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程,没了某些人异想天开的拦路‘请’人回洛阳,季言之一行人倒是毫无波澜,顺顺当当的回到了河南尹。此时河南尹很繁华也很热闹,人来人往,更有货郎担着货物大街小巷的朗声叫卖。
回来之后,季言之便在州牧府邸见了最近一段日子都颇有些乐不思蜀的何咸。
何咸此时已经做爸爸了,他那称得上魏晋一枝花的美儿子何晏不再是曹操的继子。不过很奇葩的是,何咸跟季言之说,鉴于他女儿们的年龄都比何晏大,所以何咸也不奢求给儿子何晏娶袁家女了,只让季言之收何晏为干儿子。
对于何咸的死皮赖脸,季言之能怎么说,只能认下何晏当干儿子,只等何晏会走会跳后,丢给女儿们教育。至于教育的结果,是何晏以后成为妇女之友,还是文武双全为俊才,季言之表示有何咸这又苟又咸鱼的亲爹杵在那儿。何晏咸鱼理所当然,如果真文武双全成俊才,除开基因突变,最大的可能是女儿们言传身教的缘故。
季言之亲自煮了一壶清茶,他一杯,何咸一杯。季言之用茶盖拨开茶沫星子,然后浅浅的呷了一口。开口道。“你来我府邸就是想同我喝茶聊天?”
“你不在河南尹(河南郡)的日子难熬啊!”
何咸很想来个咸阳躺,问题是季言之利眼之下,大有你敢躺我就敢大嘴巴抽你的警告在,何咸也就规规矩矩的跪坐在季言之的对面,和着季言之一道儿品着茗。
“难熬就滚去荆州当你的荆州牧,死赖在河南尹(河南郡)算怎么回事。”
“我怕啊。”
何咸可没有实话实说丢面子的感觉。他的确很怕,父亲何进因为权力之争,被埋伏刀剑手砍成肉泥时他怕,何府因为父亲何进之死遭遇‘匪寇’洗劫时他更怕。甚至冥冥之中何咸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不是季言之,他怕是会丧命在匪寇洗劫何府中。
想到曹|操在何府遭洗劫之时的举动,何咸就冷哼。还真是朋友妻不客气啊。幸好他还活着,不然曹府怕是要多了一位尹夫人了。
“阿术,我不是笨蛋傻瓜,自然看得分明,大厦将倾乱世将临,我一介贪生怕死之辈,自然要找安全地方保存何氏血脉传承。”
季言之挑眉,很想说何咸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但想了想,到底没说明显带有嘲讽的反话,而是避重就轻的道:“你怎么就确定我的地盘是安全的?”
“咱们哥俩谁跟谁啊!”何咸嬉笑着,并且浅呷一口清茶。“咱们在一起玩耍这么久了,阿术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早就看得分明。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十分的有原则。跟着你,总比跟着曹孟德那龟孙子要强。我可真怕了家里再闯进一伙儿贼寇,自己英明早逝,妻子孩子则被‘凶手’好生的照料。”
“何府之变不一定是曹孟德所为。”季言之很就事论事的道:“孟德不过趁机捡了便宜而已。毕竟他对女人的喜好有点儿……”
曹|操喜好人|妻,千古流传。尹氏人|妻且长得天香国色,所以历史上何咸死了之后,曹操连人带尹氏肚子里的何晏一并儿接收,一点儿也不奇怪。要知道曹操为了睡张济之妻邹氏,可是害死了自己的长子曹昂以及护卫典韦,可算是稳固了曹|操色中恶鬼的‘美名’。
“何府有一千私兵护卫,岂是区区贼寇能够闯入的。”
何咸那张习惯了嬉笑怒骂的小白脸上难得浮现出严肃,显然当初的何府之变他一直记挂在心中,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随风去。
何咸严肃的接着道:“何况何府之变后,我曾偷偷回何府查看过,金银珠宝只少了一小部分。如果真是贼寇,当将所有金银珠宝都洗劫而空才对。”
“左右不过是看何家不顺眼之人做的。”季言之依然很就事论事的道:“完帛你别忘了,自何叔父因当今太后惠及一跃冲天,便树敌众多。历来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焉知趁火打劫者,不是何叔父树敌之人。”
阿术分析得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是曹孟德干的。”
何咸继续严肃的道:“或许阿术觉得无稽之谈,但我直觉认定何府之变一定和曹孟德有关。”
季言之点头,也没心思打消何咸对曹操的怀疑,反而顺着他的话,反问他:“即使你猜准了,何府之变就是曹孟德所为,那你又能怎样?凡事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证明,那就是胡乱冤枉。而且完帛你想过没有,你要是叫嚷何府之变与曹孟德有关的话,你这条命…怕是躲不过暗探杀手的刺杀啊!”
