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诸葛珪的身后事,已经是半月之后的事情。
诸葛玄带着年幼的侄儿侄女们以及伤心到身体隐隐有些不太好的嫂子章氏回了豫章,诸葛瑾则随季言之去往洛阳求学。彼时蔡文姬的爸爸蔡邕还在洛阳担任太子舍人(后来统一改成丞尉),季言之便携礼多次登门,让诸葛瑾拜入蔡邕门下。
公元178年,汉灵帝刘宏改熹平年号为光和。光和元年三月,未能达成‘明年就来娶表妹’成就的季言之,在经过三年的鸿雁传书,顺顺当当的亲至豫章将诸葛明玉娶回了家门。
六月,季言之举孝廉,不久之后拜为河南尹、虎贲中郎将。也就是说在洛阳城待不了多久,季言之便要携带新婚妻子前往河南任职。所以为了未来,季言之在对应当今局势做细节改变的时候,忍不住搞事了。
季言之先是给听说杨彪之女心悦他,便在清河郡主病重之时跑去求娶杨氏的袁绍送了一份保证他爽歪歪的大礼,然后频繁的登蔡邕的门,努力说和蔡邕不要选卫仲道那病秧子做女婿,而是让蔡邕忽略年龄差,选择诸葛瑾当女婿。
对于弟子诸葛瑾的才华,蔡邕还是十分看重的,只是七岁的年龄差让蔡邕倍感犹豫。何况他的大女儿蔡琰(蔡文姬)目前才七岁,谈婚论嫁什么的,是不是有点儿…过早。
“老蔡,咱们关系也那么亲密了,我就说话不客气了啊!”作为蔡府的常客,季言之充分的发挥了何谓不要脸的好口才,使劲儿的忽悠蔡邕:“老蔡你仔细想想,好东西容易被人抢,怎么也得提前预定才对。我那小舅子温厚诚信,自从拜入你门下后对你这老师尊敬异常,总是说老蔡你品格高杰,是位良师。”
蔡邕抚须:“子瑜是个好的,可惜有你这样不着调的姐夫。”
季言之不干了,立马跟蔡邕大眼瞪小眼:“哎老蔡,今儿我们可得好好唠叨唠叨,我哪里不着调了。”
“明明才学不错,不潜心学习,天天和那何屠夫之子游街串巷夜宿勾栏,不是不着调是什么。”
“我的事儿不好跟你明说。”季言之哑口无言了一会儿却是道:“总之老蔡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贪花好色的人就成了。”
蔡邕定定的看了看季言之,随即晒然一笑,“的确,即便我们有半师之谊,公路的事情也不好跟老夫明言。只是公路,你所行之事可不能落了袁家‘四世三公’的名声。”
“家父一直认为袁绍才是撑起袁家之人,当在洛阳为官。我啊,懒得跟家父争辩这些,索性外派为官得了。”
历史上淮南一带本就是袁术发家的地方。袁术先是担任河南尹、虎贲中郎将,后董卓进京后便控制了江淮(长江淮南一带)割据为诸侯,河南也是属于江淮范围。季言之完完全全可以顺着这样的历史轨迹,以河南为起点,大力的发展治下的经济农业。毕竟古时交战,粮草先行,何况在季言之的记忆中,东汉末年不光人祸还有天灾。
雪灾干旱水涝灾难三部曲轮番上演,再加上边关异族入侵中原战乱四起,到了三国鼎立之时,全国人口已经缩减了十分之九。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就连心硬如季言之也忍不住为这时候老百姓的艰难叹息不已。
“外派为官也是好事。能更好的了解百姓疾苦,老夫寒门士子出生,也算对百姓艰难深有体会,公路外派为官,当以治下百姓疾苦为重。”
季言之点头:“蔡师之言,晚辈明白,会铭记于心。不过咱们现在谈的是阿琰师妹的婚事,老蔡你同不同意给句准话。”
被季言之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胡搅蛮缠’,蔡邕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即便季言之觉得蔡邕之所以会同意这门亲事,主要是因为他替诸葛瑾答应以后会过继一子姓蔡的缘故。
这并不是季言之擅做主张,而是和诸葛瑾私下讨论的结果。
或许叔父诸葛玄只有一女,却平和的心态也或者是季言之看似不着调,但行事自有章程原则的作风影响到了诸葛瑾。诸葛瑾并不在意过继一子到蔡家,承蔡家门楣之事。蔡邕之才,未拜师之前诸葛瑾就深感佩服,如今拜师已有三年,诸葛瑾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不希望蔡邕后继无人。
干涉了一把蔡琰(蔡文姬)的人生轨迹,季言之又围观看了几出袁绍的好戏,这才拜别生母王氏,拜别亲朋好友带着新婚妻子前往河南尹(河南郡的别称)上任。
历史上袁术的失败,并不在于他当了头铁在汉献帝还没死的时候就悍然称帝。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如果头铁称帝后能够强悍的干掉其他诸侯,自然没人敢对他BB,说他如冢中枯骨。可是他对手下松散随意的管理,而且耳根子软,不知道御下平衡之术,自然称帝时有多风光,败落就有多快。
