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锢

因是太后送来的人,无人敢过问勤娘的身世,也无人敢懈怠于她。凌云婉命人将其安置在西院,便自顾自回去,泡起茶喝。

卫琅回来的时候,听说的,看到的,便是这样安静的一幕。

“是个好兴致的人。”

宋吉难得听卫琅夸人,但他也听得出来,这夸的并不是什么好话,而是阴阳怪气。

“这是长公主新送来的春茶,最是新鲜。”

凌云婉抬眸,卫琅抬步进来,她笑盈盈站起身:“夫君回来了。”

卫琅冷冷看着她,默不作声。

偏生这位是个镇定的,一点看不出情绪,她只是笑:“今儿太后娘娘将我叫进宫里,让我带了位姑娘回来。说是给夫君做陪房,可我觉得陪房终究是委屈了,不如做个侍妾。”

卫琅听罢,冷嗤了声:“你不若将正房的位置也让给她罢。”

凌云婉脸上的笑意收起来,嘴角慢慢地绷直。她想到卫琅最近来她屋里的次数多,只道:“这不是好事一桩吗?”

“好事?”

卫琅坐定,叫陪侍的人下去。

“说说哪里好。”

凌云婉掀起眼皮,看向卫琅。

她沉吟想了片刻,便说:“有不同的女子陪在夫君身边,新鲜,不至于叫人腻了味儿。”

她也不是日日沉醉于其中,将人错认的。

“何况,勤娘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方方面面自有人调教,不会像阿婉一般,笨手笨脚,弄得夫君不耐烦,无法尽兴。”

听到此处,卫琅黑着脸,朝凌云婉看过来。

凌云婉还在思索间,便听见卫琅劈头盖脸骂了一句:“你不嫌恶心,本小公爷还嫌恶心。”

凌云婉蹙眉,忍不住想,他恶心什么。

他,不都是喜欢与女子……

那个女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瞧见凌云婉一脸无辜又无措的模样,卫琅眉眼突突跳,他宁愿凌云婉说的是,她无法拒绝太后,不得不将人带回来,而非是罗列几条好处给他听。

“凌云婉,在你看来,我是否有妾,你并不在意?”

凌云婉抬眸,眼眶发红,她说:“阿婉有在意的权利吗?”

卫琅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还有委屈的声音,原本的怒火反而被她这句话压下去了几分。

他抬手将她扣在怀里,吻下去。

很是用力。

身后的禁锢令凌云婉无法动弹,她试图挣脱,但无法,只能扬着头,任由他亲吻。

怀中的女子像是生气一般,闹小孩子脾气,张嘴在他舌尖上咬了一下。卫琅顿了顿,低头朝着她看来,而后抬手握住她的下巴颏。

“属狗的?”

“嗯。”

她的属相,还真是狗。

卫琅气笑了声,而后,后知后觉间,他看着凌云婉,心中徒生一种怜惜的情感,他意识到这一点,蹙眉否认自己的情感,再次低头下去。

他问她:“好了吗?”

“什么好了吗?”

凌云婉不知所措地问。

“你的伤。”

“那儿的伤。”

凌云婉摇头,“没。”

她刚回答完,便见卫琅伸手去检查,她惊呼了声,想要躲开,却被一双大手抓住。

他说:“何时学会骗人的?”

凌云婉转过头,没有看卫琅,他将她的头扭过来,逼她直视他。

生气了么?

“你是个乖的,母亲与皇外祖母的话你不必全都听下去,若是违背,她们为难你,难道我是个死的?任看着你被她们为难么?”

凌云婉有些意外,她竟能从卫琅口中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她本就没必要违逆长公主和太后。

思索间,凌云婉说:“我只是不想让夫君为我为难罢了。”

他笑起来,一双眼睛若星璀璨般耀眼:“你未免太瞧不起本小公爷了。”

她忽然发现有什么物什支起来,顶着她。

身体于瞬间被利剑贯穿。

她还站着,腿发抖,手下意识地想要找个支撑的位置。

卫琅将她的身体转过,从背后抱住她。

她的膝盖微屈,腰伏下去。

“凌云婉,你听好了,你是阿茗的替身,只有你才配被我如此,旁的妾室,若想如此,还得看她有没有那张脸。”

“……”

凌云婉不曾吱声,她咬着牙,手无处安放,身后的人抱得她很紧。

“阿兄。”

“慢,慢一些……”

卫琅不听她所言,反而朝着她的反话来。

忍不住道:“阿婉会骗人,明明,你夹的更紧了。”

“……”

她忍不住想要出声,却想到外面,叶灵和叶酝她们还守着,克制着。

卫琅不满意,遂更用力,“叫啊。”

“叫出来。”

“……”

“嗯。”

