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色惑人

赵明珠的小算盘失败了,到嘴的鸭子策马扬鞭跑了。

没错,就是字面意思,对面似乎提前知晓了她的意图,马车尾巴都跑出一道烟。

赵明珠没忍住伸出尔康手,“美人!”那声音叫一个凄凄切切,可谓是闻者痛心。

腊梅瞪大了双眼,公主当真因为那半张脸就要撞车?公主莫不是被烧傻了,怎么随便见到一个男人都想抢回去!

“公主,那是左丞相嫡子,唯一的儿子。”怕是不能抢啊,真抢了左相那个老古板怕是要一头碰死在公主府门口。

赵明珠眯了眯眼,迷恋的神情更加真诚了,做西子捧心状:“做人真好,心会动呢。”

腊梅......

再说另一边驾马车的小厮,他得意洋洋冲着马车里的公子邀功:“公子放心,有我在,保准您不会被任何小姐占便宜。”

原想着近距离试探一下明珠公主,冷不防在马车暴走之下撞到车壁的公子...听我说,我谢谢你。

多方努力下,欲享受人间美色伴左右的明珠公主连上京第一公子的头发丝都没瞧见。

明珠公主更悔了,看着远走的马车那叫一个望眼欲穿,这可是原著里美色光环远盖男主的白月光美强惨啊。

要是丫鬟没提那个人是谁,赵明珠还不至于非想看看,听到他是左相嫡子后,人彻底坐不住了,倒不是觊觎美色,而是再不见就见不到了。

根据小说剧情,这位死得比她这位背景板炮灰还早,说是走在大街上被刺客误杀了,他死后,上京城连下了三日的雨,都是姑娘们哭出来的。

她严重怀疑作者为了给男主铺路,提前弄死了这位冠绝上京,才智双绝的大反派。要知道,这位可是不折不扣的保皇党,有他在,她那几个不争□□兄都不敢大闹腾。

万万没想到,这位得了一个不体面的死法。他死了以后,左相一病不起,皇权争夺战正式打响,也给了男主推翻□□,揭竿而起的理由。

腊梅一言难尽的听着公主杜撰上京城春闺梦里人的后事,没忍住插言,“公主,见过这位公子的世家小姐,极少。”甚至少到没听人提起过,所以不存在神魂颠倒的戏码。

赵明珠不以为然,一口笃定,“我是预言家,他死之前一定会成为白月光。”

这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信任,腊梅都快感动了,她们公主若是想写话本子,一定大卖特卖。

知晓自家主子见男色迈不动步后,下人们非常上道,回到了府里,自动带着公主钦点的男宠去洗洗刷刷,力求每个汗毛孔都洗刷干净,绝不让公主受委屈。

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梁彻底被剥夺了话语权。下人们眼观鼻,鼻观心,揉戳着他的手指,心里更不满意了,皮子太糙,会伤到公主,面容不够精致,定不会长久受宠,性子不够温顺,要多调教几日。

外人怎么想和赵明珠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被命运裹挟,投身于这位早逝小公主身体里的小可怜罢了。

她对着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只有她能看见的红色血条,果然抢了便宜大皇兄的幕僚做法十分正确,瞬间她的性命威胁少了百分之三。

还是太少了,血条依然在10%的红色警戒线之下,她做梦都想把它染绿,满管血的时候她该是一个多么活泼可爱的小公主啊。

要问她怎么断定头顶上没任何标识的血条到底是多了百分之三,还是少了百分之一呢,赵明珠会毫不犹豫地解释,唯手熟尔。

遥想当年,她只是一个游戏里名曰bug的NPC。这能怪她吗?必然不能啊,那些人千方百计想从她手里抢东西,她怎么能给,哪怕是重启一千次,一万次,也绝对不行。

最初在这具身体中醒来时,她以为游戏出了新玩法,居然给她洗脑,让她扮演身娇体弱的普通人,当她准备搞点事情时,才发现没那么简单,超能力没了,她是真病弱。

而且,她似乎穿书了,回不去,还有头顶血条威胁的那种。

既来之,则安之,但让她无故赴死,那下下下无数个下辈子都不可能。

养了几日后,发现头顶的血条不增反减,她就知道世上没有这种好事,既让她拥有自由,又让她不劳而获。不过问题不大,有什么能难倒聪明又美丽的她呢,很快她就给自己制定了多条刷满血的策略,于是就有今天早晨去大皇子府讨要男宠那一幕。

