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红痕虽然不深, 可没有一两天也消不下去,只要褪下衣服很快便能看出是暧昧过后留下的“罪证”。
时屿收紧搂着段京淮的手臂,眼底一片潮湿,微抬着下颌主动去吻他, 由轻轻试探的从容到相互融溺的凶猛。
满池的热气萦绕在两人纠缠一起的柔情里。
段京淮再难克制, 双手捞着他的腰, 忽然将人抱了起来。
背脊脱离了支撑,时屿眸中掠过几分慌乱,他下意识搂紧段京淮的脖颈,腿弯收紧, 把整个儿的重量都压在了段京淮身上。
两人的眉心都在顷刻微蹙了一瞬。
刚从纠缠的吻中撤离, 段京淮的嗓音沙哑又慵懒,他凑到时屿耳边啄了一下,低笑:“小狐狸,难道不是你故意这么做的?”
时屿感觉大脑有些缺氧, 他又抓紧他的肩膀,咬着唇瞪他:“故意?……我故意的目的是什么?”
段京淮压低了气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想让别人发现, 我出轨时总的事实。”
时屿全身冷白的皮肤都被温泉水烫至红绯, 他湿溽的睫扫过眼睑,直视着他, 一张脸倒是还一副清高矜傲的模样。
“段总少污蔑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为什么要抓我的肩膀?”
“我分明只是不小心。”
段京淮唇角淡扯着:“时总那么聪明一个人, 如果不是故意,怎么会做出这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时屿瞪了他一眼, 飞快凑上去咬了一下段京淮的唇, 冷道:“段京淮,你别太过分。”
说完之后, 他冷着脸别过视线去,神色稍显羞恼愠怒。
段京淮看他那副样子,心软万分,唇角微弯了弯,又稍侧过头吻上时屿的唇。
两人在温泉水里翻来覆去的亲吻,鼻息间全是混合的气息,澎湃又汹涌,谁也不肯停歇。
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奋力奔涌着,慢慢的,时屿的脚趾逐渐绷紧,神经也在顷刻间绷紧,雪白的脖颈仰起——
水面逐渐平复下来,气氛陷入静谧,只剩两道过快的鼻息将缭绕的雾气打乱。
“那就当做这是我的期许,”他的掌心覆在他的后颈捏了捏,稍微撤离时,嗓音变得更加沙哑诱惑,“这样我就可以私心认为,时总心里有我。”
时屿眼眸发红,幽邃的眸里像是有把钩子,气喘吁吁道:“我心里有没有你,这重要吗?”
“你说呢?”段京淮的神色认真起来,“这不仅是时总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
微凉的风拂在时屿的背后,他背后和脖颈都起了一层薄汗,被风一吹,浑身起了战栗。
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身子,往段京淮的怀里又贴合了几分。
“冷了?”段京淮抱着他往温泉池边走,顺着楼梯走到屏风处,将人从怀里放下来。
时屿身子软,脚刚着地有些踉跄,缓了一会儿才有实感。
他看了段京淮一眼,分明脸上还有余韵,可神色又恢复那副高不可攀的清冷样,转身就要走。
段京淮连忙伸出手,从身后将人紧紧抱住。
“这就走了吗?”他抱得紧,脖颈微弯,脸从身后埋在时屿颈窝里。
时屿声线冷冷的:“你该回家了,段总,家里还有人在等你。”
“就这么不留情面?”段京淮张嘴,不由分说地咬了一口时屿的侧颈,他肌肤本就又透又薄,被那么轻轻一咬,便烙下了一个浅绯色的牙印。
温热的气息覆在他的侧颈,酥酥麻麻的痒,时屿下意识地躲了下:“你还想干什么?”
“不想跟时总分开,”他从身后吻了下时屿的头发,侧了下脸,手臂拥抱的力道收紧,“不如我们去开房?”
