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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背景:《与他堕深渊》;你的角色是:沈时卿。〗
〖剧情介绍如下:
《与他堕深渊》的男主是野心勃勃的新秀画家,女主是家族背景深厚的大小姐,男主为了借助女主势力迅速积累名气,实现阶级跨越,刻意接近利用女主,对女主的真心不屑一顾。后来男主如愿成为人人敬仰的大画家,他却恍然发觉自己早已经对女主动了心,至此一场喜闻乐见的追妻戏码就此展开。
而你,沈时卿,与男主师出同门,天赋卓绝,年少成名,却只是全文中的一个炮灰工具人。
男主画技青涩时,你是压在他心头迫使他日日练习的磨刀石。
男主需要扬名时,你因为天生情感缺失,画画上的瓶颈期来临,只能在画坛上沉寂下来为男主让位,时人说你江郎才尽,赞男主旭日东升耀眼夺目。
当你终于通过一次次的恋爱,解决了因为体会不到情感造成的心境荒芜,以优秀的画作强势回归所有人视线中,作用也不过是为了让男主和女主的感情再进一步,而后便彻底退场。〗
韶牧走入幽暗的画室,扑面而来的便是颜料与松节油交织的气味,地上堆积着一摞摞废弃画布和颜料管,像是潮汐褪去后遗落在梦境中的五彩岛屿。
“快问啊,你在犹豫什么?是对你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信心吗?”
充满挑衅的话语通过无线耳机,在韶牧耳蜗深处回荡,带着难以言喻的恶意期待。
韶牧抬眸,看向那站在庞大画布前的少女,细弱的光线描摹出其过分清瘦的背影,她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发尾不经意间沾染了斑斓的颜料,在昏暗中流淌着幽蓝诡谲的光泽。那被乌发半遮半掩着的肩胛宛如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漂亮的曲线便是最好的雕塑师也雕琢不出其半分的韵味。
美人的手自然也是美的,纤细修长似杨柳,青色经络在手背皮肤下若隐若现,冷白色彩中,唯有瘦削的指尖染着一簇三月桃花般的淡粉,看起来宛如艺术品般,既有骨感的线条美,又有雅致的色彩过渡。
她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挥洒的动作是如此轻盈自如,仿佛画笔在她的操控下也被赋予了生命,九个色调,二十四种色相,演变为千变万化的波澜壮阔与无尽想象,光影的盛宴,灵魂的独白,皆在她笔下汇聚成诗,她也仿佛要与这画中的世界融为一体,世间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外。
韶牧眸中盈满了对少女的痴迷情愫,他是如古玉般的东方男子,仁善,温柔,谦逊,性格中自带含蓄,哪怕和少女已经是恋人关系,他也鲜少用轻薄的话语将内心沉甸甸的情感随意吐露。
然而,此刻面对耳机那头的人的撺掇,看着让他心跳如鼓的女友,那深埋心底的疑惑终究还是脱口而出,“时卿,你爱我吗?”
少女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她专注于自己的画作,韶牧心中忐忑,又复问了好几遍,她才像是被打扰烦了,微微蹙眉,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轻启。
韶牧不安地等待着少女的回应,耳机里的男声又开始说话,那人的声音质感清朗显然十分年轻,但语调却似沼泽般阴鸷晦涩,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
“知道她会怎么回答吗?”男声带着已经洞悉一切的嘲讽,他的尾音拉长,听起来更是刺耳,“她会说——”
“没有艺术家会不爱她的缪斯。”
“没有艺术家会不爱她的缪斯。”
少女的声音与尖锐的男声惊人地重合,如预言般,魔咒般,弥漫在空气中。
一向温文尔雅的韶牧失态地愣在原地,心觉荒谬,整个人都恍惚了。
“想明白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耳机里那个阴暗男声的话语如利刃似的,捅破韶牧已渐生怀疑的情感防线。
“半年前我问沈时卿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
韶牧深邃的眼眸中交织着惊愕和不解,内心复杂的情绪翻涌如潮,无法自抑,他竭力想要平复那份沉重的失落,却再一次被男声打断。
“看看她的画。”
韶牧下意识按照他说的,目光略过少女,落在画架上。
“她的画是不是已经完成大半了?”
