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笑完，才觉得自己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个神经病吧，怎么说着话就忽然开始笑了。
其实，乔安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笑，或许是一种自嘲吧，当然，除了这么笑，她又能做什么呢？她就只能看着赚钱的机会从自己面前溜走，却无能为力。
“哎，抱歉，我是在笑我身体不行，你们公司太多人了，告诉你一个秘密，”乔安抱着保温杯，像个逛公园的老大爷似的，仰头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高大的男人，淡淡笑着道，“我连200个人的餐食都搞不定，你还是去找别的餐车吧，我看那家HALAL的餐车每天生意都很好，或许可以搞定你们全公司的员工的餐食。”
面前的男人低头看着她，只淡淡道：“我已经请过一次他们了，不好吃。”
乔安：“……”这人怎么说话这么直呢，再说了，那家HALAL餐车不知道在南门那里有多火呢，还有很多连锁店呢，合着全G市的人都喜欢的餐车，人家还觉得难吃啊！
“我听说你们公司会定期给员工提供各种不同的特色餐，福利特别的好。”乔安想起阿曼达在她耳边说过这件事情，而她之所以记忆力这么深刻，也是因为听到了和食物相关。
“因为找不到好吃的，”库伯曼依然面无表情道，“只能不断找新的。”
乔安：“……哦。”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吐槽这个男人了，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他就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说着这么可怕的话，万一被那些餐厅的主人听到了，不仅仅人家会觉得不开心，听到这些话的人都会觉得尴尬不已吧。
况且，他这是将全M国的餐饮店都全面地打击了一遍，意思就是没有一家好吃的。
那她更不能去了，万一她辛辛苦苦地去忙碌了一天，累得半死，结果最后他对她的评价，也是一句‘不好吃！’，那她估计会吐血吧。
乔安默然了，忽然想起了阿曼达说库伯曼先生是个nerd，所以这就是传说中的nerd吗？
“那个，其实我做饭也不好吃，也只会做些华国的街头小吃，只能当个早餐，所以，你还是去看看别的餐车吧。”乔安觉得自己说得足够真诚了。
“那就等你身体可以的时候吧。”库伯曼说完便就那样直直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也没有离开。
“你还有事吗？”乔安诧异道。
“我认为你需要帮助。”库伯曼低头看她，皱眉说道。
“哦，对了，我只是在等我妹妹来接我，”乔安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光顾着和他说话了，忘记给阿曼达打电话了，“该死，我忘记给我妹妹打电话了！”
于是，库伯曼便看着她给阿曼达打完电话，这才离开公园。
回到家，乔安数了数自己今天赚的钱，和成本比对了一下，觉得自己今天算是不赚不赔吧，主要是那个公园根本就没有客流量，而有很多人的公园，又没有摆摊位置给她。
乔安无语极了，果然摆摊和刘大哥说得一样，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乔安累了一天没有做饭，是贝拉做的鸡肉面条。
不得不说，鸡肉面条这么受欢迎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除了是个速食食品外，没什么缺点，还是可以饱餐一顿的，比那些汉堡和薯条好太多了。
饭桌上，乔安想起来今天和库伯曼先生在公园见面了，便问阿曼达道：“你上次说的库伯曼先生是个nerd，是什么意思？所以，他平时会和正常人有什么不同吗？”
在乔安看来，库伯曼似乎有些神叨叨的，两个人明明说的都是英语，但是就像是在鸡同鸭讲，而且这个人好像，嗯，原则性很强，但是又很善良，像是害怕她身体不好，特意确认她不需要帮助，才离开公园。
“nerd就是nerd啊，就是那些只喜欢学习，不喜欢运动，过于保守和严肃，不善于社交的学生，但是，我觉得吧，那是那些人在嫉妒他，你看看，这世上总是有很多只有nerd可以完成的事情，比如那些曾经校园里面的jock（校园最受欢迎的人），最后又在哪里呢？很少有这些nerd的成就吧……”阿曼达看起来非常崇拜库伯曼，也绝对站在库伯曼这一边。
乔安并没有觉得只喜欢学习有什么错，在华国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吧。
但是，不爱运动？
“谁说他不爱运动，我今天在别墅区公园，还看见库伯曼去跑步了——”乔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噗嗤’一声笑声。
阿曼达惊诧莫名地看着她：“你是认真的吗？我的姐姐，跑步算什么运动？”
不算吗？
