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面对迷雾石衣借助不了什么外力,没办法伪装迷惑它们,迷雾石衣生长的范围又太广阔,除了心机鸟,没谁有把握能够飞过迷雾石衣山。特别是青鳞兽三头青鳞兽,它们可以借助镶嵌有紫异能晶的盔甲短距离腾跃滑翔,也可以在有借力点的情况下腾跃得更远更快,甚至可以背朝下的倒着攀岩又或者是借助浮力踩在水面上渡水前行,但让它们飞到高空中长途飞远,再给它们一对翅膀都办不到,加热气球都不行,太重,天气也不允许。
柳子澈能够像鸟一样飞在高空,但是,她的骨骼虽然有变异,也只是骨骼内部组织稍微有点进化,整体形状没变,而人体的骨骼根本就不适合长途飞行。她飞上几十里就要停下来歇息,服用异能液恢复异能和体力,然后再继续飞。
她之前飞到空高去查看过这座山脉,以她的目测距离,完全看不到它有多大,根据高度和地形走势来估算,这至少是一座中型山脉,几百里算近的,有个千里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要知道秦岭山脉都有一千六百公里,燕山山脉都有四百多公里,而这座山脉比起燕山大多了。
山脉地形复杂,面前的这座大山中还有盆地和湖泊,孕育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特别是异鸟资源和鱼类资源。她在飞行途中,不仅要防备出来捕食的异鸟,还得防备突然变天的天气,或者是骤起的一阵大风。如果地面有落脚点,她遇到突然阵风还能落地找个地方避避风头,在这座山脉里落地避风头,那可能就是找死了,不避风,暴风雪季节的阵风能把她吹到天上再刮到地里,鸟都会直直地从天上摔下来,更何况是她。
柳子澈都飞不了,其她人或青鳞兽们更不用想了。
莫卿卿的脑子并不聪明,再加上又二又莽还没心没肺的,很多时候给人一种没什么脑子的印象,但是她敢闯敢拼经历得多,无数次应对异兽异植出生入死养出惊人的直觉。早在别人还在考虑要怎么做的时候,她就已经下意识地知道要怎么做了。
她们都不用商量,早在莫卿卿玩命地进化时就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打过去!
她们不止要打过去,还要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一路铲过去,把沿途的迷雾石衣全部清理干净,连根铲掉。
为了避免吴楠和青鳞兽它们中毒,莫卿卿和风倾然把经行路上的迷雾石衣刨得丁点不剩下。
柳子澈和心机鸟飞到天上去探路,找最快的路线。路好不好走无所谓,对她们来说笔直的峭壁和峡谷瀑布都如履平地,近就行。
迷雾石衣释放出来的异能距离很有限,最远的距离大概只有十几米,为了保险起见,风倾然是将黑雾异能覆盖直径控制在五六十米左右,黑雾异能范围内的所有迷雾石衣都遭到她的吞噬,她负责清理地面的茎叶,莫卿卿则负责清理遗漏和挖那些“大脑”,也就是主株。
莫卿卿挺想参与到开路工程中去,但是柳子澈和吴楠她们一致嫌弃她的毒,担心鬼手藤毒汁糊得到处都是,她们避开了迷雾石衣的毒,却被她毒倒。
一株迷雾石衣主株能够覆盖方圆几十里范围,当然,那是生长了很多个年头都快老成精的那种,主株的大小至少也是好几层楼高,小的那种刚出生的,比拳头还小。
照常理说,莫卿卿应该避开才是,可她要避开,她就不是战神莫卿卿了。
开路的事,有风倾然解决,莫卿卿便闲了下来。
实在是黑雾异能吞噬迷雾石衣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一天最多只能开二十多里路,再得给风倾然消化的时间,以及把吸收过后不消化的排出来。
于是莫卿卿非常闲,柳子澈成天窝在青鳞兽背上的帐篷中搞研究,心机鸟负责带着吴楠巡视,这几天天气好,吴楠偶尔还让心机鸟载着她,跑出去打点猎烤点猎物回来。
莫卿卿看吴楠有空狩猎,她又骑不了心机鸟,于是自己也跑去狩猎。
