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又称苏州,内有太湖、漕湖,山清水秀、风景秀丽,泛舟于湖上之时,更是给人一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漫步在烟雨朦胧,小桥流水,精致到了极点的街头小巷,无矣是一种享受,于是本来是奔着前来来姑苏看热闹的季言之倒忘了初衷,转而连续几日泛舟于湖,好好欣赏天地水色连成一片之时的瑰丽景色。
巫行云到底比季言之年长五岁,行事看起来要稳重得多。
巫行云个头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面容又因练了天地不老长春功的缘故偏稚嫩,和着芝兰玉树、高高大大的季言之站在一块儿,不像姐弟反倒像兄妹。可能正因为如此,巫行云原本已经熄灭的思慕之情又如星火燎原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季言之依然不知道巫行云的心思,或者说他隐隐感觉到了却装作不知道。这并不是说季言之有往渣男方向发展的趋势,而是现在的他只想着顺其自然,等巫行云顺利渡过第一次返老还童时间或去云南大理走一遭顺利解决每三十年必返老还童的问题后,再考虑感情的事。
这并不是季言之想法反复、意志不坚定,而是人心都是肉长的,相比李秋水那种示自己为所有物,势在必得的感情,巫行云这种默默陪在自己身边,默默付出显然更让他心悸。
只是…这一世他的目标真的不是谈情说爱,而是打算狂背武功秘籍啊…
季言之困惑的挠挠脑袋,然后在巫行云诧异的眼神下,有些尴尬的接过茶水:“师姐何时有了这等焚香煮茶的的手艺。”
“师弟平时一得闲就往藏书阁钻,整日为了看书废寝忘食的,哪有多余的时间关注师姐喝茶是直接泡了牛嚼牡丹,还是按照工序焚香煮茶啊!”
季言之摸了摸鼻子,应下了巫行云的打趣。他们又在静停在湖面上的小舟里待了一会儿,等炊烟袅升起,美如仙境的太湖凭添了一些烟火气息之时,师姐弟俩就此出了小舟,运起轻功,步伐轻盈的踩着水面,掠到了垂柳成荫的堤岸上。
时机恰好,上了堤岸,便有渔家吆喝着有新鲜打捞上来的太湖鱼。
季言之是个喜欢吃河鲜海鲜的,一听渔家的吆喝声,便和巫行云说道:“昨儿那家叫什么福运酒楼的太湖醋鱼不错,今儿不如还是去福运酒楼吃饭。”
巫行云是个不挑食的好姑娘,她的生活里除了修炼便是师弟,对于衣食住行反倒不如自称糙汉子一个的季言之讲究。巫行云她是知道季言之颇重口腹之欲,也猜到季言之自到了姑苏后,每餐必点鱼虾蟹做成的菜肴,定是偏好河鲜。
巫行云用心记下季言之这无意之中泄露出来的小嗜好,只想着等回天山后,定要吩咐负责衣食的哑仆多多的采买河鲜。其他的不说,至少那据说很鲜美的天池鱼必不可少。
“今儿还去福运酒楼吃吧。”巫行云笑着道:“听说这福运酒楼除了这太湖醋鱼是招牌菜外,那道以菊花、太湖青蟹为主材料的菊花酿螃蟹也很不错。可惜螃蟹这玩意儿,只有七八月时最为肥美,平日里吃起来总感觉少了一些味道。”
“师姐也听过这话?”
