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紫气东来

“自鸿蒙初开之时,天地间便有了这阴阳二气,而“鸳鸯功”炼的便是这阴阳二气,日出东方,你便朝东而立,日落西山,你便向西而立,吸收早晚的日月之菁华。”

我盘膝而坐,静静的听老师传授我鸳鸯功,听到这,我质疑道:“师傅,您不是让我采集各种气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只吸收日月的光华了?那天地灵气都不用采了吗?”

老师安详的道:“当然要采,你主要是以炼日月的精华为主,而采其它的气为辅,我们称之为补气。”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道:“我要如何采气,又如何补气呢?”

老师顿现庄严之像,道:“能夺天地之真气可以长生,法,可早晨于高处,向日静坐,存想太阳包罗吾身,连身化为太阳。无思无欲,混混沌沌,天地之气渐渐归于吾身。

亦可二六时中只向日,如日在东,眼则向东,日在西,眼则向西。总是吾身与太阳相抱,轮转不息,方能得之。合月之气亦然。”

听到这些生涩难懂的文字,我知道老师已经开始传我鸳鸯功的炼气之法,赶紧静心平气,仔细聆听不敢遗漏一字。

“采天地之气!鼻息之气接于天地之气,天地之气从鼻入,接着肾中之祖气,与之混合一运。此,人之气而渐与天地合,以为后来炼气化神张本,补益吾凿丧之真气,所谓“竹破以竹补”也。又以此融化凡精,而生真气,真气已足,自然化神,充满一身内外。

此之谓补天地之灵气。”

说到这,老师突然停下,看着我淡淡的道:“此乃炼气之本,亦是炼气最难的地方,有暂时不明白的地方,不用管它,只管先记下。接着我在跟你说一下何谓内丹,内丹是所有丹的总称,你体内的那颗丹可以称之为金丹,乃是丹中的极品。”

我坐在老师对面,恭敬的道:“学生知道怎么做了,请老师接着说吧。”

老师接着道:“道家有言,如欲得丹,必须弃世大静,小静三日,中静五日,大静七日。静中自然生动,“混沌鸿蒙,牝牡相从”,鸿蒙者一气未分时也,相从者阴阳混于中而不相离也。当其未离也,神凝气聚,混融为一,内不觉一身,外不觉宇宙,与道为一,万虑俱遣,溟溟滓滓,不可得而名,强名曰“太乙含真气”,又名曰“先天一气”,为金丹之母。”

师傅停下来望着我道:“等你炼成金丹之母,那么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此时那粒与你不相融的金丹已经被你完全炼化了。”

我微窘的道:“师傅,你说的那些有好多我都明白!”

老师捋着胡须笑道:“不明白,不怕,我会反复给你讲解,怕的是你没有信心炼成金丹之母,要知道,炼成金丹已经是极不容易,更何况是炼化一颗金丹。”

我眸里射出坚定的神色,万分坚决的道:“师傅,我有决心炼成金丹。”

老师微微笑道:“好啊,不愧是我看中的衣钵传承人,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一流的。”

我呵呵笑道:“老师,您太过奖了。老师,您能告诉我,您炼成金丹了吗?”

老师神色有点窘迫的道:“老师虽然炼气已经有二十年之久,却仍还没有炼成极品的金丹。”

我惊讶的道:“金丹竟然这么难炼吗,连师傅炼了二十年的时间都炼不出一颗金丹,我恐怕就更难了。”

老师道:“话并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际遇,怎么可以等同视之呢。我只炼有一颗中品内丹,金丹为何这么难炼,主要在于内丹的纯度,只有极纯的气才可以炼成金丹,老师虽然从修炼那天起就梦寐以求炼成一颗极品金丹,可惜现在气已混,不在是精纯的一股元气,所以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我重塑道基,修炼金丹了。”

我叹道:“这么难,我恐怕也很难把各种气都炼化成为月华之精气。毕竟这种事连老师也没法完成的呀!”

老师怒视我道:“怎么可以如此妄自菲薄,不知上进。虽然炼气很难,但未必对你很难,你体质特殊非同凡人,而且你体内本身就有一股极为精纯的月之精华,这证明你有很大的可能炼成极纯的精气。我传你的道家神功更非普通货色,有夺天地造化之神效,其中有极为精妙的炼化灵气的法门,并且可以将阴阳二气任意转换。”

我讷讷的道:“对不起老师,我一定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练成鸳鸯功。”

老师看了我一眼道:“孺子可教,练功从明天开始。”

我必恭必敬的道:“是的,师傅。”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老者本忠厚的脸庞忽然变的狡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阴狠,仿佛是看着正一步一步走向陷阱的猎物。

等到第二天,我本想和语瑶姐还有菁菁和箐箐见个面,叙述一下事情的原委然后跟她们告个别,再和寝室的为我担心的兄弟们告个别,然后再和师傅一起找个安静的地方练功。

当我告诉师傅我的这些想法的时候,老师严肃的道:“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开始你的艰难修业了,你要马上抛去一切尘世的念头,认真对待你的功课,否则你将一无所成。”

见师傅态度这么强硬,我只好唯唯诺诺的把那些念头藏在心里,不敢再说出来。

师傅收拾了一些起居用品,道:“从今天开始,你要在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独自一个人修炼一个月,不要小看这个短短的一个月,金丹的成功与否,主要是看这个一个月,你是否能够掌握鸳鸯功中的炼气的法门,一旦成功掌握后,你就可以回到尘世中,一边修业,一边做你想做的事了。”

我讶道:“只有我一个人吗?那老师你去哪呢?”

