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门被“哗”一下打开,其实朝佩想过敲门再进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手都还没碰到门框,这门就已经开了,像是被一股诡异的妖风吹过...
是什么风这么“不懂事”,她就不知道了,就是知道自己对于房中两个正在激烈交缠的人来说,就像是个不速之客。
床上的两个人浑身一颤,朝佩只见白花花的两具身/体交叠在一处,她惊讶地张大了嘴!!!
想象过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但是她没有想过,这个场景会出现得如此猝不及防...
这—么—饥—渴—么?
朝佩一双眼睛瞪得老圆了!仿佛全世界都是异样的色彩,空气停滞的一瞬,眼前的画面让她双眼靡乱,呼吸急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想要挪动脚步,却感觉自己的脚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钉死在原地。
为上的那个男子就要转过脸来的那一刻,朝佩的心漏了一拍,冷汗直冒,口腔的唾液不断往下咽,近距离围观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
就在她怔愣一瞬后,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拽了出来——
因着猝不及防被拽而绊了一跤,她整个人跌进了那人温热的怀里。
“朝佩,你在做什么!”
头一次听到这样诱人充满磁性的声音正儿八经地喊她名字。
她仰着头看向来者,是邵季涯那张熟悉的冰块脸。
“啊?!”
她用手颤抖地指着对方:“不是你你...你跟...”
邵季涯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当她看清身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出现的邹廷炫,身边还跟着个紧紧黏着他的段盈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段盈苣这逼不是说邹廷炫和邵季涯在这间房里面吗?!
合着这货在陷害她?!
那里面的这两个共赴云雨的男人!
是谁啊!
此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房内响起,
“我去!哪个瞎眼娘们!敢乱开你爷的门!”
“想死是吧!我抽你!”
一个男人光着下半身就从床上站了起来,跳下床,想要一路直奔向门外干掉窥看他们的几个人,盯准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朝佩本人。
他已经在抄武器了,挑的还是他摆在床头的那把大斧头!斧头又大又亮,还在反?光?
男人手臂粗壮,刺青不凡,是个老虎还是猫已经不重要了。
光凭他这种架势,朝佩都觉得他能提着把大斧头把她削成肉片!
她下意识伸手抓紧了邵季涯的手臂,往他怀里缩了缩,他低眸看了眼身前紧张得发抖的朝佩。
“救...命。”那个被打断兴致的男人看起来好像要冲过来砍死她啊!死在邵季涯的手上也不能随随便便死在这个书里的某个不知名的断袖NPC的手上吧!
她也会怕死么?
“求我。”某人话语凉薄。
啊?朝佩一怔,他认真的吗?!人命关天的时候叫她求他?!
好吧,见死不救就是他的本性。她不应该自认为跟他很熟,开口求救他就一定会应她。
再说了她跟他本来就没有任何瓜葛,他要是真的想要束手旁观任她被人砍死,她也没有任何办法,人家想要找她算账,她躲总行了吧!
可是她想要闪躲一步,就被某人用手固定住了双肩稳稳地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你想要躲哪里?”
擦!他有病!
她承担什么啊承担!她就是一个无辜的路人好吗?!
快!杀!过!来了!
“行!我求你求你,求你了行不!”朝佩不管他有病没病,反正现在能救她的人就是神!她才不管什么拉不拉得下脸呢,命可比脸面重要!
邵季涯的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是她看不见的嘲弄。
正当朝佩眼睁睁看着那果着的男人朝她越来越近的时候,
却就在他跑到她面前的那一刻,一道剑光亮起,裹着强烈剑气的长剑抵在了那人的粗/壮、之物下。
冰凉寒森,仿佛已经破了皮,又或是已然见红。
瞬间惨痛声刺耳——
朝佩原本还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在粗狂的尖叫声中不确定又看了两眼...靠,邵季涯好狠,扎人哪里?噢,没看错,就是那...
“我...我...的!!!”
“大侠饶命啊啊啊!”
只闻身后的邵季涯沉声道:“滚。”
“是是是,这就滚!”
床上那男子也哆哆嗦嗦地爬了起来,目光紧随着那个要丢弃他的男人,声音颤抖:
“别!别丢下我!”
正当他意识到门外几个围观群众目光灼灼,仿佛要将他看穿,红着脸随手拿了件衣服挡着身体,跟着自己的相好跑了。
朝佩觉得她跟邵季涯这波属实是有点反客为主了,把这对正在欢好的人儿从鱼水之欢中打断了,还让人家处于上头带劲的阶段滚...
也就是邵季涯能够如此面无表情、干净利落地处理这种事了。
而在这档子事上,朝佩还得跟这位爷,真诚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眉目疏冷,仿佛刚刚的他,并没有干过什么了不起的事(比如...用剑扎着人家子孙叫人家滚)
...他俩这到底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对话...
客栈一楼,四个客人靠窗落座。
几个时辰前,为了诛杀血凝妖,客栈内破损的东西可不少。掌柜焦头烂额地在柜台前算着账,可是在瞥到落座的几个人的时候,顿时眼睛一亮,叫来了正在修缮牌匾的小二。
“去,叫厨子给他们烧点好菜,再给他们送点好酒,今日要不是那边那两个公子联手诛妖,估计我们这里要死不少人。”
小二点了点头,连忙跑去后厨准备。
如果可以,朝佩想要找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在两个目带审视的男人面前如坐针毡。
邹廷炫、邵季涯、段盈苣,书中这三个极品算是被她凑到一块了。
邹廷炫坐在她的正对面,邵季涯坐在她的左手边,段盈苣坐在她的右手边,四个人都能开一桌麻将了。
邹廷炫指尖掂着茶杯,目光落在朝佩的身上,语气温和:“朝小姐,国师大人很担心你,我这一次来,是为寻你而来。”
他没有说“我们”,而说我。
其中意味,便是能让段盈苣心中泛起一种酸涩感。
朝佩下意识看向邵季涯,只见到他面无表情地夹着菜吃,仿佛旁观者。
国师是原主的父亲,自然在意自己的女儿,得知她嫁错了人,这不是心下更着急了么?万一他知道她嫁的还是个一等一的杀手反派,估计还能提着大刀来砍邵季涯...她开口问道:“所以我爹的意思是?”
