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约三十里便可到‘河水’了。”施妙法师似乎有些兴奋地立在大木筏上欢声道。
“是呀,到了‘河水’速度就快了。”凤妮附和道。
“嘿,我是担心,水流太急,这木筏恐怕不太好驱驾。”花猛一边撑着竹篙,极为小心地注视着河道笑着道。
“没关系,在‘河水’之畔,是共工氏的地方,在那里可以换来最结实的木筏和木舟,以我们的人力要控制它们并不是一件难事。”施妙法师兴致勃勃地道。
“哦,如此甚好,不过,那群跟踪我们的敌人若是发现我们早已放弃牛车改走水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凡三也有些兴奋地道。
原来这些优秀的猎手,早已发现身后有人跟踪的蛛丝马迹。于是昨夜二十多人一齐动手,由于有利剑在手,斩藤造舟并不是一件难事,而这二十多人又全都是好手,砍树破竹也并不是什么难事,是以制成大木筏四张,另外有三张小竹筏,以作渡河之用。这些木筏、竹筏都以山间巨藤所扎而成,极为结实。不过在仓促之间,这些木筏和竹筏并不能够经受太大的冲击,在这等不大的河道之中行走还可以,但要是在黄河激流中就难以承受了。其实,这三张竹筏只是为了应急之用,全是多余的。
改陆路而走水路虽然多绕了一些路,但并不会比陆路慢多少,而且更能出乎敌人的意料之外。对于跟踪者来说,就增加了许多难度。
凤妮的那八名护卫已与有邑族的十二人合编在一起,双方轮流控制竹筏。只不过,这八人并不喜欢有太多的言语,八人之中为首的两人,乃是伏羲神庙中的护卫风大、风二。
河流西岸,绿荫已去,猿啼鸟鸣,偶有虎啸,倒也充满了自然的生机。流水湍急,如悠扬的乐音在缓奏。
“阿轩,你怎么不说话呢?我们快到共工集了,怎么安排你想好了没有?”燕五也许是因初次出远门,也显得十分兴奋和欢快,总想找个人说说话,此刻见轩辕静静地坐在一张大木筏的尾部,不由出口问道。
轩辕本似是在深思,听燕五这么一问,不由淡淡一笑,道:“此刻还未到达,你急什么?难道还怕没有事情让你去做?”
燕五“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见你今日像个闷葫芦似的,怕你憋坏了,才好意与你说说话嘛。”
“你小子少操这份心,谁像你那样满脑子空白,人家在思考问题呢。”猎豹没好气地笑骂道。
“吧……”燕五吐了吐舌头,向猎豹扮了个鬼脸,逗得燕琼直发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我总觉得周围不对劲,心中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叶七也自大木筏的小棚之中行了出来,径自坐在轩辕的身边,淡淡地吸了口气道。
“七叔定是这几日早晨没吃熊胆,才会心神不宁。”花战打趣道。
轩辕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却没有理会花战的话,只是似有所思地向叶七问道:“七叔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叶七苦笑了笑道:“其实自从我们离开族人之后,我一直都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可此刻,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强了,也许是我多疑吧!”
轩辕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也许叶七的话并不值得他惊讶,倒是向施妙法师和圣女凤妮那张大木筏上望去,不过,那张大木筏上的数女似乎被两岸的风光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轩辕的目光。
“那金叔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呢?”轩辕又反问道。
“他说没有,不过我的感觉一向都不会有太大的失误,但愿这次是个例外。”叶七吸了口气道。
“花老大,你把竹篙交给猎豹,带上你的剑与叶皇两人到前排的木筏上细心注意河道。包括水中的藤蔓都要给我全部斩断!”轩辕扭头向花猛和叶皇几人吩咐道。
花猛应了一声,猎豹迅速撑起竹篙,警惕地注视着河面,花猛和叶皇也依言跃上最前头由凡浪撑篙的木筏上。
每张木筏之上都有六根竹篙,几乎每人手中都有一根,这是为了应付水流太急之时,以便能使众人齐心协力把握方向。
花猛和叶皇两人就是借竹篙一撑之力如灵猿荡秋千一般掠过两木筏之间的三丈空间,其实这木筏与木筏之间也有连接,只是并未放入水中,那是两根不粗的竹篙,这是为防止前后两木筏若是遇到礁石、障碍挤撞在一起时,这两根不粗的竹篙就会最先撞到前面的大木筏上,借竹篙的曲张之力可使两张大木筏之间有一个缓冲之力,此乃轩辕提议设计的。不过,这只能在突发危险之时才能派上用场,当然,任何设备都会有用得着的时候。
叶七有些讶异地望了望轩辕,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你也觉察到了什么?”
