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不清楚胤礽说的话,到底发自内心的赞叹,还是知道他受伤,故意挤兑他。
不管到底是什么,起码是因为这句话,使得胤禛笑了,那么他的一番苦心也不算白费。
虽然过程不一样,但就结果来说,也算达成表演的目的了。
想到这里,胤褆扯扯唇角,他想要露出一抹,和胤禛一模一样的笑。
可腿部传来的疼痛,使得胤褆实在笑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动了筋骨的缘故,胤褆疼的冷汗直流。
他坐在地上,对着胤禛身后,怒吼一声,近乎咬牙切齿的说:“胤祺!你给我过来!”
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胤祺再也没了先前嚣张的气焰。
他委屈巴巴的从胤禛身后探出头,“大哥,我不是故意。”
崽崽们闻言,皆是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不是故意的?难道说大哥腿踢木桩,是发生的意外?
胤礽率先反应过来,他不确定的问道:“大哥,该不会你腿踢木桩,不是你们设计好的,而是发生的一场意外吧?”
胤褆疼的呲牙咧嘴,他没好气道:“你说呢!”
好么,敢情真是意外啊!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再也没了刚才的悠闲。
如果不是有胤礽坐镇,恐怕早就乱作一团了。
胤礽一一给他们分布任务。
请太医的请太医,扶胤褆的扶胤褆。
至于三个崽崽呢?在一边乖乖呆好即可。
胤褆被太监扶走之前,还不忘用恶狠狠的目光,撇一眼胤祺,“五弟,你等着,这件事等我好了,再找你算账。”
胤祺委屈的撇着嘴,他扯扯胤禛的衣袖,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因害怕而蓄满的眼泪。
他带着哭腔道:“四哥,怎么办啊?这事儿如果被我额娘知道了,她一定会打我的,我不想挨打。”
胤禛想要安慰胤祺,却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安慰起。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只把手放在胤祺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五弟。”胤禛道:“不如你先去皇玛嬷宫里躲一躲。有皇玛嬷护着你,纵使宜娘娘想要打你,也无从下手。”
胤祺抬起小脸儿,眨巴着婆娑的泪眼,一把扑到胤禛怀里。
“呜呜呜,四哥,还是你对我好!”
担心耽搁太久,阿哥所的事情,就传到康熙和宜妃她们的耳朵里了。胤祺没敢在院子里多做停留,他一溜烟似的跑出院子,朝慈仁宫方向跑去。
胤祺前脚刚走,后脚苏培盛便带着太医,来到了阿哥所。
“奴才给四阿哥请安。”
怕误了胤褆的病情,胤禛忙摆摆手,让太医起来,快些进去给胤褆医治。
热闹的庭院,再次归为平静。
胤禛站在木桩前,摩挲着上面不易察觉的裂痕,在心里感叹一句,真真是世事难料。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胤褆伤的并不重。腿只是看起来肿得及其厉害,不过并没有伤及筋骨,只需要喝几副汤药,再躺在床上修养几日,便能好全。
阿哥受伤,事关重大。他不仅仅是胤褆一个人的事,还是当天参与热闹,以及当天负责照顾阿哥们的,所有奴才的事。
阿哥们胡闹,奴才由着他们胡闹,没有出言劝解,是为一错。
没能及时排除危险,致使阿哥受伤,是为二错。
不论一错还是二错,责罚的理由都是极为牵强。
他们并非神人,又哪里会会知道,阿哥们像往常一样玩闹,竟会发生如此大的祸事。
而且他们不过是宫里,一个负责照顾阿哥们的奴才,主子想做什么事,身为奴才的他们,纵使有一万个胆,都不敢去阻止。
即使真的有人大着胆子去阻止了,又有哪个主子,会听他们的话呢?
许是康熙也知道,错不在他们。因而处罚时,只罚了他们一个月的俸禄,以示惩处。
皇帝都已经“手下留情”了,身为奴才的他们能怎么做?当然是含泪应下责罚。
事情到这里并没有告一段落。
身为罪魁祸首的胤祺,还没受到责罚呢。
他以为躲在慈仁宫里就安全了吗?当然不是。
皇太后虽然心疼孩子,可宜妃是胤祺的亲额娘,母亲教育孩子,她这个当祖母的,也不好插手。
她浅浅劝了两句,便站在一边,心疼的看着胤祺,被宜妃脱离慈仁宫,拉到阿哥所以及延禧宫,去向胤褆和惠妃负荆请罪。
看着跪在底下的胤祺,惠妃禁不住向宜妃,投去一个怜悯的眼神。毕竟在整座皇宫里,能设身处地体会到宜妃感受的人,恐怕只有惠妃一人了。
至于事件的受害者胤褆呢,则是明确表示,他可以原谅胤祺,也可以帮胤祺求情。
只不过,在他受伤期间,胤祺必须随时待命,守在他的身边,听候差遣。当然,去尚书房学习的时候除外。
胤祺他敢说一声不吗?如果他敢说,等待他的就不仅仅是,一顿教训那么简单了。
聪明的孩子,要学会审时度势。胤祺是聪明的孩子,所以他决定应下胤褆无理的要求。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如果说,康熙和宜妃的混合双打,是身体折磨。那么胤褆的要求,则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打击。
几天下来,胤祺被折磨的简直苦不堪言。
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胤祺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然而,每当胤祺想要撂挑子,不干的时候,又觉得好不容易忍了那么多天,快熬到头了,如果撂挑子不干,实在亏的慌。
本着不吃亏的心理,胤祺硬生生熬到胤褆右腿痊愈,真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胤褆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这不伤才好,又琢磨起表演武艺,逗胤禛开心的事了。
这次他长了个记性,不踢东西,改表演射箭了。
靶子是苹果。
普通的射击,是不能满足胤褆的,必须得加点儿刺激的东西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