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楼渊在小北极熊掌心轻拍了一下，“厉害。”
话锋一转，他又问：“你晚上出来做是做什么的？”
小北极熊掷地有声，“嗷呜！”
捕猎！
说完就顿住了，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嘴角，“呜……”
或许那只海豹还在冰面上睡着。
方薇竹看着他们毫无语言障碍，交谈甚欢的样子，一个个问号几乎在她脑门上凝实。
我是、在看什么童话故事吗？还是拿了童话故事身临其境的角色扮演。
总感觉不在我熟悉的世界了呢。
等等……问题难道不应该是上将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方薇竹突然灵光一闪，白狼，那头一直跟在小北极熊身边的白狼不见了，而楼渊上将的精神体正是白狼，所以——
上将在精神体化形期间给自己捡了只小北极熊来养？
她这算不算是知道了什么不能被外界知晓的秘辛啊？不能灭口吧。
方薇竹惴惴不安，连被成年北极熊赶到树上的渣男什么时候离开的都顾不上了，不过好在，对面的上将并没有要追究什么的意思。
不知道是聊了什么，小北极熊急吼吼的跑走，楼渊跟在小北极熊身后一起离开。
方薇竹松了口气，一时间，营地就只剩下她自己，顺了顺胸口，这节目参加的可太刺激了。
---
楚云霁对浮冰上睡觉的那只海豹，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
毕竟……白天跑到浮冰上睡觉的海豹都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大半夜连太阳都晒不到的时候，海豹跑到浮冰上更是极其罕见。
结果，小北极熊吃完瓜回来，别说冰面上的海豹了，就连海豹最开始躺着的那块浮冰都化没了。
不对呀。
小北极熊站在岸上探头探脑，先不说他吃瓜吃了多久吧，大晚上的，没有太阳直射，冰面也不会融化的这么快吧。
那么大块冰，最起码也可以撑到白天才对。
楼渊上前，抬手搭在毛脑袋上，“是虎鲸。”
“呜？”
似乎是在印证楼渊的话一样，翻腾的水面上虎鲸气孔喷了一下，一只海豹随着水面翻转。
虎鲸成群捕猎在冰层上的海豹时，会靠着在水中加速游动，冲碎冰层，借此将浮冰上的海豹撞下来，只要落到水里，海豹都难从一只虎鲸口中逃脱，更何况是一群虎鲸。
楚云霁眯起眼睛，看着这被吃掉一半的海豹。
唔……这不是我先前看上的那只海豹，我看上的海豹没有这么窄。
虎鲸对人类友好是出了名的，楚云霁看过不少相关新闻，都是虎鲸和人类友好相处的，还会给人类送吃的。
据说是因为，虎鲸看人类，就像是人类看猫咪一样，所以虎鲸对人类友好。
吃饭的虎鲸突然冒头，或许也是因为听到了楼渊讲话。
“呜！”小北极熊抬爪拍了拍楼渊后腰，上吧！家里需要你。
楼渊：“上？”
楚云霁用力点头，是的，上！
“嗷呜！”
勾引一下，用你的人格魅力去征服它们，给你抓一只魔鬼鱼什么的，今天的捕猎就圆满结束啦。
楼渊垂眸，对上小北极熊促狭的视线。
楚云霁嘿嘿一笑，毫不犹豫，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嗷——！”
没跑出去两步，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为什么动物被抓住后颈就会条件反射的停下一切进行中的动作？！这简直是BUG！
小北极熊短促的惊叫一声，一转头就被楼渊按在了怀里。
“嗷、呜~”楚云霁爪子搭在他肩上，仰头笑的一副老实巴交的乖巧模样，连叫声都拖长了尾音，很显然是想把刚才的话蒙混过去。
楼渊揉了揉小北极熊耳朵，淡声开口：“准备上吧。”
