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回家过年

舒琅家早些年搞农贸起家, 承包十里八乡的农作物销路。

一大家子勤恳本分,辛劳致富,家里条件非常可以, 妥妥小康水平。

舒家早早在城里买了房子, 可父母觉得还是乡下自在, 周围邻里也和睦。

因此几乎没去住城里房子, 过年也在农村老家操办。

舒琅抱着堂妹丫丫, 带着跟过来骗吃骗喝的笨蛋弟弟,回到传说中的‘那个屯儿’。

大年初二, 村里年味还没散, 家家户户门口都有扫过的鞭炮皮, 乍眼瞅过去特别喜庆。

村里人三五成群坐在门口的石墩上,边唠嗑边嗑瓜子。

瞧见他们几个, 眼神飘过来, 议论又是哪家城里亲戚。

易景臣裹着浅色羽绒服, 走在村里小路,画风有些格格不入。

舒琅同样城里打扮, 听到他们嘀咕, 放下丫丫走过去, 挨个叫了声。

“是我, 舒家老二的儿子。”舒琅自报家门。

“原来是你啊,长这么大啦?”

“这孩子, 有几年没回来了吧?”

“我记得你出去的时候,才这么大点, 这么大……”

“前两年忙, 都是我爹妈过去看我。”舒琅笑笑,把易景臣拉过来说, “这是我外面认识的兄弟,姓易,叫易景臣。”

村里人打量易景臣一番,点点头,“挺好,瞧瞧人家城里长大的娃娃,水灵。”

“我咋瞅着有点眼熟呢?”

“你忘了啊?舒家老大出息,上电视啦,这娃娃就在旁边站着呢。”

冒着冰天雪地出门跟邻居唠嗑的人,年岁偏大,自然没有网瘾,对于明星没什么概念。

即使村里都知道,舒琅上电视了,在他们嘴里也只是落了个‘有出息’。

易景臣嘴甜,挨个叫了一遍人,贴着舒琅说,“我把他当亲哥哥。”

“那敢情好啊!”

“舒家两口子白捡这么大一个儿。”

说话时,属曹操的舒爸舒妈,琢磨着儿子应该到了,出门查看情况,正撞上跟村里老人聊天的易景臣。

舒琅插不上话,站在旁边默默围观。

舒爸舒妈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小易才是回家过年的。”

“就是。”

舒爸远远吼了一嗓子,“臭小子,快把小易带回来,菜上齐了就等你俩呢!”

舒琅还没反应,易景臣听到菜上齐了,再次发挥自己馋猫属性。

背后的大背包里,本体敏捷地冒出脑袋。

“喵~!”有我的份吗?

易景臣冲在前面,迫不及待走进舒琅家。

舒琅家本来今天安排待客,知道儿子和干儿子要回来,舒爸舒妈早早打发了客人,又给他们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年菜。

易景臣落座,舒妈给他碗里夹了一大个炖猪蹄。

浓油赤酱,放到碗里还duang~duang~弹了两下。

碗前面摆着几道荤菜,干炸带鱼、四喜丸子、粉蒸肉……全部是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硬菜。

舒琅落座,见自己面前只有凉菜和炒青菜,向父母投去怀疑的眼神。

“爸,妈,谁才是你们亲生的?”

“咋?”舒爸瞥了他一眼,“你吃了二十多年,你弟弟才第一年回家,不得让他多吃点?”

“行吧,我没意见。”舒琅叹了口气,伸手准备去夹青菜。

易景臣越过桌子,夹了个大丸子放到舒琅碗里。

“你……”舒琅被感动了!

这个家里,还有人惦记自己!

没等他感动完,就听易景臣大声哔哔。

[还是安抚一下吧。]

[如果哥哥记仇,明年不带我回家怎么办?]

舒琅:……

我今年就不该带你回来!

吃饱喝足,易景臣乖乖跟进厨房帮忙,完美融入这个家。

舒妈也没拒绝,把舒爸和舒琅喊过来一起,三下五除二洗好碗。

即使过了春节,这里的二月依然寒风刺骨。

舒妈怕他们冻着,招呼他们进屋休息,准备开电暖气给两个孩子取暖。

易景臣进屋之前,眼里充满兴奋,激动地问,“那个……就是……”

舒爸凑过来问,“怎么?你想要什么?”

