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不客气的话语一出,可把袁绍气狠了。如果不是叔父袁隗、生父袁逢在旁,袁绍真的想好好的跟季言之辩辩,让季言之明白何为兄友弟恭,何为长兄如父。
幸好袁绍因为顾忌袁逢、袁隗在旁而忍了下来,不然季言之准当场喷袁绍。
兄友弟恭你妈个叽,还有长兄如父…长兄如父是在生父死了的情况下才能长兄如父。袁逢还没有死呢,袁绍你说这话是盼着袁逢早死吧。
不过话说回来,袁逢、袁隗之所以会死,好像是因为袁绍出逃洛阳,随后又组织各路诸侯一起讨伐董卓。董卓震怒之下,就把袁家老小宰了好杀鸡儆猴,只有袁胤因为在外公马融家接受马融这位经学大家的教导而逃过一劫。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事情。季言之成了袁术,不管袁逢这爹出于何种目的导致偏心到了胳肢窝,季言之也不可能让他和老袁家的人成了董卓恼羞成怒之下的牺牲品。
季言之转瞬之间,开始思索怎么将袁逢、袁隗打包带走。这时候,郭嘉见气氛有些沉凝,而他的老丈人又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所以便站出来引经据典,洋洋洒洒将罗列的关于借道河南尹的各条索要赔偿的原因,挨个儿解释的清清楚楚。口沫横飞得只让在朝原本交头接耳的文武百官全都目瞪口呆起来,有种物以类聚的不觉明历。
原本被季言之险些气炸了肝儿的董卓也属于被郭嘉说得晕晕乎乎的一员。明明季言之已经明言了自己想坑他钱,听了郭嘉洋洋洒洒的解释,董卓却莫名有了一种说得真他妈对的错觉。作为一个莽汉吓坏了别人领地内的花花草草,的的确确该赔偿……
不对,他的幽州铁骑以彪悍、精良闻名天下,每路过一处杀烧抢劫本是常态。何况借道河南尹的时候,鉴于河南尹是季言之的地盘,对于袁逢小儿子不好惹的名声也算有所了解,董卓还亲自约束过手下将领,没怎么骚扰河南尹治下的百姓。结果即便没怎么骚扰河南尹治下的百姓,季言之还是以河南尹治下‘受到了惊吓’的花花草草为借口索要大笔赔偿。TM当他是冤大头,可以尽情的坑啊!
想明白的董卓气得直喘粗气,对郭嘉这位口才极好,能把死的说成活的的文士也不如原先那般佩服。
文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狡诈如狐,专门坑骗老实人的坏东西。
将自己代入了‘老实人’这么一个角色的董卓又一次愤怒了,不过这一次他的愤怒还没宣泄出来,就被季言之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掉了。
季言之以极其不可思议的动作以及速度‘溜’到了董卓的跟前,那双修长、偏白甚至看到青筋,标准文人弱鸡的爪子,一下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明明没怎么用力,董卓却感觉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人捏碎了一样,疼得他几乎半|身麻|痹。
“董太师,你也觉得我未来女婿说得对吧。”季言之笑眯眯地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将董卓冷汗津津的模样儿看成了‘喜极而涕’。“这样吧,看到咱们这么有共同语言的份上,我也不苛求了。只要董太师七日之内将赔偿送来,我就和董太师化干戈为玉帛,不然…呵呵…”
季言之修长的手掌在董卓的肩膀上拍了拍,那极强的压迫感以及刺骨的痛楚让董卓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
然而并没有。
相反董卓的感官变得极其敏锐。
董卓敏锐的感觉到自己身上每一块肥肉都在颤抖,甚至季言之手掌拍动间,更加体会到了用刀子活活被割肉的那种痛楚。
别看董卓长得肥头大耳一身满是横肉,实际上却是十分的怕死。说白了董卓也是个很苟的人,对待不如他的人十分嗜血残暴,但是对待比他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威胁到他的人,比如说季言之这类人,却是很识时务的认栽。
这不,在季言之给董卓近距离的展示了他所拥有的力量,还没说什么重话威胁,董卓就赶紧点头哈腰的同意‘因为借道河南尹,吓坏了河南尹境内的花花草草从而产生的一系列赔偿’问题,并且还保证明日就把赔偿款送往袁府去。
“董太师这么好说话,果然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人杰。董太师如若看得起在下,在下交定董太师这个朋友了。”
董卓冷汗不断直流:“袁州牧说笑了,董某不过鱼目哪比得上袁州牧皓月当空啊。”
作为并没有把‘见好就收’这个成语从字典里抠出去的新世纪五好大佬,季言之终于舍得放开了已经差不多要半|身麻|痹到瘫痪的董卓。
而季言之这么一松手,就见董卓以极其不符合他‘董大胖子’绰号的速度,飞快的窜离了季言之的身侧,即使连群臣清晰可见的‘啧’声,他也毫无顾及的宣布了退朝。其中所带着的颤音儿,连坐在龙椅上的刘辩都为之侧目。
好女婿郭嘉冲着季言之竖起大拇指,以示季言之公然威逼董卓的行为圆满落下帷幕。
季言之特淡定的接受了郭嘉的赞美,并且在袁绍凑过来拿出兄长的派头,指责季言之不该如此任性妄为,惹来董卓嫉恨的时候,吐槽道。
“要是怕,你可以选择丢官逃回汝南汝阳老家啊。”
“……”
袁绍险些被季言之话里的蔑视气炸了肝,很不想理会季言之这种特喜欢贬低他人抬高自己,没有一点儿手足亲情的家伙,但鉴于袁逢、袁隗正结束与卢植等人的谈话,朝着他们走来,因此袁绍忍了那口气,用伤感的语气来了这么一句。
“阿术,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偏执,听不进意见。兄长的话虽然糙,但却是拳拳爱护手足之心,阿术你……”
“咕噪!”
