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沉默了咪咪一会儿,然后颓然的叹了一口气。
“是我拖累了整个天,要不是为了供养我这个身|体不争气的晚辈,二婶也不会把心思打在了季梅的身上。”
季老二媳妇……季二婶回过神来,赶紧辩解道:“不不不,言哥儿你那么聪明,那么会读书。别人还在玩泥巴的年龄就过了童生。如果不是家里那个丧了天良的玩意儿,又怎么会错过此次的县试。”
“二婶,我知道你跟阿娘一样,都是真心实意疼我的好长辈,季梅她……哎,她的性子是有些独,赶出老季家也就罢了,何必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去。”
原先是他思维都用来脑补重生女大战穿越女的超级玛丽苏戏码了,一时之间都没有回过神。不管季大妞的秉性如何,买儿卖女的先河也不能开了。
要是开了——
就凭人好逸恶劳的劣性根,在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又会重新打起卖女儿的主意。要知道二婶家除了季梅这个前头媳妇留下来的长女,还有季兰、季梅两个次女,就连他家……
嗯,再隔几个月也要有名为季菊的小丫头了。
真让二叔、二婶卖女儿起了头,家里的小姑娘们的日子不是要过得心惊胆战吗。
除了季大妞,季言之是真心喜欢地下的几个弟弟妹妹的,所以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心里过得去,就把季大妞赶出去得了,至于她会不会为了歌唱家的梦想,自卖入青楼画舫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季言之顺势起身,拖着还酸软无力的身|体,走到了堂屋门口的时候,就手脚发软的喘起了粗气。
——妈滴,这回的身体素质真的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了!
季言之在心中狂翻白眼,然后面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断断续续的道:“阿爷,阿爹阿娘,二叔二婶,季梅不能卖,不然我宁肯从此以后不入学堂读书,也不用那卖妹子的腌臜钱儿交书本杂费。”
说完季言之就开始咳嗽了。
一开始季言之只是想表达自己的决心而已,但谁曾想假咳就变成真咳嗽了呢!这一通咳嗽,好悬没把季言之的肺给咳出来。
季阿娘心疼坏了,赶紧上前帮忙拍背。
“言哥儿你身体不好出来干啥子,不卖了不卖了,你二叔二婶保证不把那丧天良的扫把星给卖了。”
季阿娘那一手堪比推拿效果的拍背,那真的让如今身特别娇|体特别软的季言之特别的酸爽。季言之挣扎着想推开他娘爱的拍背吧,但身体素质是真的废,即使吃了百分之一的养身丹药,他也‘拒绝’不了来自于亲娘的爱的拍背。
——妈滴,这样身|娇|体|软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季言之默默咽下心酸的眼泪,好不容易终于止住了咳嗽。季言之‘挣|扎’着想继续说话,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见他娘招呼二婶赶紧扶她躺回床上去。
就这样,季言之出来望风一小会儿,就被心疼坏了的季阿娘‘劝’进去休息了。不过到底阻止了季二叔、季二婶卖了季大妞的打算。也不出所料,季言之以‘妨碍人追逐梦想的伪君子’被季大妞嫉恨上了。
而得知季二叔、季二婶不打算把自己卖了以后,被打了一顿丢在柴房养身体的季大妞硬是凭借着满腔的恨意,半夜三更的跑了出来。
临跑之前,季大妞还放了一把大火。如果不是时间短,害怕逃跑不及时,说不得季大妞会趁着老季家人出来救火的时候,席卷了家里为数不多的钱财,再把季根这二房的独苗苗推到井里淹死,然后再把季兰、季竹拐走,卖给人牙子手中凑路费……
季大妞 ‘逃’到山坳处,居高临下看着火光四溢的老季家那二合农家小院,想到自己身无长物,不免咬牙切齿的惋惜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季言之那位病佬子反应太快,以至于她什么主意都没打成。
“等着瞧,我以后一定风风光光的回来,看你们低贱如烂泥。”
原剧情里,季言被救起来后,因为连续多日的高烧不退就这么去了。
季老头那一脉去了季言这么一位被学堂夫子评价为必大有作为的人,后面的季根、季业又没有读书的慧根,长大结婚生子后和他们父母一样,成了地地道道的庄稼汉子,一辈子也就这么碌碌无为,老季家自然谈不上变成耕读人家,也和那个地方出来不知怎么走运成了侧王妃的季大妞不能相提并论……
而现在,季言之来了。即使季言之并不知道所谓的剧情到底是什么,但很多时候季言之靠脑补,而且还把全靠脑补衍生而来的剧情,脑补得和原剧情根本差不了什么。
这回季言之虽说并不知道到底是那位‘英雄豪杰’眼瞎的‘救了季大妞脱离苦海’,但并不妨碍他偏离剧情的本事。事实上,从季言之来到这方古代位面,取代了已经魂消地府的原主后,剧情就已经偏离了。依着季言之的全能,在这个位面做个文弱书生,考个状元,简直不要太轻易。