“咱家有炕吗?我想体验那个!”易景臣期待地问。

他知道,这边取暖很多会用到土炕。

之前采访过程中,易景臣对于‘炕’特别好奇,想知道睡在上面会不会变成石板猫猫。

奈何,他选择的时机不赶巧。

要么正值夏天,土炕派不上用处。

要么被安排在招待所,靠电热毯取暖。

采访那么多次,易景臣一次也没睡过心心念念的土炕。

想想倒也不算奇怪。

从前的他,无论采访再怎么深入,终究以记者的身份。

记者在普罗大众眼里,约等于负责记录和报道的旁观者,局外人。

无论相处多久,也无法真正融入当地生活。

现在不一样,易景臣以‘舒琅异父异母亲弟弟’身份加入这个家,已经被完全接纳。

他可以真正沉浸其中,享受当地的民风民俗。

“有是有……”舒妈语气犹豫,“我们现在用电暖气,都好多年不烧炕了。”

“啊?”易景臣无形的耳朵和尾巴,瞬间耷拉下来。

蜷在他腿边的本体,也难过的不喵了。

早些年,当地人过冬确实靠土炕取暖。

最近几年,各地开展新农村建设,舒琅家住在农业致富示范村,家家户户早早就改成空调或者燃气取暖。

加上为了环保,村里提倡不燃烧秸秆,土炕就算没拆,也早就废了。

瞅见干儿子如此失落,舒爸一拍大腿,跟舒妈合计道,“我记得,老五家土炕还没拆吧?”

“没拆是没拆,现在大冬天又没麦秸,拿啥烧炕呢?”

“烧炕简单,你让他家把土炕收拾出来,我去老大家要点苞谷棒棒,烧一天不成问题。”

“中,我这就给老五打电话。”

易景臣听说有戏,立刻贴到舒妈旁边,赞美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行了行了,少夸两句。”舒妈打完电话,就像对自家儿子似的,戳了下他的脑门,“那破土炕也就你稀罕,你哥从小就不爱睡。”

戳完,舒妈愣了下,觉得自己做法不太妥当。

就算易景臣没脾气,开口闭口叫‘干妈’,毕竟也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自己顶多喂了两顿饭,哪能直接上手呢?

笨蛋银渐层被戳了脑门,有些委屈,凑到舒琅面前求安慰,结果又被戳了一下。

“你就作吧,好好的床不睡非要睡炕。”舒琅满脸嫌弃,“睡到半夜,你翻来覆去嗓子冒烟就安分了。”

“那么可怕?那你跟我一起睡吧。”

“我才不呢。”舒琅实力拒绝,“我小时候睡炕,一到冬天就上火,年年冬天嗓子疼。”

“正好回忆童年嘛!”易景臣说得理直气壮,非要舒琅陪自己。

舒琅拗不过,勉强答应下来。

舒妈瞧着两个孩子,恍惚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多生了一个。

——易景臣怎么不算自家儿子呢?

舒爸舒妈一直住在村里,邻居之间走动密切。

他说‘城里回家的儿子非要睡土炕’,周围几家帮忙张罗,给送来好多晒干的苞谷棒棒。

舒爸估摸一下。

要是把那些都给易景臣烧上,至少能把他烤个七分熟。

家里恰好还没来得及拆土炕的老五,跟媳妇一起把放杂物的炕收拾出来,铺上松软的褥子棉被。

没多久,一个长相乖巧讨喜的城里娃娃,抱着一只胖猫敲开他家门,礼貌地叫了‘叔叔好、阿姨好’。

进房间,他表现相当满意,‘哇’了好几声,还问可不可以拍照。

老五媳妇说可以,以为他要用手机拍照发朋友圈,却看到易景臣从包里拿出专业级别的相机,对着土炕一顿咔嚓咔嚓。

恍惚间,他家闲置多年的土炕,好像变成非物质文化遗产。

易景臣拍完照片,本体‘喵’了一声,熟练的准备跳上炕。

“不可以!”易景臣连忙制止,“叔叔和阿姨给我们换了新床单被罩,你要把脚脚擦干净再上去,不能弄脏了。”

“嗨,没事!”

老五夫妻大度地说。

“过年总有娃娃来,哪年不换四五套床单被罩?”

“你可劲造,脏了再洗就行。”

易景臣听他们这样说,还是按住本体,把四只jiojio擦干净,又按住用宠物湿巾从头到脚擦了一遍,才撒手放它上炕。

本体跳上土炕,习惯性开始刨开被子做窝。

刨了一会儿,它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窝,烫脚!