季言之懒得跟袁绍虚以委蛇。用简短的两个字堵住袁绍的嘴巴,就领着好女婿郭嘉回到了袁府。
此回到洛阳,季言之只带了郭嘉和大闺女袁娇以及几百名的护卫。至于王氏,早在诸葛明玉怀第三胎的时候就回到了洛阳,此时正在洛阳袁府后院拘着袁娇做女红针线。
“什么时候大娘居然有做女红的闲情雅致?”
季言之没个正行不止体现在没架子和谁都能随意聊上几句,还体现在他所信奉的‘挫折’教育上。可以说从记事起,袁娇就被季言之打击惯了,以至于季言之所说的这句调侃,袁娇直接当成好话来听。
“父亲总爱说女儿爱武装不爱红妆,女儿不服气自然得学学何为蕙质兰心。”
袁娇抿着小嘴,一副矜持娇柔模样儿。不过手中攥着的那方绣帕,上面所绣的图案乱七八糟,暴露了她心美手却不巧的缺点。
季言之拿过那方绣帕一看,神色顿时变得有些迟疑。
“大娘,你这是绣的烤鸭?”
袁娇瞪圆了眼睛,那双白净得好像玉石的小手在石桌子上轻轻一拍,石桌‘咯嘣儿脆’的裂开了一条缝,然后碎落掉地上。
从来没想过改变自己是个体能废这一事实的郭嘉,麻溜的后退几大步,然后看着袁娇冲着季言之娇哼道:“父亲惯会说胡话,什么烤鸭,女儿这明明绣的是鸳鸯。”
季言之:“……拔了毛放在火上烤了一遍的鸳鸯吧。”
“父亲…”
袁娇不服气的跺了跺脚,季言之赶紧阻止她这一破坏行为。
“别胡乱跺脚啊,这可是上等的花岗岩石铺就而成的地板,你敢再跺碎一块,小心我罚你抄写《诗经》一百遍。”
——这还是亲爹吗。
袁娇悻悻然的收脚,然后朝着自己未来夫婿假哭道:“奉孝哥哥,你看看父亲,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负人家。”
被问话的郭嘉眼神虚移了一下下,“大娘啊,这鸳鸯俗称水鸭子,拔了毛火上一烤,的的确确可以称之为烤鸭。要不改明儿你绣…唔,海棠玉兰春意图如何?”
“……奉孝哥哥。”袁娇|娇滴滴的道:“人家怎么感觉你有些言不由衷,有点敷衍人家的味道。”
“唔,可能是今日在朝廷之上,浪费口舌过多的缘故吧。”郭嘉拿起一把团扇使劲的扇了扇,有点儿意犹未尽的道:“好在最后主公使用了非常规手段,不然董卓那死胖子还下不了决心,赔偿咱们河南尹被借道时所遭受的损失。”
袁娇深以为然的点头:“熙弟来信说,董胖子借道河南尹的时候,吓死了他所豢养的一只八哥两只乌龟,就连二娘也‘受惊’扳断了娘亲最心爱的金钗。三娘更是来信说,为了怕娘亲责罚,二娘拉着子龙哥哥去温泉山庄附近山头打猎去了。”
季言之:“……想和定亲对象出去游玩直说便是,拿你们娘亲做什么借口。二娘那妮子就是鬼灵精,平日里一定没少干‘受惊’扳断东西的勾当。这败家闺女,就算想扳东西,也该扳看不顺眼的人啊!”
郭嘉斜眼瞄季言之:“主公,驯养女儿的手段,真是让奉孝佩服不已。二娘在我们离开河南尹来洛阳之时已经和赵云定了亲,不知三娘、四娘,主公打算把她们坑…咳,说给谁家…”
——别以为你改口快,我就没听到那个‘坑’字。季言之哼哼,他教女儿练武怎么了。即将乱世,女儿之家最易受到伤害,女儿们都有自保之力,怎么也能让他减少担忧。
季言之特别沾沾自喜的道:“我的女儿们个个能以一打百,而且还精通排兵布阵,要知道当初我给女儿们启蒙所用书籍,乃是《孙子兵法》。”
郭嘉:“……说到《孙子兵法》,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主公那本《神机制敌太白阴经》是何人所著?”
《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又称《太白阴经》,道家著作,古人认为太白星主杀伐,因此多用来比喻军事,《太白阴经》的名称由此而来。作者为唐朝的李筌。
郭嘉能看到这本书完完全全是意外,因为雪纸问世后被天下人广泛使用并传诵后,季言之便把系统空间里的一些军事著作改头换面拿了出来。当时这本《神机制敌太白阴经》季言之随意的翻了翻,便拿来垫茶几。
过了几天,能够随意进袁州牧府的郭嘉跑进书房找书看,结果就看到了‘饱受蹂|躏’的这本军事著作,看过之后便奉为了神书。只是不知何人所著,一直算是郭嘉的遗憾,所以这回听季言之说起给女儿们启蒙不用《诗经》而是《孙子兵法》的时候,郭嘉这才想起问《神机制敌太白阴经》的作者是谁。
季言之:“先贤李筌。”
季言之可不好说这玩意儿是唐朝的东西,所以就给李筌安了一个先贤的名头,并且还道:“书面没作者名吗?那奉孝抄录之时记得将名字添上。”
郭嘉点头,在袁娇继续练习针线女红的时候和着季言之去了书房。书房里,翁婿两人就怎么坑完董卓之后,怎么平安离开洛阳展开了热切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