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一位同学站起身来，然后她犹豫挣扎了下走到了云柚的面前。
云柚看着她没有说话。
对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口：“云柚同学，我对刚才的言论向你道歉，对不起。”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教室内一大半的人都过来向云柚道歉。
说过云柚坏话的都向云柚道歉了，只除了陈潇潇、司玖玖与那位男同学，还硬着脸皮不愿意拉下脸。
云柚笑盈盈看着他们道：“你们不想道歉吗？”
陈潇潇狠狠瞪了云柚一眼，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那位男同学有些犹豫，毕竟全班的目光都在他们三的身上，他又不像陈潇潇那样有家世。
他站起身来，走到了云柚的面前，他面上闪过一丝隐忍，将头低了下去：“云柚同学，对——”
“等等。”云柚打断他的话，她转头看向导师，嘴角带笑问道，“导师，我认为造谣主力要在广播室向我公开道歉，不然起不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下次又——那可就不好说了，您说呢？”
云柚对上导师那双打量的视线，她不胆怯，笑盈盈望了过去。
导师思索了一会儿，赞同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导师！”那位男同学猛地回过头，一脸错愕。
本来要道歉就够难堪了，现在还要广播道歉，那他这未来的脸还往哪搁。
导师冷冷扫了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这位同学，是对这个处罚有意见？那还是按照校规来吧。”
那位同学一慌，将视线看向了陈潇潇。
陈潇潇也参与了，不可能只惩罚他。
男同学咬咬牙：“那陈潇潇呢，是她先提出来的。”
陈潇潇厌恶看了一眼，随即弯了弯眉眼，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对着导师：“导师，我没有。”
她和导师算旧识，或多或少都要看在以往的情面上不追究这件事。
但她高估了自己。
云柚刚想看这件事要怎么解决，就见导师cue了她。
“这件事的受害者是云柚，所以你们要问的是云柚，不是我。”
云柚眨了眨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惊讶。
“那要麻烦陈潇潇、司玖玖还有这位同学，你们三人去广播室道歉了。”云柚说的无害。
“可——”
三人刚开口要辩解，就被导师打断了。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待会你们三跟着我去广播室。”导师雷厉风行结束了这件事。
“下面我们正式进入今天开班会的目的。”她说着打开了投影放映了一张ppt。
那张ppt的主图是学校的正门，上面写着一行“热烈欢迎你们成为玄学院卦学的新生。”
云柚目不转睛看了过去，只见导师先把学校简单介绍了一遍，再叮嘱了安全的问题，最后是校规与宿舍违规电器。
说完这一切，她才换了另一份ppt，这次说的是关于奖学金之类的事情。
认真听完后，云柚发现她好像听了又好像没听，这些和她想象的都不一样，也与其他大学有出入。
云柚慢慢呼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司黎转头小声问道。
云柚转过头，小声回答：“我有点不太明白奖学金之类的，你听懂了吗？”
她想，司黎比她这个半路杀进来的应该要懂得多点。
司黎“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赞同道：“我也没听懂。”
两人说话间，导师已经关掉了电脑。
她目光落在云柚身上，拿起带过来的一个盒子，声音温柔了几分：“云柚同学，上来领一下你的小金章。”
小金章？这是什么？云柚有些迷茫，但她还是先上去领了下来。
她拿着盒子回到了原本的座位上，云柚看着眼前普通的木盒子，伸手打开了。
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像圆形的金色徽章，上面刻着树藤与花，正中间是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很漂亮。
司黎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佩服，竖起大拇指：“牛。”
“这个小金章好多年也不出一个，没想到我有能看到它实物的一天。”司黎满是佩服道。
云柚眨了眨眼：“所以它有什么用？”
总不能只是为了好看吧，当收藏品也确实不错。
“作用可大了，你带着它几乎可以在学院里横着走了。”司黎解释，“有了它你的地位堪比国宝。”
云柚嘴角一扯，眼里有几分无奈。
很快就下了班会，但是整个班里的人都没用走。
