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连四天, 石头这天傍晚才回来,是红光满面兴致勃勃还急匆匆的,他拿着自己背篓, 一边说:“卓岩,我带来的盐,你先保管, 我们最后走的时候再给我。”

“行, 没问题。”卓岩一口答应。

阿曼小咸一人一边拦着石头去路。

“你急什么。”、“就是就是。”、“说说嘛。”、“对啊对啊。”

石头站在那儿, 裂开嘴笑的很开心,“我第一天太阳还没落山就拿下了星星的裙子,还要多亏了卓岩,卓岩谢谢你教我,你可真厉害。”

“……”误会啊, 但卓岩没说‘此拿下非彼拿下’, 不要脸的背上了石头的夸赞。

“我和星星交配了。”

阿曼:!虽然早猜到了, 但是听还是很震惊。小咸已经半张着嘴巴了, “那、那,那孔老板要和我们回部落吗?”

“当然不了。”石头说到这儿有点失落, 但很快精神满满说:“我没问过他这个问题, 我觉得他舍不得那间铺子,他花了四五年收拾出来的铺子, 我和他才睡了几天。”

卓岩沉默, 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石头, 他之前说过, 石头话少沉默但很多时候一针见血, 看的很清楚。

“我们睡一起没多久了,我得抓紧时间多和星星再睡睡, 不然太亏了。”石头说。

大家:……

对此,阿曼和小咸都不好拦着石头脚步了,石头背着背篓,挥挥胳膊,“你们放心吧,我没什么事,先走了。”

石头非但没什么事,还很快乐,背影都是用跑的去见孔星星。

阿曼见此,有点难受,替石头难受的,小咸也是,问卓岩哥,“真的没办法让孔老板去我们部落吗?”他觉得卓岩哥最聪明,肯定有办法。

“这种事情得孔星星自己愿意的。”卓岩收回了目光,石头跑的飞快,一会会都看不见了,说:“石头可比我们了解孔星星,他都说了,孔星星不会离开山头的,或许我们可以明年再过来。”

“明年?”阿曼说:“石头明年怎么来?”

卓岩给忘了这茬,虎人族跟鹰人这次干完架后,肯定不会在踏入羽人地盘了,“……那就别打扰石头,让石头多快乐开心些日子。”

之后几天,他们不再去孔星星的铺子,白天阿银阿头会跟着狮人虎人一起去打猎,他们三人会和狮人亚兽人一起玩,集市上铺子都逛遍了,没什么好换的。

雁人雌性的席子编织好了,小咸也有竹席了。前几天,阿银阿头从外面带来了一些树枝,烧起来一股清香的烟,熏了熏洞,洞里味道没了不说,也干燥许多。

外加上竹席铺开,几个人睡起来很敞快,狮人亚兽人夏树跑来找他们玩,满眼的艳羡说:“你们的洞都布置起来了。”

狮人今年兽人亚兽人多,都是挤在一个大洞,而且留了起码有半个月了,人多吃喝拉撒睡一起,其实洞里不太好闻,好在大家白天能出来尽量出来。

阿曼将蒲团递给夏树,让夏树坐下一起聊。

“你们中午吃什么?”

卓岩昨晚吃的烤肉,现在不太饿,快中午时,阿银阿头跑回来了一趟,带了很多浆果、葡萄——这附近也有葡萄,小咸洗了一大竹筐,此时递给夏树跟前。

“我们三个决定吃这个。”

夏树:“只吃浆果吗?”

