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沈潇茗的惊艳出场,曲衍森旁边的杨子博一语道破梦中人:“我们法学院还有这种等级的美女?”

曲衍森已经坐立不安了。

而那位来自京都的室友——张星翰说:“她是我们隔壁高中的校花,叫沈潇茗。”

珉川的谭彦好奇地问:“哪个潇?哪个茗?”

张星翰用搜入法给他们看。

谭彦又说:“不说我还以为她是电影学院的呢。”

杨子博说过自己有女朋友,不好再评价其他女生,便问一直不说话的曲衍森:“你觉得沈潇茗漂亮吗?”

曲衍森已经无暇关心这些,只祈祷自己千万不要和沈潇茗一个班。

他扯着嘴角,没法说假话:“漂亮。”

谭彦想起今日场景:“我倒是觉得,今天接待我们的学姐挺漂亮的。”

杨子博:“江素薇学姐?”

张星翰:“和沈潇茗不是一个气质。”

谭彦想了想,咂舌:“沈潇茗这种女生,一看就娇气得不行,这种人能和委托人好好交流吗。”

翌日,军训正式开始。

出门前杨子博给每个室友分了一包袋装的防晒霜,道:“我女朋友给我塞了一堆防晒霜,我这也用不完,大家都来点。”

看到这种粉粉嫩嫩的包装,曲衍森莫名有点抗拒。

杨子博特地说:“军训半个月呢,这个时候就别讲究了。”

曲衍森说了谢谢,把这袋“花香馥郁”的防晒霜撕开,囫囵地抹上了脸。

怕什么来什么。

曲衍森的美梦正式破碎,众目睽睽之下,沈潇茗站在他的前面,脖颈白白的一截格外显眼,头发丝自带甜香味。

这就意味着,他们大学四年都在一个班。

他们在男生女生里都算高的一列,教官排列队形的时候就是这么巧地把他们安排在一前一后。

曲衍森以为沈潇茗又要使唤自己,要么给她灌水,要么帮她跑腿买冰西瓜,谁知下了军训沈潇茗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知为何,他心里空落落的。

“怎么了,看上我们班大美女了?”杨子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调侃道。

“怎么可能。”他矢口否认。

他正想在学校里和沈潇茗装不认识,沈潇茗这样他求之不得。

晚上唱军歌表演才艺,江素薇和另一位学长突然出现,还给大家带了雪糕,一圈人为这样的慰问欢呼不已。

“这样,让学姐给我们一展歌喉行不行?”旁边的学长话一出口,底下人立马起哄。

江素薇并不扭捏,唱了首《阿楚姑娘》。

学弟学妹们鼓掌叫好。

教官又问:“还有没有同学表演才艺的?”

张星翰举手,大方地来了段街舞,归队时杨子博毫不吝啬地夸赞“兄弟你还会跳舞啊”,以及其他大大方方的同学,能看到他们脸上自信的笑容。

曲衍森一时有些羡慕。

“很好。”教官第一天就注意到沈潇茗,“这位女同学要不要表演才艺,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沈潇茗第一天就因漂亮在整个院出了名,这种高调女生在大家眼里,无非是多才多艺、善于表现的印象。

谁知,她很干脆地拒绝:“不要。”

教官不想要冷场:“大家都表演了,唱个军歌也行啊。”

沈潇茗反问:“大家表演了我就要表演吗?”

“……”

一片冷寂。

沈潇茗继续表明自己的主场:“军训应该没有每个人都必须表演的规定吧?”

见状,教官也只好说:“行,大家一起唱军歌。”

谭彦小声说:“这个沈潇茗是不是有公主病啊?”

曲衍森虽然想说她病得不轻,但是就军训拒绝表演才艺这一点,他不觉得沈潇茗有什么问题。

张星翰也很宽容:“沈潇茗长得漂亮家里条件又好,难免傲了点。”

杨子博转移话题:“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江素薇学姐唱歌的时候一直往曲衍森这里看。”

曲衍森丝毫不觉:“你看错了吧?”

杨子博看着他这张清凌秀净的脸,笃定道:“你等着——”

军训最后一晚结束,江素薇和每个学弟学妹亲切交流,而等教官说下训后,曲衍森和室友被江素薇挡住前路。

杨子博和张星翰一起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谭彦,退到曲衍森身后几步。

江素薇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袋满满的零食,趁着曲衍森没有反应过来塞到他手里:“学弟军训辛苦了,我给你们买了零食。”

她说话时盯着曲衍森看,只有说到“你们”时,对着身后的室友的室友眨眨眼。

曲衍森脑子宕机几秒,拒绝的话脱口而出:“谢谢学姐,不用了。”

东西都到他手上了,江素薇怎么可能再接过来,立刻背过手笑盈盈看看他又看看身后的室友:“我是买给你们寝室的。”

杨子博立马帮腔,其他两个也跟着他说:“谢谢学姐!”