轩辕没有回答,只是向两岸的密林望了望,道:“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在我们到达共工集之前,应该有一场变故发生。”
“那怎么办?”燕琼担心地问道。
“小琼儿别慌,阿轩肯定已经想好了对策,你的夫君岂是平凡之人?”叶七竟对轩辕产生了一各莫名的信任,这是很难言明的。
的确,在最初叶放让轩辕充做族中十二名勇士的头领,而让叶七和化金为辅,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有些不服气。尽管轩辕的表现极好,那让人心惊的“以拳还拳”的打法和宽容的气度很被族人看好,特别是在使叶皇改邪归正的那种手段的表现,无不展现着他的智慧和魄力,但他实在太过年轻,而且又是一个外来之人,于情于理,他都很难服众,也难顺理成章地成为十二勇士之首,可是叶放偏偏让轩辕担任十二勇士的首领。
当然,叶放的命令在有邑族中无人敢不从,因为他是族长,之所以为族长,就是因为在武、在德各方面都是族中最值得信赖的,也是最具权威的。既是叶放的决定,全族中人都会遵从。但后来叶七见到轩辕在遇事时处变不惊,老成持重,而且果断麻利,更多的新奇构想都是出自轩辕的口中,这让叶七又不能不重新估量这个神秘的年轻人。
此刻的轩辕,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经验绝对老到的猎手,那种冷静,那种充满自信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未知的事物,那种超然的气势十分自然地流露于外,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敬重之意,包括叶七在内,也对轩辕生出了敬意。
十二勇士中的年轻人倒是都能够与轩辕相处得很好,也许由于猎豹的原因吧……
“我们就来跟这些不敢见人的孤魂野鬼干一场吧,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七叔,你立刻按照我的吩咐去安排一下。”说完轩辕伸手在河中捧起一捧清水喝了一口,再立起身子甩了甩手上沾的水珠,充满豪气地道。
“说吧,我应该如何做?”叶七也被轩辕的从容自信激得战意大起,忍不住问道。
轩辕露出了一个极为潇洒的笑容……
龙槽,共工集上游十里处一个水流湍急的窄河道,这里的水流中有一处近丈余高的斜坡,水从上而下注入一个水潭中,而在水潭之下,就是极宽的河道,再行十八里即可抵达黄河之中。
龙槽鱼虾极丰,水流湍急,常有人捕鱼其中。
共工氏部族之人本就擅于捕捞,是以,在龙槽之畔,捕鱼者甚众。
今日也有五个捕捞者,全以竹笠盖着头顶,撒网之间,收获不小。
其实,渔夫之意不在鱼,的确,当一根竹篙自龙槽上游突然淌下之时,五位渔夫的神情全都变了,且面面相觑,目光全都向龙槽的上游望去,只见一点黑影渐渐淌近。
是一张竹筏,空的竹筏。
“噗……”竹筏在加速流入龙槽之时,突然定住,竟横在那水流最急的一段河道中间,只要再滑进三尺,就会顺水坠入低于上游水面一丈左右的龙槽之中。
竹筏之上空无一人,却有几双零乱而陈旧的草鞋与几张兽皮及吃剩的肉骨头,还有一条黑纱头巾。
几名渔夫禁不住大感愕然,在相视而望的眼神之中,都看出了彼此的惊愕和茫然。
河道两岸竟连着三根巨藤,在激流之中半隐于水中,半露于水面,并不是太显眼。竹筏之所以停留在河道之间,就是因为这三根巨藤的原因。
“看,那是什么?”这时,一名渔夫再一次伸手指了指自上游飘来的黑点低呼道。
五名渔夫目光一齐向上游望去,同时低呼道:“空竹筏!”
的确,自上游飘来的仍是一张空竹筏,没有半个人影,有的只是极为零乱的物品和几件被撕破的衣服。仔细一看,还可看清大竹筏之上有一大片血迹,显然是不久前溅上去的。
“轰……”这一张大竹筏与前一张停在河心的竹筏撞了一下,去势稍缓,但很快又被巨藤定住。
“怎么会这样?他们呢?胡三,快去通知尊者,事情可能有变!”一名渔夫向那名此时正欲翻动巨藤的大汉吩咐道。
“难道是少昊他们也派来了高手先下了手?”一名渔夫收起鱼网忧虑地道。
“不可能!我们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少昊不可能赶在我们的前面行动的。”一名渔夫肯定地道。
“那这又怎么解释?”那收网的渔夫惑然不解地问道。
众渔人全都皱起了眉头。
“我们要小心一些,再看看吧,或许是对方施出的诡计也说不定。”其中一名渔夫提议道。
“看,又一张筏子!”
“上面似乎还有一个人!”
几人说话之间,那张筏子已经迅速地飘了过来。
“砰……”然一声巨响,那张竹筏已经撞在前两张竹筏之尾,然后定了下来。
竹筏之上有一滩刺目的血迹,更有一个俯卧于筏上的躯体,在筏身巨震的当儿,这躯体翻了两翻,坠入河水之中,却似乎没有挣扎一下,但在坠入河水的一刹那,水面立时浮出一片血污,那躯体很快被流水冲了下去,巨藤对它并没有什么阻碍。
“哗……”躯体坠入龙槽之中,犹如一堆朽木,沉浮了几下后,便向水底沉去。
“哗……”而在这时,一张巨网撒了开来,准确无比地罩住了那具躯体。
渔夫们再也坐不住了,都看出了彼此的惊骇,不过他们却知道这躯体早就已经失去了生机,那么这人是谁呢?又是谁干的?为什么会出现在第三张竹筏之上?
