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思。
顾修衍鼻尖轻轻擦碰在苏慕枝的鼻尖上。
“就一次好不好？”
苏慕枝心跳如鼓。
“不好。”
顾修衍听了，嘴角勾起，“哥哥没听见。”
顾修衍的头靠着苏慕枝的额头，慢慢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
白色衬衫下，是男性倾略性毕露，覆盖着肌肉的手臂。
苏慕枝轻叫一声。
顾修衍的手抱着苏慕枝的腰，越缠越紧。
苏慕枝的腰，是标准的，小姑娘的小蛮腰。
顾修衍白皙却充满爆发力的手臂缠在她的腰间的时候，视觉冲突是在太强烈。
仿佛男人的手臂完全陷入了少女的衣裙之间。
苏慕枝被顾修衍给半拖半抱起来，她失去平衡，两只手本能地环上了顾修衍的脖子。
顾修衍温润的笑声，低沉，酥麻。
在苏慕枝自己抱上来的时候，顾修衍转头，溺爱地笑着轻轻碰了一下苏慕枝那一头浓密的银色假发。
顾修衍：“哥哥没听见，枝枝再说一次好不好？”
顾修衍把苏慕枝的位置太高，可姿势太别扭，她基本不能靠在凳子上，只能倚靠着顾修衍。
苏慕枝：“哥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我……姿势不舒服。”
顾修衍好像没有听见，“那枝枝答应吗？”
苏慕枝：“不好。”
顾修衍：“哥哥没有听见，再回答一遍。”
苏慕枝呼吸有点急促，心跳咚咚咚。
“哥哥，你非要我穿女装干什么？”
这问题很尖锐啊。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哥哥就该意识到，自己对弟弟提出的要求过线了。
应该对弟弟道歉，对弟弟说对不起。
然后收回这个要求。
换作以前的顾修衍，好哥哥，他也会这么做。
但……
亲手替顾修衍打破禁忌的，不就是苏慕枝自己嘛。
顾修衍的手指轻轻捏着苏慕枝的耳垂，“因为哥哥想看啊。”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
丝毫不掩饰。
苏慕枝：“想看什么？”
顾修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话。
唇齿间的热气不由自主地钻进苏慕枝的耳朵心，痒得让人心上一抖。
顾修衍：“想看漂亮的枝枝。”
这样的顾修衍，对苏慕枝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就算是以前做他姐姐的时候，也没见到过这样的顾修衍。
苏慕枝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哥哥，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我是男孩子，穿女孩子的衣服做什么？”
顾修衍的小拇指末端勾着苏慕枝的裙子，“哥哥以为枝枝很喜欢裙子。”
苏慕枝立刻违心地说，“没……没喜欢……只是为了入戏……哥哥要是觉得别扭，那我以后不穿了。”
顾修衍的理智在一点点被放纵的渴望击溃。
顾修衍慢慢松开了苏慕枝，苏慕枝顺势攀附着顾修衍的肩膀，跳到了地上。
她跑得慌乱，直接一脚踩在剧本上。
顾修衍半靠在墙上，长臂一伸，把苏慕枝拦腰搂了回来。
顾修衍：“枝枝小心。”
顾修衍将苏慕枝扶正，自己蹲下去捡起剧本。
苏慕枝倒退了两步。
她终于知道顾修衍哪里不对了。
那么具有倾略性的顾修衍，她第一次遇到。
刚才那个距离，如果是男女之间，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了。
男人在少女的身前蹲下捡东西，离得太近了，一举一动之间都显得那么暧昧。
虽然明面上现在是两个“男生”。
但其中一个的外表已经完全女性化。
顾修衍把剧本递给苏慕枝，又迈近一步。
苏慕枝拎着裙子，抬头忐忑地看着顾修衍。
“哥哥……”
顾修衍……
顾修衍：“以后每次排练，枝枝都把衣服换上。哥哥想过了，枝枝说的对，的确应该要入戏。”
苏慕枝胡乱地点头。
“我我……好像韩辉在叫我……”
顾修衍让出通道，温柔地看着她，“去吧。”
即使两人都知道这是一个谎言。
哪有什么人叫苏慕枝。
苏慕枝跑了出去。
她心有余悸地拉着裙子，怕再摔一跤。
她回头看了一眼。
顾修衍的视线正完全落在她身上。
津津有味地，仿佛在看落荒而逃的小猎物。
已经被打上了，瘸了一条腿，腿上还插着猎人涂了毒药的箭，但求生意志趋势它慌不择路地逃跑。
猎人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容，慵懒地拿着自己的弓，散步一样如恶魔慢慢靠近渐渐没有力气逃跑的猎物。
吓得苏慕枝连忙回头，朝着人多的地方跑过去。
找借口跑出来后，苏慕枝在外面赖了十五分钟。
忽然觉得对她那么好的顾修衍，让她觉得害怕。
他上一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她被她关在别墅里的时候。
苏慕枝觉得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久到她几乎快忘记那种感受了。
但她错了。
只要顾修衍的状态稍微回去一点，她就立刻能想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附着在她骨头里的本能，只要稍微一点动静，就能全部被勾起来，包围她的全身。
让她的每一个感官都被迫回忆起那种热度。
就像溺水的时候，一靠近水边，她就会生理性地感觉呼吸不过来。
顾修衍最近太温柔，太好哥哥了，好到有些苏慕枝不该忘记的事情，她忘记了。
系统还要苏慕枝去攻略顾修衍。
苏慕枝真的有点肝颤地害怕……
同学们奇怪地看着苏慕枝，“苏慕枝你怎么还不去排练？”