“他想让你跟我走,如果可以,他想让我娶你为妻。”
朝佩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一旁的段盈苣更是不淡定了!
邹廷炫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表情,接着说道:“婚宴可以补办,并且比第一次还要盛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当初答应令尊娶你为妻,那么今日,我也不会食言。”
“不知道朝小姐意下如何?”
好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是怎么顶着这张圣洁如玉的脸面色沉静地说出这些听着就很不可思议的话啊!他问过她意思了吗?他想娶,她就一定要嫁了吗?
朝佩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更是彻底被他接下来的话给雷到了。
“方才我与邵公子在商讨的便是这件事。”
哟呵,他还跟邵季涯谈了?他俩不会吧不会吧!聚到一起是为了她的事?她好大的面子啊!
如果邹廷炫再认真一点观察朝佩的眼神,估计会发现,她那是跟看垃圾一样的嫌弃神色,就差抽起底下的凳子当头就送他满天星。
朝佩死死地盯着邵季涯:“你是个什么态度?”
“他说他尊重你的选择。”
邹廷炫抢答。
朝佩差点就夹个包子塞住他的嘴,得了吧,男主你那嘴可以闭上了!
哪哪都有你可显着你了!
邵季涯没有答话,接着夹菜,一双筷子夹住了他的食指,他看向夹他手的少女,只见她挑着眉,怒气冲冲:“不许吃。”
“告诉我,你的态度。”
饶是在场的段盈苣也看得一愣,朝佩此举不是自取其辱吗?邵季涯能有什么态度!他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感情。
虽然段盈苣也不想邹廷炫带走朝佩,但是为了在国师手上得到玄沃神剑,她倒是不介意邹廷炫将朝佩带走,之后再想办法将她除却。
邹廷炫的目光游离在他们二人之间,朝佩这种表现,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本来,他想要绕过邵季涯将她带走。
不过他们两个始终是一场夫妻,还拜过天地,即便那是一场闹剧,是有人从中作梗方才出的错。
更何况,她遇险昏迷后,并没选择他。
而是选择了邵季涯。
潜意识里,她还是更加相信这个跟她意外成亲的夫君。
邵季涯无比淡定的瞥了她一眼,她想要他表什么态?他应该对她回答什么,她才会看起来不像现在这样,要把他吞吃。
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
他到不介意把这个小尾巴归还邹廷炫。
刚要张嘴说话,在四人团中万众期待的答案就要呼之欲出之际,谁承想朝佩“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松开了夹他手的筷子,满脸忧伤。
只见她捂着胸口看上去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语气哀愁:“好了,邵季涯,你不用开口,我都懂。我现在心很伤,我需要找个地方去哭,你不用来找我,我想一个人好好静静。”
紧接着,一个女子揪着裙子用手捂着脸三两步跑出了客栈。
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情伤,就连在一旁吃瓜的小二都向其流露了几分同情。
小二来上菜,在邵季涯耳边念叨道:“哎呀,公子真狠心,这就拒绝了那小姑娘的一片真心。”
邵季涯只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我狠...心么?”
“这不是狠心是什么?要我说,想要拒绝姑娘的话,就应该寻个安静的地方拒绝,这里实在太多人了,人姑娘拉不下脸,怕被听到你拒绝的话,这不——跑了。”小二语重心长,仿若过来人,眉宇间都是沉重。
邵季涯看着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路跑到大街上的朝佩撑着一颗树,拍了拍胸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听到邵季涯亲口拒绝我了。”
还好她跑得够快!
没拒绝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是可以继续接着攻略。
谁知道这个逼货会对她说出什么话来!
到时候倒扣攻略值怎么办?
【宿主真是聪明!刚刚如果攻略对象说出拒绝你的话,攻略值很可能会倒扣哦!不过虽然宿主当前攻略值并不多...】
朝佩:“这会儿懂得来马后炮了?刚刚怎么不吭声!”
它真的就叫马后炮系统吧!
【但是还是能检测到攻略对象对你的好感度在上升状态的呢。】
朝佩:“好感度?好感度顶个屁用!”邵季涯的好感度,对她来说,若有若无的,说是数值再冰冷不过了。
他这个人也是的,冰冷如寒冰,按照她的择偶标准,他这种货色还真很难入她的眼。
“不然哪天换邵季涯来攻略我吧?我一定把他狠狠虐死!”朝佩语气恶狠,转眼却见拐角有个少女被人当头蒙了个麻袋给拖着拉走了!
当街强抢名女吗?这年头果然治安有问题,官府又是吃白食的,大白天走在路上都能莫名其妙被人掳走!
朝佩怒了,上前走了两步想要见义勇为,却见身后有一道黑影铺盖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带着大蒜味的麻袋就将她套住了...
她感觉自己不是被人用棍棒敲晕的,是被这麻袋给熏晕过去的——
这年头,强抢名女都用带蒜味的麻袋,这是有多抠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