听见男声的发问,韶牧的喉咙有些发干,不好的预感爬上他的脊背,果然下一秒,想象成真。
“画完了她就该和你分手了。”
那人字字满载嫉恨,末了却带上一些笑意。
“祝贺你啊,很快你就会和我一样,成为沈时卿的前任了。”
这话正踩韶牧的神经,他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的手拿下耳机,而后紧紧将其攥在手中,力气大得指骨都因为紧绷而泛白,仿佛要将耳机,或是刚才通过耳机与他说话的人捏为齑粉。
韶牧的眸中带上深思,这个和他说话的年轻男子是主动找上他的,那人声称是他如今女友沈时卿的前任,并且言之凿凿说沈时卿对他根本毫无真心。
起初韶牧并不想理会这人,但年轻男子只说有办法印证,如今韶牧得到答案,却宁愿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知晓自己爱人并非与自己两情相悦的感觉难受至极,像是有无数绵密的尖刺同时刺入心脏,韶牧舌根像是溢了血一般腥苦。
明明不想记起,但大脑却一直浮现与年轻男子见面时那人所说的话。
——“沈时卿恋爱,不过是为了寻找灵感罢了,至于对象?从前是我,如今是你,以后还会是其他人。”
——“你以为她对你真的有半分心动吗,呵,你信不信,你连她的画的一个边边角角都比不上,你但凡摸她的画一下,她都能直接跟你翻脸。”
韶牧心神不宁着,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无意间,还是刻意想证明哪怕沈时卿在这段感情中别有所图,却不像那年轻男子所说的那般无情,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上了沈时卿面前的画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原本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沈时卿突然暴起,狠狠扇了韶牧一巴掌,“别动我画!”
她生的可真美,肌肤白皙如同羊脂玉,散发着淡淡寒光,仿佛一尊不染世俗尘埃的神像,鸦羽般的黑发由夜空墨色所凝结,带着不真实的柔顺浓密。
那容颜让人想起黄泉河畔的荼蘼花,艳得浓郁,美得诡异,世间的一切珍宝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此刻哪怕神情如此陌生冰冷,依旧带着让人神魂颠倒的魅力。
韶牧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时卿,“为什么?”他只是轻轻碰一下而已。
韶牧堕入迷障中,他没有收回手,慌忙地为恋人找到一个不那么让他痛心的理由,渴求恋人能够肯定他的话,“时卿,你是不是以为我会损坏你的画,我没有,我只是像这样摸了一下,没有弄脏画面……”
“我叫你别动我的画!”沈时卿本就敏感的神经因为男人的不识趣越发糟糕,她毫不犹豫地对着韶牧拳打脚踢,神态偏执而冷漠,平静又癫狂,她不断重复,“别动我的画!别动我的画!听见没有!别动我的画!”
身为医生的韶牧工作虽然繁忙,但每日坚持晨跑,闲暇时刻也总会挤出时间健身,于是乎他的身材很不错,宽肩窄腰,高大匀称,兼具力量与美感。结实的肌肉并不是样子货,若说能打,在男性中要属佼佼者,但面对沈时卿的攻击,他却毫无躲避的余地。
沈时卿用花瓶砸向他的脑袋,他便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与沈时卿初次相遇的场景在他眼前浮现,那是巴黎的一个寻常傍晚,结束中法医学交流研讨会的他,在街头看到了被流氓纠缠的亚洲少女,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想要救下少女,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少女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她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力气和身手,直接打破了流氓的头骨。
粘腻的血浆从那个倒下的流氓的脑袋一路延伸至韶牧的脚边,让韶牧目瞪口呆。鸭舌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具体容颜的少女捡起地上的背包,随意拍了拍灰,而后便要离去,却在瞧见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你好……”韶牧下意识道。
少女取下鸭舌帽,海藻般的长发随之滚落,眉目如画,雪肤红唇,姝艳宛若食心的妖邪,让人有种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迷离。
“一起喝杯酒吗?”她主动邀请他,双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无机质的非人感,危险,惊悚,美丽,孤绝。
韶牧没法抗拒她的任何要求,他想,不管是神是魔,都无法在这少女淡淡的一瞥中说个不字,更遑论他一个凡人,便是真被吃了心肝,亦是无怨无悔的。
如今韶牧得到了当时那被沈时卿打了半死的流氓的同等待遇,他才发觉,真的好疼啊,但身体上的痛楚再剧烈,也不及得知自己在沈时卿心中毫无地位的心碎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