“丑话说在前面,是你非要睡炕的。”舒琅拎着笨蛋弟弟,凶巴巴威胁,“就为你一句话,家里折腾这么久,你可别半夜跟我说不睡了。”

“怎么会呢!”易景臣一脸正直,表情坚定。

然而,接触过熊孩子之后,就知道他们只有三分钟热度。

易景臣睡到半夜,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意,炙烤自己身体。

他滚来滚去,无论滚到哪个位置,都逃不掉。

家里怕他们冷,把炕烧得特别暖和。

可现在已经到二月份,家里还有空调和电暖气。

易景臣晚上做梦,发现自己流落到食猫部落,被做成野生猫肉串,放到火上炙烤。

“不要!不要吃我!”易景臣踢开被子,迷迷糊糊叫嚷着。

被吵醒的本体跳开,躲到没有热度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满脑袋汗珠的铲屎官。

呵。

愚蠢的人类。

第二天,易景臣爬起来,发展自己果然拥有喑哑低沉的嗓音。

——上火了。

舒琅一副‘你活该’的无奈表情,还是认命给笨蛋弟弟熬了点橘子皮。

吃完早饭,舒爸和舒妈见干儿子一副火气太大的样子,催着舒琅带他去外面转转。

农村的新年和城里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热闹的商业活动,却保留着从古至今流传的民俗。

按照当地习俗,新年期间要祭神拜祖,让神灵世界也感受新年的气氛。

走出村子,镇上有一座百年老庙,从腊月二十八到正月十五,香火络绎不绝,菩萨像前点了长明灯。

易景臣不信鬼神,也没有宗教信仰。

过去他走访许多地方,见过信仰各种宗教的人们,对于各种宗教文化也算了解皮毛。

即便他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不相信所谓神灵保佑,平等尊重各种正经的宗教文化。

况且,国内同胞逢年过节拜神,也顶多只是讨个彩头。

国内神明和国外不同,在内卷大国,连佛祖也要内卷,必须先办事才能得到还愿的供奉,如果没办事还要被吐槽‘不灵’。

好不容易当个神,愣是当成了社畜的感觉,必须完成KPI才能得到效益。

国内大部分人,拜神都带有目的性。

舒琅带他去庙里的路上,就给易景臣科普,说正月初三拜神,可以保佑生意,因此初三拜神的很多都是生意人。

“我们Aurora也算是生意吧?”易景臣果断做出决定,“替咱们团拜拜。”

“把咱们团当生意好像哪里不对……算了,来都来了,拜拜吧。”舒琅抛出万能话术,跟易景臣走进庙里。

庙里香客很多,正门口架子上供奉着无数大海灯,菩萨殿前的香炉,都没地方插香了。

易景臣跟随引导,来到免费领香火的地方,发现前面排了好长的队。

想想也是,做生意和钱挂钩,香客肯定无比虔诚。

好在庙里的义工很多,没多久排到易景臣面前,给他和舒琅各发了一根香。

义工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是寒假回家的大学生。

看到他俩,义工眼中闪过惊喜的神色,又飞快挪开眼神假装不认识,余光瞟了又瞟。

易景臣看出她的心思,笑笑的问,“要签名吗?”

“佛门清净地,不谈世俗。”义工很有职业素养,硬气的拒绝签名,又飞快补充道,“等我做完今天的义工,可以找你们要签名吗?”

“好啊!”易景臣满口答应。

对方笑得眯起眼睛,趁着别人不注意,给易景臣和舒琅塞了两个小牌子,然后挤挤眼睛。

舒琅和易景臣走出几步,才发现是庙里的斋菜,凭票可免费享用。

“哇!”易景臣愉快地收紧口袋,拍了拍,“又给我要到饭了!”

“正经点,别让菩萨听到了。”舒琅受到当地文化熏陶,对神明保持‘信则有’的状态。

万一神明以为他的梦想是‘要饭’,把笨蛋弟弟变成乞丐怎么办?

易景臣捂住嘴巴,谨慎地点点头,小声向周围解释,“刚才乱说的,我不要饭。”

舒琅好悬没憋住笑,带着易景臣来到供奉的地方,用旁边烛台点燃细细的香,依次放进香炉,看到旁边的头香有碗口那么粗。

旁边有个小孩,被父母抱着送香。

他童言无忌,天真地问,“为什么他们的香那么大?我也要那么大的香。”

父母顿时慌了,说了几句‘小孩子不懂事’,拉着他边走边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等你以后长大了,再烧那么粗的香。”

易景臣见多识广,自然知道那些粗粗的头香,要捐了香火钱才能拿到,一根至少五位数起步。

他看向庙里的菩萨,好奇地想:

假如世上真的有神明,越粗的香,许愿效果真的能加倍吗?

不能吧。

易景臣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是菩萨,遇到烧头香的,恐怕只会想‘他烧这么粗的香,事情肯定很难办,先挑几个简单的吧’。

易景臣和舒琅在庙里转了一圈,在每个神殿前面拜了拜,即使不清楚里面供奉着什么神明。

出来之后,还在义工指引下,摸了摸貔貅和狮子。

“貔貅聚财,只进不出。因此你们摸三下它的屁股,会保佑来年财运亨通。”

“哇,一定有很多人摸过它的屁股。”易景臣轻轻抚摸貔貅的屁股,感觉那里的纹路,经年累月被磨下去一层。

“财运亨通,财运亨通。”