因为陈潇潇三人需要去广播室道歉，大家都想看个热闹。
很快，教室里的广播响了两下，从里传出那位男同学的声音：“我是这卦学专业大一的新生张孝学，我要向同卦学专业的云柚同学道歉，我不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造谣云柚同学……”
即使没用在广播室看着张孝学，云柚还是能从中听出他的几分不情愿。
云柚一手撑着下颚，一点也不畏惧班上其他同学看过来的目光。
“这不情愿都快溢出来了。”司黎摇了摇头，吐槽道。
广播没一分钟就换成了一道女声，她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委屈：“我是卦学专业的陈潇潇，我今天要向云柚同学道歉，我不该在不知道整件事还未弄清楚的时候向云柚同学发表不当的言论，导致云柚同学的名声受损……”
司黎扯了扯嘴角：“啧，陈潇潇可真会装啊。”
云柚垂下眼眸，收好东西站起身对司黎道：“司黎，走吧。”
“不听了吗？”司黎仰头，眼底带着疑惑。
云柚：“路上也能听。”
没必要为这三人浪费时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云柚和司黎两人才出教学楼，就看到有许多学生边走边讨论广播的事情。
“那个云柚是谁啊？怎么第一天有人得罪她向她道歉。”
“不认识，保险起见我们躲远点，得罪不起。”
“哎呀，说的也是，毕竟陈潇潇都得向她道歉，恐怕不简单。”
云柚和司黎一路往回走，耳边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讨论声。
刚开学的大学生对什么事情都很热衷，这件事才发生不到半小时，前因后果都已经被完整的复制到了论坛上。
晚上八点，云柚被司黎拉了出去。
夜晚的学校并不清冷，相反很热闹，入目的皆是小地摊。
大多数人只在地上铺了一块布，布上面放着要卖的东西，人就坐在一边，手中拿着不一样的东西，但动作出奇的一致。
司黎拉着云柚来到了一个满是黄色符纸的地摊前面，她伸手指着符纸问：“这个符纸怎么卖？”
摊主：“十块钱一个，买二送一，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司黎一张小脸皱起：“好贵。”
“柚子我们走。”司黎作势要拉着云柚离开。
只见摊主立马站起来挽留：“别走，你们说多少就多少。”
云柚目光看向司黎，对方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得意，又看向摊主，她一脸的心痛。
司黎蹲在地上看着符纸问道：“柚子，你要哪一种的？”
云柚眨了眨眼，小声问道：“这些符纸有用吗？”
她看不懂符纸上画的图案是什么意思，也不确定真的有没有用。
毕竟这价格和价格看起来真的很像骗子。
“有一点点用。”司黎伸出手比了个指甲盖的大小，“这些符纸都是最基础的，除了懒不想自己画，否则没啥人会买。”
“这个是清洁符，这个胡椒粉符，有胡椒粉的味道，那个是红烧味道的符……”司黎认真地将这些符纸都给云柚介绍了一下。
云柚伸手拿起几张胡椒粉符，转头道：“我就要这个吧，你呢？”
“我也是。”司黎弯了弯眉眼。
司黎朝摊主道：“一张五块钱，我们拿十张。”
摊主苦着一张脸：“两位美女，我这画出来的成本都不止五块钱……”
“不信。”司黎摆摆手，一本正经道，“大家都是玄学院的，这个符纸的成本是多少还用说吗？”
最终，这个符纸还是以五块钱一张的价格卖了出去。
云柚有些好奇问道：“每晚都会有学生卖这些吗？”
在学校里摆摊卖东西，这个真的很新奇。
“没，只有周末两天有。”司黎侧头，她耐心解释，“周一到周五要上课，大家都没什么时间去搞，只有周末有时间，白天做晚上卖。当然，我们可以不用做，等精进了直接坐在地上摆个牌子去算命。”
云柚抿了下嘴唇，眼眸中浮现几分笑意。
卦学，和算命确实挺像的。
“要是算不好，不会被砸摊子吗？”云柚脸上带着笑意。
司黎拍拍胸口：“放心吧，以当代大学生的愚蠢是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云柚目光静静看向司黎。
司黎被看的一头雾水，迷茫地开口：“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云柚叹了一口气，解释说：“我们也是大学生。”
所以，她刚才把她们都骂进去了。
司黎沉默了两秒。
“我觉得今天的月亮真亮啊。”她默默开口转移话题。
云柚抬头看了一眼连星星都没有的天空，点点头：“确实，我都看不见它在哪了。”
次日，阳光撒进宽大的教室里。
云柚和司黎坐在一块等着上课。
一声响铃过后，一位穿着黑色道袍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本破旧的课本。
“各位同学好，我是你们基础卦学的老师。”老者沉声，他的声音很洪亮带着不怒自威，令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