师傅笑笑看着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使命,师傅自然有师傅要做的事,这你就不用问了。”

虽然老师外表仍然是慈眉善目的,但是我不知为何感觉到他眉宇间有一丝得意的神色,更让我觉得他好象是电影中的坏人 。我甩甩头,对自己说这不过是错觉而已。师傅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怀疑他呢!师傅不去陪我练功,一定是要守护国宝,师傅真够辛苦的。

老师把手中的包袱让我背起来,悠悠的道:“张韧啊,老师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身上了,你的成功就是我最大的期望,不要辜负老师啊,这也关系到你的性命,所以你要全力以付。”

我把包袱系好,背在身上,有点兴奋的道:“师傅,您老就放心吧,我有信心可以不辜负您老人家对我的殷切期望。”

老师笑着拍拍我,安慰我道:“但也要注意身体啊。”

坐了近三个小时的车,又走了近两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师傅只告诉我这是处在北京与天津交界的一个地方,人迹罕至,是我练功的绝佳好去处。

老师好象对这里的山路非常熟悉,健步如飞的循着小路向山腰挺进。我紧紧的跟在后面,惟恐老师年岁已高会被山上的树木怪石给磕碰到,有个闪失。

一个小时的山路后,终于抵达了山腰的一片空地,四周尽是各种林木,郁郁葱葱,一派生机勃勃。

空地明显是砍伐树木后形成的,在空地上盖了一间简易的小木屋,虽然样式简单,到也结实,不怕风吹日晒。看到雨水刷洗的痕迹怕是有些年头了。

就在我注意四周情况的当儿,师傅已经一马当先,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接着屋内就亮起了一盏灯火,我赶忙几步走进屋中,发现屋内纤尘不染,显然是有人不久前才打扫过。

心生疑虑,问道:“师傅,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看您好象对这十分熟悉的样子,你认识这屋子的主人吗?”

师傅微笑道:“何止是认识,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

我诧异的道:“您是这屋子的主人?”

老师笑着道:“不相信是吧,告诉你,年轻的时候我也曾苦练过功夫,当年为了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修炼武学,我就找到了这里,并亲自盖了这间房子。”

我笑道:“难怪我看您老对这儿,好象十分熟悉呢!”

老师唏嘘的道:“为师的这身功夫也是勤修苦练的结果,当的上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才有今天的一点成就啊,后来我去了美国,就离开了这儿,几年前回来后,我就不时的来这儿看看,这里就像是我的根一样,是哺育我成功的地方,心中舍不得着呢!”

我讶异的道:“您老还去过国外?我还以为老师始终都待在国内呢。”

老师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道:“我成功了不能忘了国家,我的理想就是把中国的武术传播到全世界去,让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接纳我们中国的国粹。”

我钦佩的道:“老师的想法真令学生佩服啊。”

老师淡淡一笑道:“现在我老了,这副担子也落在你身上了,所以你要更加的努力,继承为师的衣钵啊~!”

我肃容道:“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一定会继承老师的衣钵,发扬中国的武术精神。”

老师谈兴大起,拉着我一直聊到了晚上,取出早已经准好的食物,和屋内现成的厨具,很容易一顿晚饭马上就做好了。

吃过晚饭,按照师傅的老规矩,沏了一壶茶,放松一下心情,饮完茶后,老师领着我往山头的方向走去,虽然是夜路,我们的行走速度依然很快,说明老师对这里真的是非常熟悉。

一袋烟的工夫,我和老师已经来到了山顶,寒冷的山风“呼呼”的刮着,再加上漆黑的夜,使人有点不寒而颤。

今夜刚好是一轮满月,站在山顶俯视山下,顿时有一种成就感,心情激荡,颇想喊两嗓子,如果不是有点冷,我真的不得不承认,今天的夜好美呀!

我有点冷,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老师在寒风中转过身来望着我,和蔼的道:“感到有点冷吧,等到你成功的掌握采气,运气,贮气的诀窍,你就会像我一样,寒暑不侵,自成一个小宇宙,不受外物的影响。”

我打着哆嗦问道:“那得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学会那些东西啊。”

老师笑道:“这很容易,包不准,今夜你就可以学会,等到几天后,你就可以适应这里的冷风了。”

我张大嘴巴,不相信的道:“今夜,是不是有点夸张了,师傅。”

“一个月要想掌握炼气化气的法门,时间实在太短了,所以我决定今夜帮你筑基,帮你避过一些入门的功夫。这样你很快就可以接触到炼气的部分,会省去很多需要你自己摸索的时间。”