“是个死人!”收网的渔夫望了望那具脸面模糊的尸体,极为失望地道,因为他们根本就无法自这具尸体的容颜上辨出其身分。
“好重的拳劲!”一名赶来的渔夫有些咋舌地望了这整张脸几乎全都塌陷了的尸体一眼,沉重地道。
“什么人有如此可怕的拳劲?难道真的是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动手了?”一名渔夫皱眉自语道。
“嘘……吁……”一名渔夫搓嘴一声尖啸之后,在龙槽周围的树林之中很快便蹿出了二十多人,其中一人以长达三尺的野鸡羽斜插于顶,那是一顶奇怪的帽子。
其实,那人本身看上去就有些古怪,赤裸的前胸青毛极浓,脖子之上更挂着一串细小的花贝项链,步履如飞,迅速向龙槽赶来。
“尊者,事情可能有变!”一名渔夫迅速迎向那怪人,恭敬地道。
“水中还有个东西淌来!”一名立在河边的渔夫突然再次呼道。
“捞起来!”那被称为尊者的怪人吩咐道,他也已经看到了河中的情景,自然感觉到了事情可能有变。那几张竹筏之上如此零乱不堪,而且又染满血迹,且有几根巨竹被大力踩裂,可以想象不久前,必定有人在竹筏上面激斗了一场。
“是人!”那渔夫撒网之时,就已看清了那个在水中沉浮不定的黑影竟又是一具尸体。
“是死是活?”尊者也赶到了河边,望着那具在鱼网中一动不动的死尸,眉头皱得极紧。
那自林间赶出的二十多人全围了过来,都似乎极为不解地向河水的上游望去,似是想知道上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自己所等的猎物迟迟没有出现?却等来了几张破竹筏和两具尸体?
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上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谁也没有底。
“看样子,他似乎并没有死!”那渔夫将那具湿漉漉的躯体自网中拉出,探了探其心脉道。
“快,救醒他,然后再问问上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费四,你领着林中的兄弟沿着河道向上搜寻,看看能否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尊者沉声吩咐道。
“是!”一名左脸长出无数紫斑的汉子应了一声,转身就向林中行去。
“小心一些!”尊者又补充道。
龙槽,“哗哗……”的流水声几乎掩盖了人声,但是那被唤作尊者的人却蓦然抬头,他似乎隐约间捕捉到了一种异样的声音。不过,那声音有些遥远,当他再次仔细听时,却又什么也没有,惟有流水的“哗哗”之声。
“哇哇……”那具自水中捞起的躯体竟自口中喷出几口污水,又开始有了些微的呼吸之声。
五个渔夫将这个几近赤裸而健硕的躯体倒置,头低脚高,几人用力在那鼓起的小腹上压挤着,以图将这人腹中的污水尽数压逼而出。
那躯体的嘴角仍在不断地流出污水,不过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众人心中猜测此人可能是被他人逼入河水之中,却又不会游泳,这才喝饱了水。只要救醒了这人,尊者等人就会知道上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而他们所等的人又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吱吱……”林鸟惊飞,那被唤作尊者的怪人再次抬起头来,他又听到了那异样的声音,这次他的脸色变了。
对,是惨叫之声,有人在死亡之前所发出的最后一声漫长而凄厉的惨叫之声。听到这声音的人,只有尊者,其他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注意着那呕吐污水的躯体,或许因为水声太大的缘故吧。
“胡三,你去看看费四,他们是否已发现了什么或出了什么事。”尊者沉声吩咐道。
“是!”胡三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尊者那张有些变色的脸,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此言。不过,他绝对不敢违命,是以应了声也向上游行去。
“不用走得太远,只要唤一声就行了。”尊者再次吩咐道。
胡三向上游走了十余丈,在一处流水声稍小些的地方驻足,撮嘴发出三长三短的尖啸,犹如利刃刺入天幕,刺耳至极。
“嗖嗖……”回应胡三尖啸之声的竟是两支快捷无伦的暗箭。
轻微的弦响,和那锐利的破空之声惊动了胡三,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箭是自暗处射出的,至于是哪个角落,胡三并没有太过注意,但是他却吓了一跳。
胡三的身子侧倒、斜蹿,他的反应不谓不快,其闪避也极为有效,那本是射向他要害的箭矢却只有一支钉在肩头处,发出一声惨呼是在所难免的。
胡三的惨呼惊动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正在救助溺水者的渔夫也惊动了。
“小心……”尊者忍不住大呼,虽然他与胡三相隔十丈有余,可是他仍清楚地看到了一柄自侧面射向胡三的短刀。
那柄刀好快,计算得极准,似乎将胡三闪避那两支暗箭所要做的每一个细节都算得准确无比。
刀,是伴随着人的出现而出现的。
这个人是凡三,刀也是凡三的刀。
飞刀,是凡三最拿手的好戏,凡三活了十几年,在近五年之中,他的飞刀从来都不曾失误过,包括这一刻。
的确,凡三这次发射飞刀依然没有失误,不发则已,一发绝不会浪费,那打扮怪异的尊者的呼喊声并没能救下胡三的命。
胡三还没有来得及将最后一声惨叫圆满地呼出,那柄飞刀已经割断了他的咽喉。当胡三的尸体坠地的那一刹那,凡三犹如一只猴子般赶到胡三的身边,拔出了刺透对手咽喉的短刀,并在胡三的衣服上抹拭了一下刀身的血迹,然后叶七也出现在他的身边。
“杀!”尊者震怒不已,他似乎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欺到了头上,而胡三竟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怎叫他不万分震怒?怎叫他不杀机大起?
