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楚虞跟表姐请好了假，便回到了S大。
金融06组总共10个人，但有几个在外地实习实在赶不回来，最后来完成拍摄的只有6个人。楚虞走近小东门的时候，路过的同学忍不住向她侧目。
“看，是楚虞耶”
“就是她，拒绝跟苏浅比赛的那个楚虞，人家不止漂亮还很有才华的”
“她好漂亮，白得发光一样，快拍张照存起来”
楚虞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目，她取下了遮阳帽，人群中，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个俊挺的身姿。
他是斜对着她，但作为一个常年po老板照片的公众号运营者，哪怕只有一个侧颜，她也不可能认不自己的老板。
这就是谌越，年轻了好几岁的谌越。
楚虞一边走，一边看了看腕表，还好，并没有迟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计算时间，大约是见到前老板的条件反射？
“楚同学，你、你好，请你喝水。”男生将一瓶矿泉水双手递了过来，“啊对了，我叫魏应明。”
“谢谢，”楚虞接过了水，跟大家打了招呼，“抱歉，我是最后一个到的。”
“没关系啦，你又没有迟到，我叫顾思思，”短发女孩是单纯热络的性格，微微靠近楚虞，“这是女神的味道吗，好高级，我好喜欢。”
楚虞抬起胳膊，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轻轻闻了闻，笑道，“对吧，这是我最近入的新香，Penhalihons 的Luna，清新的柑橘味道，然后是淡淡的玫瑰香，清清冷冷的，不会俗气。”
“这个多少钱一瓶？”顾思思期待地看着她，“贵吗？”
“还好，就是不太好买，你喜欢的话，”楚虞盈盈一笑，“正好我买了100ml，我挑一个好看的瓶子分装一些，明天带给你。”
“真的吗，哇撒，你太好了，”顾思思立刻笑成月牙眼，“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诶。”
楚虞只笑，她逛多了学校的BBS，并不打算深究这个“不一样”是哪里不一样。
女生聊香水的事情，未踏入社会的男大学生多半是插不上嘴的，一个男生试图跟楚虞搭话，
“楚同学，我帮你把水拧开吧。”
“谢谢，”楚虞婉拒，“我只是等冰化掉再喝。”
“都聊完了吧。”
冷不丁的，谌越开了口。
不知怎的，楚虞只觉得他的脸仿佛结了一层寒霜，整个人都往外冒着一股冷意。
他是唯一一个从她出现就没有打招呼的人，也是站得离她最远的人。大学时代的老板，仿佛比创业成功后更难以接近？
谌越发了话，大家都老老实实开始做任务。主题是大家早就讨论好了的，今天他们的拍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在学校拍，内容是课题讨论和电子问卷调查。另一部分是去金融CBD拍，主要是拍街头随机采访和分发纸质问卷报告。
在学校拍的部分比较顺利，虽然第一次拍摄大家稍显生疏，但好在楚虞是选的最小的摄像机，镜头没有那么扎眼，大家磨合两次也就进入了状态。哪怕只有六个人，但是大家都踊跃发言，愣是创造出了10个人的效果。电子阅览室那边，主要拍电子问卷调查的全员发送，因为跟管理员只借了半个小时，大家坐成一排，紧张地走完了流程。
好在，学校的拍摄顺利地完成了。
大家便决定一起去解决午饭，地点是学校附近的大排档。
楚虞跟着大家走在小吃一条街上，呛人的油烟夹杂着热浪向他们袭来，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坐在路边的小方桌上，这是大学生活最普通的场景。也是楚虞不曾参与的、陌生的场景。
“我们吃哪一家？”徐雍热情推荐，“我知道这里有一家煲仔饭，他家土豆牛肉炖的特别好吃，我每次必点。”
“前边那家辣子鸡盖饭也不错。”
“不如去吃烤鱼吧。”
“好像都不错呢，”顾思思扭头看向身后的人，“楚虞，你想吃哪一家？”
众人似乎都等着她一锤定音。
“我……带了三明治。”楚虞说道。
“那吃不饱吧，中午还是要吃饭和肉才行。”
“下午还得在外面站一天呢，你还要拍摄，三明治不抗饿吧”
“那，都行吧。”楚虞也不再坚持。
走在最前面的谌越停了下来，仿佛看了她一眼，将手插进了口袋，“去福盛轩吧。”
“哇这么大手笔，谌哥该不是要请客吧”
“走吧走吧，去福盛轩，毕业前最后敲谌哥一笔”
“咱们先把菜想好，红烧排骨，啤酒鸭，铁板鱿鱼，海鲜蒸锅怎么都得来一份吧”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来到了餐厅。
因为是大四毕业季，里面的学生还挺多，他们刚坐下，已经有人认出同系的熟面孔了。
“嘿，谌哥，你看，”魏应明冲谌越挤了挤眼睛，“游莉也在。”
同组几个男同学一起起哄，“他们组也在聚餐，要不叫她一起？”
