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
“陛下… …侯生与卢生……”左右禀报着赢政,身子颤抖得厉害,言辞也波澜不惊。
“他们怎么了?快说。”赢政一听到这两人的名字,便望了眼左右恐惧的表情,不由得迫切起来。
“他们……他们出逃了。”左右说着便不知不觉地跪了下来,显得非常害怕。
“什么?”赢政怒喝了一声,又说:“寡人不是叫你二人日夜跟随他们吗?怎么会让他们出逃了?”赢政头冠上的珠帘晃动得更加厉害,怒气,已淹没了他的一切……
“禀陛……下……,昨夜他们邀我俩喝酒,把我俩灌醉了,只留下这张纸放在桌上。”左右被赢政的怒吼声吓得汗流满面,声音断续不定。
“狗奴才,给我拉下去,五马分尸。”赢政愤怒地说着,然后又将手指向了那张白纸,示意赵高呈上。
赢政打开了那张纸,立即火冒三丈,道:“卢生等吾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我,是重吾不德也。今,其以儒生口吻骂寡人,寡人又岂能容他。李斯,令你将儒生们抓进大牢,严刑拷打他们,勿必令他们说出卢生与侯生的下落。”
李斯听后,大吃一惊:“陛下,此举,恐为不好。”
“怎么?连寡人的命令也敢违背?别忘了,卢生与侯生乃你所荐,寡人今不治你,已是宽厚,还敢替儒生们求情?哼。”赢政目光灼灼地对李斯说道。
李斯望了眼赢政怒红的目光,“嗯”的一声便退下了。
站在一旁的扶苏听到赢政下这样的命令,立即站了出来,说:“父王,天下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
赢政想:先是李斯怀疑,而后又是扶苏出面阻止,寡人的颜面又往何摆。
于是,赢政便坚定下令:“听着,此事,寡人一定要办,而且要严办,若是再有人敢说寡人的不是,一律以活埋处之。”
扶苏素来爱民惜贤,儒家乃天下文人的栖身之所,若是此令一下,还不弄得儒家灭亡。于是,他又力劝赢政道:“父王,此令万万不可下啊,此令一下,天下儒士,都将不满父王您的统治啊!”
赢政忽然心情平静了下来,细细想了一下,确实有点不妥。然而,就在此时,赵高从袖中掏出了一张纸,呈给赢政,说:“陛下,此乃暗影所传之信。”
赢政打开那张纸,看完之后便怒火冲天,怒道:“儒家竟然敢私藏典籍,真是无视王法之存在。”
“扶苏,寡人是天下霸主,敢指责寡人的不是,寡人又岂会容他。而你近来却屡屡反对寡人的命令,若不是你大贤,寡人早治你的不是了,即日起,你就离开咸阳,北临蒙恬于上郡。”赢政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朝堂。
……
自古书生多脆弱,又哪能经得住拷问呢?于是,拷问一个,被拷的为了自己不受皮肉之苦,又胡乱地哄出另一个,以此类推,天下儒生,必遭大劫。
小圣贤庄
“丞相大人,今日为何又率大队人马光顾我等小庄?难道又要焚书?”伏念一见李斯气势汹汹而来,便问道。
“在40几天前,有两名术士说会炼长生不老药,便将其留在了宫中,为陛下炼药。昨日,他们俩见炼药期限即将到,便逃出了宫中,还在纸上写下咒骂陛下的字,明显是用儒生口吻。陛下如今大怒,令我将儒生抓回大牢,严刑拷问俩人的下落。”李斯双手一揖道,做出一副很情非得已的样子,对于城府极深的他,又岂能不知这样做,对帝国一点也没好处。
“什么?就因为几个字,就要我们儒家遭难吗?”伏念与颜路大变神色,惊讶至极。
张良将头深深地垂了下去,似乎这一切,已是天意……
“不,凭几个字还定不了你们的罪,只是陛下下令焚书,你等竟敢私藏典籍?这才让陛下恼怒。
伏念,其实,我知道陛下如此做,必然不会有好处,但是,我也只是依命奉事,你们齐鲁三杰,还有旬子……来人,除齐鲁三杰与荀子外,庄内所有儒家弟子都给我抓起来。”李斯解释着,想起他的师父,不禁叹然道。
张良听言,便将头抬了起来,心想:“难道这几日在后院所感觉到的黑影,是赢政派来监视我们的?”
正当士兵们要去抓人之时,伏念喊了一声:“慢,丞相大人,我乃儒家掌门,又岂能坐视儒家弟子被抓?”
李斯浅浅笑道:“伏念,我饶你们齐鲁三杰已是法外开恩,陛下有令,若是胆敢阻挠者,以活埋之刑处之。”
颜路将手搭在伏念的肩膀上,说:“掌门师兄,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办法。”
伏念望了眼颜路,又回望了眼张良,悲痛欲绝地垂下了头。
……
“喂,你们干嘛抓人?有我子明大侠在这,你们休想抓走他们。”天明指着被绑的儒生,傲傲说道。
“那还有个小鬼,你去摆平他。”一名士兵指着天明说。
只见天明踩树一跳,翻身一跃,凌空转了个身,用头将士兵的肚子撞得老疼。看见秦兵倒在地上,天明也不忘做个鬼脸,朝他吐吐舌头。
这时,张良走了过来,望见天明正与秦兵相搏,立即叫唤道:“子明,快住手。”话音刚落,这名士兵便又站了起来,还没等天明反应过来,就已将他绑住了。
“喂,快放开我,三师公,都怪你,我正打得激烈,你干嘛叫我住手?”天明怒怒地指责着张良。
张良没有说话,叫他 住手,只是为了不让他受活埋之刑,而沉默不语,是他幻化的悲伤……
“喂,三师公,你干嘛不说话啊?我都要被他们拐走了,难道你不救我吗?不就是上课打盹,用得着这样吗?”天明愤愤地说。
望着天明渐渐离去的背影,张良,心乱如麻,但仍值得庆幸,少羽,还没回庄……第49章:坑儒(5)
一辆高贵的马车缓缓前进,它的前面,是几名侍卫,后面,是大队士兵。马车上的人,便是那将北临上郡的扶苏。
马车经过小圣贤庄,哀哀叫声传进了扶苏的耳朵。扶苏往马车窗外一看,兴奋之至,“这不正是我苦寻已久的救命恩人吗?”于是,扶苏立马推开了马车的门,焦急地跳下了马车,跑到了天明的面前,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想我苦寻恩人已久,如今,正逢机会遇上了恩人。”扶苏说着便望了眼绳子,怒唤道:“快给我恩人松绑。”
押送天明的士兵听令后立即应和了声:“是,公子。”然后便给天明解开了绳子。
李斯与齐鲁三杰见状,立刻出门迎接,毕恭毕敬地说:“参见公子。”
“免礼。”扶苏唤道。
李斯见扶苏如此善待天明,便问道:“公子,不知您与这名儒生有何渊源?”