苏慕枝：“……”
别理她好吗……
顾修衍的声音突然出现：“我们排练到了瓶颈，苏慕枝休息一会儿。”
在外人面前，顾修衍从来不会叫苏慕枝“弟弟”或者“枝枝”。
这些暧昧的称呼只会在两人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才会肆无忌惮。
在同学们看来，两人之间就是纯纯的好哥们儿的友谊。
钢铁直男，笔直笔直。
但……
其实私底下已经变味了。
饱受苏慕枝性别折磨之苦的顾修衍，被苏慕枝亲自打开禁忌的枷锁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
苏慕枝蹲在角落里，见顾修衍走过来，连忙往更衣室里跑。
攻略的事情先等一会儿再说，她先保证自己活着……
齐州亚在角落里看着两人。
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苏慕枝在前面拎着裙子跑，顾修衍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在后面慢吞吞地跟着。
苏慕枝随便找了一间，她要把裙子换掉。
女孩子的爱美之心，都没有小命来得重要。
苏慕枝慌张之际，怎么都够不到裙子的拉链。
就在这时，更衣室的门被打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
这个年纪会有这样脚步声的，除了顾修衍不做他想。
脚步已久不疾不徐，慢慢地越过一间一间隔间。
剧院的男性演员更衣室里，每个隔间都是用半圆形的帘幕挡着的。
没有门。
苏慕枝捏着背上的拉链。
这个时候有人过来，换也不是，不换也不是。
外面传来一声帘幕被拉开声音。
“兹拉——！”
苏慕枝的手不由一紧。
更衣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声音都会显得很响。
脚步声越来越逼近。
不急不徐。
俗话说了……
受伤的猎物是跑不远的。
苏慕枝在最后一间里。
这一幕如此似曾相识。
周若星生日聚会的泳池边别墅里，苏慕枝逃跑，顾修衍也是这样，冥冥那个已经知道她在哪里，就是不直接说出来，慢慢幽幽像看戏一样。
这样的男人，系统居然要她去攻略他……
倒过来还差不多。
脚步声没有了，顾修衍似乎站在了哪里。
苏慕枝几乎不用看就知道顾修衍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
宽容的哥哥看着调皮恶作剧的弟弟一般……
苏慕枝深吸一口气，把拉链拉到最上面。
她直接拉开了帘幕。
果不其然，顾修衍那张清雅惑人的脸就在面钱。
而且他离帘幕很近，苏慕枝几乎只是跨出了半步就落入了顾修衍的怀里。
男人精装的手臂如铁钳禁锢着少女的腰肢。
顾修衍低下头，刮了一下苏慕枝的鼻子，“和哥哥捉迷藏？”
两人的脸离得很近。
以至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慕枝索性踮起脚尖，双手环着顾修衍的脖子。
顾修衍的眼中涟漪泛起。
顾修衍：“枝枝调皮。”
苏慕枝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他怀里，扬起一个乖巧的微笑。
苏慕枝：“哥哥，既然你找到我了，那我们就出去吧。”
顾修衍的笑容莫测，“不急。”
不急？为什么不急……
下一秒苏慕枝就知道顾修衍的意思了。
她依旧被顾修衍抱在怀里，却被推进了更衣间里。
“兹拉……”
帘幕拉上了。
窄小的更衣间里，顿时挤下了两个人。
自然是挤的下的，因为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怀里。
更衣间里空间很小，一个自带的凳子，一面落地大镜子，头顶一盏灯。
更衣间这样窄小的地方，苏慕枝的心更慌。
这些窄小的空间，似乎生来就自带了别的意味。
小说里，电视剧电影里……
窄小偏僻隐蔽的地方，再加上靡靡的音乐，慵懒的蓝调和爵士……
这是为谁亲手制作要断腿的修罗场……？
苏慕枝：“哥哥……”
苏慕枝被顾修衍转到镜子前，被迫看着镜子。
镜子里，一男一女亲密相拥，外貌极其出色的，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少年，看着“少女”的眼睛有着势在必得的强势的温柔。
顾修衍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镜子里苏慕枝的眼睛，低下头在她耳边说。
“枝枝穿女装，看起来和哥哥好般配。”
苏慕枝彻底心慌了。
她的手去拉扯更衣间的帘幕，还没有碰到，手背上覆盖上了一只大手。
两只手同一方向的十指紧扣。
苏慕枝的手被拉回来，却被顾修衍掌控着。
顾修衍：“枝枝你说对吗？”
苏慕枝：……
顾修衍的脸轻轻蹭着苏慕枝的脸。
顾修衍：“说。”
苏慕枝立刻浑身打了个寒战，“配……”
这时候，更衣室里走进来了其他人。
成群结队，最起码得有四五个人。
苏慕枝心虚得一阵腿软。
身体的重量完全依靠着顾修衍横在她腰间的手臂。
苏慕枝的心跳几乎要跳出来……
顾修衍的反应却是那么淡定。
心脏扑通扑通……
顾修衍丝毫没有放开苏慕枝的意思。
两人这样的状态，要是被看见了，那……
可苏慕枝不敢说话。
说话了，直接会被听见吧。
苏慕枝的假发上有一个樱桃发卡。
顾修衍嫣红的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苏慕枝的发卡。
镜子里，他无声地，慢慢说。
“弟弟、真、可、爱。”
怀抱更加锁紧。
苏慕枝一瞬间想，干脆被撞破吧，被撞破了就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