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卿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们,说:“都到这里了,你们才想起写遗书,是不是反射弧太长了点。”她满脸嫌弃加不满地说:“要死早死了,你们这是瞧不起我!”
众异能者差点被战神噎死。谁敢瞧不起她呀!
这正说着话腹诽吐槽呢,战神突然从原地消失,紧跟着旁边传来一声沉重的重物砸地声响,一条大概有三四米长的巨型铁背毒蜈蚣被战神压在身下。
那蜈蚣通体血红色,身下的鳞片泛着金属的质感光芒,明显是红异能异兽,但的它的异能红光中又透着诡异的绿光,像是有剧毒。这蜈蚣的腿和其它的蜈蚣不太一样,它立得更高,关节和腿骨分明,每根足尖都是锋利的倒翅。它被战神压得身子中间凹陷下去,头和尾都翘了起来,并且,同时回头和卷尾!它那脑袋像赤合金铸成的金属头,大张的嘴里布满锋利的牙齿,还淌着剧毒的粘液,一回头,咔嚓一口咬过去,战神和肩膀以上的部位都被它给咬在了嘴里,发出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响。那卷回来的尾巴在落到战神身上时,那些锋利带着倒钩的蜈蚣腿像拆骨扒肉的机器般朝着战神撕去!这要是被击中,那绝对会被撕成碎肉!
不知道是谁喊了声:“帮忙呀——”嗓子都喊劈了,异能枪子弹打在蜈蚣的头顶上,又喊:“救人——”喊声到一半,就见蜈蚣痛苦地扬起脑袋甩着头,嘴里的牙齿一颗颗地往下掉,血混着毒汁淌成排。
蜈蚣腿从战神身上划过,割坏了她的衣服和鬼手藤,她身后拖着的那一大堆装有毒虫的篓子滚落在地。
战神回头看了眼身后滚落在地的藤篓,说:“果然结实!”说话间,骑坐在蜈蚣的身上,双手飞快,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把那四十多对蜈蚣腿给扯了个精光,就连它的那对颚足都被战神给折断了,紧跟着,战神又把它的腭牙和毒腺扯下来。
蜈蚣痛极,背上散发着幽幽红光,释放的异能波从E级一直攀升到了SSS级,没有了腿的后半截身子蜷起来拍打向战神,又疼痛难耐地砸落在地上。那巨大的力量砸得地上尘烟石起,摩天大楼的赤矿混凝土都被它陷碎了,就连里面那些足有手臂粗的赤合筋也被它砸弯。要知道那可不是一条两条,而是按照受力结构组合成的摩天大楼承重架,无论从各个方面遭到巨大撞击,都能承受得住的!十七八级的地震,大楼塌了,那都是整栋斜下来的,不是因为楼的质量不好,而是地基底下被震垮了。
这力量撞击之大,已经超过大楼的承受力。
落到战神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人家浑不在意,还有功夫去欣赏手里的那毒腺。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与战神保持距离!
它的毒能跟它的力量不相上来。
莫卿卿又用鬼手藤编了一大一小两个篓子,把毒腺和巨型铁背毒蜈蚣分开放,又把那些滚出去的篓子收回来,满脸揪结地看着那些藤篓,皱着眉头问那些异能者,“我身后拖着这么多篓子,是不是不太帅?”
那些异能者看着战神跟浑身剧毒的铁背毒蜈蚣贴身搏斗,一个个浑身汗毛倒竖,听到她的问话,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示。
她的衣服烂得不成样子,满身沾满蜈蚣毒液的,已经快被装有剧毒毒虫的篓子埋了,他们都不知道是该佩服她的本事,还是该嫌弃她不讲卫生。别人不讲卫生只是脏,她那何直脏,浑身都是剧毒。
半晌,一名异能者憋出句,“战神,你到底是什么级别?”
