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包厢内混杂着烟酒的淡淡的味道，电脑前的鬼键盘敲的巨响，对着屏幕另一头的队友骂骂咧咧。
云柚和司黎双眸对视一秒，两人默不作声关上了门，轻悄悄朝那只鬼走过去。
“哎呀，你们怎么那么菜！”暴躁鬼重重捶了一下桌子，冲着队友吼道。
云柚和司黎两人默不作声站在暴躁鬼的身后，看着他气急败坏打完了这一把游戏。
只见暴躁鬼摘下耳机，重重深呼吸了两下，生气吐槽：“都是些什么队友，菜成这样也好意思和我一起打游戏！”
云柚见他站起身来与她来了个对视。
“我滴妈！”暴躁鬼脸上露出惊恐，猛地蹿到了天花板上。
暴躁鬼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鬼，普通人看不到。于是又飘了下来：“啥玩意，你们这两小姑娘走路都没声音的，得亏看不到我，不然我出丑的样子都被看到了。”
暴躁鬼从上往下给自己顺气。
云柚抬眼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暴躁鬼向哪转，她就往哪看，一人一鬼莫名的和谐。但仅限于这几秒时间。
一声“卧槽”打破了人和鬼的分界线。
“你你你、你能看见我？”暴躁鬼一只手指着云柚，结结巴巴说完了一段话。
他面上的震惊之色不能更加夸张了。
“嗯。”云柚点了点头，一双漂亮的眼眸浮起一抹戏谑，“你上的网是我们交的网费，你说怎么赔？”
“我、那是这台电脑的原因，不是用你们的网费。”暴躁鬼看着面前的少女，露出了胆怯。
尤其是这少女一点也不怕他，不是见多了鬼就是是个天师，万一对方一个不爽把他收了，他上哪哭去。
“哦？”云柚歪了歪头，一只手搭在椅背上，面露好奇。
网吧的电脑有问题老板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这其中还是有他的手笔。
暴躁鬼虽不满，但还是开口道：“我就是想上网打游戏，生前没打完，死后继续打，又没祸害别人。”
云柚想起暴躁鬼刚才玩的游戏，不忍无语。王者峡谷能打完才奇怪，一把接着一把，除非游戏永久闭服。
暴躁鬼自知理亏，眼神不敢去看，只到处飘着。
云柚扶额，侧头和司黎对视一眼，淡淡问：“所以你是怎么死的？”
暴躁鬼：“打游戏猝死的。”
云柚：“……”
所以打游戏猝死了，还是对游戏念念不忘。
她仔细看了两眼暴躁鬼，发现对方身上也有颜色，白色偏灰，很不明显。
所以她连鬼都不放过？
司黎见云柚问完，笑盈盈说：“好了，可以送他去地府了。”
“我不去！”暴躁鬼往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大写着防备，“我游戏都没打过瘾，才不去地方！”
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司黎点了点头：“嗯。”
云柚则有些好奇看了过去，一双眼眸充满求学的渴望：“要怎么送他去地府？”
她真的很好奇，也想学。
暴躁鬼：？
所以还是要送他去地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暴躁鬼撇了眼没注意到他的两位少女，轻轻朝着门口飘去，他的手刚搭在门把上，清脆的声音：“定。”
他整个鬼僵在了原地，眼珠子疯狂的转动，身体却怎么也动不了，连开口都不行。
“还想跑？”司黎笑眯眯把手搭在暴躁鬼的身上，随后将他拉回到房间的中心。
司黎松开手，偏过头望向云柚：“柚子，你要不也试试最近画符的效果？”
云柚眼底带着笑意，慢吞吞开口：“也不是不行。”
定身符是最基础的符纸之一，刚好前两天的课也学过。
“那我先解开。”司黎嘿嘿一笑，“有我在你就放心的来吧。”
她化身霸道总裁，宠爱小娇妻。
云柚轻声应了下。
很快，司黎就解开了她的符纸。暴躁鬼一见能动了立马就想奔去门口，只是这二次他还是在门口的位置被定住了。
这次更过分，眼珠子都不给他动！
虽然作为鬼不动眼珠子眼睛不会干涩，但是没鬼喜欢不能动的感受啊。
司黎很配合地将暴躁鬼拖了回来。
她还“咦”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新奇：“柚子，你的定身符怎么连眼珠子都不给他动？”
定身符也有不同效果，初学者可能只能定几分钟，也可能对方身体不能动，但是能说话动眼睛什么的，但是全身都不动那说明学到精髓了。
以后再画定身符，想要什么都可以自己把握一下灵力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有吗，我看看？”云柚说完，走到了暴躁鬼的面前。
这是她头一次使用自己画的定身符，对于效果也是头一回。
云柚见暴躁鬼确实眼睛都没动，不由伸出手在他面前多挥了几次，见对方确实动不了，才收了手。
“把他送去地方吧，”云柚玩过之后就兴趣缺缺。
“这个，可能得我们一起。”司黎摸了摸鼻子，脸上露出几分羞愧，“我的灵力不够，但是我两一起可能够。”
