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莫卿卿没哭几下, 便抹了泪,把蓝色异能晶释放的异能吸收了, 再用手抠着岩石把自己的脑袋从岩石里救出来, 她攀着岩石看了下地面, 略有点高,她稍微释放出一点点异能,让自己缓缓地落回地面。

风倾然她们赶到莫卿卿的身边,这次并没有谁笑话她。

柳子澈查看莫卿卿的头,发现她的头比起之前又坚硬了很多, 这么撞在岩石里, 脑袋一点事都没有。

吴闷闷问:“莫莫, 你没事吧?”

莫卿卿说:“我没事。”她揉揉眼睛,很快便把委屈抛开,告诉吴闷闷:“之前一直没注意到打斗的时候会被异兽释放的异能引燃异能晶, 所以你以后战斗的时候, 一定要小心, 如果有离异兽太近, 一定要尽量避开异兽释放的异能,如果有多余的异能一定要尽快吸收回体内……”她说到一半, 就见吴闷闷欲言又止地看着她。

柳子澈“咳”了声, 说:“二货,以我和闷闷的体质, 是很难承受得住那样的异能力量攻击的, 盔甲带着浮力让我们脱离异能范围, 反而……是我们逃生的机会。”她说完,又打量了莫卿卿两眼。不得不说,莫卿卿虽然二,但脑瓜挺灵活的。虽然总出意外事故,但几乎马上就能想到解决办法,哪怕方法看起来二了点,但挺实用的。她们几个人中,最能蹦跶折腾的是莫卿卿,每天状况不断的也是莫卿卿,但是,实力增长最快,堪称恐怖的,也是莫卿卿。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莫卿卿已经进化到能够在战斗中吸收异兽释放出来的攻击异能的地步。

比起莫卿卿和风倾然,柳子澈觉得她和吴闷闷的异能进化速度堪称龟爬。

即使是龟爬,她也是垫底的。

吴闷闷端着把枪,原就有点神出鬼没,如今有了盔甲,移动起来更加轻快迅捷,那简直就跟幽灵似的。磨得尖尖的赤金弹头,再填充上蓝色和紫色异能晶,出弹速度快到她现在的眼力都看不出来。灾难前的世界,填充火药的子弹,开枪的时候还会有很响的枪声,这异能子弹打出去,只有非常小的子弹划破空气的声响,那速度快到,即使听得到声音,也很难及时反应过来躲开子弹。

莫卿卿虽然刚吃了瘪,但依然走在前面开路。

她吃点亏,顶多疼一疼,委屈一下,她们三个那脆弱的身板要是像她那样磕着碰着,估计得让青婶驮着走了。

没多久,她就来到假玫瑰花海的边缘,一脚踩到了冰冷的河水中。

她停下步子,看着面前的水以及淹没在水里的植物根茎,震惊得瞪圆了双眼。

她原以为看见的是一片森林,然而,眼前的景象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她想象中的森林。她看到的这些植物是飘浮在水上的,它们庞大的根系形成一座飘在水面上的岛子。

岛上有许多孔洞连通着地下的水,岛与岛之间还有许多“溪流”、“湖泊”、“河流”。实际上,这就是一片巨大的水域,水面上遍布着各式各样的植物。

风倾然也来到水边,见到水下的情况,也不由得颦眉。

这情况意味着她们随时随地会遭遇到来自水下异兽的攻击。

她仔细查看了下附近的情况,没见到有异兽或危险异植在附近,这才蹲下身子去掬起一捧水在掌心里查看。

这里的水呈幽蓝色,水中有无数细小的光点闪烁,那些光点似被阳光折射出来的,又似飘浮着许多细小的会发光的微生物,还似碎散的异能晶微粒。

她捧在掌心里的水呈淡淡的幽蓝色,泛着细细碎碎的无数微光,那些微光比芝麻还要小,却如同灵巧的小鱼般轻轻蹿动着。

她知道,这片水域含有极其丰富的异能,也说明这里有着极其强大的异兽。

这里比她想象中更加危险。

她对莫卿卿说道:“小莫,你带路,我垫后,都小心点。”