莫卿卿在暗自得意,在心里嫌弃地轻哼,“这会儿才问呀!”面上很随意地回答句,“X级别呀。”她环顾四周,又把耳朵贴到地面凝神听了听,又小心地分辩从风里带来的物质,和风里吹来的声音,没听到有什么异常声。她气愤地用脚尖踢踢那篓子,都怪这蜈蚣太能挣扎,把别的毒虫和植物都吓得蛰伏起来了。她揪住那一长串鬼手藤篓子往回去。
异能者喊她:“战神!”
莫卿卿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说:“风城的毒虫和异植不会去武阳市。”要把这些小异植王和小异兽王圈在一定的范围内又不难。她释放出鬼手藤绕着它们活动的边缘地带跑一圈,用剧毒的鬼手藤汁画一个大毒圈把它们圈在里面就算完事。等级和毒素上的压制,让它们嗅到味儿都会远远地避开。这些异能者,过了界碑,迈过她划的毒线,就安全了。
莫卿卿先把逮到的毒虫拖回去给柳子澈。
她把毒虫给了柳子澈,柳子澈又在旁边指挥她干活,把那些被她拆下来虫子腿儿翅膀毒腺之类的零碎处理干净好入药,给那些重伤的治伤。
柳子澈把她处理过的材料制成混合毒,把它们毒得半死不活,让它们没办法活动,然后便关在涂了防虫药的石缸里,把它们养了起来。
这些虫子和异植在外面又横又凶,在柳子澈的实验室,真就只能缩在石缸或石制的花盆中,看起来就像被关傻了的普通虫子或者是家里种的盆栽。
柳子澈手上有了风振轩留下的大量药材,如今又有了这些毒虫,总算兽皮艇坠毁的损失找补回来了。手里有了材料,各种毒和引诱异植和异虫的耳料纷纷出炉,拿给莫卿卿去逮其它跑出去的虫子异植。
莫卿卿也不耽搁,毕竟她的毒虽然是剧毒,但是可融解于水,也就是说,下一场雨被稀释后就没什么用了。有些毒虫还是飞虫类的,能飞,即使有鬼手藤毒汁的味道,让它们不愿靠近,但难免会有几个飞到高中逃离的呢。为此还得让心机鸟去盯着不说,她还得不时去检查一圈四周。没把这些东西全部逮回来以前,是怎么都不安心的。
她不仅要把活着的那些逮回来,还得去有过战斗痕迹的地方查看哪些毒虫异植已经没了。
柳子澈的毒虫和异植都是有数的,不能有漏网之鱼在外面,毕竟是实验室里跑出来的东西。
……
风家人在上面没住几天便有老人孩子生病,且因为连续好几天没吃饱,一个个饿得两眼发绿,脸面蜡黄。风倾然硕果仅存的侄子,一百二十多岁快一百三十岁的高龄,老得已经走不动,也不太经得起山上的寒风,睡在帐篷里盖着好几层毯子,仍旧着凉病倒了。柳子澈那里的药材都是给异能者用的,还真没有老年人用的药。老年人一生病,各种并发症都出来了。
吴楠跑了趟武阳市,把已经没有人的药店门撬开,找到些药回来。
柳子澈看过后,沉默好一会儿,对风倾然说:“你带着他们下山吧。”
时代不一样了,连普通人用的药都不一样了,柳医生已经干不了医生的工作了,至少针对普通人的不太能行了。
上山有直升机,一大家子轻轻松松地就上来了,下山,青壮年能靠两条腿爬,那些未成年儿童,还有一些不擅长户外运动的,真就——
心机鸟是核变异鸟,哪怕鸟少爷愿意驮他们,他们都不敢坐。
虽然心机鸟没释放异能时,不会变成放射源,但是,架不住普通人对核污染的畏惧。
风家人知道自己是风倾然她们的拖累,因此,能在自己有力量解决的范围内还是愿意自己想办法的。
风文告诉风倾然,风家在各省市都有产业和投资,不管是在武阳市还是临近的其它城市都能弄来运输机或飞艇,在一起僻静环境好的地方建有庄园和度假村。
他看得出来,她们几个离开人类社会太久,多少有点社交障碍,不太与人交往,有些孤僻。
风文作为第五代的领头人,又是正在年富力强的年龄,风老爷子已经老了,家族的大部分事情都落到他的头上,他得为风家找一条出路,不仅是他们的,也是风倾然她们的。风家靠着风倾然,只有她好了,他们才能好。
他对风倾然说:“您们几个一身本事,总不能都埋没在荒野间,最后一生功过只能由得别人去涂抹。”
风倾然不置可否。