屏风后面就是换衣室,室内有一面镜子,在这个角度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时屿看着镜子里段京淮的神情,冷嗤:“你还没完了?”
段京淮挑眉:“嗯,没完没了。”
他的手垂下去,拉住时屿的指节交织扣紧,满腹温柔缠绵:“对你我怎么都不会腻。”
“……”
时屿沉默了片刻,他闭了闭眼,妥协道:“哪间酒店查不到开房记录?”
“这家会所的房间就不错,老板跟我很熟,”段京淮站在身后舔咬他的耳廓,低哂,“夜才刚刚开始呢,时总。”
——
聚仙阁高级套间的楼层在温泉汤池下面,直接在包厢外坐电梯便能抵达。
段京淮身上的西装都穿的格外潦草,时屿倒是穿戴的整整齐齐,连衬衫的扣子都严丝合缝的系好。
两人一本正经地走出温泉包厢,段京淮跟在时屿的身后,姿态仍旧一如既往的散漫。
两人像是不认识一般,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走廊里有侍者站在旁侧等候,见两人分明是从一个包厢里出来,此刻却一副冷漠的模样,不禁面面相觑。
时屿站到贵宾观光电梯前,摁下打开按钮,段京淮站到他身侧,抬眼,眉眼慵懒地看着Led屏上显示的楼层。
两人离得距离比较远,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两人素不相识。
很快,电梯来到两人面前,梯门打开后厢内空无一人。
时屿率先抬腿进去,段京淮紧跟其后。
会所高达二十五层,他们此刻在最顶层,预定好的总裁套间在七楼,段京淮摁下楼层,又摁下电梯关闭按钮。
门缓缓关上,段京淮脸上的光影变换着,厅廊里葳蕤的灯光最终被阻挡在外。
段京淮转过身来,拉着时屿的手摁住,将他压在电梯墙壁上亲吻,气息灼热地流连交缠着。
脚底升起失重感,心脏仿佛跟着下降的电梯一同坠落下去似的。
时屿没料到他的举动,手虚虚推着他,神色惊慌:“会有人来。”
“时总害怕别人看到?”
“不然呢?我们本来就是在偷情。”
“开时总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确实刺激。
电梯里的空气本就稀薄,刚才在温泉里的潮热还未褪去,很快脸庞就透出一层薄汗。
时屿也顾不上太多,顺从张开嘴,任由段京淮的舌滑进来,两道柔软肆意勾缠,掠夺着肺里的空气。
忽然,电梯“叮”的一声停了下来,电梯门打开——
段京淮的背脊对着电梯,宽肩恰巧将时屿的身子遮挡严实。
站在外面的一位女士刚想要迈步进来,看到里面景象,惊呼一声,连忙倒退了两步。
但是并没有看到两人的脸。
段京淮伸手将按下电梯侧面的按键,电梯门再次缓缓关闭,又继续下坠。
空旷静谧的电梯内有亲吻的声响。
段京淮含吮住时屿的下唇,反复摩挲,手掌贴在他的腰侧揉了揉。
时屿搂着他肩膀回应着。
电梯一路下坠,很快便到了七层,电梯门打开一道门缝,时屿余光瞥到走廊里漏进来的橘色光亮,伸手推了推段京淮的肩膀:“到了。”
两人迅速分开,电梯门彻底打开,外面站着打扫人员,正对着两人微微鞠躬。
时屿清了清嗓,用手背蹭了下湿漉的唇,若无其事地先一步走出电梯,段京淮瞥了眼他透红的耳廓,勾了勾唇,紧跟其后。
输入总裁套间的密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刚关上门,又迫不及待地吻到了一起。
“时总比刚才在温泉包厢内坦诚。”
唇稍分离的间隙,段京淮低笑着,箍紧时屿的腰,直接将人抱起来带到套房的主卧内。
套间内没有开灯,他跌跌撞撞的吻着时屿,气息急促又炽热,借着落地窗外的月光,将人轻轻压在柔软的床铺内。
“你少废话。”时屿有些不满地咬了下段京淮的唇。
清冷的月光照进来,撒了一地。
被扔在地上的西装裤里震动了几下,紧接着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在屋内缭绕。
段京淮眯了眯眼,在心里思忖着这个时间,估计是工作上的事,要么就是谢景廷和郝帅他们。
他懒得理,依恋地吻着时屿的侧颈。
时屿睨着他的眼睛,他伸出手臂去搂住段京淮的脖颈,声线却冷冷的:“是他打来的吧,你不接吗?”