所以原剧情中季大妞锦衣华服、风风光光回来,大肆嘲笑老季家活该一辈子当个地里头刨食的土老帽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而且又有肯定与她有仇的重生女对她虎视眈眈,只怕季大妞再有干劲儿也会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毕竟重生玛丽苏文里的女配嘛,为了衬托重生女主各种的与众不同,都会被强行的降智商。季大妞便是个中的代表不是吗。
季大妞临走之前放的那把火,因为耳聪目明的季言之发现得及时,并没有造成老季家太大的损失。
不过修补茅草屋,到底还是花费了不少的功夫。
因此直到这时,老季家的除季言之以外的人才发现季大妞跑了。
因为已经改变主意不会卖了她,再加上老季家的人没有一个待见她的,所以得知季大妞自己跑了后,也没说找的话,直接就告之族里的长辈,开祠堂把季梅的名字从族谱上划了,改成季梅因为亲娘难产的缘故,一出世就夭折了。
这样一来,本名季梅的季大妞就成了明面上的死人了。也不知道当她‘功成名就’‘锦衣华服’回乡的时候,知道自己成了明面上的死人会有什么反应。按照季大妞有严重被害妄想症的情况,终归不会有除更恨老季家人以外的情绪了。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季言之现在最上心的就是把自己的身体给调养好,不说连蹦带跳没有问题,也要走路散步起来不带喘吧!
只是原主的这具伤了根基的身体真的太差了,就连调养身体的丹药分成了一百份,每天吃一份儿的用量都在勉强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可显而知原主的身体到底有多差了,所以这个调养身子,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再加上他是老季家出个读书人,光耀门楣的希望,就连季阿娘怀有身孕也是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的贴身照料他。季言之好悬拒绝了季阿娘的爱子心切,然后就被苦口婆心的劝告说什么外面天寒地冻,要是实在在床上躺厌烦了,就下床在屋里里来回走动一下,活动活动筋骨。
季言之:“……”
就这个不到几平方米,摆了一张床,一张书桌便放不下其他东西的小房间,让他就在里面走,是想让左右脚碰一下的距离,就从床下散步到了床上吗。
季言之叹了一口气:“阿娘,孩儿真的没事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家中又有业哥儿在,随时都可以帮忙搭把手,阿娘便放下心来,好好…跟着儿子一起…养好身子。”
“阿娘没事。”
季阿娘抹了一把眼泪,满目慈祥的道:“庄稼人谁不是这么过来的,远的不说,就说阿娘你二嫂哪个不是快生了才没有继续操持家务的。就是你二婶生竹姐儿的时候伤了身子,不也是只做了半月的小日子,就跟着老二家的下地干活了。”
“可我实在心疼阿娘,左右现在还没开春,没什么农活,阿娘为了身子着想,歇歇又有何妨。左右儿子还是抄书的手艺,真的不缺阿娘拖着身子所挣的辛苦钱。”
季阿娘还想说反驳的话,季言之赶紧打断:“不光是阿娘,就连二婶也是。既然家里人都看好孩儿,说孩儿以后定能够大有出息光宗耀祖,那就该现在就保养好身子,等着享福,现在就把身子累坏了,可不值当。”
季二婶刚准备进屋,问季阿娘今儿个季阿爹和季老二从山上下的套子里拎回来的野味怎么处理,就听到了季言之讨好卖乖的话,顿时爽利的笑了起来。
“哎哟,咱们言哥儿不愧为读书人,这嘴儿就是会说,真是把话说到二婶的心坎里,也甜到了二婶的心坎里。不过言哥儿你阿娘也说得对,咱们地里刨食的庄户人,天生的劳碌命,早就习惯了,哪存在需要保养好身子。对了大嫂…”
季二婶话锋一转,问起了季阿娘:“大嫂,今儿大哥和我家那口子拎回来的野味里有野鸡,你说是炖了给言哥儿补身体,还是一并收拾了等明儿拿到集市上卖了换些买盐钱。”
“炖上吧,不过可不止言哥儿一人补身子…”季阿娘笑了起来:“弟妹没听到言哥儿说的吗,我们啊都该好好的补补身体,以后享他高中的福。”
季二婶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很高兴的附和道:“哎哟,那我们可得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言哥儿的福。”
季言之也轻笑了起来。
原主长相本就偏文弱,再加上季言之灵魂的加持,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雍容便透了出来,一时之间,房里的两个女儿全都看得愣了起来。
半晌后,还是季二婶先回过神,啧啧的感叹起来:“咱们言哥儿长得可真好,就跟话本子说的仙人一样气质出众,哪像根哥儿那个小兔崽子,黑的跟驴粪球似的。”
季言之都不知道是该给季根掬一把同情泪还是掬一把同情泪了,季根虽说黑是黑了一点,但还有达到驴粪球的程度,再说这天冷,整个大冬天的基本没见着什么太阳,和季业一起被拘在家里的季根也捂白了不少。也就只有亲妈,在对比别人家的孩子,才会发出如此的感叹了!