“他乃是我的救命恩人,李斯,他的拘押之刑,就此作罢。”扶苏指着天明说道。
“可是……陛下已经下令,若是如此,恐为不妙。”李斯尴尬地说。
“父王那边,由我扛着,你尽管照我的话去做。还有,齐鲁三杰,亦是如此。”扶苏坚毅地说着。
“是,公子。”李斯双手一揖道,对于诚府极深的李斯而言,一边是看不见的死令,另一边是摸得着的活人,他,宁愿选后者……
扶苏点点头,心想:父王,我能为您减轻的罪孽,也只有这些了。
“喂,你干嘛救我?好像……我不认识你啊。”天明用手指戳戳扶苏的后背,不解地问。
“哈哈,此事虽已过去4年,但我仍记得恩人的模样。而恩人……却忘得一干二净,真乃侠士不记报酬啊!”扶苏叹服道。
“侠士?嗯嗯,的确如此。”天明点点头,高兴地说。
张良一见天明不识国事的模样,便上前搭着天明的肩膀,说:“子明,这位乃扶苏公子,你怎么会不认识他?”
“哦,扶苏是谁?你叫扶苏?”天明听完便指着扶苏,疑问道。
“我正是扶苏。”扶苏站直了身子,端庄介绍道。
天明细细描了几眼扶苏,疑惑地问:“你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可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曾经救过你?”
扶苏听了,浅浅笑道:“既然如此,想必恩人会记得4年之前,你与一名年过花甲的 老者曾经路过而救起一名被几名歹徒围困的人吧?”
天明仔细回想,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那一年我是和荀老夫子一起,救的商人,而你,就是那名商人吧?”
“嗯,就是如此,当初,我让两位恩人留下姓名,以便日后报答。可恩人却不图回报,没留姓名。令我苦苦寻找了两位恩人4年之久啊!”扶苏感激地说。
“那是当然,谁叫我是一位正直勇敢的大侠呢?见义勇为,是我的本分。呵呵。”天明拍了拍胸膛,自豪地说。
“原来恩人叫子明,那么,另一名救我的老者在哪呢?”扶苏瞧了瞧四周,唯见天明,便疑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被这些坏人给抓走了,你能救我,肯定也能救荀老夫子了?”天明瞅了眼端庄的扶苏,细细打量道。
“那是当然,承蒙两位恩人救我脱离盗贼之手,扶苏,又岂是一个知恩不图报之人?”扶苏抖擞了身子,大义凛然地说。
“你别恩人恩人的叫我,太肉麻了,直接叫我子明吧。”天明萎缩着身子,娇气地说。
扶苏微微点头,唤道:“李斯,我听说你曾是荀老夫子的门下弟子,如今,恩师有劫,做弟子的,又当如何?”
李斯听后,淡淡地说:“臣,知道如何做了。”对于齐鲁三杰、荀老夫子,都是李斯已经安排好的了,不过,对于天明,他感到非常疑惑……
“我恩既已报,已了无牵挂,告辞。”扶苏听了李斯的回话,便转身离开了。
……
“三师公,他们干嘛来这抓人?是不是你们偷了他们什么东西啊?”天明无知又调皮地问。
“子明,这次是你幸运,碰到了扶苏公子,要不然,你也与子聪他们一样,被抓去严刑拷打。”张良瞥了眼天明,说道。
“什么?严刑拷打?”天明听了呃然,为自己的避险而深感幸运。
张良伏下身子,靠在天明的耳朵悄悄说道:“子明,为以防万一,你跟少羽就留在墨家秘密据点吧,儒家,将要遭大劫……”
“放心,有我子明大侠在这呢,我这就去告诉大叔。”天明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墨家秘密据点
“大叔,儒生们……都被官兵给抓进大牢了。”天明焦躁地说
“天明,你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盖聂镇定地说道。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啊,只听三师公说抓他们去严刑拷打,好像要逼问什么,严刑拷打耶!”天明想着那个被打的画面,不禁毛骨耸然,害怕地说道。
高渐离一听,揣测道:“难道儒家私藏典籍被知道了?”
“既然我们不知虚实,天明,你就再次潜入儒家,打探虚实后再来。”盖聂说。
“ 可是……可是三师公叫我逃出来啊,我可不要被抓进大牢严刑拷打。”天明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诺诺地说。
“放心,天明,以你现在的武功,哪怕是几十个官兵,也耐何不了你,再者,我也会叫盗跖在暗处保护你。”盖聂指着盗跖,示意道。
“哎!那我就再辛苦一趟啰。”盗跖两手摊开,无奈地说。
天明听了,微微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