“哇……”而在此时,那溺水之人的口中竟再次喷出一口污水。
不,应该说是水箭,带着强劲无比的力道,如箭般喷出。
“呀……”几声凄厉的惨叫响起,那几位正在为溺水者挤压小腹的渔夫捂着眼睛哀号起来。
“砰砰……”那溺水者居然一弹而起,犹如鲤鱼跃水,最先冲起的,是他的两只拳头。
拳劲如锤,重重锤在两名尚未能反应过来的汉子的小腹之上。
可怜那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反抗,就口喷鲜血飞撞而出。
尊者大惊转身,迎面撞来的却是两个狂喷鲜血的躯体,
“砰,轰,啪……”“呀呀……”那溺水之人的身子一立而起,便如一团旋风一般,手足齐出,带着惊人至极的爆炸性力道轰得他周围的人四散飞跌,惨叫频传。
“轰轰……”尊者似乎没有想到这溺水之人竟然如此厉害,且突然出手暗袭,一开始就伤了他七八人之多,是以,他在闪开那两具躯体的同时亦向溺水之人奋起还击。
“砰……”两股劲力相撞,溺水之人倒退了三步,这并不是他力道不如对方,而是尊者含忿出手,蕴怒一击,力道大得惊人。不过,溺水之人的倒退却是另有原因——那就是为了杀人!
不错,他倒退三步,双肘准确无比地撞在自身后攻来的两人小腹上,而这两人的攻击因溺水之人的身子微曲而落空。
“哇哇……”“轰……”当那两人被溺水者以手肘相撞喷出一大口鲜血飞跌而出时,另有一只脚狠辣无比地踢在溺水之人的肩头。
“阿轩,小心!”叶七忍不住惊呼出声。
溺水之人正是轩辕,而这一切便是轩辕一手安排的计划。
原来,轩辕早就想到对方会在河道中设下河障,当叶七说出自己的怀疑之后,轩辕立刻做出了安排。
轩辕似乎生来便具备一种敏锐的预感,那可算是第六感觉。其实,这一路来他很早就似乎感到有些不妥,只是无法说明不妥之处在哪里,经叶七提醒,他也将那种模糊的感觉捕捉得更加清晰。
既然敌人能够在如此快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存身之处,就说明敌人的跟踪并不是在短短时间之内,说不定对方真的在他们一出有邑族后便开始跟踪,而跟踪者既然不敢全面出击,而只是派出几个小探子打探情况,仅凭这一点轩辕便猜出对方的力量不够对付他们,人数十分有限。
轩辕窥破这一点之后,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既然敌人没有把握与自己等人硬拼,就是说只要找到敌人的所在地,战略运用得当的话,完全可以让敌人吃不了兜着走。而轩辕之所以如此肯定对方会在河道上设下陷阱埋伏,那也是一种估计。对方既然来探过营,自然知道这里有一条河流可以通向共工集,然后再顺流东下,弃难行的陆路走水路这是一种很正常的选择。而且对方更算到,轩辕在发现他们跟踪之后,自然会改变路线,水路的跟踪难度大多了,对方又岂会不走水路?
