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余庆坊。
林肯找了几个房子,总算是找到一个满意,他跟着房东四观看,听着房东的介绍一脸欣喜。他推开一扇高高的窗户,探头看向外面,一眼就看到对面阳台上站着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大T恤,长发如瀑,一脸烦躁地喝着啤酒。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房东的问题,目光全被对面的女人吸引:“那个女孩是谁?”
“哦,邦尼啊……噢哟,那个小姑娘,弄堂里出名的,绣花枕头一包草,说起来在外面教外国人说中文好像很高级,手里么没有钱的,每次交房租好像要她命一样,她住的那间也是我的,不过那间我卖掉了,省的她再跟我赖皮,月底之前我叫她必须搬走。”
对面的女孩拨弄了一下头发,转身进了房间。
林肯终于转过头:“这房子我要了。”
天色已晚,邦尼没精打采躺在床上,敲门声响起,她爬起来,趿拉着鞋走去开门,一脸震惊望着拎着提篮,面带微笑的林肯。
如果她没记错,前两天打车时,就是这个男人不管不顾闯进自己的出租车内。
“你跟踪我?”邦尼一个激灵,下意识要关门。
“不不不,我不是跟踪你,我是你的新邻居,特意来拜访你的!我就住对面。我的房东也是孙阿姨,你要是不信我,可以问她。”林肯赶紧吧手上的提篮递过去,“这是送你的,请多多关照。”
提篮里装着一瓶玛歌酒庄干红,红丝绒蛋糕。
还算是有品位。
邦尼接过提篮后,利落关上了门,留下欲言又止的林肯。
邦尼回到房间,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切了一块蛋糕,美滋滋的吃了一口,又拿手机拍了一张照,发给江达琳。
江达琳啃着比萨,看着手机上邦尼发来的照片:“你可真小资啊,羡慕死我了,我在纽约天天比萨汉堡,汉堡比萨,都快吃吐了。”
——隔壁新搬来一个邻居,这些都是他送的。说实话,如果我有机会去美国出差上学,别说天天比萨汉堡,就是天天吃糠咽菜也行啊!唉,有时候想想,我该不会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种又老又破的房子里吧……
江达琳看着消息,笑了笑:“我这有事了,不跟你说了。”
卫哲和江达琳针对丁约翰制定了一个初创员工赔偿计划,结果果然是败兴而归,丁约翰只是要求见唐正。
视频里,唐正一板一眼:“其实我不懂什么叫互联网,我也不懂什么叫电商,我只知道,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做生意的核心就是四个字:完成交易。”
挂断视频,卫哲嗤笑一声:“你们唐总这个人,还真挺有意思的,一口一个他不懂电商,呵呵,他要是不懂,下面谁还敢说懂。”
刘旭阳叹口气:“说实话,这次裁员,我还真没有怨气。这就像蒸汽机来了,马车一定会淘汰,AI来了,某些工种一定会消失,这是文明前进的必然,早一天晚一天,总是要来的,早来比晚来好,早点降临,没准调头还来得及。我唯一有怨气的,是我们唐总。这些人在硅谷,什么工作找不到?全都是冲着唐总来的。我记得纽约分部开业第一天,唐总对所有人说,今天各位支持了我唐正的梦想,我唐正还各位一个璀璨的明天。可现在呢?别说璀璨明天了,他连飞过来当面辞退大家都不敢。”
刘旭阳说得激动,一口喝完红酒:“怎么没有?我给唐总发了好几封邮件,一开始他还回复,后来也不回了,都叫别人跟我联系。哼!”
江达琳提出疑问:“你说,要是提出让唐正到美国来,当着所有员工的面宣布裁员,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觉得可能吗?”
“如果唐正来了,那还要我们干什么?别忘了,你也是老板,别又一时心慈手软坏了自己的生意。”
江达琳不打算接话,省得这人又突然离开。
两人停在一个冰淇淋小摊门口,卫哲垂眸问:“吃不吃。”
“吃。”
卫哲点头:“老板请客。”
江达琳只好掏钱给摊贩,顺嘴问道:“你就给我讲讲你的理论?卫哲老师?这个礼拜的课都没上呢!你不是我的老师吗?”
卫哲接过冰淇淋:“你说唐正请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敢面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不出面的情况下,将裁员尽快结束,同时避免任何法律风险和公关风险。”
江达琳不解:“可是他不来,你就能保证这些被裁员工不上网发帖子泄愤吗?我看恰恰相反吧!你看那些员工,各个都在过激反应的边缘了,我认为他不来,铃铛网陷入舆论危机的可能性更大!虽然我们要做生意,但也不能为了甲方的所谓利益,对真正的诉求完全视而不见吧?”
