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高专的校长办公室内。
“什么叫叶子不见了?”
夜蛾正道紧紧皱着眉头,满目疑惑地盯着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就是找不到叶子了……”灰原雄哑着嗓子带着哭腔抽抽搭搭地说,根本听不清他的话。
“你来说七海。”夜蛾正道万分严肃地看向七海建人。
“叶子同学今天一早跟着我们去了讨伐二级咒灵任务的地方,可是我们到了那个地方咒灵强度应该是一级咒灵,叶子同学压制住了咒灵,但滚落下山了,我们没有找到她。”七海建人红着眼睛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是我同意她跟我们去的。”
“为什么?!我告诉过你们不要偷着带她离开高专吧?如果发现她偷着出去一定要第一时间告知我的吧?”夜蛾正道攥紧了拳头,厉声说,“灰原不要再哭了,解决不了问题的。”
“呜……是我阻拦七海报告给您的,叶子同学说想回家看看,您肯定不同意她单独去,所以跟着我们。”灰原雄忍住了哭泣。
“回家?”夜蛾正道翻看着他们的任务单,“她的老家并不在你们任务地点的区域。”
“我去实地看看。”夜蛾正道快步离开,还不忘对灰原雄和七海建人说,“振作起来,哭和自责都解决不了问题。”
一濑叶子所在的山村不在那边,她肯定是知道的。
那她说回老家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只是找了个借口跟着他们吗?
那么为什么要跟着他们?
夜蛾正道不相信滚落下山却找不到人,就算死亡也会有尸体。
所以他更偏向一濑叶子主动偷着离开了,可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担心到了极点。
夜蛾正道离开了校长室,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也没有待在这里的道理,也跟着出去了。
夜蛾正道面色凝重的离开了高专的大门,正好这时五条悟回来,五条悟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理会,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五条悟。
五条悟感到奇怪,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浑身脏兮兮的灰原雄和七海见人,灰原雄正掩面哭泣,七海建人低着头。
“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五条悟走到了他们中间,两臂分别搭在他们的肩膀上,歪头来回看着两人,调侃着:“脸上还有伤口,不至于是痛的哭了吧?你们两个不去找硝子治疗一下?”
“五条前辈呜呜呜……”灰原雄看到五条悟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七海建人也抬起头看向五条悟。
五条悟这才发现七海建人眼眶也是红的,表情也很悲伤。
五条悟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
七海建人嗓音喑哑开口:“叶子同学坠落山下,不见了。”
“坠落山下?不见了?别开玩笑了。”五条悟松开了他们,站在他们的对面,不敢置信看着俩人,“她躲猫猫的能力你们俩不知道?她一定在哪藏着呢。”
“小叶子——”五条悟对着树喊着,“杰不在宿舍吗?她最近不是一直跟着杰吗?”
“别喊了五条前辈。”七海建人低哑着阻止,“是在我们的任务地点的山村坠山的。”
“你们的任务地点?”五条悟冷声重复。
“讨伐二级咒灵,我们到了其实是一级咒灵的强度,叶子同学和咒灵打起来了,咒灵是[土地神]可以控制地面,她和咒灵从很高的空中摔了下来,然后滚落山下了。”
七海建人说着,边从怀中拿出了已经摔成两半的圆形墨镜,眼睛腿也不见了,还有一只断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发夹。
“在哪里?”五条悟拿走了墨镜。
“什么?”七海建人没反应过来五条悟问的什么。
“我说你们的任务地点在哪里!”五条悟大声质问。
声音大到呵住了灰原雄的哭声。
七海建人直接把任务简报给了五条悟,说:“夜蛾老师也赶去了。”