这些人的估计并没有错,轩辕的确是选择了水路,但他们没有估计到轩辕也料定他们在水道中设有伏兵。
轩辕让人先放下那三张竹筏,并在三张竹筏之上做些手脚,留下一些伪装的痕迹,制造出一种假象。如果敌人欲在河道中设下障碍的话,就一定会设在水流湍急之处。是以,轩辕在放出竹筏之前,首先注意的是水流是否加速了。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的障碍设在龙槽处,也只有这里水流最急,而他们在这里设下巨藤,如果木筏在巨藤上一撞,保证筏上的人将控制不住身子,到时必定会随着惯性直摔出去。而木筏被巨藤所阻,筏上的人就惟有坠落龙槽的份儿,其时那些人早就在龙槽边准备了鱼网,当圣女、轩辕诸人一旦落入龙槽,他们必定以鱼网捕获,再加上守候在一边树林中的人迅速涌出,即使轩辕等人再厉害,事出突然,人在鱼网中,也只能束手就擒了。这些计划本是很准确的,也十分周全,只可惜他们估错了轩辕的能力和智慧。
轩辕诸人停筏上岸,竟又发现一名潜在密林中的探子,猎豹一拳下去,只打得那探子面目全非,然后给他换上轩辕的衣服,倒还真像是与人搏杀时战死的有邑族勇士。而在龙槽上游四里处,轩辕就感觉到水流加速,于是先后放出三张竹筏,轩辕更装作溺水之人顺流下淌。
这也是一种赌,以轩辕的水性,这些根本就不成问题。于是喝饱一肚子水,闭住呼吸任由躯体下淌,后来果然被人用网捞了起来。其实他一直都是清醒的,更在演着这个溺水的角色。
叶七按照轩辕的吩咐,将木筏留在河中,众人分两路上岸,并静观其变,小心搜寻敌踪。
事实证明轩辕的这一推算和安排是十分英明的。
在叶七小心搜寻的当儿,费四领着二十多人向上游赶来,而这些人刚好中了叶七的伏兵。
与叶七在一起的,都是一群极为厉害的高手,又是置身于暗处,凭这些人的狩猎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了来敌,或杀死,或打晕,或重创,但没有一个对手有再战之力。
叶七既然发现了敌人的来向,自然不再等待,遂向龙槽这边搜寻而来,然后便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轩辕觉得自己的确没有必要再等待,瞄准时机立刻挥出重拳。不过,此时他也并不好受,人毕竟是人,虽然他勇猛无比,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中了对手一脚。
可轩辕并没亏,对方以重创九人为代价踢他的一脚并未能让他受伤。
轩辕的体内似乎自生出一股抗力,抵消了这一脚的力道,其实这一脚之力还没有叶皇的拳头重。
轩辕的身子侧翻而出,便听到了叶七的惊呼。
叶七的惊呼是因为一根长叉,这根长叉正等待着轩辕撞上去。
这些来历不明之人并不是弱手,刚开始是因为事起仓促,被轩辕杀了个措手不及,但此刻基本上稳住了阵脚,立刻展开反击,虽然分出一些人向凡三和叶七进行围攻,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轩辕的攻击。
“呀……”当凡三的飞刀再次刺穿一人的咽喉时,叶皇和花猛及圣女凤妮的八大护卫已经赶到。
“去死吧!”那挥动长叉的汉子怒吼道。
“不见得!”轩辕在最危险的时刻竟准确无比地抓住了叉身,身子也同时止住。
“哧……”那汉子一抽长叉,那根并不是很锋利的刃身割开了轩辕的手掌,轩辕一声惨呼,这一叉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几乎割断了他的手指,幸亏此时他已运劲于掌,否则这只手只怕要废了。
“轩辕小心!”褒弱伴在圣女凤妮的身边,见阿轩遇险,禁不住脱口呼出她最为关心之人的名字,她想都不曾想过,而眼前之人也根本没有承认自己是轩辕。
轩辕听到这声关切的惊呼,一时心头热血沸腾,豪气上冲之下竟忘了自己此刻的身分并不是有侨族的轩辕,脱口回应道:“些许小伤,没关系……”
轩辕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不得不出脚去阻挡一旁攻来的齐眉大棍。
“砰……”轩辕强忍着剧痛,愤然出足,挡开了自另一边攻来的齐眉长棍,但心中却暗自叫苦,这时那个被称为尊者的怪人的怒拳已如奔雷般攻到,那种疯狂的爆发力绝对不逊于猎豹的狂猛之拳。
轩辕咬咬牙,只得挥出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强迎而上。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他可不想死。
“轰……”一声巨响,强大的气劲差点让轩辕的左臂骨折。
轩辕的身子借力倒射而出,由于还击过于仓促,他根本就无法凝聚全身的真力,兼且右手受伤,力道也大打折扣,而那怪人尊者却是全力以赴,含忿出击,优劣立判。
轩辕的身子才落地,便立刻有人攻至,这些人看上去似乎极为闲散,但一出手则利落凶狠无比。
“砰……”轩辕来不及细想,肩头已经挨了一记重棍,只击得他脊骨欲裂,身子一个踉跄,“噗……”地一声,竟撞入一个人的怀中,轩辕想也没想,抬膝就顶。
“是我!”却是叶皇的声音。
轩辕蓄足了劲力的一脚竟顶不上去了,但心头也为之一松,苦难的日子大概已经过去了,也暗自庆幸叶皇的速度之快。
“去死吧!”叶皇一声怒吼,右手在轩辕肩头一搭,身若灵燕般自轩辕头顶翻了过去,双腿在虚空中一剪,迎向那逼来的两根长棍。
“砰砰……”两声暴响之中,叶皇的脚影散漫成一幕黑云,长驱直入地逼进了两道棍影之中。