季言之将手放在唇边,低咳了一声,又道:“阿娘,二婶,孩儿想着孩儿的身体也是有了些气色,不若重新捡起教导家中幼弟幼妹背书识字可好。”
季二婶一听这话,更是喜上眉梢,不过她到底顾忌着季言之的身体,便有些犹豫的开口:“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言哥儿你的身体…”
“不碍事的,正好重新温习一下功课,免得回学堂跟不上夫子所讲的进度。”
“那行。”季阿娘拍案做了决定,然后就拉着季二婶一起到厨房收拾刚拎回来的野味儿,顺便将季二婶口中的野鸡开膛破肚,麻利的剁碎丢大锅一锅儿炖了。
吃饭的时候,季言之拒绝了他就在屋里吃免得出来受凉的提议,出来和着一家老小用的饭菜。
庄户人家,没那么多的讲究,再加上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具也少。所以都是一家子凑一张大圆桌子吃的。
季根、季业两个萝卜头见了只放了一点粗盐就鲜香四溢的野鸡汤就大口的吞咽口水,显然馋肉久了。季兰、季竹两位小姐儿要矜持一点,不过那直直看着盛有野鸡汤的大粗瓷碗的眼神,就证明她们也很季根、季业俩哥儿一样,馋肉了。
季言之笑了笑,再给季老头添了一碗野鸡汤的同时,也给底下的弟弟妹妹不偏不倚的各舀了一碗带了不少炖得烂熟的野鸡肉块的汤。
然后又给包括季二叔、季二婶在内的四位长辈分别又盛了一碗,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喝着属于他的那碗野鸡汤。
季言之目前的身体很弱,虚不受补说的就是他。所以他的那碗野鸡汤是特意避了黄灿灿的鸡油,一点也不油腻。
季言之喝汤的速度很慢,举手投足间,甚至捧着碗吹汤的动作都看起来特别的优雅。一时之间,气氛很安静。大家都在用饭,包括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也是埋头苦吃,生怕动作慢了,就会少吃一口。
大家都没有说话,或者说上桌子吃饭的时候,不会开口讲话。
这是原主要求的。原主自从入学堂后,除了学有所成外也沾染不少文人的作风,像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像什么大冬天的放学归来故意走得慢腾腾的,一边秋风悲月,一边吟诗作对。正是这种非常典型的文人做派,才会累得原主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被季大妞轻轻那么一推,就滚进池塘里差点冻成冰棍儿了。
‘连累’他怕是要彻底的养好身子以后才能得以走出家门吧!