“对。”

阿曼也懒洋洋:“昨天烤肉吃太多了。”

夏树也没客气,捏了颗果子吃,酸酸甜甜的真好吃,她来是有事情要说的,卓岩也猜到了,因为熟了一些,他们跟夏树也没那么客气。

“我们族长等不及了,往年这个时候都回去了,所以想叫一部分兽人送亚兽人和幼崽回去。”夏树说。

卓岩点点头明白,“你们走了大半,鹰人该急了。”

这都来了八天了,鹰人商铺关门,虎人不去求,鹰人就不出面,鹰人不出面,其他四族根本不敢搭换盐这个话题,双方都在等。

鹰人以为这是熬虎人先低头。虎人狮人知道,卓岩想要种子,于是愿意多留。现在狮人率先离开,这是个契机——鹰人以为狮人等急了。

总要露头的。

几人说着话,外面有鸟叫,夏树一下闭嘴不说了,起身往出走,卓岩几个跟上,他觉得夏树为人很利落还很机敏,也很会交际说话,倒是狮人族长和虎人族长一样,都是耿直个性直来直往。

“是紫蓝。”小咸说。

紫蓝人形急急忙忙穿上了裙子,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篮,说:“我不是有意听见你们说话的。”

“我先回去了卓岩。”夏树说道。

“好。”卓岩点头。

紫蓝拎着篮子站在原地有些拘束,卓岩一笑,说:“进来聊吧。”

自从上次在紫蓝摊子上,他说了那些话,紫蓝生气,之后几天他们再去金头族的铺子,守铺子的变成了若黄,一直没见面。

阿曼为此还说过:他们也没生气,怎么紫蓝却一直生气。

殊不知,他们不生气因为不害怕,跟他们没关系,而紫蓝……

“这是我送你们的,想跟你们道歉,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紫蓝把篮子递过去,“我知道你们很喜欢吃黍子团。”

卓岩: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阿曼和小咸:……卓岩哥真的是!

“大馋小子。”阿曼说了句。以前卓岩可拿这个说过他的。

小咸:“就是就是。”

卓岩接过篮子,另一只手敲小咸脑袋,“进来坐?”

紫蓝松了口气笑了起来。几人到洞里,小咸阿曼还是很大方,请紫蓝吃果子,紫蓝一看葡萄,就知道几人跑远了,“肯定是你们兽人跑出去摘的,这个果子还挺远的。”

“是啊。”卓岩直爽说,没忍住拿了一颗青叶包的黍子团,一口葡萄,一口黄米粘糕,是紫葡萄味的,更好吃了!

小咸一看,偷偷摸摸也这么学着吃。

“唔,这样确实好好吃!”

“对吧对吧,我跟你说,黍子就是都能搭,咸口甜口都好吃。”

紫蓝看几人吃黍子团也很开心,一边吃着浆果,一边说:“和你们说完话后,当天晚上我回去,没忍住跟阿妈阿爸说了卓岩说的那些话。”

“我很害怕,我想阿妈阿爸会说卓岩说的都是假的,卓岩一个兽人部落来的亚兽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羽人的事情,但是阿妈阿爸沉默了。”

紫蓝心里更难受了,对卓岩话里未来的预示恐惧。

“我问阿妈阿爸,鹰人这么欺负我们,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反抗,跟他们打一架。”

紫蓝说到这儿,眼眶红了掉眼泪,小咸阿曼都不吃东西了,不知道怎么安慰紫蓝,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他俩看向卓岩——卓岩哥还在吃。

卓岩:……干嘛,紫蓝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俩人犹豫了下,也继续吃了起来。

“我才知道,去年背盐回来的路上,鹰人族的一个雌性打了我阿爸,就因为我阿爸帮雁人的忙,多说了几句,我阿爸……打不过对方。”紫蓝可伤心了,她阿爸阿妈嘴里知道这件事,对她打击特别大。

“我阿爸是族里体型很大的金头鸟,力气也大,每年都是他去背盐的,连他都打不过鹰人的雌性,更别提鹰人雄性了。”

紫蓝很伤心愤怒,问阿妈为什么不告诉她。阿妈说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去找鹰人族,你要挨打吗?对方会弄坏你的翅膀,他们很坏的,要不是你阿爸道歉的快,你阿爸的翅膀就坏了。

“……这些鹰人可真可恶。”小咸这次气得吃不下东西了。

“你阿爸帮雁人被打了,雁人没说什么吗?”卓岩问:“两个人联手还打不过一个?”

