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业员瞅瞅他们,板着脸收下钱,然后又称了一斤奶糖。
姜柔刚要拿糖,就见身后的男人快她一步,伸出手臂把糖装进布兜子里。
在旁人看来,两人贴得极近,像是他从背后把她拥入怀中。感受来自他胸膛的热度,姜柔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紧紧咬着唇瓣,一动不敢动,直到男人把糖拎走,回归原位,她才敢正常呼吸。
回去的路上,姜柔一直没说话。沈城东把车骑得极慢,慢到旁边的驴车都比他们速度快。
这时,男人忽然开口:“我打算不去修车铺了,想过几天跟柳二找点别的活儿干。”
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总不能一直这样,连块奶糖都买不起……
姜柔回过神,忽然想到书中有段剧情是沈城东因为投机倒把瘸了一条腿,她立马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焦急地说:“不行,我知道柳二在外面干什么呢,你不能跟他学!”
她绷起小脸儿的样子,乍一看很冷艳,但清澈的眼神中却透着娇憨。沈城东迈开大长腿停下车,对上她的视线时,平静的心湖被砸出一丝涟漪。
他不自在得轻咳一声,红着耳尖儿低声轻哄:“行,我听你的,快上来吧。”
见他这么听话,姜柔忍不住唇角上扬,一对梨涡浅浅,既美又甜。沈城东错开眼,没敢再看下去。
迎着风,他加快车速,内心深处仍然想赚钱。
只要,不让人知道就好了……
当他们回到大杂院时,已是下午两三点钟。
姜柔把橘子糖拿给陈爱荷,另外还分给她好几块大白兔。
陈爱荷早已习惯女儿爱买这些小零嘴的癖好,便什么都没问。等到傍晚家家户户都下班了,她拎着装糖的布兜子,领着女儿女婿挨家挨户去发糖。
像他们中院除了姜家以外还有三户人家。
其中一家姓孟,是这大杂院里的第一管事人,人们尊称他为一大爷。
陈爱荷背地里喜欢叫他“猪大拿”。
会这么叫是因为他在肉联厂当主任,权利特别大。而且还是个鳏夫,好多寡妇想嫁给他,三天两头就有媒人上门,可把附近的老光棍们嫉妒坏了。
但他没再找另一半,而是独自养大女儿,与姜家相同,招得也是上门女婿。
不过这两年,他家那女婿在革/委/会工作越来越牛气,还经常不回家,孟大爷也拿他没办法。
这也是陈爱荷当初不愿意招上门女婿的原因之一,就怕最后像他一样养出个白眼狼。
除了中院,前后院还有九户人家。
陈爱荷一视同仁,挨家送了个遍,还为沈城东一一介绍:如果遇到每户人家所要注意的事项。
姜柔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些关于大杂院的剧情,内容不太多,与现在相比却变化巨大……
而她只是个愚蠢的炮灰对照组,是整个大杂院里命运最悲惨的。
思及此,她垂下眼眸盯着地面,内心深处怅然若失。
忽然,一颗大白兔奶糖出现在视野里,她随着奶糖抬起头,只见沈城东正紧抿薄唇瞧她。
那样子看起来很凶,好像要揍人似的。
姜柔无奈叹气,想也没想就伸出手指,将他两边的嘴角轻轻向上推,并软着声音撒娇,“你看你,又这么凶,多笑笑不好吗?”
