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儿,谁家要是没两个极品亲戚,都不好意思说自家是个大家口儿。
杜鹃对这个小婶儿那是够够儿的,不过长辈的事儿,还轮不到她掺和。她爸一个人耍猴儿就能给收拾她一百回合。杜鹃就不懂,小婶儿在她爸妈手里吃多少亏了,但是还是蹦跶的欢。
她爷是偏心小叔一家子,但是她爷不管事儿啊。
她爸这边的长寿基因哎,她太爷爷还活着呢,八十一,耳不聋眼不花,现在还当家呢。
哦,她太奶也活着呢,跟她太爷爷同岁。
老两口携手叱咤风云,管的一家子都跟孙猴子一样逃不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她爷和她叔爷至今都在她太爷爷手底下讨生活呢。六十好几的人了哎!至今上头还有大山,也是苦!
她老家还在村里的亲戚是没有分家的,他家每年过年过节回农村,都觉得脑子嗡嗡的,四十多口人啊!他们家只有她爸杜国强还有小叔杜国伟分出来了。但是这没辙,算起来,这两个基本都跟入赘没啥区别了。
老爷子又不缺孙子,她爸提出每年交养老费,老人家同意了。
她小叔倒是不想乐意,但是还是那句话,太爷那老头儿不缺孙子,又不是长孙,他是豁得出去闹的。所以她小婶异想天开的打算利用她爷出头儿想谋算他家的工作,那是猪上树还离谱。
因为那老头儿压根说了不算,家里还有说了更算的老·老头儿。
杜鹃压根没给她那红眼病整天盯着别人家东西的小婶儿放在眼里,一路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呼叫系统:“天降正义?”
系统的屏幕瞬间亮起来。
杜鹃迫不及待看向了余额。
余额:86.5
杜鹃眼珠子一下子就睁的大大的,敢情儿今天忙活一天,就得了0.5?
杜鹃震惊杜鹃不解杜鹃迷茫。
她昨天啊,可是一下子得了10100的!
今天就0.5?
差距这么大的吗?
要是一开始就是0.5,循序渐进增多,杜鹃还是比较能适应的,这咔嚓一下子掉下来这么多,她才是真的懵懵的。
原来积分这么不好赚吗?
杜鹃赶紧看向下面的实时消息。
实时消息:一九六七年七月,协助查清贵家失窃乌龙,获得金币0.5。
杜鹃眼睛大大的,看了好半天,确认就这么一行字。她挠挠头,苦哈哈的叹气。
这“统子”是会打击人的。
杜鹃一进门,从激动到失落,最后变成了绝望。
杜国强看的真真儿的,他也没打扰闺女,眼瞅着闺女委屈巴巴的重重叹气,这才开口:“给的少?”
杜鹃瞬间委屈,鼓着脸蛋儿控诉:“我今天,我今天一大早就出外勤了,从上午一直到下班,一直到处走访,可忙可忙了,腿都走细了,回来一看,嚯,0.5!”
杜鹃小气愤:“他连一个金币都不给我!一个都不给我!”
杜国强噗嗤一声,喷了,说:“才0.5?”
他也没想到!
虽然想到可能会少,但是没想到这么少!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金币0.5。
“这也太抠了吧?这系统真差劲!”
杜鹃:“就是,一个金币都不给我!0.5,买鸡蛋都不够!”
虽说鸡蛋是一个金币10个,但是,它是以金币为单位啊!一金币起买!
杜国强:“就是就是,鸡屁股都买不起!”
杜鹃:“……那个,那倒也不是很想买这个。”
不过杜鹃也是一个乐观的人,虽然小抱怨,但是也没太走心,这边没啥大收获,转头儿就说起来:“我今天遇见小婶了……”
阿巴阿巴!
杜国强贼看不上这夫妻两个,嗤笑一声,说:“这厚脸皮的玩意儿,你等着,等你妈回来的,我去找他家算账。你小叔那个心机深沉的缺德玩意儿最会躲在女人后头,让女人冲锋陷阵,自己拿好处了。等我去扒皮!要不是他在背后撺掇,我杜字儿倒着写。就你小婶那个猪脑子想一百年也想不到这个,肯定是他搞的鬼!”
杜鹃激动:“我也去!”