紫蓝被问住了,她乍一听很生气愤怒又对自己力气太小没法替阿爸报复回去而感到伤心自责,忘了问事情后来了。

但卓岩能想到。

“去年雁人跟虎人说过,被鹰人打落了盐,少了一些,说第二年就是今年不和虎人做交易了。”卓岩很肯定说:“看来雁人先向鹰人低头,你阿爸帮了人家,人家想息事宁人,也不是说你阿爸多事帮忙,只是雁人不愿意出头得罪鹰人了。”

“经此一事,你阿爸肯定不愿意再起争执,尤其是和雁人联手反抗鹰人。”

雕人立场说是不管闲事,看似中立,但族里新一代年轻人已经和鹰人玩的好了,这还咋反抗?

“嗯。”紫蓝带着哭腔,“我前几天一直哭,我也想不明白,一会想你说的话,一会又想劝阿爸阿妈和族人,但是阿妈骂了我,说别让我乱说话了,小心被鹰人听见了。”

连在自己族里山头都怕说话被听见吗?

紫蓝孤立无援,以前还挺乐观,活好当下,从不思考未来五族的变化,经过卓岩的那番话,回家又听到父母说对此困境无能为力,遭受重创,她根本不知道要做、该做些什么。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变坏,看着她们族人被鹰人欺负,被鹰人霸占山头吗?

“刚才夏树的话你听见了,明天要开始了。”卓岩含糊说完,宽慰紫蓝别哭了,“总会好起来的,还有你篮子里怎么又把我送你的肥皂送了回来?”

“我说好请你们吃黍子团的,我不能收你的肥皂。”

卓岩:“好吧。”他也没勉强。

紫蓝说完了藏在心里的话,好受多了。她之前跟若黄也说过,当然没说过阿爸被打了的事情,她觉得这事好耻辱,若黄就说她想的太多了,鹰人再厉害,住在他们的山头,干嘛要跑来我们金头族的山头?而且这里都是山,哪个山都能生活,孔雀族的山还废了呢。

要好好劳作,辛勤撒种子,秋日收获,别想太多了。

若黄觉得,比起紫蓝说鹰人霸占她们山头,鹰人是很坏,但是她们应该记住孔雀族懒惰的教训,要勤劳才对。

傍晚时,阿银和阿头还有达恩几人回来了,手里竟然拎着几只肥嘟嘟的鸟类,紫蓝一看,眼睛都瞪圆了,卓岩有点尴尬。

“这个不能吃吗?”

紫蓝仔细分辨,摇摇头说:“不是我们五族,而且它们都是鸟,不是羽人。”

话是这么说,紫蓝还是有些不忍,于是提出了要走。

卓岩将篮子递回去,送走紫蓝,达恩阿银几个已经点火的点火,去河边收拾鸟的收拾鸟,有只鸟羽毛灰扑扑的,很像鹰——自然比那个小很多,桑龙最喜欢了,说一会他们吃这个。

看来狮人族要走,虎人族长也知道,鹰人快忍不下去了,不光是鹰人忍不下去,虎人也不想做戏,忍耐边缘,都捕起鸟了。

之前在羽人集市,皮毛四族要换盐,哪里敢吃鸟——自然他们也不爱吃这个,鸟没多少肉都是羽毛,可现在虎人族专门跑去抓鸟,是一种挑衅了。

“哥哥,我还带了兔子回来,你不爱吃这个,我们吃烤兔子。”阿银掏出兔子。

卓岩一看,说:“我都行……出来时间久了,还真想我们家兔子了,也不知道牙猪和鸡都在没在,现在应该是雨季了吧?”

“差不多。”阿曼吃着烤鸟翅膀,说:“卓岩,这个有点像鸡翅膀的味道,还不错诶。”

“那我试试!”