轩辕的目光却被一只拳头所笼罩,这是一只似乎充满异力的拳头,只是一只拳头,又像是一片天空,甚至包容了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酿成了一团无穷无尽的杀机。
“独龙拳!阿轩小心!”施妙法师的暴喝犹如晴天中的一个霹雳,轩辕也在刹那间醒转。
拳头仍是拳头,一只蓄满杀气的拳头。
天空仍是天空,但轩辕不得不出拳,他只觉得丹田之中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在奔涌,也许是因受了那股浓烈如酒的杀意所逼,也许是因他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在体内某处潜伏的力量竟如山洪般爆发出来。
疼痛的感觉不复存在,伤口似乎已不再存于肉体之上,轩辕只觉得自己就是一团火,一团燥热如焚的烈焰,那无与伦比的生机和力量全都向他提起的左臂流去,再涌至拳头。然后,他又看清了一切,包括在虚空中流动的风,还有那一只逼近的拳头。
原来那是多么迟钝而缓慢的一拳呀,轩辕似乎有些错愕,他发现所有人的动作都在刹那之间缓慢了下来,犹如老牛拉着破车。每个人的招式都或多或少地存在着些许空隙。
天空特别蔚蓝,特别清晰,飘过的云,飞过的鸟,都显得那般生动而缓慢。
终于,轩辕出拳了,他已经不能控制住这条手臂,他无法想象这是怎样的一拳,抑或根本就不是拳头,而是一团火,一团燃烧的烈焰,他的动作也似乎跟别人一样慢,虽然他已经尽力了,可是这似乎已成了速度的极限,一个无法突破的极限。但值得庆幸的是他这一拳已经完完全全地封死了对手攻来的拳头,没有半点空隙。
“轰……”轩辕感到一阵轻松,一阵难以解说的轻松,全身似欲焚烧的烈焰终于找到了一个倾泄的突破口,那就是另一只拳头——独龙拳……
此时叶皇已将两名使棍的对手击毙,急忙掠身而回,同时右手在轩辕肩头一搭,以助其一臂之力,力图击败那怪人尊者的独龙拳。但叶皇的右手甫一接触到轩辕的肩头时,整个身形莫名一震,只觉右手犹如被火焚烤,他在骇然之中,不明所以,却以最快的速度自轩辕的肩头弹开,当他弹开的一刹那,他发现那个被称为尊者的怪人已狂嚎一声踉跄倒退五步,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
“尊者,你没事吧……”对方其余几人见状大急,担心地问道。
“走!”尊者想也没想,纵身向一侧的林间掠去。
“刑月老儿,难道不等等故人吗?”施妙法师的断喝声响起,但并没有阻住对方撤退的步伐。
“施妙老儿,我们叙旧的机会还很多,你就等着好了……”被施妙法师称作“刑月”的正是那个怪人尊者,只是此刻他逃走之速连以快著称的叶皇也为之惊叹,不过,他并没有心思去追击对方,他得回身看看轩辕。
“你没事吧?”叶皇的手竟不敢触摸轩辕的身体,那如火灼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轩辕静静地立着,眼中那异样的光彩渐渐退去,但目光仍显出一种淡蓝的色彩。
“你怎么样了?”叶皇见轩辕不言不动,还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肩头,仍感余热犹在,不由得再次急问道。
凡三和叶七也迅速赶到,围住轩辕,都在担心他的安危,而圣女凤妮的八名护卫和花猛诸人奋力追敌,不过,想来也无法截住刑月等人。
半晌,轩辕在众人的环伺之下,长长地吁了口气,竟似是炽热的水气,叶皇只觉被这股气流拂过之处,有丝丝灼烫之感,心下不由骇然,望着缓缓转过头来的轩辕,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刚才我怎么了?”轩辕似乎也有些茫然地问道。
众人为之一怔,相顾愕然,连轩辕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外人又怎会知道?
“刚才你打跑了那个叫刑月的人!”叶皇想了想道。
“刑月?刑月是谁?”轩辕轻轻地推开叶皇的手,回头四顾,讶然问道:“他们都跑了?”
这时施妙法师和圣女凤妮也都行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道:“好厉害的一拳!没想到独龙拳也能用这种方式破去,看来我们真是没有挑错人!”
轩辕突然记起在刚才自己失去感觉之前,施妙法师提到过“独龙拳”三字,更想起正是刚才那股自体内升起的一团怪火,而使自己暂是失去了知觉。
“阿轩,你的手还在流血。”凡三说着伸手在地上的一名敌人尸体上撕下一块布,为轩辕稍作包扎。
“谢了!”轩辕抬起那只包扎好的右手,笑了笑道:“我没事了!”说话间目光四处扫了一眼,又道:“应该把几张筏子捞起来了,咦,琼儿呢?”
“她与褒姑娘诸女在一起!”叶七答话之时,伸出大手在轩辕的肩头重重拍了一下,赞赏地道:“真有你的!”
“真是多亏了你!”圣女凤妮也由衷地道。
轩辕露出一个坦然地笑容,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这次激斗只是我们的一个开始,还望圣女有个心理准备。”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带着我们渡过难关!”施妙法师目射奇光地望着轩辕笑道。
轩辕也不客气,但仍是肃然道:“这得需要大家的相互配合才行,独木难以成林,这次只是侥幸而已,呀……”
凡三的手连忙自轩辕背部那一道清晰的棍痕上移开,连忙道:“对不起,还很痛吗?”