莫卿卿应了声,跃过面前这大概有五六米宽的“小溪”,刚落到对面的蘑菇树下,一双腿就像踩在沼泽地上似的往下沉。她“哎哎哎”地叫了两声,赶紧催动异能让自己飞起来,结果忽然脚踝一紧,有东西缠住了她用力地往下拽。

柳子澈见状,展开翅膀就朝莫卿卿飞去。

莫卿卿大喊声:“别过来。”

吴闷闷端起枪就朝着水下打去。

风倾然也卷出黑色异能朝着水底下发起攻击。

莫卿卿释放异能,在用异能烧缠住她脚踝的东西的同时,也让盔甲和飞剑上带的浮力载着她往上浮。

浮力很大,但拽住她的东西力量更是不弱,莫卿卿不仅没飞上去,更是连腰都浸在了水里。她发出声凄厉的惨叫:“风倾然救我!”她虽然学会了游泳,但是游泳技术很锉的。

汹涌的黑雾异能进入到水里,蓝色的水里像瞬间被泼进了大量的墨汁,染成一片漆黑。

青婶感觉到有危险,第一时间带着孩子往后逃,它见心机鸟还在双眼发直左歪一下头,右歪一下头,好奇地看热闹,赶紧一口叼住心机鸟背上的盔甲,也把它迅速带离水边,往山洞方向跑去。

两头小青鳞兽感觉到危险,不等母亲招呼,已经先行撤离,远离危险地带,不给她们添乱。

心机鸟困惑地“啾?”了声,然后水里发生的情况便让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催促着青婶快点跑。

原本还显得很平静,缓慢流淌的水面,突然涌起了水波。

汩汩水泡自水底涌现,水下不断翻涌。

莫卿卿这时候已经沉到了脖子处,她大喊声:“跑——”

柳子澈一把抱住吴闷闷的腰,带着吴闷闷往山上去,她同时喊道:“风倾然,你当心!”这情况不同想也知道,遇到大异植了,就看风倾然这异植杀手能不能把莫卿卿救出来了。

风倾然见到柳子澈和吴闷闷撤离,她喊了声:“小莫,闭气,忍住疼!”

莫卿卿心说:“废话,还用你说。”她的口鼻都沉到了水里,水正咕咚咕咚地往她的耳朵里灌,同时大量的异植藤缠在了她的身上。她拼命地释放异能,也是徒劳,莫卿卿只好把鬼手藤叶子放出去,她刚把鬼手藤叶子放出去,便感觉到风倾然跳到了她的上方,大量的黑雾朝着她涌卷下来。

她在心里惨叫声:“不是吧!”不过也知道,风倾然肯定是想用黑雾异能把她挖出去,没敢再释放出鬼手藤。

她正以为自己要得救的时候,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天旋地转,紧跟着她便听到了“哗啦”的巨大水响声。

风倾然是唯一用不上浮力盔甲的,她感觉到大异植的动作,长久与异植作战养成的经验让她毫不犹豫地做出反应,她攀着攀附的外形酷似巨型蘑菇树的异植飞快地往上方跃去,同时,最大限度地将异能顺着它的主体躯干朝着下方渗去。

随着她飞快地往上,这株异植则迅速地往水下沉,似想将她淹没在水中。

她很快便蹿到了巨型蘑菇树的顶端,翻身落在巨大的树冠上,便感觉到身子骤然下沉,那感觉就如同踩在了稀泥中,同时腿部一阵剧烈的痛痒。她顿知情况不妙,黑雾异能拼命地朝着脚下灌注过去,将周围的一切都融蚀掉。随着黑雾异能融蚀这些东西,她的身子也迅速下沉。

忽然,身旁传来破空声响。

风倾然正往下坠,脚下使不上力,没法躲开,只能下意识地用双臂护住要害。

沉重的撞击感撞在她的身上,她被撞飞出去——

紧跟着,“呼”地风声传来,柳子澈飞过去接住风倾然。

那股撞在风倾然身上的力量非常强大,柳子澈在空中划出三四十米远才稳住身形,把风倾然放在地上。

风倾然的双臂发麻,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异能消耗过剧,还是因为双臂受伤太疼,她的脸色苍白得看不到半点血色。