卫哲冷笑:“明明是资本家,装什么圣母玛利亚,就烦你这套……”
两个人都没想到,此次被裁员工的情绪如此不稳。当天晚上,喝醉后的丁约翰把公司的玻璃门砸坏,触发了自动报警后被警局带走。
更要紧的是,铃铛网的大办公室里,二十多位员工穿着同款黑色T恤站在办公室抗议,T恤上印着咆哮的丁约翰以及铃铛网的专属logo。
刘旭阳低语:“现在怎么办?这拨人要是走大街上,那就成大新闻了。”
卫哲脸色铁青,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皮手环放松了一格,他缓缓思考,走到桌前倒了点威士忌。
“这样,旭阳,你现在马上去弄一些吃的喝的,要有巧克力,发给大家。”卫哲看向江达琳:“我们出去。”
卫哲走到众人面前,镇定开口:“有关昨晚的事,公司决定放弃追究丁约翰的责任,并且已经委托了律师负责,务必尽快将丁约翰保释出来,保释金由公司承担。有关裁员,我知道,各位的心情一定非常糟糕……所以我希望各位可以告诉我你们的诉求,这样,这里有好几十位,能不能请你们推举出三名代表,我们坐下来谈。”
“你不要想着分化我们。”
卫哲微微蹙眉,忽地脱掉鞋子,走到人群中央席地而坐。他姿态放松:“人太多了,我建议每个人将诉求写下来。”
江达琳小心翼翼递过去纸笔,卫哲也耐心听着众人意见,系上刘旭阳推过来的食品饮料车,气氛总算是好了一些。
安抚好人群后,卫哲吸着饮料吸管:“刘旭阳说,丁约翰那边,虽然我们不起诉,但大厦的业主依旧要起诉他,再加上有酒驾情节,所以保释还得费点力气。”
江达琳无语:“真是!果然是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先吃饭去。”
“我吃不下。”江达琳坐在地上,看着写着诉求的纸条,“你先去吧。”
卫哲不语,只是伸出自己的手,江达琳犹豫了一下,把自己手掌放进了他的掌心,从地上快速起身。
两人面对面吃饭,江达琳忍不住说:“我觉得我们太残忍了。”
卫哲蹙眉喝着难喝的咖啡:“我们已经尽力了,裁员就是这样的,这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任何一方会感到高兴的事,我们的裁员补偿已经是相当丰厚了!现在他们是心里没有过去这道坎,你要去拯救他们破碎的心灵吗?”
“不是拯救,是尽可能的,满足他们情感上的需求。”江达琳着急了,“你怎么不回答?”
卫哲无奈放下杯子:“我不是跟你说过,大多数情感,是多余的,处理问题靠的是理性,不是情感。”
“但唐正当初之所以能说服这22个人接受低薪来帮他,难道靠的是理性,不是情感吗?”江达琳摸了下卫哲的胳膊,“卫哲,我们把唐正弄到纽约来吧,好不好?”
“我想想。”
还没通知唐正,铃铛网裁员的新闻已经出现在各网站的页面上。
卫哲坐在办公室内,正在进行三方连线会议,中间的唐正脸色铁青地看着镜头,而另一侧斯黛拉正坐在窗前喝咖啡,身后是美丽的维多利亚港。
卫哲轻松地安慰唐正:“现在是全球化时代,美国的新闻传到国内只需要一秒钟,铃铛网那么大体量,会被国内媒体跟进是很正常的,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目前发布报道的都是些网络媒体,还都是二、三流的,连一流都算不上,跟小道新闻也差不多。”
“稍等。”卫哲假意接起电话,“我们不打算起诉丁约翰,我们认为这其中有误会。丁约翰已经保释出来了,我们也放弃了对他的指控,但由于办公室的业主不是我们,所以他还是面临破坏财物,加上DUI酒驾两项指控,我们的律师正在想办法和对方谈和解协议,应该不用坐牢……国内的新闻我们会想办法控制的。”
“那是一个意外,我们的律师正在工作!当然都在控制之中……你说的那个是谣言,没有人自杀!”
唐正怔住:“什么?还有人要自杀?”
卫哲点头:“确实有一个员工扬言要自杀,但没有真自杀!”
“《Bonfire》说要采访唐总!呃……”江达琳意识到正在开会,“唐总,斯黛拉姐!”
唐正听到采访犹豫一瞬,江达琳和卫哲对视一眼,索性把戏坐做到最足,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到最后唐正险些立刻答应要来纽约。
视频结束,卫哲笑着看江达琳:“演得不错嘛!”
