小风的妈妈翟玉秋最近很苦恼,因为她儿子被绘画班的老师‘退货’了。
“妈妈,你这几天怎么不高兴?”这小子还傻乐呢,虽然不能去绘画班失去了好几个小伙伴,但他回家也有朋友一起玩,柳树巷里大半孩子是他玩伴,他一点也不孤单。
“你觉得是为什么?”翟玉秋气的恨不得抽他几下,但是她舍不得对亲儿子下手,只能狠狠拧一下孩子他爸的腰。
严民琛正在办公,突然被老婆袭击,令他一脸迷茫:“怎么了?”
“没怎么。”气死她了,这爷俩一个样!都是没心没肺的。
“爸,肯定是你又惹我妈生气了。”小风一脸笃定地说。
“怎么可能,肯定是你,我最近都在谈生意,哪儿有空惹她?”
“你看看,我就说是你吧,你忙工作没时间陪她,她不就生气了。”小风觉得自己都看出经验了,爸爸妈妈以前有时候也这样,突然就生气了,突然就和好了。
旧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他这个新大人还不太懂。
说得跟真的一样,翟玉秋都不想搭理他俩。
小风他爸还若有所思:“难道真是因为我最近不怎么有时间陪她?”他还挺高兴,觉得媳妇这是想他了呢。
严民琛放下手中的钢笔凑到翟玉秋身边:“我听民佑说,飞霞路那个院子改造的饭店要开业了,民佑把他师父的手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要不咱们去尝尝?”
“饭店?”小风立马听到关键词,把小脑袋凑到父母中间去听。
他爸拎着他后衣领给他拎走:“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可以偷听。”小电灯泡!
小风被拎在半空手舞足蹈:“我没偷听,刚刚我听到你们说要去饭店吃饭了,我也去!你要是不带我,我就去跟爷爷告状!哼,臭爸爸!”
这小家伙正在他爸手里挣扎着呢,他小叔从外面进来了:“大哥大嫂,哟,小风在耍杂技呢?”
“才不是——”小风委屈坏了:“小叔你快来给我评评理,我爸要带我妈去饭店吃饭,还不想带我,他可太坏了!”
严民佑走过去把小侄子从大哥手上解救下来,伸手弹了弹小风脑门,这小电灯泡太有意思了:“他们不带你去,小叔带。”
“小叔真好,小叔全世界最好!”小风抱着他小叔大腿大夸特夸,完了还不忘瞥他爸一眼,那小眼神儿仿佛在说‘看你小气那劲儿,我小叔比你大方多了’。
爷俩幼稚地互瞪三秒钟后,齐齐撇嘴转头,那表情动作几乎一模一样。
“你师父的饭店什么时候开?”
“就明天,不过第一天没对外营业,我师父只请一些亲戚朋友来吃饭,让我也带家人过去,对了,这是我们店里的宣传单子,一共没印多少份,我想着你做生意,时不时也要请客吃饭,就给你要一张回来了,有这张单的客人一个月可以选一天临时加桌,都是实名登记的,我已经帮你填好了。”
“我看看。”严民琛接过来看,小风也挤进他怀里伸着小脑袋跟他一起看。
严民琛在儿子脑袋上揉一把:“刚才还说我是臭爸爸,这会儿不是臭爸爸了?”
小风晃晃脑袋把他手晃开:“看情况!那上面都写的什么?”
“这是菜单,写的什么你自己看。”
小风认真看了好一会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里面的字,他好像认识得都不太全,认得全的又感觉怪怪的。
“爸,这个王王比王王巴大虫下是什么东西?这个菜也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菜?谁会吃啊?”
“噗——那是琵琶大虾。”严民佑笑得肚子疼:“大哥,我不行了,你还是给他念吧。”
小风妈妈顿时找到事情干了:“我觉得应该给小风报个班学字,他们那个幼儿园教的东西太少了。”
“幼儿园不就是送孩子去玩儿的吗?”单身狗严民佑不解地问。
“很多时候确实都是去玩的,但是其他小朋友回家后还学其他的,咱们小风不学,不就落后了?”
“哦,那确实该报个班,不过上次不是给他报了个绘画班?不学了?”
说到这翟玉秋心口就疼:“可别说了,人老师说教不了他,让我把人领回来呢,学费都不要了。”
小风他爸惊叹道:“我儿子这么厉害吗?难道是个绘画小神童?”他好像已经忍不住要为儿子感到骄傲了。
“什么小神童,他刚去没多久就把其他小朋友带跑偏了。”
小风听懂是在说自己,立马反驳:“才没有,其他小朋友都说我的好看才跟我学的!我还不想让他们学我呢,是他们非要学!”
翟玉秋从他小书包里把他的‘大作’拿出来:“去,拿去给你爸爸和小叔看看。”
严民琛和严民佑兄弟俩一看,齐齐捂住眼睛,不捂不行,那斑斓的色彩、描绘人物时刀削斧劈的粗犷画风以及无厘头的配色太辣眼睛了,而且为什么他画的人头发都是绿色的?