她兴致勃勃的说:“我刚才回家的路上就想过了,可以试一试除了工作上的事儿,它对其他事儿有没有反应。如果有,那可就太好了呢。”
杜鹃盘算的很好呢。
杜国强:“行,咱试一试。”
别看杜家一大家子只有杜国强和弟弟杜国伟进城了,但是他们兄弟还真是没啥往来,就四个字儿:关系不好。
这事儿要是仔细说起来,就跟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
杜国强提都不想提,膈应!
但是想要谋算他的工作,没门儿。
杜国强:“他家哈,真是隔几天就皮痒,以前我是公安我得顾及一下影响,咱不能给这身衣服抹黑。现在我一家庭妇男,他家再给我找茬儿,我可不是以前以德服人了,你瞅着吧,我锤死他!孔子曰:打架用砖乎!我这是遵循老祖宗的话。”
杜鹃无语,她幽幽:“孔子说过吗?”
杜国强:“说过的!鲁迅也说过!”
他一本正经,杜鹃有那么一瞬间都怀疑自己了,不过很快的,嘟嘟囔囔:“鲁迅说,我没说过。”
杜国强:“你懂还是我懂?”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有本事你别比学历,比阅历,读书多不代表知识更多。”
再说,他学历也不差啊,别看这辈子,看上辈子啊!
他上辈子可是正八经大学毕业,985,懂吗你!傻闺女!
可惜啊可惜,他学的专业是物流,这穿越之后半点也用不上。
呜呜,早知道能穿越,他学个用得上的啊!学屁的物流啊!
物流害苦了我!
“我告诉你,我虽然学历没你高,但是我内秀!”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我经历丰富,知识储备深厚。”
杜鹃:“我高中毕业。”
杜国强:“……”
特么的,闺女是复读机啊!
他摆手:“去去去,读过高中了不起啊。”
杜鹃笑嘻嘻的,撒娇:“是啊是啊。”
杜国强翻白眼儿:“这给你显摆的。哦对,这个周末我要回村里一趟,你去吗?”
杜鹃:“去!”
她一下子来了精神,说:“我上回回去,狗蛋儿还说要带我上山摘野果子呢,他说七月份就有桃儿了。”
狗蛋儿是杜国强堂哥家的孙子,今年六岁。
他们家一直没分家呢,如今全家已经四十多口人了,要是算上进城的杜国强还有杜国伟两家子,都要奔着五十口子去了。是全村最“大户”的人家。
杜鹃这样半年回去一次的丫头,每次进村遇到一群小孩儿,都分不出哪个是自家的!
不过她倒是跟狗蛋儿关系好。
这娃长得最潦草,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每次她都第一个认出狗蛋儿,因为这种“特殊”,狗蛋儿认为杜鹃最喜欢她,所以每次有好东西都想着她。
感情都是双向的,狗蛋儿想着杜鹃,杜鹃自然也不例外,每次都偷偷给他塞好吃的。
关系铁着呢。
杜鹃:“我都跟狗蛋儿约好了,可不能放他鸽子。”
杜国强:“那就这么定了,咱这周天回去。”
虽说他来之前,“杜国强”在家里是个透明人,但是杜国强倒是没有太埋怨这个家。四十年代,那会儿东北的日子,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日子太苦了。
他们家虽说没人最偏爱他,但是大家都过的苦,他也没像是很多人那样因此仇视原主儿的亲人,都是穷的叮当响,他饿别人也饿,那会儿就那个世道。
所以他就是正常跟家里人来往着。
“这次回去我跟你太奶预定点花生,花生下个月,最迟下下个月就要起了,咱到时候多换点今年的新花生,回来烘着吃。”
杜鹃:“好。”
“到时候我再跟家里说一下,给咱捡一点山核桃大榛子什么的。”
这个年头儿没什么零嘴儿,好在身在北方,这种东西还是不少的。换一些冬天里打个牙也是很好的,有营养也香。要是搁了上辈子,杜国强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会看见野山核桃都激动的都跪地痛哭。
那会儿真没吃的啊。
杜国强坚信以形补形,所以每年都会给杜鹃换一些山核桃,补脑!
不知道真假,但是他坚信补脑。
杜国强跟着闺女碎碎念:“就不知道今年苹果是怎么分,如果能换的话,咱也可以换一点。”
别看他们是城市户口,在城里生活有定量,但是要说物资丰富,真是不如村里。
靠山吃山,村里人再怎么也能进山倒腾点东西,或多或少,那是有点的。但是城里如果没工作,那日子是真不好过。不过村里人一年也就够个吃用,攒钱也是不易的。
所以杜国强每年都会回家换一些东西,他也不白要,他换点山货,村里人换点农村没有的票,大家都皆大欢喜。
杜国强基本不去黑市儿,都是跟村里人,哦不,准确说是自家人换。
安全!