最开始莫卿卿只是挖迷雾石衣,不断进化和适应,等到她对迷雾石衣再没排斥后,整个儿都奔放起来了,满山遍野地跑,到处找迷雾石衣挖。
迷雾石衣属于异植,它扎根在哪里便生长在哪里,没法动,只能不断地生长。它们散播种子,靠风,主要是在风季散播种子。异植都有一个特点,领地意识,基本上一片迷雾石衣中只有一颗“大脑”,也就是主株,没有幼苗和刚发芽的种子类的,大概就是主株占了生长空间,幼苗就没有。
有些主株生长的地方不好,逮不到充足的猎物,长起来就比较慢,领地也比较小。还有一些迷雾石衣的种子没有被风吹太远,卡在别的迷雾石衣占据的山缝和石头间。在这种已经被其它迷雾石衣占据的地方,种子即使发芽也活不下来,大概是在漫长的岁月中进化出来本能,落在迷雾石衣上的种子基本上都不发芽,处在休眠状态,直到它们被风带到适合生长的地方才会发芽生长。
莫卿卿进入到迷雾石衣山里后发现到处都是迷雾石衣的种子,随便捡随便吃,咬种子咬得咔嚓响,跟嗑瓜子似的,旁边的主株如果想要出头用迷雾异能来对付她,莫卿卿便用鬼手藤毒汁糊回去,又再放出鬼手藤伸进岩石中搅天搅地,最厉害的一次是把山都搅塌方了。
她搅完后又和迷雾石衣们吵架。
迷雾石衣受不了她,想给她放行,让她带着她的队伍直接过去,赶紧走。
莫卿卿不干,“不行,万一你们骗我的怎么办?”
迷雾石衣问:“骗是什么意思?”
莫卿卿说:“就是说话不算话,我的队友走过去后,你们突然变卦不放行了,把她们毒死了。”
迷雾石衣们震惊:“还能这样。”然后它们又针对要不要骗以及要不要说话不算话进行了一番讨论。
莫卿卿:“……”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个,是不是过分了点。
迷雾石衣们不傻,讨论完的结果就是:“又毒不死那两个怪物,骗她们进去,毒死另外几个也解决不了这两个怪物,骗没用呀。”
莫卿卿翻白眼,“你们才是怪物,你们全家都怪物。”
迷雾石衣告诉莫卿卿,它们不骗她们,给她们放行。
莫卿卿说:“不管你们骗不骗我,我都不会相信你们,小命还是捏在自己手上比较可靠。再说,满山发不了芽的种子吃,多好,我不着急走。”她还威胁它们,“你们最好老实点,我能跑能蹦的,还能让山塌房,让地陷,你们得罪了我,信不信哪天我把你们的主株都挖出来吃了。”她还详细地告诉她,她已经想好了哪几个策略,例如用鬼手藤在它们主株下方的山体中掏洞,弄塌,先让山把它们的主株压死,她再去把压死的主株刨出来捡便宜。她说:“都省了我敲壳了。”
“我还可以叫上我家心机鸟和风倾然,一起来围猎你们,知道怎么围猎吗,就是我们仨一起上,全方面殴打你们,顺便练拳和找你们的破绽,进而发扬出去,让我更多的同类可以对付你们。我们有很多同类的,你们这点数量跟我们比就是毛毛雨,我们的幼崽还可以到处跑,全世界都是我们的。至于你们嘛,以后就只能沦落为柴火。”
迷雾石衣们又针对要不要弄死莫卿卿和那黑雾怪物进行一番讨论,结果是无解。它们动不了,异能释放不过去,即使有异能释放出去,那两只怪物也挡得住。它们想要用两只怪物的同伴去对付怪物,这个叫莫卿卿把她们保护得太好,它们完全够不着。
莫卿卿说:“你们可以等起风呀,让风把迷雾异能吹过去。”
虽然迷雾石衣们不能翻白眼,但是,莫卿卿还是感受到了它们翻白眼的情绪。她心说:“不好骗呀。”
迷雾石衣的异能释放出来能遮风挡雨保温,至于随风飘散什么的,前提是得死了,异能外泄。当然,它们可以切断迷雾异能和本体的联系,但是那么做的结果就是迷雾异能成了打狗的肉包子,有去无回,被风吹到哪,也不是它们能够掌握的。
莫卿卿说:“你们可以算呀,算风速,然后从上风口释放迷雾异能。”莫卿卿还演示给它们看。
一群迷雾石衣们又齐齐翻白眼!风一吹,迷雾异能便被吹散了,起不到什么作用。
莫卿卿吃迷雾石衣种子吃腻了后,挑了一株大概有七八米高的青年款主株准备宰了它。这主株生长的位置极好,主要是靠近一片湖,又生长在背风面,还有山替它挡风,长得那叫一个滋润拙壮。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别遇到塌方!