楚虞也看到了游莉，大家的玩笑让她想起了一些往日的传言——游莉是鱼跃资本最早的一批元老，和老板谌越相交匪浅，两人一直都是单身，公司流言不少，但奇怪的是，楚虞重生之前，俩人也没公开在一起。
游莉看到了谌越，自然也看到了楚虞。
她的脸色一下子不太好看，楚虞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刚刚转组，又拿走了天海捷达的报告，游莉看到她有好脸色才奇怪。
游莉那一桌，此刻也在低声细语。
“莉莉，楚虞怎么去了你男朋友那一桌，她是换了他们组吗？”
“她是不是太过分了，抢走了我们的报告，现在我们的数据开了天窗，她倒在这里大摇大摆地吃饭。”
“唉，算了。”
“你就是太好欺负了，她有钱了不起啊，这里是学校，我不怕她”
说着，女生腾地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到了谌越这一桌。
“谌越，有人欺负你女朋友，你倒好，还跟仇人一起吃饭。”
“我女朋友，”谌越面无表情，“是谁？”
“噗嗤。”同桌的几个组员都笑喷了。
游莉此刻也走了过来，拉了拉女生的胳膊，“露露，别乱讲”
露露挥掉了游莉的手，“好吧，就算不是你女朋友，也是朋~友吧”
她加重了那两个暧昧字眼的语气，目光不善地瞥了楚虞一眼，“谌越，作为05组的组员，给你一个忠告，不要看到某些人长得漂亮就高高兴兴地接收，有些人，本事没多少，但是报复心理很强，特别会仗势欺人……”
这眼神，就差没拿着教棍指着楚虞了。
顾思思不高兴了，如果是在以前，她可能不会站出来，但今天跟楚虞相处下来，却发现对方跟传言中完全不同，不仅人温柔和善，就连工作也是一丝不苟，
“王婉露，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别是嫉妒我们多了个摄影大师，担心自己拿不到A+吧？”
“我们嫉妒你们，真好笑。你不问问楚大小姐做了什么，”另一个05组的男生也过来了，“如果不是她搅黄了天海捷达的报告，我们绝对的A+！”
这个爆料来得太突然，06组的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只能看着楚虞，等她的回答。
顾思思只切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搞砸的。”
05组的人见楚虞不出声，愈发振振有词，“游莉早就联系好了天海捷达那边，我们不过是在群里说了句楚虞没有出力，反正本来就是实情，后来那边就不肯给报告了，不是她楚大小姐做的又是谁？”
这会儿，06组的人完全不坑声了。虽然，在S大，能做到这个的，可能不止楚虞，但，那么巧她就在06组，那么巧06组的人说了她的坏话。
“谌越，这种人留在你们组，就是个定时ZD，哪天大小姐不高兴了，你们全都得遭殃。”
谌越烫着杯子的手一顿，语气淡淡的， “关你事？”
对方直接噎住了。
游莉也是一副没料到的样子。
楚虞没想到他会帮自己说话，又或者，只是不耐烦？——他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的。
她觉得自己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你们刚刚说，已经跟天海捷达确认了要出报告是吧，”楚虞看着游莉，“合同呢，他们违约，你们就去告吧，还能拿点违约金。”
“是啊，合同呢。”顾思思附和道。
“是口头协议，但是我们通过几次电话，还有□□都聊得好好的。”游莉解释道。
“好的，那冒昧问一句，你们那份报告的收费是多少？”楚虞接着说道，“不会报价也没有吧，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跟对方联系过了。”
游莉被众人的目光盯着，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因为是认识的学姐在那……”
她这会儿可以肯定，楚虞一定是看了群里的消息，知道自己抢了她的功劳，还误导大家让大家以为她只沾光一点活儿都不干，所以故意问这些流程。游莉有些后悔，在他们吹捧自己的时候，她本可以解释的，但……
“原来是友情帮忙呀。”楚虞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的选题我也知道，天海捷达是顶级的咨询公司，各部门分工明确，你学姐一个人又能调研、又能分析、还能动用数据库给你建模型，顺便绕过精明的财务监督，这样的人才在公司一定位高权重吧？莫非是总裁？”
游莉脸色苍白。
众人此时差不多也明白了，所谓的报告，要么是游莉被人骗了……要么就是她在吹嘘。
楚虞看着05组的其他人，“告诉你们一个小常识，天海捷达其实只接企事业单位和团体机构的case，从不接私人名义的，ok？”
作者有话要说：楚虞：也就我面子大一点
刘颂卿：嘿，谁说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