他念叨:“不知道能不能换点细粮。”
总是吃二合面,人也遭不住啊!
他家倒是工资多,但是这年头儿好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的,那得有票的!
杜国强盘算起来,杜鹃:“我觉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杜鹃主动开门:“云婶子?”
来人是邻居,云婶子:“你妈下班了吗?”
杜鹃:“还没呢,估计厂里有事儿,咋了?你找她啊,有啥我给你带个话。”
云婶子也是个爽快人,说:“行,你跟你妈说一声,我周天想找她掌厨儿。”
杜鹃疑惑:“咦?掌厨儿?好,等我妈妈回来,我跟她说。您家这是……?”
她好奇的很。
云婶子得意一笑,高兴的说:“你维中大哥要相亲,那姑娘条件可好,家里是干部家庭,人也漂亮,是电影院工作呢,售票员。这不,我想着你妈做菜可比我强多了,找她帮衬着做个席面,也是重视人家闺女了。再说我要买鱼买肉,我这手艺,都糟践了好东西。可得你妈这大厨儿出手。”
杜鹃:“那蛮好啊!等我妈妈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她。”
“好嘞!”
云婶子心情极好,多夸奖两句:“杜鹃你这一身可真精神,你要是找对象,那上杆子的人能从家属大院儿排到省城去。”
杜鹃噗噗噗的笑,调侃说:“云婶子,您可说少了,我爸都是说排队到首都长城。”
云婶子拍巴掌:“哎呦喂,我就忘了你爹是啥样人,哈哈哈哈,是他能说出来的。”
她说:“你维中哥可不如你,他的相亲,我们家那是十二万分的用心了。他真不好找啊,所以啊,这相亲可得好好搞起来,半分不能掉链子。啊不对,不对不对,还差个菜,我得搞八个菜。还少一个啊!我还得去换几个鸡蛋,行了,我先走了,这相亲马虎不得啊!”
云婶子来去匆匆的,杜鹃回头:“他家这周末相亲……”
杜国强一秒不停顿:“那我们这周不回乡下了,下周再回村里。”
他也是个好看热闹的。
杜鹃:“我看行!”
爷俩儿都是有热闹就能蹲二年看热闹的人。
这云婶子的儿子叫江维中,江维中今年二十八了,身高一米八,这个年代少见的大学生,长得也好,白净俊朗,家庭条件也不错。虽然不是独生子,但是父亲有工作,哥嫂有工作,他也有工作,哥嫂虽说有两个孩子,但是已经分家了,而且,孩子还小,没什么负担。
他家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家里人也都是和气的老好人。
可是,凡事儿最怕有个可是!
要说云婶子为什么这么上杆子,他为啥找对象这么困难……
嗐,江维中样样都好,可就一点。
就一点啊!
他什么都好,可他工作让人望而却步啊!
他,江维中,是市局法医!
法医!
单单就这两个字儿,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从他大学回来进入市局到现在也好几年了,年年相亲年年不成。
别说这干部家庭的姑娘,农村姑娘都不干啊!
不是不想攀高枝儿,真扛不住啊!
远近闻名的相亲老大难。
如今他相亲,杜鹃他们家别说回乡下了,就算是天大的事儿,都必须让步,必须让!
他们必须在场,谁不想看看!
杜鹃:“希望维中哥可以顺利。”
杜国强这些年也见得多了,不太抱希望,牙疼一样的滋了声,杜鹃:“爸!你这是干啥啊?”
杜国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杜鹃:“憋胡说!”
杜国强继续龇牙:“条件这么好,为啥找江维中?”
杜鹃:“……”
她义正言辞:“维中哥咋了?多好一人啊。”
杜国强:“小屁孩儿,你懂什么。”
杜鹃瞪眼睛。
这邻居相亲,倒是让杜国强和杜鹃“忙活”个够呛,等到陈虎梅和陈虎两兄妹下班,爷俩儿还叭叭叭个没完呢。
不过吧。
杜国强:“……?”
隐隐约约,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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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临大敌的杜国伟谭晓娟夫妻等了半宿,人也没来,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儿上班。
玛德玛德玛德,说不算话,说好了来找茬儿呢!
敲你妈!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