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又哭鼻子的女儿,徐溪又气又无奈。
徐知梦抱着老母亲的腿,泪水越流越多,就像当初死活要娶常溪风进门时一样,开始了无赖,“我不管,您非要送他走,那我也跟着去,我就是放不下他。”
随后仰天大喊,“爹啊,不是女儿不孝,实在是母亲非要将我挚爱之人送走,女儿不想与他分开,您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我这就带着溪风一起走哇——”
正在院儿里喝茶的余锦猛打了个喷嚏。
臭丫头怕不是又在说什么胡话。
身边的老奴小声道:“余主,要不还是去看看吧?”
余锦摆手,“不去,若安在就行。”
他去了,要是看到女儿哭娘喊爹的,自己会忍不住先把丫头灭了。
眼不见心不烦。
这边徐溪是真的烦,看着女儿哭得鼻涕直流,嫌弃地将她推开点,“就知道哭,丢不丢人,他可是要杀你!”
“他不是要杀我,是我太过心急想与他圆房,吓着了他,他只是失手而已。”
“你你你……”
然而下一秒,徐知梦就像是抽了疯般嘴一歪就晕了过去。
这下一屋子的人全都乱了。
“快!快叫太医!”
“叫什么太医,我来吧。”
“知梦是我错了……”
“唉,这孩子叫我说什么好呢,罢了……”
行啦,搞定啦。
苦肉计什么的还是可行的。
在被不痛不痒地扎了一针后,徐知梦装模作样地转醒,挂着两行清泪,可怜巴巴地望着老母亲,“娘……”
徐溪终究是疼女儿的,但她还是恨常溪风,要不是他,女儿也不会变成这样。
“人,可以暂时不送走,但他绝不能住你这儿。若安,以后就由你负责看守他,若他有半点不妥,直接处置了吧。”
徐知梦还想再求一下,搂着她的常溪风冲她微微摇头。
目前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不能太过,否则适得其反。
跪拜谢了徐溪后,徐知梦亲自帮着常溪风搬东西,可谓之体贴入微,不离不弃啊。
“你刚刚演得还行,就是醒来的时候再慢点就更完美了。”
得到老板中肯的评价,徐知梦也给予他差不多的回评,“老板你也不赖呀,那声‘知梦是我错了’,还以为你真的悔过了。”
常溪风眼角微微抽了下,“那是为了活命。”
徐知梦拱手道:“在下佩服。”
“以后我们就不能常见面了。”
“不会啊,我每天来看你。书房里的书,我过会儿命人给你搬过来。这段时间,你要让让老母亲看到你对我悔过的诚意,让她对你改观,然后我们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自己的事……”常溪风摸着下巴道:“我挺想出门看看。”
“这简单,等老母亲气消得差不多了,我们就一起出门去。”
“恩。”
徐知梦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道:“对了,若侧主这人不错,你好好和他相处,有他在,老母亲不会为难你的。”
“知道了。”
“那我走了,你好好养身体,我明天来看你。”
“恩。”
徐知梦走后,小厮苏九走了进来,“郎侍,小姐对您不薄,您以后就别再跟她耍性子了,咱们就在这儿安安生生的。”
常溪风垂眸低语,“知道。”
第二天,徐知梦用过午饭就去找常溪风了。
看到门外站着的带刀护卫,她不解地问常溪风。
常溪风道:“你娘怕我对你再次不利,随时准备着将我砍了。”
这就没办法了,谁让常溪风有‘前科’呢。
徐知梦看着桌上黑黢黢的药,“这些都是若侧主给你熬的?”
“恩。”常溪风端起药碗,不皱一丝眉头将药喝了个干净。
徐知梦拍手,“老板,我对你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常溪风重新躺回床上,“我现在只想恢复健康,咳咳。”
“老板您那么厉害,病痛见着你都会绕道走。”
“在你眼里我很厉害?”
“当然啊。”
常溪风笑笑,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
徐知梦可不是乱拍马屁,常溪风是真有本事。
记得她刚入职就遇到公司大地震,人事调动频繁,甚至出现有人要告公司的地步,媒体那边也是大肆宣传公司高层和老板要怎么怎么样之类的负面消息。
后来听同事们八卦,才知道一切都是老板家族内斗造成的。
最后老板赢了,公司在他的带领下更上一层楼。
阅览无数小说的徐知梦认为,能杀出重围,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物都是厉害的。
“昨天皇太女来有跟你说什么吗?”常溪风白皙的右手背搭在额前闭目养神。
“有啊,她说……”
听了徐知梦的讲述,常溪风喟叹,“这感冒得得好。”
“恩?”徐知梦眨眨眼,“老板你是故意感冒的?”