反正紫蓝也没在。

……

鹰人族有恃无恐,可是八天了。

“虎人族都来了八天了,他们怎么还没过来问换盐的事情。”

“对啊,连着狮人都不着急。”

鹰人几位雄性雌性聚在一起说话,他们都是鸟形,蹲在大树枝上,其中鹰人的族长蹲的最高,他们的位置,正好俯视看下去是兽人们住的洞。

鹰人族长目光盯着那些矮小的洞口,并没有说话。族里手下叽叽喳喳聊着:“更奇怪了,今年狼人和豹人都没来。”、“豹人来了。”、“那几个亚兽人俩个兽人,而且带来的货物全换没用的。”、“换了什么?”、“雁人那些老东西编的竹席。”、“还去雕人那儿换了豆子。”

“没换盐?雕人那里可是有盐的。”

“没有,我问过雕风,他对我们不敢说假话。”

“真是奇怪。”

是很奇怪。

族长眯着一双鹰眼,又等了一会,一只小巧的金头族鸟飞到隔壁树杈上,位置低了许多,说:“狮人族明天要走了。”

“走?”

“他们都没换到盐就要走了?”

“虎人呢?”

金头族年幼雄性说:“还在洞里,他们、他们在吃——”

“吃什么?这些兽人天天吃烤肉。”

“在吃鸟。”

“!!!”

鹰人族长闻言,眯着的眼闪过了毒辣,这些虎人在找死,竟然跟他对上了,“给了他们八天时间,他们一直不低头,那就明天开铺子,告诉狮人族,我们明天开铺子,出盐。”

“狮人族知道了,虎人族肯定也知道。”

“对,让虎人族在旁急着去吧。”

鹰人族的下属看出族长生气,挥动翅膀飞到了狮人族的洞去传递消息。这一晚上,狮人族、虎人族的洞口不远处树梢都有羽人蹲守,或是鹰人或是雁人。

比……紫蓝想的还要可怕。金头族弱小,一些胆小的金头族人害怕鹰人势力,会主动给鹰人跑腿,希望鹰人能不欺负他们。

不光是金头族,雁人、雕人都有,不过雕人想跟鹰人身边多赚些皮子、好东西,唯一没有的就是孔雀族,因为孔雀……太废物了。

两个洞之一狮人族。

“族长,鹰人来说,明天鹰人铺子开门,会换盐。”

狮人族长都听到了,扫了一眼族人,有的族人松了口气,有的族人拿不定主意,有的族人经过这大半个多月的时间,只想换了盐早点回部落,部落还有他们的亲人。

“族长,我们要不换一些吧?也许豹人部落盐不够。”

“对,不如今年换一些,明年再去豹人部落。”

“对,豹人部落太远了,要是现在去,赶在秋天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

大家七嘴八舌,一个人想回部落,想着今年就在鹰人手里换,也点燃了其他人的回部落之情。夏树作为亚兽人,立在角落之中,她不愿意在鹰人手里换,她想去豹人族。

而且她想,族长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讨论许久,狮人族长面色严肃看向大家,说:“还记得吗?我们是草原森林的皮毛四族。”

原本吵杂的洞穴,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们族吃过没有盐的惨痛教训,过去我一直把族人放在第一位,看着虎人族被鹰人刁难,看着狼人族豹人族低声下气跟羽人四族商量换盐,他们族长和我一样,都是把族人放在第一位,所以可以忍受屈辱、不公平。”

“而现在,盐不再是羽人独有的,我们狮人族怎么能因为一些距离、方便,背弃我们皮毛四族?”

“时间久了,你们都忘了狮人兽人是草原的勇者,要和那些鬣狗一样畏畏缩缩没有勇气了吗?”

这下所有人,连着幼崽都明白过来了,他们是狮人族,是丛林草原的王,不应该惧怕羽人的。

“我们不怕。”

“我们不向鹰人换盐了!”

“对!”

族长:“明天,还是原计划,带幼崽和亚兽人回部落……”而且有卓岩送到的盐,他们的族里未来几个月肯定不愁了,就算他们耽搁了,去豹人取盐回去晚了,也够用了。

另一个洞,虎人族。

“……他们开铺子?正好了。”哈瓦扫过带来的兽人,“明天,等他们全都到了,我们行事。”

达恩眼眶隐隐泛红,这次是兴奋激动的,他等这一刻太久太久了。

虎人族的兽人皆是如此。

没人去问狮人族如何,他们不在意,他们只在意明天要报仇,要将那些外出露面守在铺子里熟悉的鹰人一锅端了。

甚至有人说:“要不要放火烧鹰人族的山?”