大概是她面上的表情太明显了，阿曼达看懂了，满脸无奈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把去公园跑步也算作是运动，校园里面说的jock是特指那些橄榄球的运动员！”
哦，这么说，乔安便懂了，原来是指在M国最受欢迎的运动，那才是决定了一个人是否受欢迎的先决条件。
但这些和乔安也没什么关系，她只是想要搞清楚，库伯曼是个正常人吧，但人家再怎么说也是个亿万富翁，正不正常的，都和她没什么大的关系吧。
于是，她便不说话了，只慢慢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鸡汤面条：“知道了。”
回到房间，乔安想着明天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其他公园的摊位申请不到，那么就想想自己能在周日做些什么清闲的事情。
最好是那种，只用坐在那里，不用忙忙碌碌，但是也不用待在家里的工作。
出去晒晒太阳，走动走动，也是好的，乔安于是想到。
这么决定着，她便在网上去看有什么机会，是不需要申请执照的，也不会被巡警赶走的。
结果，她就查到了一条消息，那就是如果你是在街头卖那些手工艺术品，或者带有宣传目的的商品是没有摆摊执照限制的。
也就是说，不像卖食品那样复杂，乔安可以临时起意在G市街头卖一天艺术品，或者书籍、报刊等。
这是个好主意，乔安还真的会一些手工，可惜临时要做那么多东西也太不现实了。
但是，她瞬间想到了一个主意。
“阿曼达，你能陪我去趟市里吗？”乔安来到阿曼达房间问道。
“好啊。”阿曼达也没有问她要做什么，只一边穿外套，一边问，“要去唐人街买食材吗？”
“不，我明天要去街上摆摊，想买几十件白色T恤或者帽子。”乔安说道。
之所以叫阿曼达也是害怕自己买多了，拿不动。
两人很快就来到市里，乔安直接去伯灵顿商店的打折区，去看看有没有白色的T恤和帽子一类的。
她也不在乎衣服在打折区是不是码数齐全，反正也是卖一天，这家店看完，就去其他百货去看看打折区能不能找到便宜一些的白色T恤。
最后，连续跑了三家百货商场，乔安买到了24件白色的T恤和5顶白色的帽子，为了凑个整数，还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
凑成个整数也好算，乔安大概有些些的强迫症吧。
为了凑30件，多花了几刀才买到了这件白色衬衫，乔安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头脑发热了。
就当是去街头观察一番，为以后去哪里摆摊做好前期的市场调研吧。
又和阿曼达一起去美术用品店铺买了纺织画笔，直接便在白色的衣服上画上各种小吃的可爱图画。
是的，她可以说自己就是来街头宣传自己以后会卖的那些华国街头小吃的，这样M国的城管就管不了她了，而且这些也是手工艺术品啊。
毕竟她卖的是一种概念，而不是一种货物。
“你明天要摆摊卖什么，就是这些放在商店卖不出去的衣服和帽子吗？”阿曼达不解问道，对于最近乔安动不动就要出去摆摊的做法表示不理解。
乔安拿起那些纺织画笔道：“我以后要卖凉皮、肉夹馍、生煎包、煎饺、烤冷面等等华国小吃，明天要宣传的是华国的小吃，你说我一件卖20刀，会有人买吗？”
阿曼达耸肩，表示自己真的是爱莫能助：“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摆过摊，只在麦当劳做过兼职，你为什么每一天都会有奇奇怪怪的想法呢？”
乔安也很无奈，要不是身体不允许，她又很想出去做点什么，不至于在家里发霉，也不会想到这么个轻轻松松的摆摊工作。
“你可以想想，我现在提前画好了这些作品，明天只需要搬个桌子，坐在凳子上，将他们卖出去，比卖煎饼果子可简单多了吧？”乔安说完，便低头继续画起来，每一个T恤上，她也不多画，就是几笔画出来那些小吃的可爱样子，然后用手写的那种胖胖的字体，在食物下面写上这些小吃的名字，简单地涂颜色就可以了。
30件，她明天不用4点去摆摊，可以有好几个小时来画呢。
于是，她便静下心来，在每一个T恤和帽子上，以及那件白衬衫上画上30种不同的小吃宣传简笔画。
大功告成，乔安又用谷歌地图在市里找哪里是最适合摆摊的地方，最终选择了一个离唐人街比较近，又有很多年轻人出现的CBD区，相信年轻人接受新信息的能力更强。
然而，当乔安准备睡觉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用来盖住脸的那个白色的口罩。
这是她在唐人街超市偶然发现的白色棉布口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便拿来挡住自己的脸了。
于是，一个念头便跳了出来。
接着，她就拿起画笔在自己的白色口罩上画上了被咬了一口的胖胖的大包子的简笔画，还给包子的两边脸颊上，画上两个红脸蛋，顺手给这个被咬的包子取名‘小包’。
画完，乔安看着手里的口罩，忽然觉得有些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参考凤凰网纽约摆摊合规指南法律读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