莫卿卿跑到主株的上方,特意画了地形图,量了距离,让风倾然和柳子澈去给她算了下角度和轨迹。
那主株在莫卿卿成天围着它转悠时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它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死亡的威胁和恶意。它强烈抗议,说莫卿卿好歹也快成了它们半个同类,不可以这样。说了一大堆没能说服莫卿卿,又找同族想要联手弄死它,但是它们的招数都被她知道了,拿她没办法。同族还说,要是能弄死她,它们早把她变成养分了。这不是没办法嘛。
后来,莫卿卿终于走了,不来围着她转了,改成围着石头打转。
主株还是很担心,虽然莫卿卿还没有在它的脚下挖坑,也没有用藤去把山体弄松让山体塌方,但是那满满的恶意越来越盛,让它忍不住担心和害怕。
莫卿卿围着石头转了没多久就跑了,一天没来。
主株仍旧很害怕,那来自莫卿卿的恶意隔着好几座山头,它都能感受得到。主株很委屈:“为什么你要挑我?”
莫卿卿回:“因为你长得壮,肥,最有前途。”
主株:“……”它又问莫卿卿:“你要对我做什么?”
莫卿卿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主株忐忑的等到“明天”,就见莫卿卿又来到山上的那块巨石前,看看巨石,看看它,挑了个角度。
主株见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莫卿卿先用鬼手藤把石巨撬松,然后,把巨石推下了山。
主株眼睁睁地看着巨石从山上轰轰隆隆地滚下来砸在它的身上——
这一幕,通过迷雾石衣间的交流联系,是清楚地呈现在了这片迷雾石衣山中所有迷雾石衣们的脑海中,让它们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以至于,它们甚至连石头是怎么被撬松,怎么滚过去的它们都看见了。
主株死时的惨状它们也通过莫卿卿的视角看了个清楚分明。
巨石撞上去,主株裂开,汁液四溅,迷雾异能喷涌而出,总之就是死得稀碎。
那景象吓得迷雾石衣们齐齐沉默!
它们在反思:为什么遇到她们的时候,不假装自己只是普通的植物,让她们过去!莫卿卿说了,“我们忙着赶路,才没空搭理你们,是你们堵了我们的去路还要吃我们,我才跟你们杠上的!”
迷雾石衣们沉默过后,想起了莫卿卿以前说的讲条件,于是又找莫卿卿讲条件,怎么才可以不对付它们。
莫卿卿说:“很简单呀,我们开我们的路,走我们的。你们上供,给我们好东西,我就不挖你们主株。”
迷雾石衣们问:“上供是给好东西吗?好东西又是什么?”