说实话,那沈梁虽有几分姿色,但也绝不到她见色起意的地步,这不是男宠这个理由最好用嘛。君不见,大皇兄虽费解,但还是满足了她这个弱小可怜又无辜妹妹的愿望,毅然决然地送上自己最能干的幕僚。

别以为她没看见他们眉来眼去,哼哼,到了她的公主府,这辈子都只能是她的人了,想给大皇兄出谋划策让他谋反,蚂蚁洞都没有。

阻挠了大皇兄逆反军团的关键人物,血条上涨的幅度微乎其微,不过赵明珠半点不气馁,今天这一番动作也是尝试,有效果就行,证明她的方向选对了。

原书中小公主没活过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可以说满朝文武没几个是无辜的人,要不就是争权夺利的参与者,要不就是坐山观虎斗的冷眼之人。

如今她既成了赵明珠,那就要按照她的人生观来办事。

这具身体太不争气,一激动便心悸绞痛,她泪眼汪汪看着腊梅,“辣妹,没人爱我,我的心好痛,快扶我睡一觉。”

至于门口议论的她崩人设?原主什么人设来着?

眼皮打架。

算了,这不重要,她就是赵明珠,谁说她是假的,拉出去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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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初就那么站着,玉冠束发,一身玄色长衫,宛若雪后松竹,浑不似真人,唯有额角的淤青将他拉下神坛。方才赶车的小厮青石垂头跪在脚下,两股颤颤,“公子,小的有错,甘愿领罚。”

他无力摆手,越发觉得自己当初不应该选个爱脑补的人做随从,可能会折寿。

不想和他探讨他会不会被姑娘家揩油的问题,他唤来另一个办事妥帖的青盛吩咐,“去查查明珠公主近来和谁走得近,还有沈梁入府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跪地的青石头顶瞬间竖起两根八卦触角,纠结又怀疑的看向风神俊朗的公子。

秦砚初以为他有什么发现,垂目等着后续。

“公子都知道那位小姐是明珠公主啦,公子该不会想当驸马吧,放心,以公子的样貌,公主便有万千男宠也能傲视群雄。”

饶是秦砚初养气的功夫不错,也被这番话震了震,面无表情往旁边了移了移,尽可能离脑回路不正常之人远些,他怕传染。

转眼瞧见办事妥帖的青盛满脸八卦,他咬牙解释:“那驾车之人是温家人,温家乃是先后母族,除了当今明珠公主,谁能驱使的动。”

一阵穿堂风刮过,秦砚初仿佛预见了被八卦眼神包裹的未来。

几个时辰后,秦砚初听完青盛查出的结果,端着杯子的手一顿,抬眸俱是不满,“不必急于一时,明珠公主府插不进人手很正常。”言外之意,没必要拿着短短几句话的结果来糊弄他。

青盛大喊冤枉,“禀公子,公主府从未藏匿过消息,随便打听一番便能轻松得知。”

不是他们不努力,是明珠公主府真不像藏着秘密的样子。前些年明珠公主的生活单调乏味,不是卧病在床就是在生病的路上,前些天一场大病险些要了明珠公主的半条命,养好了以后明珠公主似乎想开了,不再幽居,时常出门转转。

这不,涉世未深的小公主一眼看中了大皇子身边得力的幕僚,哭着喊着要大皇子送给她。大皇子不知怎么的,竟真的对没见过几面的妹妹产生了怜惜,不但送了幕僚,还送了许多补药。