“你小子少动手动脚的,要是你,不被对方打个腰断骨折才怪。”叶七也发现了轩辕背部那一道发青的棍痕,向凡三叱道。
“哦,你背上也受了伤吗?让我看看。”圣女凤妮自轩辕的呻吟声及凡三与叶七的对话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看着轩辕那赤裸着上身的躯体,柔声道。
轩辕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没什么,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都伤成了这副模样。”一向不爱说话的叶皇也发现了轩辕背上那道长达一尺有余的青色棍痕,微恼地道。
轩辕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此时我们身上都没药,看也是白看。”说话间已转背对着圣女凤妮与施妙法师。
“啊……”圣女凤妮和施妙法师同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你这次立了大功,让人家抬着很舒服吗?”燕琼按住轩辕,一边跟着担架走,一边佯嗔道。
“这成什么样子?让你们几个娘们在地上走,而我这个大男人还得躺在架子上被人抬着,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不行,放我下来!”轩辕极不情愿地道。
“你还是不要乱动,这样抬起来会重一些!”褒弱在一旁插口道。
轩辕苦笑着望了望抬着担架的花冲和燕五,道:“你们俩难道也要剥夺我走路的权利吗?”
“你老兄受的伤可不轻,还是乖乖躺着好了,这可是为你好啊。”花冲笑着道。
“连你们也这样说,那让你们受些苦是活该了。”轩辕没好气地骂道。
众人都禁不住莞尔。
“你的伤势只要休息几天,再换几次药,就会没事了。”施妙法师赶来道。
“我感觉现在就已经没事了,这样累了大家又是何苦呢?”轩辕无可奈何地道。
施妙法师慈祥地笑了笑,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也许你感觉好多了,但独龙尊者刑月的独龙拳劲或多或少损伤了你的内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独龙尊者乃鬼方十族刑天座下的三大尊者之一,其独龙拳更得刑天的亲传,武功之高在北方很难找到对手,以你现在的功力而论,根本就无法抗拒他的独龙真劲。但你却让他受伤吐血,真难以想象你发出的那股力量是自哪里而来,此刻你能说话已是万幸了,若下次你再遇见刑月,最好小心一些。”顿了顿,又接道:“此刻你不宜走路,休息几天后,看看是否有不良反应,到时候就可察觉独龙真劲是否潜伏在你的体内了。”
“休息几天当然有不良反应了,那时候我大概已经忘了怎么走路。”轩辕煞有其事地道。
燕琼和褒弱忍不住都笑了起来,燕五和花冲也大感好笑,施妙法师则摇头苦笑。
共工集,位于黄河之畔,而共工部落的所在地则是距共工集约十余里的一块极为肥沃之地。
共工集中汇聚了来自各方的人,但并不隶属共工部落管辖。只不过,在这个集里,共工部落的人占了大部分。
共工部族之人仍保存着一些极为野蛮的习俗,在这里的人,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只有沦落的下场。
好战,是共工部族之人的一大特点,胆大力大也是他们先天具备的优势,而他们后天的优势则是能在河水中利落如鱼。
轩辕诸人进入共工集,立刻引来了所有惊羡讶异的目光。
惊讶女人的美丽,惊讶这群外来人的打扮,在共工集中,全身都包裹在衣服中的人几乎没有,包括女人们。
他们的衣着暴露,有的甚至只着短裙短裤,而轩辕这一群人,都穿皮着纱,与这个集中的人物的确有些不一样。
一群小孩犹如看怪物一般跟着圣女诸人的队伍走了一阵,更有些人对这样一群人指指点点,叽哩呱啦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施妙法师似乎能听懂这些人的话,只是他并不想多作解说。
“真是丢人,这么多人看着我躺在担架上,太不自在了。”轩辕说着竟一弹而起,滑下担架。
“你……”众人一惊。
轩辕却伸手轻搂了一下燕琼的小蛮腰,笑道:“休息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阿轩,你可要对自己的身体好好爱惜呀!”圣女凤妮有些微微责怨道。
“放心吧,我对别的东西还可以不在意,但又怎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呢?你瞧我,不是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吗?”轩辕自信地伸展了一下手脚道。
花冲和燕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道:“不知好歹,不躺就不躺。”
“你们放心好了,阿轩他不会有事的,以他的体质,那点打击根本就不在话下,难道你们不记得当初叶皇的拳头吗?”叶七见轩辕执意不肯躺担架,只好出言道。
叶皇也露出一丝悠然的笑意,他并不介意叶七如此说法,因为那本是事实,而轩辕的功夫他更是绝对信得过。
“你们等等!”轩辕与众人一起才走不远,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呼喊。
轩辕和叶七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扭头向后望去,却只见一坦胸壮汉领着一群人围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叶七有些疑惑地问道,他竟能听清这人所说的语言。
那人赶上几步,目光在众女身上扫了一下,才吁了口气问道:“你们带的这些女人要多少货物可以换下?”