“先抓住鹰人族长,我要亲自断他翅膀,弄死他。”哈瓦狠厉说道。

洞口远处的两只大鸟震动翅膀飞走了。

两只鸟嘎嘎叫,狮人族说盐不是他们羽人独有的?哈哈怎么会,我可不信,那些皮毛还能长了翅膀飞到海边吗?肯定是哄族人的,这个就不告诉族长了。

很快鹰人族长听到了断断续续的消息,他不在意狮人族换不换盐,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族人,狮人以前没有骨气,今年倒是骨气硬了。

“随他们,不用理。”

“你说虎人族的哈瓦说了什么?”

雁人刚成年的羽人战战兢兢说:“哈瓦说、说要断了、断了鹰人族长你的翅膀。”

鹰人族长刚听见了,再次听,鹰眼阴鸷深沉,“好啊,今年果然是来报仇的,我要把哈瓦当我的狗骑,他们草原皮毛四族不是最讨厌什么鬣狗吗,哈瓦以后就是我的鬣狗,不然他们一整族一颗盐都别想吃。”

“族长,要不明天你别去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

“你在害怕?你怕什么?怕他们真敢断了我的翅膀?别忘了,去年那个愣头兽人只是碰了下你的翅膀,哈瓦就亲自打断了那个兽人的腿。”鹰人族长根本不信虎人族真敢这么做。

只是嘴上耍耍威风,他要亲手收服这些虎人,打的这些虎人服服帖帖,他不信,来的这么多虎人兽人,难道他们没有幼崽没有伴侣不想给他们带一些盐吗?难道他们就任由哈瓦冲动找他麻烦吗?

他有这么多的盐——

“明天,虎人族会换一个新的首领。”

这一夜,狮人族和虎人族都没睡好,都有些兴奋。而卓岩趴在阿银怀里,呼呼大睡,他今天吃了黍子团,还吃了葡萄浆果,晚上还有烤肉,太香了。

阿银听到了隔壁说话内容,本来想跟哥哥说的,但是看哥哥睡得香喷喷,他不由得勾着唇露出笑,低头亲了亲哥哥的嘴巴。

哥哥睡得好香哦,明天再跟哥哥说吧。

第二天清晨。

小鸟叽叽喳喳叫,卓岩伸着懒腰起床,洞里阿头没在,小咸四仰八叉独占一张竹席,阿曼也是,不过阿曼也醒来了,正在整理藤筐。

“哥哥你醒啦?”

卓岩嗯了声,睡得好人精神状态也好,笑眯眯说:“对啊,睡得太香了,对了阿头呢?”

“天还没亮阿头就醒来了,急急忙忙去隔壁虎人洞里去了。”阿曼还奇怪,他被吵醒来了,不过也睡好了。

卓岩:?不由看向阿银,阿银和阿头玩的好,尤其在陌生地方,俩人伙伴关系更近了,几乎是阿头什么活动心里藏着什么都会跟阿银说的。

“哥哥,昨天虎人洞里说,今天要打断鹰人族长的翅膀。”阿银说。

阿曼一听眼睛都亮了,拍手叫好。睡着的小咸蹬了下腿,还是没醒,卓岩给了个眼神,意思大家说话声小点。

“还有虎人族说要放火烧鹰人族的山——”

“卧槽!”卓岩震惊脱口而出,“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

这片山头都连着,现在天气干燥,要真的烧起来,其他几族也是要受牵扯——这个可不行啊。

小咸彻底醒了,揉着眼睛茫然的啊了声,“卓岩哥你说什么穿啊穿?”