至于明珠公主是否有其他心思,那是完全看不出来的,现有的证据只能说明,明珠公主情窦初开了。

这个结果秦砚初怎能相信,实在太巧了。

贩卖私盐一案他刚查出些头绪,所有证据都指向大皇子的幕僚沈梁,偏偏这个时候,明珠公主把他带走了。

挥退随从,秦砚初揉了揉眉心,这方水越来越浑了。他不愿相信皇子勾结他国,参与私盐贩卖,但铁证如山,不得不怀疑。如今与世无争的明珠公主突然出现,是喜是忧,还未可知。

别说秦砚初,整个上京城听闻明珠公主的所作所为后,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开始抽丝剥茧。实在摸不出来头绪,便直接给自己的对家记上一票。

被众人叨念的明珠公主在做什么呢?她在睡大觉。

另一位男主人公在拔步床十步之外跪着,身着宽袖薄纱,满脸麻木与悲愤,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某个楼里不识抬举,不侍奉恩客的公子。

“啊,混账!”赵明珠猛从床上弹坐起,眸光颤动,很是不可置信。

守在门口的腊梅还以为公主被欺负了,乌泱十几个丫鬟推门而入,不由分说直接把纹丝不动俯跪在地的沈梁扣起来。沈梁嘴里那个苦啊,难道这就是明珠公主的目的,想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吗?

腊梅小心翼翼地拨开床幔,发现公主捂着胸口,瀑布般地墨发顺着肩头扑散开来,苍白的小脸越发羸弱,心疼地擦去公主额头上的冷汗,“公主,又做噩梦了?”

赵明珠掀开锦被,赤脚走到梳妆台前,视线投向铜镜,镜里的女孩小小年纪已经出落得倾城颜色。她死死盯着悬于头顶血条,睡之前还剩下百分之九的血条,如今仅剩下百分之三不到,名副其实的丝血,怕是现在有个毒蚊子都能致她于死地。

明珠公主近来行事越发诡异,竟召集公主府所有人,让他们说说明珠公主到底有什么生命威胁。

大家眼珠都不敢错一下,生怕公主点到自己的名字。

明白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出言诅咒自己,她换了一种方式,“那就和本宫说说近来上京城各府的趣事吧,尤其是能关乎到本宫的,若是言之有物,本宫重赏。”

本宫两字一出,旁人都知道公主认真了,费尽心思想外面的小道消息,也不论真假,全当博公主一笑了。

整个公主府从上到下的人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小日子,哪会关注外界的血雨腥风,逃还来不及,哪里知道那么详尽。

很快,所有人都将目光集在一直跪在下首不言不语地沈梁身上。

无人察觉地墙外,蹲墙角地几方人马虎躯一震,恨不得多长几只耳朵听着。

本来就胸口钝痛的赵明珠,听了半天也没理出个头绪,眼见着画风越来越清奇,头痛地看向底下“生于安乐”的一群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威胁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想了想,对着绑来的沈梁开口道:“若是你能让本宫满意,男宠之事一笔勾销。”

沈梁略有动摇,难道明珠公主感受到了生命威胁,才想办法招一个谋士入府?

想到大皇子心里还是很疼爱这个妹妹的,沈梁无比虔诚,“大皇子对公主宠爱有加,若是公主有何不快之处,大皇子必将帮您解惑。”

说完,沈梁在心底为自己比个大拇指,看,哪怕他深陷公主府也不忘帮大皇子拉拢势力,天下间哪有他这么好的谋士。

耳边突然响起喀嚓一声,毫无防备的沈梁就跟被人突然一脚踹落悬崖似的,猛地往下坠,吓得他心跳骤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柔弱不堪的明珠公主竟然徒手捏碎了核桃!他都做不到!

作者有话要说:小公主:洒洒水啦,这算什么,我捏脑壳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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