莫卿卿说:“就是你们逮到猎物,吃下去不能消化的东西。”
迷雾石衣告诉莫卿卿,“只要是猎物,我们都能消化,包括你。”
莫卿卿又问它们山里有什么特产。
迷雾石衣们又问什么是特产。
莫卿卿说矿产呀,异能晶什么的。
迷雾石衣们沉默了很久,才说:“我们只生长在山体表皮。”它们哪知道山体里面有什么,即使有些能够生长在山缝中,那地方不好捕猎,晒不了阳光和月光,很难生长。
莫卿卿就让它们孝敬猎物,它们表示自己都不够吃,捕猎很困难,得等猎物自己踩进来。猎物踩进来,它们捕到猎的时候,猎物也被它们吃了,留不下。
莫卿卿发现,这些迷雾石衣穷到只剩下它们自己!她对迷雾石衣们嫌弃得不行的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迷雾石衣紧紧地盯着她了,实在是——穷啊!好不容易来了一头肥羊,吃到嘴边都跑了,怎么甘心。
她对迷雾石衣们没能敲诈勒索成功,又不太甘心,说:“以后你们得喊我老大,听我的,我要是高兴了,还能随便送你们一些猎物吃。”她为了显示自己的能耐,跑到水里,逮了不少异兽扔到迷雾石衣中,又再盯着被她用猎物砸中的主株,说:“喊我老大,不然我用石头砸死你,用山埋了你。”
迷雾石衣吸收猎物吸收得很开心,听到莫卿卿大概能够感觉到她的想法,迷雾石衣们又商量了一下,然后,一齐喊了声:“老大。”喊声老大不痛不痒,还能有猎物,被石头砸中被山埋了可是会死的。
莫卿卿告诉它们,“以后见到我的同伴全部把异能收进来,不准捕猎。”她给它们上了堂政治课,又跑到逮了些猎物扔给它们,然后,美滋滋地跑回去找开路开到一天吐七八回的风倾然,说:“风倾然,我收了一山的小弟。”
风倾然莫名其妙地看着莫卿卿:什么意思?
柳子澈掀开帐篷帘子,探出头来,问:“一山的小弟?哪来的?”
莫卿卿说:“迷雾石衣呀,它们被我的魅力深深的折服,满山的迷雾石衣们一起喊我老大。”
风倾然:“……”
柳子澈:“……”
吴楠:“……”
她又干什么了?
然后,她们想起莫卿卿无聊到要用石头砸迷雾石衣的脑袋,柳子澈被她烦得不行,算了角度,打发了她。可莫卿卿砸了迷雾石衣的脑袋,迷雾石衣还喊她老大?
风倾然到角落里吐完,揉着无比难受的胃,回到帐篷边,说:“你仔细跟我说。”
莫卿卿说:“我发现迷雾石衣们还是很好交流沟通的,挺好讲道理的。”
柳子澈翻个白眼,说:“说你干了什么。”
莫卿卿又把她跟迷雾石衣们打交道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她们。
风倾然总结成四个字:“威逼利诱。”
她们都不知道该说莫卿卿不要脸还是该赞她厉害了。你一个鬼手藤精跑去当迷雾石衣的老大,跨种族了喂!风倾然问莫卿卿:“可以不开路了吗?”再开下去,她看到迷雾石衣就忍不住要吐了。
莫卿卿想了想,又跑去找迷雾石衣们的麻烦,没事捶它们几顿,捶完后又跑去峡谷和湖泊里面逮鱼和水兽扔到迷雾石衣堆里,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几天,折腾到迷雾石衣们彻底没脾气了,最后可怜兮兮地向她保证,“你扔鱼和水兽就行,不用扔之前捶我们。我们见到你的同伴,一定缩起来当自己是死的。”
莫卿卿想了想,说:“行吧,我的同伴要是在你们这里出事,我就蹲你们这里不走了,以后就拿你们当饭吃。”又威胁一番过后,感觉到它们没骗她,这才跑回去找风倾然她们。
风倾然看看身后开出来的路,想想自己开路吐出多少场,再看看莫卿卿,然后跳起来把莫卿卿一顿暴捶。
迷雾石衣们齐齐发抖:另一个怪物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