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进杰被杀一案告破,季芸悠和夏彤移交检察机关,两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想来法官在量刑上会给予考虑。
一队队员得了休息机会,除了每天留一个值班人员,其他人都回家休息了。
阮晴在床上窝了一上午,胳膊腿发酸,便起了床,到楼下溜达。
原主家境不错,有一栋小楼,好几辆车,雇了阿姨还有司机。阮晴不习惯这种生活,上下班都开车库里最便宜的那辆。呃,最便宜的也要四十多万。
母亲徐彩华和朋友坐在沙发上聊天,见她下来,脸上堆满了慈笑,“晴晴,你江阿姨来了。”
江玉是萧景赫的母亲,和徐彩华是闺蜜,经常在一起逛街,做美容。
阮晴笑意盈盈,“江阿姨好。”
江玉长得慈眉善目,一看脾气就好,她朝阮晴招手,“晴晴过来坐,我听说你们破了杀人案,可真厉害。”她总把阮晴当孩子,说话也像对待孩子。
阮晴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顺手拿起一颗苹果,啃了一口,苹果甜脆多汁,十分爽口,“都是萧队领导有方。”
江玉大笑,“彩华,你看看你家晴晴,都会拍小赫的马屁了。”
徐彩华也笑,“到底是大了,做事情也有了分寸,知道努力工作了,这段时间都早出晚归的。”
“这样挺好,就是干警察太危险,我总是提着心。”
“你家小赫多听话,又知道轻重,没关系的。”
“但愿吧,不过他们这几天休息,每天看到他,我心里舒坦多了。”
徐彩华拍拍她的手,“你就是喜欢操心,对了,晚上的宴会你们参加吗?”
“我不想去,可是老萧说老人家过八十大寿,不去不合适。”
“其实我家跟他们家走得也不近,突然收到请柬,去不是,不去也不是。”
两人相视一叹,阮晴不知道他们说的谁,乐得装糊涂,嘎吱嘎吱吃着苹果。
徐彩华突然说:“晴晴,你爸晚上有事,你跟我一起去。”
“啊?去哪儿?能不去吗?”
“不能。”
江玉轻笑,“陪着你妈一起去,我也得把小赫带上,老萧不乐意去。”
“到底要去哪儿,为什么爸爸们都不愿意去?”
……
宴会订的晚上七点半开始,徐彩华带着阮晴,几乎踩着点到。她给阮晴捯饬了一番,完完全全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模样。
阮晴是小户人家出身,考上警校后,风里来雨里去的,从来没有这么精致过。她学着徐彩华的样子,端着,竭力做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今天给乔漫山的父亲乔千峰过八十大寿,请了津口市有头有脸的人来。
乔家特意在自己的老宅举办,老宅是祖上传下来的,规模相当于一个园林,每年都会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修葺。
这次给乔千峰过大寿,老宅里里外外重新布置了一番,相当气派。
说起乔家,原来也是跺个脚能让津口市震上一震的人家,到了乔漫山的儿子乔北韫手里,乔家的产业缩了近一半。在商海本就是兴隆时道贺的人多,凋零时门可罗雀。
乔家只不过仗着家大业大,哪怕没了一半,还能撑上门面,大家也就给个面子。凡是送出去的请柬,家里都来人了,寿礼也到了,只不过来的大都是女人,带着家里的儿女。
乔漫山本想借着给老爷子过寿,跟各家拉近关系,再谈下项目,挽救乔家的产业。可他们都避而不见,心里不免恼火。
乔北韫是个压不住情绪的,见此情景,脸上挂了几分不快,对来客,态度也便冷淡了很多。
江玉带着萧景赫来的早,见到徐彩华娘俩,跟她们打招呼。
萧景赫穿着西装,打着蝴蝶结的领带,头发梳到了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他的鼻梁高挺,眼睛深邃,犀利的目光比在警队时收敛了许多。
他本就长得高大帅气,气质阳刚,这么一捯饬就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好些女孩子在偷看他。
萧景赫置若罔闻,见到跟自己一样捯饬过的阮晴,嘴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这些日子办案,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他险些忘记了她精致的模样。
阮晴歪了下头,嘴角一勾,表示彼此彼此。眼角余光瞄到了什么,眼角往下一耷拉,撇了撇嘴。
萧景赫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见是东方岩带着秋露露来了。
作为原书的男主女,颜值抗打,两人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
江玉也看见了,跟徐彩华说:“东方家不会就只有东方岩带着一个女人来吧,大人没有露面?”
