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大夫十分沉静而坚决的道了两个字。“不可!”
旋又细说原有道“从内说,臣在魏都听闻许多,魏王这些年几无建树,虽不致沉溺声色犬马不能自拔,然而已不复当年英明武勇。只看中魏太子失宠又不得废,最后离奇出走,易之女王锋芒毕露得受重用至今未立为储便可知一二。
中魏若非出了易之女王,不过在蚕食过去基本,岂能有今日声势?但易之女王功高震主,性情孤执,得罪落王,被太子党派所敌视,早晚落得众叛亲离下场。投降中魏,不过让西吴跳进另一个火坑而已。
从外说,妖族时隔十数年再度举兵,绝不会虎头蛇尾轻易结束,东森林妖族早晚必对中魏发难,那时中魏四面楚歌,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理会西吴死活?不若仍陷入孤立绝地,遭西蜀践踏残害,自寻死路而已。是以臣认为,不可!”
西吴王又现烦恼之态,颓然丧气。“如此说来,只能投降西蜀不可了?”飞大夫胸有成竹,缓缓摇头,引西吴王大奇。“爱卿有何见教?快说与本王知道!”飞大夫故作惊奇状道“大王怎会从不曾想过投诚边南北撒族?”
西吴王一半欢喜,一半忧愁。“本王岂会没有考虑,但边南军力如何能保全西吴百姓安危?”飞大夫摇手晃脑,直道“未必!”“大王该还记得臣当初所以能完成使命,全凭北撒仁义相助一事。”
“本王当然记得,北撒年纪轻轻,英明武勇,难得又爱民如子。短短时日一统边南诸族,朝臣都以为他必会野心不止对我西吴发难,想当日北撒领兵称欲借道前往西南,本王着实也曾提心吊胆,后来惭愧不已,暗觉小人之心。北撒之仁德信义,实非常人能及啊!”
飞大夫点头称是。“大王,无论西吴投诚谁,他日南陈都必然大怒。唯独倚靠边南北撒才能得南陈信任相助,大王才能后顾无忧,百姓才能得保安泰,纵使他日妖族大肆举兵,西吴也必可高枕无忧!”
“爱卿是说……”“臣以为,西南大陆不久亦乱,凭北撒与南陈太子交情,与南陈关系,多少必能借得兵马,边南施行妖族治法,人人皆兵,一旦西蜀加入其中,既成一体,何愁兵力不足以确保安危?抵挡西蜀绝不难。易之女王年纪轻轻,然威名赫赫天下,所能及者寥寥可数,也只有北撒可与之一战!”
西吴王一时心动,沉吟良久,终下决定。“本王这就命爱卿为使者,往西南献上玺印降书,西吴未来,全依仗爱卿了!”
……
外间形势的剧变,席撒并不知晓。地宫中躲避两日,鼠人探宝队回报,盘旋的飞龙离去,诸国联军也都撤走。众骑这才走出地宫,席撒亲自解除小楚王与夏妃禁制,放他们自由。离别之际,做依依不舍状送行十里,直到他们离去许久,才肯收回目光。
阳天见他回来,不免冷嘲讥讽。“害人国民,还真有脸惺惺作态,除非那小楚王时隔白痴,否则绝不会受你欺骗!“席撒无所谓的笑笑,无论能成与否,反正假惺惺一番也没有损失,此时与其杀死小楚王便宜东合国,不如放他回去更好。
与众人整备收拾妥当,取出地图,重又说明撤离此地的线路。阳天仍不放弃劝阻。“此刻急于离开,不定会落入敌军算计,何不多等些时日?敌人大军绝不可能一直埋伏守候,总会散去。”
“绿国也有鼠人探宝队,更有精通妖法的高手,此刻散去只是假象,实则早已发散鼠人族挖掘地下通道搜寻我们,继续躲藏必死无疑。突破重围尚有一线生机。”阳天对席撒的判断质疑。“倘若如此,他们为何不继续逗留,等待鼠人族找到我们?”
“绿国张成的人撒布谎言,骗百三十强平原诸国出兵围剿,结果不能成功,对他们已经丧失信心,此刻绿国精锐人马已经集结,根本不需要此地诸国相助,更不会乐意谎言被事实拆穿的情景出现。”
见阳天还要说,席撒打住他道“不必再劝,我意已决。”阳天无可奈何,转而质疑撤走路线。“穿越徐国或许并不困难,但从此入荒野难行之地,途中带有许多凶悍野蛮部族不说,更有大片沼泽,途中难寻饮食,又不利于龙骑行军,如果敌军埋伏等于自寻死路。”
席撒点头称是。“的确如此。”众人大奇,阿九忍不住反问。“那为什么还要走这里?”“假如换做平时,我绝不会选择这条路线,正因为我绝不会选择,才非走此路不可。”“你越说我们越糊涂了……”阳天大惑不解,更感莫名其妙。
“敌人非常厉害,几乎算准我会做的事情。论才智,我确不及他。正因为如此,最可能逃脱的路线必须选择我本不可能选的路,才可能出乎敌人意料之外。如果本王仍旧认为能逃心中所想的判断能超越敌人,大伙必死无疑!沼泽荒野地带虽该没有埋伏,但徐国边境料想会遭遇巨大阻力,能否奋勇杀出将是关键,必须做足准备。”
众人恍然大悟,信心略增。西妃眼现钦佩之色,赞言有加。“王能如此虚心冷静,让人佩服!”上水颇为不服,道“王会否太长他人志气,那人也未必能事事料准!”席撒不以为然,挥手一笑,不让她再说。阳天喃喃自语,沉吟久久,为他见地和决定震惊,只觉又多一层认识。
龙骑乘夜色出发,一路七番交战,突破徐国境内关防,天未亮时,已横过百二十里土地,穿越徐军边防驻军不多的接壤荒野死地边境,进入草木不生的地带。眼见距离沼泽地带只有十里时,探路的阿九发现埋伏的绿军,被地面飞箭逼上高空。
众人心中一凛,结集成冲锋杀阵,直奔秃石土坡前路冲锋,只盼敌军此处埋伏不会太多。前方坡地,杀喊声起,五百豹骑,一百血象骑兵,齐举绿国张成旗帜,蜂涌杀出。当中一个金盔银甲,面目英俊的年轻男子遥遥高喝道“绿国叛逆席撒哪里走!本将军张成再次久候多时了!”
席撒心一沉,认出这支是骑兵是黑骑王的铁壁骑,以为如此也被敌人料准,再一看埋伏骑兵数目,才稍觉宽心。绿国能调派来此的部队果然不多,百三十强诸国也唯恐绿国借故入侵,眼前这些骑兵意图只为拖延战时挡路,以待别处兵马感到,并无歼灭众龙骑的力量,只要能在敌人援军感到前突破,活路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