轩辕的脸色微变,但又大感好笑,反问道:“你说能值多少货物呢?”
那人煞有其事地审视了一下诸女,竟有些犯难了,以眼前这一群绝色美女,他的确难以开价,想了半天才道:“一百张虎皮,五十只肥鹿,四张大木筏,十张鱼网,换你们五个姑娘,怎么样?”
“哦,你们有没有这样的美人?我以一百零一张虎皮,五十一只肥鹿,三张大木筏,十一张鱼网换你们五个美人如何?”轩辕好笑地反问道。
那人脸色一红,竟说不出话来,正要说时,轩辕和叶七诸人已经转身而去,与众女相视而笑。
那人见众女笑颜如花,不由看得目瞪口呆,神魂不定地喊道:“喂,你们别走呀,你们若要更高的价钱,我会带你们去找我的主人呀!”
花冲转身嗤笑道:“你去问问你的主人,看他的老婆和女儿值多少货物,然后再来商量一下如何交换吧。”
燕五和燕绝诸人不由得轰然大笑起来,众女也向花冲投以赞赏的目光,似乎是花冲为她们大大出了一口气,只有施妙法师微微皱了皱眉。
“麻烦来了!”轩辕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叶皇眼角闪过一抹难觉的杀机,猎豹的神色似乎也微微一变,同时他发现在周围的小摊全都挪动了位置,似乎那些人早就知道结果会殃及无辜一般。
“哼,什么事?还从来没有人敢污辱我们的主人,你们不仅不识抬举,还出言不逊!今日,我们就是替代主人来教训教训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之徒的!”那曾出言以货物换美人的壮汉极为愤然地道。
“哦,敢问大哥如何称呼?你们的主人又如何称呼呢?”轩辕不疾不徐地问道。
“你们居然连我们的主人也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
“那你可曾听说过我是谁?”凡三满不在乎地打断了那汉子的话,反问道。
那十四人全都为之一怔,讶异地向凡三望了一眼,不屑地问道:“你小鬼是谁?难道想找死不成?”
“哼,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丢人现眼!”凡三学足了那汉子的语调反唇相讥道。
来者立刻明白自己等人被凡三耍了,不由十分暴怒。
“找死!”其中有两人按捺不住伸手向凡三抓到,一副欲择人而噬的架势。
“哼!”叶皇冷哼一声,只见青光一闪,那两名伸手去抓凡三的汉子蓦地惨嚎着飞退。
“噗……噗……”几声轻响中,几滴血花如落红般溅湿了地面,几截手指血肉模糊地落在血水之中。
是叶皇出的手,轩辕来不及喝阻,叶皇的动作实在太快,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叶皇早已还剑入鞘,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但所有人都知道,出手之人是叶皇。那两名汉子的惨嚎之声几乎让剩下的十二名同伴的脸色都变绿了,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快的剑招?
轩辕心中也暗自骇然,若那晚野火会比试之时,可以用兵刃的话,以叶皇出剑的速度,只怕自己也难逃一死,他根本就无法抗拒叶皇那如鬼魅般的速度。
此刻轩辕暗自庆幸叶皇并不是自己的敌人。
“如果你们还想在这里闹事的话,掉下的也许不再只是手指,而是脑袋!”叶皇的声音显得无比冰冷无情,似乎对杀人之事一点都不在乎。
那十二人竟然被叶皇散发出的阴冷杀机所镇住,那一剑也绝对足够震慑这一群人!
凡三回过神来,不无得意地道:“本公子今日不想与你们胡缠,若是再不滚的话,出剑的就不会是他,而是本公子了。本公子的剑下从来都不会留活口,想来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那十二人再次呆了一呆,一脸疑惑地望了望凡三,又望了望叶皇几人,听其口风,似乎凡三比叶皇的剑更可怕,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虽然他们的人数比对方多了好几倍,但也绝对讨不了好,说不定还真会为此而丢了性命,那可就绝对不划算了。
叶皇并没有对凡三的话做出任何表示,轩辕和猎豹却对凡三的自抬身价感到好笑。
“好,今日之事我水蛟记着,有种你们就留下名号!”那本来气势汹汹的领头之人此刻竟然软掉了半截,虽然仍声色俱厉,但谁都可以听出他话中的畏怯之意。其他十一人也全都不敢出手,甚至不敢抢先做出越轨的动作,以妨步入那两名同伴的后尘,惟有听着两人惨嚎,忍气吞声。
“原来你叫水蛟,好!你记清了,本人乃剑神凡三,刚才出手的人是剑尊叶皇,给我滚吧!”凡三夸大其词地道。
那十二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剑神、剑尊之类的名号,但却不敢再呆下去,死爱面子地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威胁之语,带着两个伤者灰溜溜地走了。
轩辕和猎豹相视一望,凡三也趁机扮了个鬼脸,三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叶皇也为之莞尔,对这群欺善怕恶的人感到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