感受到她指尖儿冰凉,沈城东眼神一暗,有种想帮她捂热的冲动。
他抬起胳膊,用略带薄茧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渐渐收紧力道,薄唇轻启:“你是不是很冷?我去取件外套。”
“不用,我不冷,咱们还是等等吧。”姜柔害羞地收回手,再背于身后,手指蜷缩着,已经没那么冰了。
此刻,陈爱荷正跟别人寒暄着,全然没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动作。
就在给最后一家送完喜糖时,姜柔的父亲姜德山驮着一大堆行李和师岚母女一起回来了。
他把自行车停在家门口,没等招呼,沈城东早已走向自行车,主动帮忙搬行李。
“今天是个好日子,晚饭再添个炒鸡蛋吧,我先去洗把脸。”交待完这些,姜德山就走了,全然不顾那好几包行李,沈城东一个人要搬多久……
师岚过意不去想伸手,却被沈城东及时阻止了,“嫂子,这都是男人干的活儿,你带孩子先进屋吧。”
“那…行,谢谢你,妹夫。”
姜柔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直到男人把所有行李搬进屋,她才朝他走过去,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绢,踮起脚尖为他擦拭额头上的细汗。
“辛苦你了,咱们进屋吃饭吧。”
她的眸子水盈盈的,还带着一缕含情脉脉,沈城东低头回望着她,不自觉地滚动两下喉结。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节目,吃过晚饭,家家户户早早就睡了。
姜柔躺在陈爱荷身边,耳朵支棱着,却在听沈城东那边的动静。
四个人睡在一张火炕上,他们自然而然分开睡了。
“你怎么穿个高领衣服?睡觉不热吗?”陈爱荷忽然翻身面对她,黑夜里目光灼灼。
想到身上那些暧昧痕迹,她红着脸小声说了句“不热”。
“快点睡吧,明天还得去要房子呢。”
“嗯,好。”提到房子,姜柔怔怔地望着屋顶,思绪飘远。
在书中,爷爷的房子被韩老三拖了一次又一次不愿意归还,直到姜秋雨回城,他才不情愿地从房子里搬出来。
因为这房子是姜秋雨要回来的,她又刚回城没房子住,姜柔只能把爷爷的房子暂时让给她住。
结果这一让,就是一辈子……
第二天一早,她和沈城东跟在陈爱荷身后,去了胡同西头的大杂院,二进二出的四合院只有六户人家。
其中有一户正是韩老三家。
陈爱荷拎着装糖的布兜子,径直朝他家走去。
清晨的四合院炊烟袅袅,韩老三正蹲在台阶上刷牙,当看到陈爱荷时,他赶紧停下刷牙的动作,灌进两口水吐到地面,再从台阶上站起身,笑呵呵地打招呼:“嫂子,你咋来这么早啊?是有啥急事吗?”
说着,便把他们往屋里请,态度十分热情。
“我来这儿除了给你们送喜糖,还想跟你唠唠房子的事,你媳妇呢?她在家不?”
一听跟房子有关,韩老三心里咯噔一声,但面上不显,“她去胡同口买豆浆了,马上就能回来,要不您先说说是啥事?”
知道这个家韩老三说得不算,陈爱荷决定再等一等。
姜柔走在众人后面进了屋,默默打量着周遭,三十多平的空间,每一处都干净整洁,梨花木做的家具古朴大气。
这里是她爷爷留给她的房子,可在书中她却没能守住……
陈爱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笑呵呵地说道:“这房子被你们照看得真好,如果当初租给别人住,指不定被霍霍成什么样子呢?”
韩老三讪讪一笑,忙给她端茶水,“当年我们从老家投奔到这里没地方住,多亏你和姜大哥心善,不然非饿死不可,这些年我和孩子妈都很感激你们。”
提起这些,不可避免要提到一个人,她是韩老三的亲外甥女,也是陈爱荷的养女——姜秋雨。
在十五年前,姜秋雨她爹因意外去世,她妈在第二年扔下她跑路了,至今为止不知所踪。
在那之后,她被过继到二叔姜德山的名下。
当时,韩老三并不知道她妈跑路,因在农村属实活下去了,便拖家带口偷偷来了城里。
结果到了京市才知道,唯一的亲姐早已不知去向……
走投无路的他只能求助于姜德山,才得以在京市生活下去。
那些往事,陈爱荷不甚在意,她现在一心只想把房子要回来。
“那个……你之前不是说单位马上要分房吗?目前咋样了?”
她这话音刚落,屋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是韩老三的媳妇,她手里端着一个大号茶缸,高眉细眼,看着不像善茬。
“分啥房啊?那都是忽悠人呢!”