那株巨型蘑菇树则被大量的黑雾裹在了里面。

柳子澈看到那些黑雾异能在地下浸染开,把周围好几百米的水域都染黑了,整片水域的水都沸腾了,大量的水花涌现,无数的异植在挣扎,无数的植物根茎在黑雾中挥舞,甚至不时有凄厉的嘶吼声传出,宛若妖魔。

吴闷闷目不转盯地盯着炸了窝的水域,心提到了嗓子眼。

莫卿卿发现自己在水里压根儿不用呼吸也没事,但是,这里的异植太可怕了。她沉进去后,先是感觉到有异能想要融了她,跟着周围卷起来巨大的水流,那些水流乱蹿,还有很多藤蔓植物乱飞,像鞭子般不断地将她抽来甩去,还有黑雾异能融化她,疼得她“啊啊”地叫唤,每次张嘴吸气,又灌一肚子水,然后又往外涌,跟着就又被抽飞……

那感觉,就像她和堆截断的藤蔓一起扔进洗衣机里搅。

莫卿卿灌了满肚子水,痛得神智都不清楚了,之后迷迷糊糊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风倾然等到那一片的异植被黑雾异能侵蚀得差不多失成战斗力,而自己的手臂又恢复了些知觉能动了,便赶紧朝着水里去。她将释放出来的黑雾异能收回去,就见那一片水域飘着大量的残枝碎叶,水里还荡着一团团未吸收的黑雾异能。她游进水里,大声喊着:“小莫……”四周一片寂静。

风倾然一头扎进水里,意图在水下寻找,然而,入眼的则是密布的裂缝以及宛若草原般的水草。

那些水草距离水面约有七八十米深,正在捕食从水面上沉下去的植物藤蔓茎叶。

水草下的裂缝中,随处可见异能强大的蛇类和鱼类生物,它们许多甚至是成群结队的出现。

风倾然浮出水面,对着岸上喊了句:“我去水下找小莫。”便潜往水下游去。

有水生物发现了她,想要靠近过来,被她用黑雾异能驱赶走。

随着她往下,便感觉到水的压力越来越大,并且,有浮力抬着她往上。

她往下游,但浮力抬着她往不升。

这里水的浮力,比普通的水,要大得多。

她非常吃力地游了半天,也只能下潜到三十四米深。她没法,只能返回水面,打算学莫卿卿的,绑块大石头在身上带着自己往下沉。

她爬上岸,吴闷闷和柳子澈便迎了上来。

柳子澈问:“找到二货了吗?”

风倾然说:“水下的浮力很大,游不下去。水很深,还有裂缝,不知道小莫沉到哪去了。我们得仔细找找。她的体质特殊,没那么容易被水淹到。”她说着便去找岩石,让柳子澈和吴闷闷帮她把岩石推到水边,她准备抱着岩石往下沉。

柳子澈说:“我和你一起下去。”

风倾然说:“你有翅膀,下水更不方向,水下有很多异兽,成群的异兽。你俩下去都不合适。”

吴闷闷很担心,问:“莫莫会不会有危险?”

风倾然说:“她命大,况且还有毒。”她让吴闷闷和柳子澈帮她抬岩石,到了水边后,她将手指抠在岩石缝里,让岩石带着她往下沉。

岩石够重够大,有足够的力量带着她往下沉,但是,很快,风倾然便感觉到巨大的水压袭来,她的眼前阵阵眩晕,口鼻中也有血渗出来。

风倾然知道危险,再往下,水压都能把她挤死。她只能松开岩石,往上浮去。

她浮了好一会儿,才浮上水面,跟着便有一条胳膊捞住她,将她拽出水面,送到岸边。

她躺在岸上,听到有人和她说话,但听不清楚。

她只吃力地说了句:“水压太大,下不去……”说话时,感觉到有水从嘴里涌出,五脏六腑都疼,眼前阵阵晕眩,跟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