“不重要。”段京淮低声道,“我说过,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起无关的人,不好吗?”
“……”
时屿吞咽了几下,他别过脖颈,看着落地窗外夜景和月亮,眸光颤了颤,轻声说:“今晚过后,我们还是维持原状吧。”
“原状?”
段京淮眉心微蹙,他将人抱在怀里,咬着时屿的耳廓,嗓音低沉又阴翳:“你觉得我们还能保持原状吗?”
“那不然呢?”时屿看他,声线冷冷地“我们已经越界了,及时止损,对你我都好。”
“不好。”段京淮幽深的眸更沉了些,他不由分说地吻上时屿的唇,气势汹汹。
手机铃声停了下来,房间内只剩下喘息声。
“每周两次,三次?我们都可以在这里碰面。” 他的指腹温柔的抚过时屿的发根,嗓音喑哑,“或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买套别墅。”
时屿看着他的眼,咬住他的指腹,红着眼说:“自欺欺人。”
段京淮吻住他,气息压低:“别拒绝我。”
“时总对我而言,是种致命的诱惑。”
会所外是一片漆黑的海域,灯塔的光不知疲倦地照着,有掀起的浪花拍打在岩石上,又归于平静。
夜还长着。
——
时屿被手机闹钟叫醒的时候,窗外天色早已大亮。
视野被晒得一片青黑,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皮,慵懒地翻了个身后,隐约察觉到一道视线正盯着他。
他微微睁开眼,发现段京淮不知何时醒了,眉梢微挑着,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醒了?时总。”他伸出手轻捏了一下他的脸颊。
“早。”时屿又将眼睛闭上,指尖顺势抓住段京淮的手,脸往段京淮的怀里缩了缩。
段京淮凑到他耳边,低声问:“时总,你昨晚抓了那么多红印,要是被我家那位看到,该怎么办?”
时屿攥着他指节的手一松,缓慢清醒过来:“……”
段京淮勾唇,凝视着他的眸色染上一层玩味:“偷情的戏码好玩吗,时总?”
时屿耳廓被他的气息拂的有些痒,他埋在段京淮的颈窝里蹭了下,掀开睫问道:“你不喜欢吗?”
段京淮盯着他漆黑又清澈的眼睛,心口一颤,垂眸吻了下他的鼻尖:“戏瘾这么大。”
“唔……”他推了推他的肩膀,“别闹了,今早我要开会。”
段京淮笑道:“不玩了?现在身份是我‘家里’那位?”
时屿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说:“不都是你的人吗……”
段京淮低眸:“什么?”
时屿翳了翳唇,抓着被角掀过段京淮的头顶,哼道:“没听到就算了。”
他把人遮在里面,自己翻身准备下床。
可脚尖都没着地,人就又被段京淮拉回去。
被褥罩了下来,逼仄的空间内,段京淮的气息有些湿漉:“嗯,都是我的人。”
“骗我。”
段京淮笑了下,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沉道:“时间还早。”
时屿踢了踢他的腿,小声说:“我要开会——”
他搂着时屿的腰,手臂收紧:“时总要开会,我家里那位也要开会?”
“段京淮,你别不讲道理……”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我们认识吗这位先生?”
“不认识没关系,一夜情的剧本也可以演。”
“唔……”
番外温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