如今季言之成了袁术。季言之当过好多世的皇帝,帝王心术御下之道早就滚瓜烂熟,对于手下的管理自然不会松散随意。季言之到了河南的第一时间,就先快狠准的将治下的官吏梳理了一遍,让文职武将各司其职后,才开始慢慢的整顿农务。
汉灵帝爱财,时常派宦官到各地收刮钱财,供他享受。光是相对富饶的江淮一带,就被刮了很多地皮。如今虽是光和元年,距离十常侍之乱、董卓入京乱朝纲还有许多年,但乱世之兆已经初显,许许多多百姓为了生计卖身为奴,光是河南治下的乡绅土豪家的隐奴,就多了数倍,还别提他们其中还有大量私占的田野。
“我艹他们妈啊。普通百姓想种地没地方种,乡绅土豪则是田地多得长野草。啧,怪不得黄巾乱起,短短时间就让东汉倒了半壁江山,就这虫蛀的江山能坚持只倒半壁没全倒,都是老刘家的列祖列宗保佑得好。”
季言之将手中写满了小字的绢布丢入了火盆之中,看着火焰瞬间吞噬绢布,季言之猛地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好像忘了把四大发明之一的造纸术拿出来。
“我这脑子…”
季言之一拍脑门,赶紧去找主内的诸葛明玉要钱。查清治下到底有多少顷土地这事儿需徐徐图之慢慢地来,索性就开个造纸厂,给天下读书人谋福利。嗯,造纸的事情要不要通知一声蔡邕、卢植等人,好歹顶了半个老师的身份,怎么也要为他的事业贡献一点点力量。
思索间,季言之来到了后宅。
刚巧诸葛明玉正在拨算盘,计算季言之自成婚过后就交给他的私产盈利。
诸葛明玉看见季言之,顿时停止拨打算盘,笑不露齿的问季言之突然从前院来到后院,可是有什么事情与她商量。
“我突然记起我幼时曾经在某方古卷上看过,嗯,关于可用来书写之物‘纸’的制作…”季言之详细的给诸葛明玉解释了一下他所说的纸张不同于用树皮、麻头以及破布、鱼网造成的蔡侯纸,而是一种洁白如玉,方便便携比之绢布还要好用的纸。
“白纸?”诸葛明玉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问:“夫君有几分把握?”
季言之本想说十分,但想了想到底开口说有七分。于是诸葛明玉便道:“夫君的名声在读书人中一向是好坏参半,不过趁这造福天下读书人的大好机会,让夫君名声更上一层楼。”
季言之喜欢死了诸葛明玉的聪慧,因为他也是想趁着拿出造纸术给自己刷一波名声,这样看谁还唧唧歪歪说自己不如袁绍。季言之不爱搭理,是因为袁绍和他根本没啥可比性,可这不是那些趋炎附势之辈踩他捧袁绍的原因。
季言之笑了笑道:“那依夫人之见,为夫该告之何人造纸之事。”
“夫君与蔡师有半师之情当告之,卢师(卢植)又与公爹(袁逢)私交甚好,夫君也曾受过卢师教导,还有皇甫将军(皇甫嵩),还有爹爹(诸葛玄),马大家(马融)……”
一串串的名字都与季言之关系匪浅,特别是经学大家马融,更与袁家有亲戚关系。马融的女儿马伦嫁给了太傅袁隗,而太傅袁隗是季言之的叔叔,论起来季言之该跟着袁胤(袁隗之子)叫马外爷才是。
“为夫知道该怎么做了。”季言之冲着诸葛明玉露齿一笑,转而却道:“最近孩子有没有闹你。”
诸葛明玉颇有些哭笑不得:“夫君,妾如此才怀胎三月,怎么会有动静?你说闹人的话也太早了一点吧。”
季言之也不在意诸葛明玉的打趣,反而柔情万千的道:“辛苦夫人了。不过御下之道万万不可只松不严,夫人你身边之人该清理一下了。”
诸葛明玉先是错愕,随即明悟:“可是有婢女不懂事,前来打扰夫君办公?”
季言之点头:“夫人也知为夫虽然跟着完帛玩耍,但对女色并不看重。而且由于有袁绍那样的兄长,为夫也对婢女爬床之事一向厌恶非常,如果不是怕夫人胡思乱想,为夫只怕会当即处理了府中甚有野心之辈。所以趁着和夫人商谈造纸事宜,也就把事情说了出来,全凭夫人处理。”
诸葛明玉脸上笑容更深:“表哥如此,就不怕得了一个怕妻的名头。”
“什么怕妻,那是尊重妻子爱护妻子好不好。”
季言之冲着诸葛明玉挤眉弄眼一番,惹得诸葛明玉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自己的夫君这么大了,还一团孩子气。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诸葛明玉自然要好好的整顿一番后宅,让季言之保持良好心情一边治理地方,一边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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