想到此处,季言之心中又是幽幽的一叹。
这种散步只能从‘床上散步到床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吃完晚饭,季阿娘和季二婶便开始刷锅洗碗。家里的四个小萝卜头,则一起聚在堂屋的火炕上烤着芋头。
季老头抽着旱烟锅子出门溜号子去了。
季阿爹则和季二叔一起继续处理野味的皮毛。
集市上一般人很少整只猎物一起买的,而且野物皮毛分开的话,价格要比整只的卖贵上那么一点。庄户人家过日子从来都是精打细算的,为了多挣几个铜板钱,季阿爹和季二叔自然更愿意多费点功夫,将野味清理干净。
不过内脏却是不吃的,除了难收拾外,也有不知道做法压不住那个腥味儿的原因。
季阿爹、季二叔两人手脚麻利,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野物清理得干干净净,甚至毛皮也给硝好了。
季阿爹清洗猎物,季二叔则端着一盆子的动物内脏准备去倒。正要回屋翻翻‘库存’,找一些自己能用到的笔墨纸砚,准备好好读书的季言之,刚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季言之想着底下的弟妹那副馋肉的样子,忙开口拦住了季二叔浪费的举动。
“二叔,我突然记起几道烹饪动物内脏的美食方子。不若侄儿说做法,让阿娘和二婶试试如何。如果成功左右还能变废为宝,给家里添些肉菜,如果不成,左右不过是废些柴火和油盐酱醋罢了。”
老季家的人不管男女老少爷们都对季言之很信服,一向季言之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季言之这么一说,季阿娘和季二婶便抱着左右不过废些柴火、油盐酱醋的念头在季言之的指挥下忙碌起来。
还别说,虽说季言之没有亲自动手,只是采取口述方式指导季阿娘和季二婶。可季阿娘和季二婶是干惯了家务活的妇女,或许没上过女学读过书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但在家务活计上都挺有慧根。
季言之口述的指导,再加上她们自我的理解,硬是将一盆子乱七八糟的动物内~脏变成了味道很不错的简易版卤味儿。
家里四个弟弟妹妹都是惯会闻着味儿找东西的吃货。一大锅卤味儿刚做好,便蜂拥而至,不怕烫的就把分到手的卤味儿塞进嘴巴里,直吃得满手都是油也舍不得停嘴。
季言之依然没有吃,不是嫌弃,而是这个破什子的身体,真的虚不受补,动物内脏~胆~固醇高,但营养价值也高。如今季言之每天吃着一份百分之一的养生丹药,连喝鸡汤都只敢喝去了油沫星子的,卤出来的内~脏香是香,季言之却是万万不敢沾的。
而且季言之放下君子远庖厨的那一套,本意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底下的几个弟妹沾点油荤。他嘛,即使把身体调养好了,从外表来看也是文弱书生一个,就别提了。但是长身体的孩子,不多吃点肉怎么能长得好。
“好吃也要少吃点。不然晚上容易积食。”
季言之温润的冲着弟弟妹妹笑了笑,便慢慢挪动柴火棒一样的大腿,回了房间。
厨房里,四个小罗比头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最大的季根摇头晃脑的感叹道。
“咱大哥就是有学问。”
季业眨巴眼睛:“二哥,你听懂大哥说‘积食’的意思了?”
季根偏头看了季业一眼,开始打击这个比他小了三岁的堂弟。“你咋这么木呢,真怀疑大伯和婶娘是不是把脑子都留给大哥了,以至于你成了个连字都认不全的小蠢蛋。‘积食’的意思都不知道,‘积食’就是……集中起来存放食物。”
“……”
屋子里正要躺到床上看书的季言之默了默,随即便闭上了眼睛睡觉。
厨房里开始响起巴掌声。
这不是鼓掌,而是季二婶一巴掌拍到了季根背上的杰作。
“你又在胡咧咧什么。积食是这个意思吗?还有你还好意思说业哥儿,你这小兔崽子别忘了你可别业哥儿大了三岁,你的字就认全了?”
季兰、季竹两个丫头捂嘴偷笑,显然都觉得季根这巴掌该挨。
自从季大妞走了后,整个老季家的氛围那是相当的好,基本每天都是温馨日常。特别是季言之以古方的名义将简易版的卤味儿发明出来后,老季家的人更是欢声笑语,就好像走了扫把星,全家人都迎来了好运似的。
年初的时候,老季家来了客人。
那是三五个和季言之年龄差别不大一看也是读书人的同窗。
他们和季言之的关系不错,来老季家做客的时候,都备了礼物。其中一位家中属于富户的小哥儿更是送了一套品质不错的笔墨纸砚。
季言之大方的收下,更是大方的让三五同窗好友随意坐。那副不为家贫而有所愧的模样,惹得同窗好友纷纷打量他。其中一位叫林铭的小哥儿更是乐道。
“季兄,原来你时常说你家贫是真的啊!”
季言之笑着反问:“怎么,你此时来到我家还是不信?”
“信自然是信的!”那位送了一套品质不错的笔墨纸砚的刘朔哈哈笑了起来:“想来克谨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象不出来,何种农家可以养育出钟灵毓秀的才子。幸好言之兄此次遭逢大难没有因此……不然我大昭国怕是要少一位国之栋梁了。”
说道这儿,几位同窗好友自然也要问季言之怎么会跌落池塘的。
季言之可不想他这几个损友误会他走路不看路,也没有想过替那位一心梦想成为古代歌唱家的季大妞遮掩的意思,当下就把自己站在路边欣赏冬景之时,没有防备的被自家堂妹给推下了池塘。
几位同窗好友闻言顿时全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比较跳脱的章茂成更是叫嚷起来:“言之兄,你到底和你那堂妹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她要做出如此歹毒之事。”
大冬天的推人下池塘,也就他口中的言之兄福大命大,换做其他人,怕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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