面对这位,陈爱荷淡去几分笑意,“妹子,你回来得正好,我们正唠房子呢,我来这儿也是因为房子。”
对方把茶缸放到桌上,大咧咧地坐到她对面,笑着问:“啥房子啊?您有事尽管说,不用跟我这么客套。”
紧接着,陈爱荷把家里的难处讲述一遍,话里话外是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腾房。
对方听完,脸色微微发沉,“嫂子,您是不是嫌每年给的房租太少啊?”
“我要是嫌房租少,早就不租你了。你不会不知道外面租价是多少吧?”陈爱荷生出一股闷气,直接站起身,叉腰摆出一副要干架的姿势。
韩老三见状,赶紧笑嘻嘻地打圆场,希望她别和自家媳妇一般见识。
陈爱荷依然黑着脸,没理会他那套,“是我家老姜心善,从来不计较钱财的事,但你们也别蹬鼻子上脸,拿人不识数!”
一时之间,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韩老三烦躁地挠挠头,终于给出一个准话:“嫂子,您别生气。您是我恩人,我不会赖这儿不走的。不如这样吧,我们下月一号搬走,您看成不?”
这才月初,距离下个月还有二十多天。但他表情真诚,陈爱荷犹豫一瞬,渐渐收起身上的戾气,“那行吧,就下月一号,我回家跟老姜说一声。”
韩老三刚要笑着感谢,就听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柔忽然开口道:“叔,我等不了那么久,麻烦您七天后就把房子腾出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推基友文——《七十年代锦鲤妻》by芝士金桔
文案:
黎今今本是天上一条无忧无虑的小鲤鱼,某日天界动荡,翻了个肚皮却一朝穿到了七零年代的一个小渔村里,成了一个对照组女配。
原主孤苦无依,跟着爷爷奶奶与堂叔一家生活在一起。
堂姐黎明明是重生女,手握剧情。
按照原剧情堂姐会将两人的结婚对象使计调包,开始顺风顺水的一生。
听说嫁给宋毅宁能吃饱喝足,黎今今二话不说就嫁了。
但谁能想到宋毅宁家里还有三个小萝卜头等着她做饭投喂。
本着尊老爱幼的朴素价值观,黎今今拿起锅铲走进厨房。
第一天,黎今今一道西瓜炒南瓜看呆三人;
第二天,黎今今一道西芹炒香蕉名震军区家属院;
第三天,黎今今一道紫甘蓝炒蛤蜊在整个小岛上都出了名。
众人都以为,像黎今今这种连饭都做不了的懒婆娘迟早有一天被休,却没想到那个向来冷峻的营长自己拿起了菜刀。
黎明明重生归来,决定这次一定要握好手中的牌,再不落得个上辈子的凄惨结局。
而这第一步,便是换婚。
上辈子她贪慕虚荣,嫁给了驻守海岛、长得一表人才的宋营长宋毅宁,尽管对方带着三个娃。
不曾想嫁过去没多久,宋毅宁就因病退伍,带着一大家子人搬离了海岛。
黎明明不仅要照顾三个子女,还要照顾残疾的宋毅宁,她实在是扛不住压力,最后卷着宋毅宁因公负伤的抚恤金和残疾补助金跑了。
等她潦倒一生回到渔村,才听说了堂妹的事情。
堂妹嫁给了当时海岛的副营长,不久后就荣升团长夫人,后来更是随着夫君荣归故里。
于是黎明明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堂妹上辈子的好夫君抢过来。
她以为这辈子堂妹会过得穷困潦倒,而她幸福圆满。
只是她等啊等,始终没等来堂妹下海岛的消息,反而等来了对方荣升团长夫人的消息。
甚至听说上辈子那三个白眼狼孩子更是喜欢堂妹这个后妈喜欢到了骨子里。
黎今今懵懵懂懂地嫁给了宋毅宁。
男人面容严峻却严肃至极,一身的腱子肉更是吓得她避之不及。
她本以为这日子一定过得胆战心惊,却没想到婚后的生活简直是泡在了蜜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