季言之倏然挑眉,显然猜到巫行云这般说话,这般用心是为了谁,一时之间,那心思又开始复杂起来。
不过大男人嘛,心思再复杂能复杂到哪儿去,别看季言之心里纠结,可其实并没有纠结多长时间,不过一愣神的功夫就恢复了正常。
季言之扯嘴笑了一下:“当地人都说太湖水好,里面生长的鱼虾蟹也好。可惜来的时间不那么恰好,这个时候的河蟹个头小光是壳子味道也差了很多,不然定要还在姑苏盘旋个把月,将河蟹吃腻才是。”
师姐弟俩边说闲话,边往街道上走。两人步伐很慢,全当散步一样慢慢地走到在姑苏这地儿算是比较出名的福运酒楼。巫行云开口点了几道招牌菜,又选了一个临窗的单独包间,即可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临窗看街上的风景。只不过这次运气着实不怎么好,师姐弟俩刚进包间没多久,便遇到闹事的…
福运酒楼被闹事之人砸得一地狼藉,酒楼老板心疼之余又后怕闹事之人再来,便暂时关了酒楼。于是点了菜却没吃上的师姐弟只能转战路边小吃摊,要了两碗皮薄馅足的馄饨。
“这些人可真坠了武林人士的名声,居然为了莫须有的事在酒楼里争风吃醋,以至于累得酒楼老板做不成今天的生意了。”
季言之在天山带了十多年,衣食方面倒变得和逍遥子一样,说讲究不讲究,说不讲究偏偏又有点讲究,用通俗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有点点龟毛。
有点点龟毛的季言之大口大口的吃着馄饨,末了还不忘继续吐槽说:“师弟真的挺纳闷的,这慕容家的小姐难不成是天仙不成,比武招亲的擂台还没摆呢,偶有风声传出,就这般热闹劲儿。”等比武招亲的擂台正式摆开,传说中长得天香国色的慕容小姐一露面,不会要惹得全姑苏城暴动吧。
季言之这话说得极尽调侃,惹得巫行云也是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说不得呢。”
“师姐也这么觉得吧。”
季言之将大碗你的汤喝完,又让店家给他上了一碗。
吃完馄饨,巫行云有心在姑苏城里四处逛逛。季言之原本打算回暂住的客栈看书的,见巫行云没有回去的意思,也就打消了原念头,尽职做好拎包师弟的工作,陪着巫行云逛起了姑苏城。
这对师姐弟不管男还是女,容颜皆是当世一等一。两人相携在街道上走,总有路人将目光时不时的放在他们身上。开始季言之不以为意,可是当他察觉一道窥探的视线始终紧紧地放在他身上时,季言之便和巫行云微微示意。会意的巫行云一个瞬身,眨眼之间就将那暗中偷窥季言之之人给揪了出来。
季言之从偷窥之人的身上扯下腰牌。眯眼一看,上面那用鲜卑文刻写的慕容二字,不禁让季言之轻笑了起来。
“慕容?你是慕容家的人?”
暗中偷窥季言之,被抓出来后神情竟然隐隐带着激动的慕容家人忙不迭的点头。
“这位公子,非是包某人冒犯,只是公子相貌和着已过世的老爷、大少爷及其相似,包某人疑心公子乃是府中走丢多年的二少爷…所以这才…”
“二少爷?”季言之倏然睁开原先眯着的眼睛。“你家二少爷叫什么名字?走丢之时可有什么能够证明其身份的凭证。”
“慕容家规,男童都是满六岁才入族谱取大名的,二少爷五岁之时走丢,只有‘狗蛋儿’的小名。”包某人苦笑道:“要是公子相信包某人的话,不妨随包某人去慕容府,等见过大少爷,公子就会知道包某人所言非虚。”
巫行云看了一眼蹙眉、若有所思的季言之,建议道:“师弟不妨去慕容府看看,说不得你真是慕容家的人呢。”
“师姐想笑就笑吧。”季言之无奈的道:“不说你,就连我听了狗蛋儿之名都忍不住手脚抽搐…”
慕容狗蛋儿,啧,慕容老头子可真是人才,居然给亲儿子取这么接地气的小名儿。那么问题来了,慕容大哥,也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名头的慕容炎,小名到底是狗剩还是驴蛋儿?