双缝间,流下一道,清撤的蜜水。

被一场雨浇过,他似更加畅快,被满足,被取悦。

她要倒下去的时候,被卫琅抬手,拦腰捞起来,放至床榻上。

他朝着双缝看过去,检查,“今儿没肿。”

“阿婉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凌云婉想告诉他,闭嘴。

她不喜欢听他说话。

而也许是心愿达成,他的嘴巴闭上了,没有再吐露只言片语。

他只是低头,朝着他想要检查的地方,吻下去。

凌云婉下意识躲开,而他的手,顺势抓住她的脚腕。

酥酥麻麻,又轻又用力。

那种,要下雨的感觉,又一次,控制了她的意识。

甚至,想要更多的,亲吻。

卫琅似乎也察觉到,凌云婉很喜欢,故而玩弄的心更足。

加上手指,一并。

屏风竖起来,却挡不住雨,反而雨更大了。

被浇透。

她汗淋淋地转过身,下巴住,吊着一颗汗珠。想到卫琅说的那句,你是阿茗的替身,忍不住笑,谁又是真心喜欢?

身侧,他入睡了,睡得酣眠。

这几次下来,她逐渐意识到,卫琅外面看着风光无限,可他内里定是被邪气浸染过得,否则,怎会夜夜噩梦。

她抬手,将他额间的竖纹抹平。

只是才动手,便惊醒了他。

“夫君,你做噩梦了?”

卫琅一双寒目,冷冷盯着她,没有丝毫浓情蜜意,他抓着她的手,一手掐过去,低头,在她脖颈处,咬下去。

“嘶!”

凌云婉痛地叫颤,“夫君,你怎么了?”

“夫君。”

卫琅被连叫了几声,这才回过神。

他的牙关松开,眼底的浓墨一点点散去。

而后瞧着凌云婉,才发现,她是凌云婉,而不是任何人,任何想来杀他的人。

“我认错人了。”

他只留下一句话。

而再次醒来,他已经没了困意。

转身,朝着屋外走出去。

卫琅的动静惊醒了叶酝,她睡眼惺忪的进了屋,看见凌云婉脖颈处的伤口,惊了下,担忧地朝着她看去:“娘子,奴婢去找伤药。”

“莫留下疤才好。”

凌云婉心中却不惦记此事,只是道:“去熬药罢。”

叶酝回眸,“是。”

那才是头等大事。

她沐浴过后,喝过药,这才又安心,地睡过去。

梦里,真正的隋昭在等她。

卫琅起身出府,宋吉见状,跟上去。

“小公爷,天还未亮,您怎得这时便起了。”

卫琅驾马而上,说:“去校场。”

而后,他低睫看向宋吉:“把太后送来的那女子处置了,便说是我的意思。若再敢送些不相干的人来,便把尸体送还给皇外祖母。”

“是。”

卫琅于深夜,孤身一人驾马自校场。

漆黑的道路上,犹如他十岁那年,独自跑到郊外。

“母后,阿琅是皇兄的孩子。”

“啪。”

太后一巴掌朝着上官仪打下,“上官仪,本宫怎教的出你这等吃里扒外的东西?”

“嫁入国公府,不必招为驸马。”

“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以国公的人品,必不至于搞得全天下,丑闻皆知。”

上官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一点一点唤醒她:“哀家以为,你无故进谏哀家,总处处说你这位皇兄的好,是他真的好。却不想,原是你二人早已颠鸾倒凤!你出于对他的情谊,才处处帮他。”

“他虽不是哀家亲生,却也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你怎敢,怎敢做出这等荒唐事!”

上官仪磕头认错,高贵的长公主在这一瞬间,可怜至极:“女儿知错了。”

“可是阿琅,他是无辜的,是因为我一己私念,才……”

“他越长大,眉目就越像皇兄,我怕他知道真相,会受不住。”

太后嗤之以鼻:“你竟也知道,若孩子长大,知道真相,会接受不了。”

“阿琅,本就是在哀家手底下长大的,从今以后,他自不必回国公府了。”

上官仪红眼,讶异地朝着太后看来:“不行,母后!阿琅应当在我膝下,亲自教养。”

“你做出这等丑事,还敢亲自养他?”

“莫将阿琅的性子教坏了,让他以后也睡了自己的亲妹妹才好。”

上官仪哭红了眼睛,苦苦哀求,得到的,却也只是太后的嘲讽。

太后警告她:“你是大周的长公主,豢养多少男宠,哀家都不过问,唯独,不能再,与皇帝行差踏错,有任何私下的来往。”

“女儿,自知。”

“……”

往事的密辛翻出,他曾记得他住在太后寝宫时,白日,她是慈祥的皇外祖母,将他养的无法无天,疼爱有加。可到了夜里,她却总是担忧,“这孩子若是长大,丑事败露,难免搅得朝堂一片浑水。不如杀了,以防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