因为阮晴的关系,徐彩华很是看不上东方岩,哼了一声,“谁知道,东方家自视高人一等。”她看了女儿一眼,见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又想起前几天老阮说过的话,不免宽心了几分,希望晴晴真的要跟东方岩断了关系。
也不知道东方岩这厮的脑袋里在想什么,竟然带着秋露露朝阮晴这边走过来了。
阮晴装若无意地转过身,萧景赫轻笑,“你不会在躲着他们吧?这可不像你。”他们都是自小一起长大的,阮晴从小就喜欢东方岩,天天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这些日子,她为了案子忙,不去见东方岩,他就觉得奇怪,如今却要躲着他们,就更奇怪了。
阮晴白了他一眼,“谁躲着了,就是不想见这个二缺。”
萧景赫笑出声来,“可真的不像你,你竟然说他是二缺,你原来跟他也不逞多让。”
阮晴气结,那是原主,不是她!她一定要跟东方岩划清界限!
“萧队。”东方岩的胳膊上挽着如玉的手臂,手臂的主人装若无意地看向阮晴的方向。
阮晴朝天翻了个白眼,大大方方地转了过来。
萧景赫半勾起唇角,“东方客气了,私底下不用这么叫我。”
“那可不行,您可是大名鼎鼎的刑警队长,整个津口市谁不知道啊。”东方岩浑身上下燃满斗志。
萧景赫比东方岩大五岁,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东方岩但凡考试成绩不好,东方刈(yi)就会拿萧景赫比较,久而久之,东方岩就恨上了萧景赫。
萧景赫考上了警校,他也要考;萧景赫到市局当了刑警,他也要去;萧景赫当了一队队长,好,那就是他的奋斗目标。
这一生,他必须比萧景赫强上一回。
以萧景赫的洞察力,早就应该察觉出东方岩的意图,可他就像是故意的,吧唧了下嘴,说:“啊,原来我这么出名啊。”
阮晴噗嗤笑出声,东方岩警告地瞥向她。
阮晴毫不示弱,瞪圆了眼睛,施施然地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很生气,可惜,无处发泄。”
东方岩不想让这个总是粘着自己的人占上风,“阮晴,我跟我爸说了,我们两家退婚。”
“好啊,我也跟我爸说了,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双方家长坐下来,把这事做个了断。”
东方岩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以往只要提起退婚,阮晴就会炸。他本想借着她撒泼,扳回一局,她竟然一反常态,同意退婚。
他突然想起这几天队里的议论,说阮晴预测的杀人凶手,跟结果如出一辙。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阮晴什么德行,学校里的成绩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他才不信她会预测出凶手。
萧景赫倒是暗暗吃惊,痴缠了这么久,说退婚就退婚,阮晴真的变了。
秋露露摇了摇东方岩的手臂,“阿岩。”原来东方岩紧紧抓住她的手,给她抓疼了。
东方岩赶紧道歉,秋露露摇摇头,表示无碍。
阮晴的心口突然一阵酸涩,她知道是原主的情绪。原主自小就喜欢东方岩,东方岩却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对过她。
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赶紧踹了,留着做小鱼干吗。
突然会场中心骚乱起来,喧闹声逐渐扩大。
警察本能使然,萧景赫和阮晴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一位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抓着乔漫山的胳膊,“小钰不见了,快派人去找!”她的神色焦急,因为太过慌乱,头发散落了下来。
“你别急,小孩子喜欢乱跑,说不定去哪里玩了呢。”
“不会的,小钰不会乱跑,他知道今晚爷爷过生日,还给爷爷准备了生日礼物,一定是走丢了。漫山,你快派人找他啊,这么黑,小钰会害怕的。”
乔漫山冷着脸,见众宾客对着女人指指点点,一把拉过她,“你先回去,看看小钰有没有在家,我马上派人去找。”
女人擦掉眼泪,急匆匆回家去。
乔漫山讪笑,“对不住各位,家里出了点事,大家请随意。”他快步走到乔千峰跟前,乔千峰的头发已经全白,坐在轮椅上,脸上布满沟壑,“又怎么了?”语气相当不悦。
“小钰不见了,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晓蕾着急了。”
乔千峰狠狠瞪他一眼,“自己儿子丢了还不着急,我看什么时候把你丢了才好!我告诉你,我孙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小钰就是淘气,走不远的,说不定在家里玩呢。今天是您八十大寿,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来,咱们切蛋糕。”
宾客们聚集过来,乔漫山握着乔千峰的手,切巨大的生日蛋糕,宾客们鼓掌以示祝贺。
乔千峰的脸上挂着笑,活了八十年,也是人生乐事了。乔漫山口袋里的手机在震,他把第一块蛋糕端给乔千峰,示意乔北韫给宾客们分蛋糕,便匆匆走开。
到了没人的角落,掏出手机,滑开了接听键,里面传来苏晓蕾带着哭腔的声音,“漫山,小钰没在家,他真的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