风文继续说:“风家的产业多,员工也多,有很多为风家工作了很多年的老员工,甚至好几代人都在为风家做事。他们都是普通人,但人口基数摆在那,普通人里总会有值得培养的人才。我们不缺资源,我们也有人,为什么不争一争呢?这场灾难总会有人活下来成为强者,这正是你们重新崛起的时机,错过这机会……话语权,就落在了别人手里,您们是四巨头还是四巨害,仍旧由得别人说了算。”
风倾然扭头看向风文,只见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充满恳切意味。她说:“你不甘心。”
风文说:“是!富贵闲人,有富贵,却也只是闲人。”他自嘲地笑道:“只能当米虫。”
风倾然知道他们在山上有点待不住了,她说:“等。”她看了眼她帐篷方向,说:“你让吴楠和少爷陪你去找医生,带过来。”
风文低下头,点点头,有点沮丧。
风倾然扭头看向他,说:“如果风家的当家人是你这样的,做富贵闲人至少能保平安。”
风文有些不明所以。
风倾然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风文点点头,带上风熤,跟吴楠一起坐在鸟少爷的背上往武阳市去。
鸟少爷的速度极快,导致风非常大。风文、风熤叔侄俩坐在它背上,风从耳旁刮过时耳膜都似要破了,好几天没洗过的头更是吹成了乱鸡窝。这时候叔侄俩根本顾不上造型,紧紧地抓住鸟少爷的盔甲,才能不掉下去。那冷风冻得他们都快僵了。他俩再看吴楠,气定神闲地坐在鸟飞上,还能有心情查看四头,连头海都没动一下。
叔侄俩在此刻对异能者的羡慕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吴楠看见他俩的狼狈,对心机鸟说:“少爷,飞慢点。我给你放哨。”
鸟少爷翻了个白眼:都到武阳市了才说飞慢点。
它放慢速度在空中盘旋,等着背上的叔侄俩指路。
风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脸色铁青,嘴唇苍白,冻得直哆嗦。他冻到麻木的手紧紧地扣住鸟少爷的盔甲,俯身朝城市里望去,只见城市已经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垃圾和无人收敛的尸体,几乎看不到活人。很多地方冒着浓烟,似发生了火灾,但见不到消防的踪迹。
心机鸟盘旋一圈,没听到叔侄俩说话,便朝着城外有人的地方飞去。
往北的路上,堵满了车。
车道上,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许多车子被砸毁,里面的物资被抢劫一空。
风家人留下的车队从车顶到车子边,躺满了尸体,全是平民的。
莫卿卿和吴楠打死摆在路边的那些异能者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从旁边留下的痕迹来看,似乎是被搬走了。
心机鸟驮着他们沿着出城的路一直飞,一直飞出武阳市效区,才见到有营地。那营地靠近一个小镇,小镇在地震中塌成了废墟,营地建在小镇外的田园中,种植的异植早就没有了,地都踩得结结实实的。
吴楠对心机鸟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落下去。”
心机鸟把他们带到一座山沟里,才他们放下。
那距离——远!
吴楠跑过去用不了两分钟,但这叔侄俩快步疾走,也走了四十多分钟。
沿途,不时见到有死在路边的尸体,都是非正常死亡,身上有器械造成的伤痕。有些尸体旁留下一路的痕迹,明显是负伤逃跑,最后死在路边。
吴楠把狙裹起来,到旁边的背坡脱了外套,只穿着长裤和无袖T恤,再把头发弄得乱乱的,脸糊上泥土,将背包从身后背到前面。她把狙背在身后,又把一具尸体手里拿的砍骨刀夺过来提在手里,说:“走吧。”
叔侄俩看着路边的情形,再看吴楠这样,都莫名地有点哆嗦:长这么大,没见过这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