对此表示很好奇的季言之在同意随包某人登慕容家门探明自己的身世后,笑眯眯地问了慕容大哥的小名。
“……”莫名有点儿小尴尬的包某人吞吞吐吐的道:“狗剩儿…大少爷的小名叫狗剩儿。”
巫行云:“噗~”
这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小名儿可真是有够接地气,和狗蛋儿之小名儿相得益彰,一瞧就是亲兄弟。
巫行云这回并没有跟着一起去慕容家,一来这种认亲的场合她在场的话有些不合适,二来就算慕容家这几年在江湖上怎么的名声鹊起号称武林世家,巫行云也相信依着季言之如今的功夫,能在慕容家来去自如,所以巫行云只说了一句“师姐在客栈等师弟就好”,便含笑目送季言之随包某人离开。
包某人就叫包某人,不是自称。说来,包某人是慕容家世仆,功夫二流在江湖上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只是在收藏都是当世顶级武功心法、并将其当成杂书日常来看的逍遥派下一任掌门人——季言之的面前,万万不够看。
说来对于自己居然是慕容家的人,早有猜测的季言之并不感到意外,他之所以会选择跟着包某人回慕容家,主要是想问问自己这世血缘上的父亲、大哥为何在自己走丢之后不寻找自己…而是当慕容家根本没二少爷一样,反而捧起一个所谓的才貌双绝的慕容大小姐出来。
去了慕容家一趟,除了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慕容家的人外,季言之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这并不是慕容世家现在的当家人慕容炎不想说,而是当初为什么不干人事的慕容老爷子已经不在了。慕容炎虽说比季言之大了将近十多岁,当初季言之走丢之时,已经算是大小伙了,但其实并不知晓个中隐情,所以当季言之笑着问起这事时,他也是一头雾水。
“当初下人禀告说言之走丢之时,大哥极力要求寻找,可父亲却一反常态,不止不准慕容家的人去寻言之,还狠狠呵斥了大哥一顿。”
“呵斥?”季言之挑眉,似笑非笑的道:“仅仅是大哥要求寻找当初年幼的我,父亲就呵斥了大哥你,莫非我其实不是父亲的种,或者生母出生卑贱?”
“言之胡说八道什么,咱们兄弟二人虽说年岁相差甚大,但确确实实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这样胡言乱语,不是污了母亲清誉,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吗。”
慕容炎知道慕容老爷子对于季言之这儿子的的确确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季言之就不是慕容老爷子的种啊,之所以会这样,也是因为慕容夫人在生季言之的时候年龄已经上了四十,算得上是高龄产妇。慕容夫人因为生季言之直接丢了性命,认定季言之生而克母的慕容老爷子能对季言之有多待见那才奇了怪。所以原主‘狗蛋儿’少得可怜的记忆中没有父母的存在,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那慕容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依着季言之的心力年龄,早就过了对亲情奢求不已的时候,只是想想他走丢之后,就钻出一个慕容大小姐代替他的存在,到底有些意难平,所以也就忍不住问了出口。
慕容炎又是一阵苦笑:“我要说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言之会不会相信。”
“你这慕容世家的当家人,可真是让人好不佩服,一问三不知也没谁了。”
季言之在软塌上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看起来更慵懒闲散。“其实,慕容老爷子的心态还是很好理解的吧,至少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小儿子,还是能理解一二的。”
慕容炎那张与季言之足足有五分相似的脸庞划过一抹深思。
季言之呷了一口茶水,继续道:“当初师傅于拍花子手中救下我后,曾在姑苏城中盘旋了一些时日为我找寻亲人,师傅行事随意,自然会漏些口风,料想在姑苏城算得上神通广大的慕容老爷子也是知道我身处何方、安不安全,慕容老爷子按下我走丢之事,甚至装作慕容家根本没我这个人,无非打的是鸡蛋不可盛在一个篮子里的主意。我师傅乃是当代不出世的人杰,只要见过他之人都不会认为他是普通、简单之人。啧,用我一个换取慕容世家百年荣耀,可真是划算。”
只是这么算计,就不怕他有所成之后根本不承认自己是慕容家的人吗。
“言之……”慕容炎不得不承认季言之说到了点子上,也说到自己的心坎里。他到底泄了气,不想再谈以前慕容老爷子脑抽搞出来的糟心事儿,只充分表达了一个哥哥面对好不容易‘寻’回的嫡亲弟弟,该表达的关怀。
“这些年你还好吧,你…回来,可是打算不走了。”
季言之眯眼打量慕容炎片刻,继而咧嘴一笑:“正式介绍一下,吾,无崖子,逍遥派第二任掌门人,此回下天山,一为探寻身世,二来则是陪着门派师姐去云南大理一趟。”所以什么回来就打算不走了的话,只是慕容炎脑子不清楚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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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月底能出得了院吧~这回真心哭死了~(╥╯^╰╥)两条腿儿都是青的,又痛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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