易景臣虔诚的默念。

此刻,他衷心希望唯物主义被证明是伪科学,世界上真的有大财神。

拜完菩萨之后,他俩来到庙里的食堂。

食堂平常对外开放,香客可以进来吃饭。

过年期间人多,食堂容纳不了那么多,只有持有庙里餐券的人才能进来。

易景臣和舒琅走进食堂,发现里面大多是和尚和义工。

有几位高僧,还会在饭前念几段经文,特别有仪式感。

易景臣安安静静走到打饭窗口,本来已经放低了期待。

庙里的饭肯定是素斋,熟悉易景臣的都知道,猫猫是肉食动物。

他拿了个打饭的餐盘,走到窗口前,第一时间被红烧茄子吸引,闻到它散发的香味。

放眼望去,即便只是素斋,庙里也准备了十几道菜,选择特别多。

易景臣选择了茄子、土豆和鸡枞菇,又要了一份粟米羹。

打饭的和尚,见他是生面孔,推荐他别吃米饭,尝尝庙里的粗粮窝窝头。

“好啊。”易景臣接受了建议,得到两个其貌不扬的窝窝头。

他坐到位置上,咬了一大口,仰起脸对舒琅说,“好好吃!你怎么不早点带我过来?”

这个地方天天吃素,自己肯定能瘦呀!

“你要想来,可以自己过来,庙里的师父都很好,我小时候经常过来蹭饭。”舒琅也要了窝窝头,感慨道,“庙里窝窝头,是用六种粗粮搭配着做出来的,在外面还真买不到。”

“可以天天蹭饭吗?”易景臣啃着窝窝头,冒出荒谬的想法,“干脆我出家吧。”

“住脑,你以为人人都能出家啊,你看破红尘了吗?”

易景臣想到自己三个月换一次的老婆,悲愤地又咬了一大口窝窝头。

看不破一点!

.

“尤老师。”

新年后收工第一天,易景臣坐得端端正正,膝盖上放着剧本,一副好学生的姿* 态。

被他叫做‘尤老师’的尤默虎躯一震,第N次强调,“不要叫我老师,你再叫我不教你了。”

“那我叫你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如……”

“打住!”尤默瞪了他一眼。

易景臣悻悻收起后面的话,生怕他真的不教自己。

[现在年还没过完呢,我作死应该有熊孩子豁免权吧?]

尤默才懒得管什么熊孩子豁免权,伸手接过易景臣递来的剧本。

易景臣的剧本,只有薄薄十二页,其中大部分还是别人的台词。

尤默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十二页剧本,实际却并不简单。

每一页翻过的纸,都是剧中那位战地记者,壮丽如歌的岁月。

剧本总共分为三场,第一场是他刚刚从没有战争的国家,千里迢迢赶到现场,结果刚落地,采访车就被流弹击中。

第二幕是他冒着危险,从倾颓的废墟中救出埋在下面的婴儿,护送他们到保护区。

第三幕,这位记者暴露太多战争残酷的本质,导致挑起战争的一方遭受批判,因此决定对记者采取攻击。面对相差悬殊的武器装备,他义无反顾跑向空旷的地方,不躲不避,只求他们不要轰炸自己身后的平民……

尤默翻完剧本,坦诚地告诉易景臣,“你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但是很难演。”

“嗯嗯,导演也这么说。所以让我好好琢磨剧本,等我准备好,再拍摄我的戏份。”

尤默有理有据给他分析,“你的三幕戏,分别对应三个不同状况。刚开始满腔抱负,甚至还带有一些天真,意气风发少年郎。中途虽然认清楚现实,依然没有放弃幻想,试图帮助更多的人。到最后看起来放弃挣扎,实际上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抱着向死而生的觉悟。”

“通常来说,反差这么大、感情波动这么剧烈的角色,连老戏骨都不能完全驾驭。”尤默知道他上过几节演技课,询问他上演技课效果怎么样。

“挺好的。”易景臣诚恳地说,“给我上课的老师,说我没什么可教的,让我不要再找他了。”

尤默:……?

你确定这种情况是‘挺好的’吗?

尤默不信邪,示意易景臣把第一幕演给自己看。

易景臣倒也干脆,立刻放下剧本站起来,开始扮演一个刚到战区的记者。

尤默忍着冲动,看了30秒,还是叫了停。

“你在做什么?”尤默皱眉,“你那副天真又愚蠢的样子,看起来在战区活不过三秒。”

易景臣深受打击,委屈地说,“我就知道,我对演戏没什么天赋。”

“也不能这么说……”尤默试图安慰。

“不过!”易景臣再次打起精神,笑眯眯地说,“为了帮我演好这出戏,台里安排我这个月去采访实战演练~四舍五入我可以进军营啦!”

“这也可以?!”尤默大为震惊,很想在新闻台台标后面贴上几个大字:

——你们就宠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