曲衍森的手拎着那带零食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急呼:“沈学妹!”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吸引了视线,曲衍森率先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

只见沈潇茗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满脸的不耐烦。她的身后跟着一位学长,正拿着奶茶追上她。

学长很快跑到她的前面,殷勤地递上奶茶:“沈学妹,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

沈潇茗不得不停下脚步,脸上的不耐烦也变成了生气:“我说了,我不喝。”

显然,她已经拒绝过学长至少一次,曲衍森预感再纠缠下去,学长就不好收场了。

果然,在学长再一次递上奶茶的时候,沈潇茗拿过奶茶,直径走到垃圾桶旁,当着所有人的面丢了进去。

安静看热闹的人群立马变为窃窃私语。

学长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从脖子红到耳根。

曲衍森看着学长的样子,怕他作出一些过激的行为,身体不自觉地向沈潇茗的方向靠近。

“那是二十五块钱买的!”等了一会,学长才大吼一声。

曲衍森没想到学长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眼睛下意识地去看沈潇茗的反应。

这位大小姐不会说她从来不喝低于五十的奶茶吧。

但是沈潇茗只是一挑眉,露出她十分经典的不屑神情:“所以呢?我就要接受?”

学长瞬间被噎住,脸涨得更红了,也看到了周围一圈人。

只见他脸色一缓,暗讽:“学妹的家世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当然谁的的面子都可以不给。”

曲衍森一听这话,先沈潇茗一步变了脸色。

——学长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些让他不愉快的事。

在他考上京都大学后,家里那些常年不见的亲戚都冒了出来,三十平方的泥土房里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他的父母被挤出了家门。

也是那个时候,母亲没站稳,摔断了腿。

那是他第一次当着父母的面发火,质问他们,当自己家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们在哪里。

接下来的画面他永生难忘。

那群亲戚的脸色在尴尬之后瞬间刻薄起来:“不就是考上京都大学了吗,不知道还以为做了大官了。”

“这个脾气,读了也没出息。”

“读了点书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那可不,我们这些亲戚在他眼里现在都上不了台面了,只有资助他的那位有钱人才配和他说话。”

“……”

这些亲戚三言两语就能扭曲黑白,迅速地划分阵营,让你和其他人对立起来。

曲衍森见识过一次,再也顾不上对方是看不起自己的沈潇茗,开口解围:“何必强人所难。”

“给你面子?你配吗?”与此同时,沈潇茗进行了反击。

后者听到曲衍森的话,转过头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眼神只做了一瞬的交汇,曲衍森便尴尬地收回视线。

学长哑口无言,狠狠瞪了曲衍森一眼,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沈潇茗戴上耳机,大步离开了。

曲衍森从这段插曲中回过神来,连忙把零食给了学姐,和颜解释道:“谢谢学姐,但我真的不好意思收你的东西。”

江素薇旁观了全程,自然把曲衍森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接过曲衍森还过来的零食,试探性地问:“学弟是喜欢沈学妹吗?”

曲衍森立马道:“不是。”

江素薇笑得意味深长,也没有追问,而是夸赞他:“学弟,你不仅五官端正,没想到三观也这么端正。”

曲衍森被她夸得脸一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江素薇没有再说什么,利落地打开手中的零食袋,大方的询问他身后的室友:“你们要吃吗?想吃什么拿点回去吃。”

“谢谢学姐。”室友们很给面子地一人选了点,曲衍森最后遭不住邀请拿了一袋饼干。

有这戏剧性的一幕作为军训收尾,杨子博自然不肯放过,嚼着薯片调侃曲衍森:“你小子行啊,开学才多久就有这么漂亮的学姐对你芳心暗许。”

曲衍森只顾着看手机,根本没听到杨子博在说什么。

直到谭彦叫他,他才茫然地抬头。

“你在看什么?”杨子博瞟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裙子?我靠,你有女朋友了?”

“什么跟什么。”曲衍森略去主人公沈潇茗,简要说明了一下自己弄坏他人裙子的事,想要买一条一摸一样的还给人家。

杨子博家里殷实,还是个有女友的,直说:“你照片里那条裙子看着不便宜。”

曲衍森点头:“好像是个国外牌子,我不知道怎么才能买到。”

杨子博顺手帮忙:“我女朋友家里做服装生意的,你把照片和牌子发给我,我帮你问问她。”

曲衍森头等事终于解决,感激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们大学想谈恋爱吗?”张星翰忽然问。

谭彦不说话,曲衍森坚定地摇了摇头。

张星翰直说:“我还挺想谈的。”

杨子博问:“那你怎么不谈,你今天跳舞应该不少女生找你要微信吧。”

张星翰叹了口气:“就觉得没意思。”

“有情况——”杨子博闻着味就赶来了。

张星翰说自己高中有个白月光,后来对方出国了,由于时差白天发出去的消息只能晚上收到回音。

“没想到我们张少还有这一段感天动地的情感史。”杨子博啧啧称奇。

“滚。”

“那你要等她吗?”

张星翰想了想,把问题抛给其他人:“不知道。如果是你们,你们会等吗?”

杨子博认真回答:“我和我女朋友异地,跟异国差不多,不过她要是真的出国了,男人等几年怎么了,时间多的是,那人可只有一个。”

谭彦吐槽:“你们《何以笙箫默》看多了吧?”

见曲衍森又在摆弄手机,杨子博问:“曲大帅哥,又看什么?”

“看课表,协调一下我做兼职的时间。”

张星翰惊讶道:“这才开学多久,你就这么拼?”

杨子博猜测裙子的事让他有压力,试图开解他:“能穿得起那种裙子的人,压根不把你弄脏的那一条当回事。”

曲衍森有自己的原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总不能人家不需要我就抵赖。”

杨子博拍拍他的肩:“不是不让你还,而是让你用一种方式还,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曲衍森抬起头:“怎么还?”

杨子博大笑:“肉偿。”

曲衍森一张俊脸黑如锅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