绘画班里小伙伴的吹捧,让小风对自己的画十分有自信:“我觉得挺好啊,是你们不懂得欣赏。”
严民琛无奈道:“你还是去好好学字吧。”
小风无所谓,反正去学字肯定也有小伙伴一起玩耍:“学就学呗,咱们先看菜单吧?从这个开始学好了!”
严民琛只好带着他一起念菜单,除了给他解释这道菜是什么用什么做的,还得应付孩子的十万个为什么。
看完之后他身心疲惫,不过看到最底下标着的价格时,有点不明白:“你师父的饭店怎么按桌算的?”一桌一千块,真敢开价。
“这是他自己定的,而且他亲自掌勺,一天最多开十桌,多了不干。”这个饭店本来就不走平价路线,要是定价太低,有钱的还不一定来呢。
所以白永宁不仅定高价还限量,就是要物以稀为贵,才更引人趋之若鹜。
想吃平价的东西,出门左转,去‘琳琅朝食’有钱随便吃,不过琳琅阁现在交给了他跟他师弟。
他们俩暂时在‘琳琅朝食’那边挑挑那边的大梁,先练练,过段时间其中一个就跟师父去琳琅阁学一个月手艺,下个月再换另一个。
严民佑一看他大哥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师父高价限量这一手玩儿对了,他大哥这个有钱人现在看起来就十分蠢蠢欲动,想去尝试一下。
“要是真好吃,花一千块也不算贵。”严民琛手上有个客户,正愁去哪儿接待,明天去尝尝这个‘琳琅阁’的东西到底怎么样,要是真好,他就订一桌,把这个客户带过去。
跟一些酒店饭店开张请舞龙舞狮热热闹闹的样子不同,白永宁的琳琅阁开张只放了一挂鞭炮,再把招牌上的红布接下来这就算开张了。
进门就是饭店大堂,大堂里是白永宁画的一幅迎客松。
跟其他饭店不一样的是,琳琅阁的大堂里没有座位,吃饭的地方全部是一个个包间,包间总共只有十三个。
十三个包间里对外开放的包间分别是:梅、兰、竹、菊、松、柏、雨、雪、冰、风十个包间,起名字不是为了附庸风雅,是为了让服务员好分辨。
剩下的三个包间里,有两个作为备用包间,每个包间里都有一幅跟包间主题对应的画。
最后一个包间是白永宁给自己家人留的,要是家里人想来这边吃饭,就在这间包间里吃。
留给家人那间包间里的画是一幅全家福,全家福里还特地留了两个空白的地方,等秦娅玟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出生再把他们添上。
饭店里的服务员是白永宁亲自面试挑选亲自培训的,男女都有,服务的方式也跟平时人们常见的不一样。
白永宁制定针对服务员的培训计划时,白秋秋正好看到,发现他把皇宫里那一套服务方式搬过来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成不变地搬,而是保留皇宫里那一套服务的优越性,去除其中的奴性。
然而现在社会的实际情况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即使去掉皇宫这一套服务中的奴性,依旧不太适合用在餐饮服务中。
白秋秋灵机一动,想起了现代知名企业‘海底X’,她组织组织语言稍微说了这么几句。
白永宁立刻福至心灵有了灵感,他按照白秋秋说的,成功制定出一套符合现在实际情况的服务方式,至于他那一套去掉奴性的宫廷式服务方式,则暂时被压在箱底,以后能不能再启用就不知道了。
开张这天,白秋秋终于吃到了她惦记许久的佛跳墙。
厨房里,佛跳墙的奇香飘散出去,路过的行人闻到味道,才发现这个琳琅阁居然是一个饭店。
有人忍不住馋,鼓起勇气走进去一问,直接被这家饭店的价格吓出来了,这饭店服务员挺和善,态度特别好,但是架不住他自己兜里那点钱还不够买一道菜啊。
不出几天,石南市就多了一个传闻,市里有一家饭店,价格昂贵令人望而却步,但没人真正吃过那里面的饭菜,因为实在太贵了。
有些不信邪的人,听到传闻想去看看这家店到底怎么样,原本他们是想着,咬咬牙吃一顿,结果一进去,那牙就咬不下去了。
就算凑够十个人,也得每人出一个月工资去吃,更何况他们还不够十个人呢,最后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
自从这家饭店开业,那门口就一直冷冷清清的,连路过的苍蝇都不敢进去。
有人猜测这家死要钱的饭店肯定过不久就要倒闭。
一连几天没有客人上门,连服务员都忍不住为老板着急,毕竟饭店对服务员要求高的同时,给的工资和福利都很好,现在找工作不容易,他们可不想再去苦哈哈地找工作了。
白永宁这个老板到是无所谓,他在隔壁还有一家正在赚钱的店呢,不着急,没客人来,他正好可以回家帮着施工队建自家房子。
服务员们盼啊盼,终于,在开张五天之后,琳琅阁迎来了第一桌客人。
出乎意料的是,这第一桌客人并不是严民佑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