“没什么。”卓岩有点着急。

阿银忙说:“只是虎人族有个兽人这么说,要是鹰人族长不去铺子,抓不到,他想放火,哈瓦族长还没答应呢。”

“那就好那就好,俩族矛盾,打起来了,咱们谁都不帮,不过要是放火烧山就太过了,山里不仅鹰人族,还有其他生命。”卓岩本来不想去凑热闹,现在想了下,“走吧,小咸你也别睡了,清洁出门。”

阿曼这个看热闹的,早穿好了,摩拳擦掌。

小咸又啊了声,被阿曼揉着脑袋,小咸抱着头一下子清醒了,大家去溪水边草草做了清洁,背着藤篓往鹰人铺子走去,路上都没有虎人了!

“是不是我们来晚了?”卓岩有点急,眼睛往山头瞥,要是真烧起来赶紧跑。

阿银看哥哥担心,赶紧说:“没有,虎人族刚走哥哥。”

“那就好。”

小咸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跟着大家跑,一边问,阿曼三言两语给解释:“别问了,虎人要去找鹰人打架,卓岩怕烧山。”

“啊?卓岩哥要烧山?”

前面快步跑的卓岩:小咸你空耳的厉害了。

“不让不让,怕山烧。”阿曼说。

小咸哦哦哦的点头也跟着跑。大家紧跑慢跑终于到了鹰人铺子,鹰人两间小铺子前被虎人族兽人围着,狮人族只有五兽人在一侧,其中就有狮人族长。

亚兽人、幼崽还有一部分兽人全都不在,应该回去路上。

阿头从人群中出来,一眼看到他们,双方迎上前碰头,阿头惋惜说:“他们不让我站在里面看,我还想看他们怎么揍鹰人。”

“不叫你看是对的。”卓岩说。虎人真的还挺讲义气的。

兽人高大,一排排堵着,卓岩和阿曼小咸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阿银耳力好,再给哥哥学话:“鹰人说:今年羽人四族只有鹰人有给其他部落的盐,虎人你们没带亚兽人、幼崽来,这一包盐你们不想带回去吗?不用东西换。”

卓岩:“免费的那就是最贵的。”

虎人兽人站成一排,双眼紧紧盯着说话的鹰人族长。

“‘收了这包盐,我还可以让你们其中一人做虎人族下一个族长,我不会给哈瓦一颗盐了,整个羽人五族都不会,你们虎人族以后想吃盐,那就换个新的族长吧’。”阿银一一道。

卓岩:卑鄙,竟然还会挑拨离间。

前方最里侧。

这番话说完了,很久,静悄悄的,虎人族没有一个兽人上前、说话、应声,显然不为所动。

鹰人族长目光阴戾盯着虎人族长,他改变主意了,看来这个哈瓦还有几分本事,那就更应该想想他的族人。

手里的那包盐轻轻抖开皮子,盐像是砂砾一般,飞流而下,“你想要吗?想想你的族人,你们部落的未来,难道你愿意为一个瘸腿的年轻兽人,要整族都因为没盐吃而死亡发疯吗?”

“哈哈哈你可能不记得,狮人族之前没有换盐,他们死了很多人,因为兽人发狂暴躁引来了兽潮,都死了。”

“你们虎人族想做第二个狮人族吗?”

“现在,变成兽形,跪在我面前。”

哈瓦一言不发,双目平静盯着鹰人族长。

鹰人族长眼底戾气横生,“你们看到了,这样不顾你们全族性命的族长还配当你们族长吗?他连盐都不要……”

安安静静,鹰人族背后空中飞的、落在屋檐的雁人、金头族、雕人,地上站着的鹰人族长,还有他最喜欢的得力干将——对面则是虎人兽人,哈瓦站在最前面。

狮人夹在侧边角落。

鹰人族长要挟羞辱的虎人族长的话,一旁的狮人族长握紧了拳头,他背后的四位兽人皆是如此——

皮毛四族,应该团结一起的。

在这种气氛下,哈瓦退后了一步,变成了兽形。

对峙许久的凝重冷冽氛围,随之鹰人族长哈哈哈笑容打破了。

他赢了。

虎人族长低头了。

他就知道,只要有盐,狮人族又怎么样,虎人族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跪在他面前,还想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

下一秒,哈瓦的利爪扑上鹰人族长脑袋,身后的兽人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