何咸顿时打了一个激灵,浑身从里到外都凉飕飕的。
“所以阿术,我赖定你了。你可一定要看在咱们往日一起愉快玩耍的份上,一定要让我长命百岁啊!”说道这儿,何咸突然扑向家言之,很苟的抱着大腿,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术,我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罢了,你可一定要护着我啊!”
季言之爆青筋,果断的一脚踹开何咸。
“将印章拿来。”
何咸揉着屁股,桃花眼带着迷茫:“我私人印章丢了还没重新刻呢。”
“谁要你私人印章。”对于苟成性的何咸,季言之也算是服了。既然打算死皮赖脸的留在他身边不去荆州上任,那代表了荆州牧身份的官印拿出来啊。明明当颍川太守的时候那么识趣,怎么现在……
何咸恍然大悟的拍脑袋:“哦,这个啊。我贴身藏着呢。”说道这儿,何咸从衣袖里摸出那方代表荆州牧身份的官印交给季言之。然后等季言之小心翼翼的放好官印后,有些不明白的问。
“现在董卓擅权,即便有荆州官印,但要是董卓矫旨擅封荆州牧的话,阿术可有把握将荆州完完全全把控住。”
季言之晒然一笑,却是道:“完帛,我接到最新的密报,说是董卓狼子野心,有废帝另立渤海王(刘协)之心,如果没旁人干涉的话,少帝怕是性命难保。”
何咸一愣,随即面带一分明悟的道:“阿术打算偷偷再入洛阳。”
“河南尹距离都洛阳那么近,自然当时刻盯紧了洛阳。”
“即使阿术已经有所打算,那……”何咸面带迟疑,到底还是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如果阿术不为难,请救少帝一命。我自幼常进出宫闱,知少帝个性敦厚,太平盛世当为明君,但若乱世,为草芥才能活着。”
季言之定定的看了看何咸,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待我从洛阳得归,完帛便可多一个嫡亲弟弟。”
何咸也定定的看着季言之,随即心悦诚服的拜了一拜。
“多谢主公。”
季言之回河南尹之前,就打算独自一人偷偷的潜入洛伺机搞事。何咸请求救刘辩一命,对于季言之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别说刘辩活着,对今后局势弊大于利。
身为全能大佬,季言之一向信奉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区区刘辩对他根本就构不成威胁。看在何咸的份上救了也就救了,反正刘辩以后只能是何辩,刘辩明面上依然如史书上所记载的那样,被董卓擅废鸠杀。
拿到荆州牧官印,季言之第一时间安排人手,赶赴荆州将荆州治下所属郡县的官员大清洗了一遍后,便将提拔任免官员的工作全权交给了诸葛瑾。然后才悄然无声的从荆州绕道快马疾鞭的偷偷一人回了洛阳。
此时的洛阳弥漫着一股紧张、诡秘的气氛,就好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那一刻,让人打从嗓子眼感觉到压抑。
有吕布这位猛将归附,神鬼莫测的季言之又远在荆州任免官员,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已经干了夜宿龙床,奸|污妃嫔事的董卓越发猖狂起来。
不光上朝的时候逼迫少帝矫旨擅杀忠臣良将,还纵容幽州铁骑在洛阳城奸|淫|掳|掠,祸害了许许多多洛阳百姓,可以说季言之离开洛阳不过短短一月,整个洛阳城就被董卓以及部曲搞得乌烟瘴气。
面对这样的局面,曹|操选择如同历史上所记载的那样,以献刀为名刺杀董卓。董卓有吕布这位的猛将做护卫,曹|操这学习荆轲刺秦王的刺杀显然同荆轲一样失败了。
刺杀失败了的曹|操连夜出逃洛阳,气急败坏的董卓在朝廷之上大发雷霆。群臣在少帝刘辩的示意下鸦雀无声,看到这一幕的董卓开始冒邪火,下定决心要废少帝另立渤海王(刘协)为帝,好以此建立个人的权威。
满身横肉,一脸凶狠的董卓昂声道:“天下之主,应该选择贤明的人。刘协似乎还可以,我想立他为帝。如果还不行,刘氏的后裔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此话一出,群臣皆惊。袁逢、袁隗两兄弟当场就气得差点昏厥过去。而龙椅之上坐着的刘辩更是赫赫发抖,如果季言之在场看到的话,准会吐槽刘辩哪是敦厚,分明已经和鹌鹑一样儿胆小了。
袁绍一听这话,也是十分的生气。不过他生气的不是董卓打算废少帝立刘协,而是气愤董卓话里话外有贬低其他人的意思。 “难道天下间强大的人,就只有董太师你吗。”
袁绍冷笑着道:“董太师擅废帝王,就不怕被天下英豪群起而攻之吗。”
自信满满,觉得无人敢阻扰自己决定的董卓很罕见的没有因为袁绍的嘲讽而生气,反而很大度的哈哈大笑道:“本太师不跟你一般计较。来人,摘去少帝的冠冕,请渤海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