我双手抱住身体,暗恨自己的衣服穿的太单薄,这已经是秋末初冬的季节,不过还是没料到山上的夜会像冬天般冷,冷的有些刺骨。

找了一块干净的地点,老师盘膝坐了下来,望着我道:“我的好徒儿,坐到这里来,我要帮你筑基了。”

我道了声谢,走过去,在老师的面前也盘膝坐下来。

师傅把一双手放在我背后的命门大穴,口气严肃的道:“等会儿我会将我的真气运到你的体内,此时你就把全部的意念集中到那股气上,而为师就会带动你的那股体内的月华之精气在你体内转动,你要始终把意念放在你的气上,直到你可以自由的控制这股气,我就会送手。”

我答道:“是,师傅。”

老师又道:“你现在先静下心来,摒除杂念,全神贯注的注意着那股气,等到我强行带动它在你体内转动的时候,你的意念也要跟着转动,我会逐渐放松对它的控制,你要尽量的用意念驱使它,直到你可以灵活的控制它,然后在使它归于你的丹田,这样你就算成功了。”

我有些莫名的紧张,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又吐了出来,竭力的控制自己不稳定的情绪,想到练成功的种种妙处,我不禁的兴奋起来。

突然老师庄严的声音醍醐灌顶般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我不觉的惊出一身冷汗,立即收拾心情,眼观鼻,鼻观心,渐渐静下心来。

一股温暖的热气,从老师的手心传到我的身体里,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体中的那股月华之气,好象感觉到什么,有些不安到处蠢蠢欲动起来,很快老师的那股温热的气就流遍全身,找到了不受我控制的那股气。

两股气相碰,我的气不服输的骚动起来,逐渐发展为两股不同属性气的角斗。

虽然我的气比老师的气要精纯许多倍,但是在量上实在不能与老师的气相提并论,不一会儿的工夫,老师雄厚的气就把我的气给包住,虽然我的气仍然不服气的四处冲撞,扭动,但是他的气实在强过我的太多了,最终我的气仍在他的气的包裹下,被迫在身体中循着经脉流动。一圈又一圈流过全身的经脉。

我集中精神,按照老师所说,把全部的意念都投入到那股气中,意念带动着它流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傲脾气的月华精气终于还是屈服了,毫无怨言的任我驱使,不知何时,在我一无所觉的情况下,老师的真气已经全部从我的体内撤出。

我茫然不知,沉浸在孩子般的喜悦中,像是得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心爱玩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月华之精气像是匹不听话的小野马,在被我驯服后,就变的如同家畜般温驯。

我先是由一个蹩脚的骑手逐渐上升为一个合格而灵活的骑士。小野马在我的调教下,欢快的跳跃着,奔跑着,一步步的壮大起来。

我浑浑噩噩的修炼着,浑然不记得时间这回事了,因冷而颤抖的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虽然很暖和,但是懒洋洋的暖意中却透出月之精华的特殊属性,凉晕晕的感觉。

我不知疲倦的带着小野马在身体的大草原里飞快的奔驰着,一直奔跑到天边,才又带着它奔回来。

不知修炼了多久,我终于从入定中醒来,吐出一口淤积的闷气,倍感神清气爽,六识也灵敏了许多,我欣喜的猜到自己已经迈出了艰难的第一步,我已经可以成功的在体内控制气了,并且也学会了怎么贮藏,体内的月之菁华已经被我纳到丹田之处。

和煦的光线飘洒到身上,倍感舒泰,胸中涌动着按奈不住的喜悦之情,这一刻,我俯瞰广袤无垠的大地,顿生天地就在脚下的豪情。颇想放声高呼,却不合乎我一贯的性格。

思想在脑袋里高速的运转着,亿万念头电光火石的在大脑里闪动,我有强大的信心把体内的金丹给炼化。

忽然感到有些冷意,才发觉虽然晴天白日,耀阳高挂,但是山上的风势依然不小,衣服在山风的鼓吹中,“猎猎”飘扬。

我诧异的喃喃自语道:“咦,自己不是已经学会运气,贮气了吗,怎么还会觉的冷,练了整晚,也不见自己感到冷,难道是太投入所以没有觉察到吗?”

只一会的工夫,身上就更冷了,打着哆嗦连打了几个喷嚏,我决定还是回到山腰问师傅好了,为了暖身子,我一溜小跑飞快的向山腰的小屋奔去。

眼前的景物在视网膜上迅速的更换,只不过一晚的时间,发现自己的功夫竟然又精进了不少,下盘也变的更稳,在这种崎岖的山路仍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对于眼前一闪而过的植物,我还能大概的分辨出是什么植物。

可见眼睛的捕捉能力变强了。

我心中兴奋的更加快速的往下奔去,“哎呀!”崎岖的山路让我吃了个亏,不小心磕到脚下的小石子,身体由于惯性不受控制的往前跌去,百忙之中,我顺势向斜前方抛去,身体扭动,翻转过来,双手抢先着地,一撑一弹,身体又恢复到直立,没作停留,双脚点在一块岩石上,身体弹向前方,继续向山腰跑去。

肢体的控制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程度,我再也忍不住,仰天一声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