“是,我不想见这位皇太女。”
徐知梦明白他的用意,“你是怕她看出端倪,从而怀疑你,毕竟你是她安插在府内的暗线。”
“在我没准备好之前,我不想与她碰面。”
“恩恩,我懂。”
常溪风睡下后徐知梦去见了若侧主。
“小姐可想过何时让常郎侍怀孩子?”
“啊?”
徐知梦有点儿懵,她本来是想问问常溪风的身体状况,可没聊两句就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若安嘴角噙着笑,再次道:“常郎侍如今身体欠佳,近期怕是不能服侍小姐了。”
徐知梦知道他想错了,直言道:“我没想过和他生孩子。”
她和常溪风只是同为穿书者的熟人关系。再说了,她刚来这个世界,外面那么多男人,肯定有比常溪风更好的。
到时候娶一个或者几个回家,让他们在家相妻教崽,那生活别提有多美了。
一声轻笑打断徐知梦的幻想。
看着眼前身着青衫、只一根玉簪挽发的若侧主,徐知梦又给未来的夫郎们加了一条,性格最好都跟侧主差不多,懂事不作,省的每天还要操心后院的事儿。
若安不知徐知梦所想,为她倒满了茶水,说道:“常郎侍本就体弱,再加上受了鞭伤和风寒,这没个半载是养不好的,所以这期间要辛苦小姐忍着了。”
“哦……”
听若侧主的意思,他好像真把自己想成了随时都想睡常溪风的色女了。
半年?这半年她可以做很多事好嘛,又不是只有睡人这一件。
徐知梦决定先溜,再聊下去,还不知道会聊成什么呢。
回了自己院子,知夏来报说,闲王送的补品到了。
徐知梦看也不看,“都送去常郎侍那儿。”
知夏领了命,带了两个小仆去了若侧主那儿。
恰好若安正在常溪风房内,粗略地看了眼桌上的补品,说道:“回去转告大小姐,常郎侍虚不受补,这些东西以后莫要再送了。”
“是。”
等知夏几人一走,若安屏退左右,坐于常溪风床边道:“你可知你体内有毒。”
这话让常溪风一愣,他并未从原主的记忆读取到这个信息,但他信若安的话,从穿来的那一刻,常溪风就隐约觉着原主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当时他也理不清,现在被若安这么一说,他懂了。
“这是什么毒?”
“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只是让你……无法生育。”
若安悄然观察着常溪风的神色。
对于男子来说,无法生育,几乎判了一个男人的死刑。
可这常溪风像是也只震惊于自己中毒,对于影响生育这事好似全然不在意。
若安不知,常溪风是现代人,对他来说不能生育更好,他才不要生子,想想就难受膈应。
若安见他又低头不语,以为他是伤心,安抚道:“你放心,这段时间你在我这儿只管养着,待将你体内的毒素清除便可正常孕育了。”
“可以不清除吗?”
若安一时没听清,“你说什么?”
常溪风摆摆手,自知这话不妥,他闭上眼,“那就有劳若侧主了。这件事还望侧主不要告知旁人。”
若安点头微笑,“连大小姐也不说?好,我懂了。”
徐知梦照常来找常溪风,一听说他被下了无法生育的毒,她吓得头发丝都硬了。
“我去,谁干的?”
常溪风皱眉,“不知道,你爹娘或者祖母,再或者皇太女。”
徐知梦左想右想,“首先可以排除我爹,他这人做事说话直来直去,这种阴险的手段他不屑用;至于我娘和祖母以及皇太女……还真不好说。”
常溪风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你先不要声张,就当我没告诉你,若侧主也答应我不告诉别人,这件事我们暗中查就好。”
“行,这事交给我,就先从我娘开始。”
另一边,若安正在老夫人房内汇报这几日的事。
“那丫头真这么说的?”
“看得出,经过这事,大小姐与常郎侍对彼此都有所改观。小姐现在只念着让他身体好,常郎侍每日也安安静静的,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给小姐脸色了。”
老夫人微微阖目,“不论常溪风如何,知梦以后终究是娶正夫的,她不愿与常溪风生孩子也正好。”
从老夫人那里出来,正好碰见余锦。
若安谦卑行礼,“见过余主。”
余锦点头,“常溪风怎么样了?”
“还行。”
余锦不满这个说法,“‘还行’是怎么个行?能行房吗?”
若安笑了下,“这怕是不能。”
余锦更为不满这个结果,边走边道:“我找老夫人谈事,你也来吧。”
于是若安只好随着余锦又去见了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