“就怕他看出来,但愿他会愿意来纽约。”
斯黛拉结束会议后正准备去休息,手机里突然蹦出来叶东烈发来的很多条微信。
“在天气预报上看到香港要刮台风了,你还好吗?注意休息。对了,我去OR公司面试了,感觉还不错,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
“你是不是不理我了?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我真的是情不自禁,对不起!
“真的不理我了?你不要不理我,行不行啊?”
斯黛拉脸上露出一丝柔软,她没有回复微信,将手机放回桌上,望向窗外的香港。维多利亚港美丽优雅,此刻,也会温柔的。
正温柔地容纳她心里的柔软。
与此同时,小力士奶粉的最后一次比稿正要开始。舒晴等在等候区,一帧一帧检查讲稿的PPT,她身后是一摞打印出来的标书。
她正给斯黛拉打电话:“听说他们中国区的大老板艾文也临时决定来听,挺突然的……不过我对我们的创意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实景魔术那么前沿,国内还没有人尝试用到宣传大片里过……不过前两轮比稿,名仕公关都是拼了命要求后讲,今天却突然却变成了先讲。我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你注意一些,随机应变。”
“嗯,或许是我多心了。”
舒晴看着走过来的谭新凯,挂断了电话,即便心里不安,如今箭在弦上,也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会议室里,肖雅正在将U盘的内容拷到一台电脑里。
等肖雅结束,谭新凯笑着说:“舒总,一会儿统一用这台电脑做演示,等肖总拷好,你把你们公司的方案也拷进去吧。”
舒晴皱眉,有些犹豫:“谭经理,我能不能用我们自己的电脑啊?”
肖雅拷贝完毕,似笑非笑道:“哟,舒总还真谨慎,今天我们先讲,你怕什么呀。”
谭新凯淡笑:“用你自己的电脑也可以,不过我怕我们这个机器的转接头比较特殊,不知道能不能适配。”
舒晴打开包,拿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不同的转接头。
“之前讲标的时候,我就留意过你们这里用的转接头,我都带来了。”
会议室里,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份标书,舒晴侃侃而谈,台下的几个人却低声耳语,舒晴停下来。
“我们想问问,为什么你们也会想到用实景魔术?”
舒晴愣了:“因为实景魔术是当下最前沿的一种剪辑拍摄手法,国内还没有人用过,通过这个技巧,可以让……”
艾米耸肩道:“那看来,你们和前面一家想到一起去了。”
站在闫晓慧办公室里,舒晴直接问:“闫总,我认为名仕公关剽窃了我们的创意。核心创意是你们公司规定的,多重免疫力,大家都是一样的,也只能一样,而推广和拍摄手法往往组成了创意的重要部分。”
闫晓慧笑着说:“实景魔术只是一种拍摄手法,你们可以想到,别人也可以想到,你不能仅凭拍摄技术的相似,就指责别人剽窃。今天是当场讲标的,而且还是名仕的人先讲,他们根本没时间偷你们的方案,我觉得你是想多了。但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反正最终结果还没有定,你不用太着急。”
舒晴脸上表情变幻莫测,最终定住脚步,诚恳开口:“闫总,如果我们DL,或者我本人,有什么不足,麻烦你一定告诉我,不管是价格还是方案,我们都可以改进。我真的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成功。”
目送舒晴离开,闫晓慧微微蹙眉,给袁肃打去电话:“袁总,今天比稿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偷了DL的方案?”
袁肃靠着老板椅,对面坐着肖雅:“我们怎么可能偷方案,我们的主题创意又不差,价格也比DL的好,我们为什么要偷方案!”
“可你们之前两轮比稿,可都没有用过实景魔术。”
袁肃呵呵两声:“是真冤枉啊闫总,你不是临时告诉我说,艾文会来参加开会吗,我怕老外心思多,坏了我们的事,就让他们给方案加一点料,时髦一点,洋气一点,这不,就也用了实景魔术了,不能仅凭这一点就说我们偷方案是不是?这就是个拍摄手法,那照这么说,我还要说是不是DL偷了我们的方案呢”
舒晴满脸愤懑,将车开得飞快。
沈英杰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瞥见街边角落中的舒晴,笑着走了过去,刚走过去,就遭到了舒晴的质问。
“我问你,你怎么就突然决定不参加这次竞标了?”
沈英杰微愣:“为了避嫌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舒晴冷呵一声:“避嫌?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的人串通闫晓慧一起偷了我们的方案?你们是怎么想到用实景魔术的?这可不是我问你的!是飞扬的大老板艾文今天当场问我的!这还不是剽窃?这还不是偷创意?”
“飞扬的大老板?”