话没说完,七海建人手中的纸张不见了,五条悟也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灰原哭够了吧。”七海建人说,“别哭了,夜蛾老师和五条前辈会找到的叶子同学的。”
“可是……叶子同学是为了救我,咒灵它本来就是冲我来的。”灰原雄自责地说。
叶子同学第一下抓着他的衣领,使他躲开了咒灵的视线激光的攻击。
在他们分散开来之后,他看到了咒灵又向他跳跃了过来,是他自己无法快速移动,躲不开。
一濑叶子像是英雄一样飞了过来,挡住了咒灵对他的攻击,抱住了咒灵,跟着地面腾空上天。
他清楚的看到了一濑叶子抱住咒灵时,咒灵的手爪划伤了叶子同学的腰侧。
叶子同学的血液像是雨滴一样,滴在了他的脸上。
可是她脸上的坚决看到一丝痛苦。
当时他吓傻了,腿都是软的,他紧紧地抱着树干。
内心后悔没有听七海的建议先上报离开,是他非要逞能,才害了叶子同学。
等他再缓过神来的时候,叶子同学和咒灵快速从天上坠落下来,她没有什么动作,好像处于无意识的状态。
他大喊着叶子同学的名字,试图把她唤醒。
来不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她和咒灵摔到地面上,咒灵一推,叶子同学又滚落下山。
他和七海趁着咒灵虚弱解决掉了它,他们望向山下,是深不见底。
他后悔的泪水忍不住的流出。
·
七海建人不知道应该对灰原雄说什么安慰的话,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可能安慰别人。
当他的第一击十划咒法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他的内心也升起了恐惧,他们从未面对过一级咒灵。
他的行动因为畏惧变得迟钝,而一濑叶子却比他们冷静神武,还提出自己吸引咒灵。
不知道什么原因咒灵攻向了灰原,他看到了,但他什么也做不了,迟钝而沉重的身躯拘束着他。
叶子同学却能快速反应付诸行动。
可是一濑叶子并不是咒术师啊,他和灰原才是。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叶子同学和咒灵凌空天上,在空中还和咒灵搏斗恶战。
他看着鲜红的血液飘洒下来,他不知道那是一濑叶子的还是咒灵的。
满头都是眼睛的咒灵,他在攻击的时候十划咒法的分割点是脖子,可是在他攻过去时,咒灵扬起脖子手挡住了下巴。
他尽可能的大声提醒,不知道叶子同学能不能听到,因为他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接着没一会儿,他就看到了她和咒灵一起快速落下。
他和灰原同时大喊着一濑叶子的名字,她却没有回应。
他看到一濑叶子手拿着匕首挂在咒灵的胸口,可是双腿和另一只胳膊非常放松的下垂,头也是低下不动的。
他猜测她可能失去意识了,他和灰原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想要唤醒他。
地面瞬间已经恢复到原来的平坦。
但他们落下的地方下面是山崖的边上,如果摔落在那个地方,之后很有可能二次摔落到山下。
他僵硬的身躯终于动了起来,向着崖边跑去。
灰原也反应过来,跟他一起过来了。
可是来不及,他们亲眼看到叶子同学和咒灵摔在地上,咒灵被压在下面还好。
而下一瞬间奄奄残喘的咒灵翻了身,把它身上的一濑叶子推了下去,崖边的地面碎了,她随着碎石也滚了下去。
他和灰原快速祓除咒灵,来到边上往下望去,深不见底。
他们立刻动身往下山的路走去,绕到了山下,却没有一濑叶子的身影,却看到了地上断了翅膀的黑色蝴蝶发夹和她原本戴在眼前的墨镜。
他们在山下找了个遍,直到太阳即将落山,无功而返。
灰原几乎哭了一路,他听着灰原的哭声,自己红着眼眶却哭不出来。
他们回到高专径直报告给夜蛾正道这件事情,二级事件升为一级的事情在回程路上已经上报了。
而关于一濑叶子的这件事,他们只能报告给夜蛾老师,可他们不知道怎么编辑信息,只能亲口当面说。
就算是要杀死他们的愤怒也好,他们也要当面承受。
没有,想象中的夜蛾老师的暴怒并没有发生,夜蛾老师不信。
遇到的五条前辈也是震惊不可置信。
没有人责备他们,但是这比什么都让他们觉得痛苦。
“灰原,也去告诉夏油前辈和家入前辈吧。”
血从七海建人的手心滴落到了草地上,是他手中蝴蝶翅膀断裂的尖锐切口割出来的。
他的手感觉不到疼痛,因为他的内心已经痛得彻心彻骨。
他希望有人能够责怪甚至打骂他,这样才能够减轻他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