打开冥界大门，召唤黑白无常需要大量灵气，对于她两都在新手的学生来说，需要一起才有可能。
云柚眨了眨眼睛，好奇问：“要怎么做？”
司黎将动作和运用灵力的程度一一分解，她十分认真地教云柚，有问必答。
不一会儿，云柚就学会了。
云柚回忆中刚才所学的术法，和司黎两个人一起打开冥界大门。
两道灵气汇聚在中间，蓝色的光球越来越大，直到它向一侧打出一道光。
云柚和司黎两人不得不加大灵力，汗水顺着云柚的脸颊滑落。
巨大的门拔地而起，伴随着大门出现的还有古老的声音。
一声巨响，冥界大门彻底出现。
云柚收回灵气，一张漂亮的脸蛋此刻有些苍白，眼尾处的红痣让她显得更加像病美人。
云柚随意抬起手挥去脸上的汗水，明亮的眼神直勾勾看向冥界的大门。
大门开了一条缝，两道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人身着黑衣，一人身着白衣，两人手中各拿着东西。
两位无常站立在大门口，视线扫过，冷声问：“何事？”
云柚眼睛一眨，没有丝毫胆怯，指着暴躁鬼回答：“你们漏掉的鬼。”
黑无常顺着云柚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真有鬼，只是这鬼被定住了。
黑无常拿出本子翻了翻，找到了对应的那一页。
“张三，男，19岁，打游戏猝死。”黑无常面无表情念着，他示意身旁的白无常动手，“跟我们走吧。”
白无常用锁魂链困住张三。
“这次多谢了。”白无常友好对着两人道。
张三确实是漏掉的鬼，只是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去找，没想到被这两位先行一步了。
送走黑白无常后，云柚和司黎一人坐一椅子。
她微微抬头，就看到了放在墙角高处的监控。
云柚沉默了三秒，转过头问司黎：“这里有监控，我们刚才做的事情不会被拍下吧？”
“不会，”司黎的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但是监控会拍下我两对着空气的傻样子。”
正常人看到两名人对着空气走来走去还说话，估计把她两当神经病处理。
云柚：“不会实时看监控的吧？”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你觉得呢？”司黎反问，脸上的表情却要哭了。
云柚再次沉默。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们刚才对着空气的模样已经被人看到了，只是看监控的人没有冲上来而已。
司黎晃了晃头：“算了算了，不管了，开机打游戏。”
很快，包厢里就都是司黎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是对云柚，而是另一方的队友。以为云柚打开电脑是为了学习，任司黎怎么说都雷打不动当卷狗。
说通宵就通宵，早上七点云柚和司黎两人顶着黑眼圈走出了网吧。
两人在网吧边上的早餐店买了早餐坐下吃。
司黎一口一个混沌，囔囔道：“打了一晚上的游戏，我现在超精神，柚子你呢？”
云柚双眼都快闭上了，陡然听见司黎在叫她，迷迷糊糊应道：“嗯？”
只是她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低着头小口小口吃着早餐，但是又止不住地想趴下去睡觉。
从对面看看不太出云柚的状态，司黎只以为是云柚太饿了。
心里还在美滋滋想：不愧是像仓鼠，干饭都一样的把头埋进碗里。
清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一点也不热，偶尔有早起买菜回来的奶奶路过，但并不影响美好的一天。
两人在犄角里找到了一家纸钱店，店面很小，门口椅子支撑的木板上面还堆放着大把的纸钱和纸房车。
一踏进就能闻到纸张和油墨的味道，很重。入目的也是满店铺的纸钱铜钱，店铺内光线并不好，即使开着白炽灯也没亮多少。
司黎视线转了一圈，没找到老板，大喊一声：“老板，有黄纸和朱砂没有？”
“有。”一道声音响起，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从纸钱堆里突然冒出半个身子，“你们要哪种的？”
妇人手中还拿着一叠东西，她随手将东西放在纸钱上，走了出来。
司黎想了想，道：“中等的，朱砂也是。”
中等的黄纸对她们来说刚刚好，不会太浪费，也不至于太差。
符纸对黄纸也是有要求的，好的黄纸画符成功率也更高且效果也更好。
上课用来练习的黄纸就属于中等，学校的符纸终究有限。想要练习或画其他符，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出来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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