舒晴站得离沈英杰远了一些,声音却更大:“意外吧?要不是今天艾文突然心血来潮,连着听了两场比稿,你们肯定就瞒天过海了。可以啊,沈英杰,我只知道名仕公关无耻,但我一直觉得,你应该不是那种人!想不到你居然也能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
沈英杰上前安抚舒晴:“你也说了,今天是当场讲标,我们还是先讲,你们的标书在你们自己手上,我们怎么偷方案啊,偷了又怎么来得及改?话又说回来,我们虽然在一起,可我从来对你的方案一无所知。而且以我的自尊,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我再说一遍,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
舒晴甩手要走,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我不信。我算是认清你了,你,你们老板袁肃,还有其他那些人,一个个简直寡廉鲜耻。”
沈英杰被莫名其妙指责一通,也觉得莫名其妙:“信不信由你,你也别光顾着指责我,你自己也并不坦荡。我和你到现在,你什么时候跟我坦白过你的历史了?你除了跟我说了句你有个儿子,然后呢?儿子是谁的?你有过丈夫吗?为什么分开了?是离婚还是分手?你们还有联系吗?这些,你跟我主动坦诚过吗?”
舒晴脸上黑白不定,最终无奈地冷笑:“可以啊沈英杰,终于说出来了!在心里耿耿于怀很久了是吧?无法辩白了就换一种方式攻击是吧?你也就这样了。”
舒晴伸出大拇指,对着沈英杰往下指。
沈英杰站在办公楼里,走了几步,突然间愤怒地往墙上锤了一圈。经过办公室的时候,他看到一边看电脑一边打哈欠的肖雅,转身进了袁肃办公室。
“我们到底有没有偷DL的方案?”
袁肃猛地站起身,关掉办公室的门:“英杰啊,你是不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被她把脑子带坏了怎么的?她敢这么质问你,你就应该反过去问她,你叫她把证据拿出来,没证据乱说,小心我告她诽谤!”
沈英杰表情严肃:“不是那就最好。”
江达琳和卫哲收到消息时,表情严肃,正坐在办公室内同合伙人开视频会议。
“闫晓慧刚给我打电话,说名仕公关发邮件过去了,声明他们的方案完全原创。 我反正是不相信他们也刚好想到用实景魔术,怎么可能两家的方案亮点都一样?但我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怎么偷的方案,我已经连电脑和投影仪转接头都自己带过去了。”
杜威廉不以为然:“他们当然不会承认,而且这事儿就是里应外合,我把话放在这里,这个闫晓慧和名仕公关肯定是串通好的。”
几个人看向卫哲,卫哲沉声道:“为今之计,只能先争取时间,这样,我们先发一封措辞严厉的申诉函到飞扬集团,要求彻查此事,最近飞扬一直在内审合规,其中一条就是严打市场部和供应商串通一气的现象。”
“但也只能先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看看能不能还有翻盘的机会。”
“我不甘心,这个案子我忙活好久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这么输了。”舒晴定了定声,“你和飞扬市场部的谭新凯在交往对不对?开会的时候,谭新凯也在场,你能不能问问他,或许他知道一些内情?”
视频会议结束,江达琳坐在座机前,念念有词背谭新凯的手机号,要拨电话时才看向丝毫没打算离开的卫哲。
“卫哲老师,你能不能出去一下?”
卫哲懒懒道:“既然是聊工作,多一个人听,有好处。”
江达琳瞅了卫哲一眼,将信将疑打电话:“谭师兄,是这样,我们公司给小力士奶粉提交的方案,被泄露给名仕公关了,你知道这件事吗?我说话直你别生气,我们的方案真的是被剽窃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公司的人把方案给漏出去的?”
谭新凯掀开帘子,走出包厢:“问题是我们公司的人也不会事先知道你们要讲什么呀!这样,你别急,我这会儿有个饭局,这样,我要是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你,好不好?对了,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到时候我来接你。”
江达琳看卫哲一眼,不好意思道:“一会儿我把航班信息发你啊!”
江达琳挂断电话,没精打采:“他也不知道。”
卫哲嘲笑道:“他当然什么也不知道了。”
谭新凯挂断电话后走进包厢,坐在对面的赫然是肖雅。掀开帘子的瞬间,远处的路易斯举着相机,悄无声息地拍下几张照片,挑眉笑了笑。
肖雅笑得热情洋溢:“来赶紧吃,这家刺身不错,你尝尝。”
她将一个信封缓缓推过去:“这个,是一点小小的谢意,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帮忙,就算我们的价格再有竞争力,这创意上恐怕要吃亏。”
谭新凯目光落在信封上,没有动手去接:“今天出的意外你也知道了?我怕闫总那边会不高兴。”
“不会,她又不知道咱们的事,而且艾文会突然来听讲标,也是她告诉我们的,她能说什么呀!没事,拿着,等到合同下来,我们还有重谢。”
谭新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把钱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