——“呜？！”
说完，楼渊作势就要把小北极熊抛出去，明显是准备让楚云霁亲自上海里跟虎鲸谈。
“嗷嗷嗷……”楚云霁并不打算跟海洋该溜子交朋友，死死抱住楼渊的脖子，坚决不下！
楼渊刚晃两下，小北极熊手脚并用，试图逃离他的手。
想逃离，却不是从楼渊身上下去。
而是后腿一翘，直接搭在了楼渊肩上，坐稳以后另一条腿也有样学样，整只熊顿时盖在了楼渊脸上。
楼渊：“……”
视线被遮挡，索性也不是在走动，抬手抵住小北极熊后背，避免他抱不稳掉下来。
【哈哈哈哈，真·被小北极熊糊了一脸。】
【真不愧是上将，换个普通人来，这会从肩到颈全都得错位，上将后仰一下都没有。】
【该我了该我了，让我也试试求求了。】
【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吗？就没有一个懂行的能实时翻译一下嘛？！呜呜……感觉聊了很有意思的事情。】
……
楚云霁凭借一己之力，拒绝了下去跟虎鲸亲密接触的机会。
虽然他白狼哥百分之百是逗他，必不可能真把他扔下去，但、是——让你吓唬我。
哼哼，看不见路了吧。
小北极熊偷偷rua他头发，化形以后也没见楼渊打理过自己的发型，可看着依旧很有型，被他这么一顿乱rua，嘿嘿，楚托尼今天就给你做一个北极现下最流行的发型。
楼渊任他玩了一会，觉着时间不早了，便握住小北极熊尾巴，“去捕猎。”
“呜……！”
被抓尾巴的小北极熊顿时炸毛，哼哼唧唧的去扒拉他的手。
“一会天亮了。”楼渊顺势把他抱下来，“去哪边？”
楚云霁嗅了嗅，爪子往左边一指，“嗷呜！”
这边！
---
北极地方很大。
楚云霁又选择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寻找猎物上了。
本以为以前捕猎的地方只能看见部分海豹，换个地方或许能找到海豹聚集的地方，但一大圈绕下来，唯一看到的海豹就只有最开始盯上的那只。
趴在楼渊怀里的小北极熊揉揉眼睛，困的下巴搭在他肩上哼唧，“呜……”
捕猎好累啊。
楼渊脚步一顿。
累？
看着小北极熊连点积雪都没沾的爪子，楼渊想，可能是困的。
楚云霁已经快睡着了。
一晚上。
没捕到猎物，可吃到瓜了呀。
也不算白跑一趟。
天蒙蒙亮，就在楼渊准备先抱着小北极熊回去的时候，瞥见冰面上伺机捕猎的北极熊，看体型正值壮年。
或许，小北极熊不会捕猎，是因为白狼和北极熊的捕猎方式不同。
雌性北极熊在驱逐幼崽独立之前，都会亲自演示教学，身体力行的教会幼崽捕猎。
楼渊停下脚步，盯着猎物的壮年北极熊往这边看了一眼。
一般情况下，捕猎途中发现有其他更强的猛兽靠近，即便是已经到手的猎物北极熊都会选择放弃，更何况是正准备抓，刚被盯上的猎物，它们更会放弃的毫不犹豫。
可，这个时候出来捕猎的北极熊，大概率是刚从长久的睡眠中醒来，饿急了实在扛不住才会出来，不然通常这个时间，北极熊还在呼呼大睡，在饥饿的情况下，也会优先保证自己的睡眠。
所以，那头壮年北极熊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犹豫。
楼渊后退一些，不必开口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壮年北极熊见状也没再迟疑，重新把目光放回了海豹身上。
“小熊？醒醒。”
楚云霁睡得迷迷糊糊被晃醒，“呜……”
没、没睡。
话说归说，努力睁开的眼睛也勉强只留一条缝隙。
楼渊抱着小北极熊侧过身来，让小北极熊能面朝壮年北极熊，学习一下对方捕猎的方式，“看。”
小北极熊艰难给予回应：“呜？”
看、什么？
【为了让小北极熊学会捕猎，狼哥真的蛮努力的。】
【哈哈哈北极熊捕猎现场版教学吗？】
【小熊别睡啦，大家都在上课，你自己睡觉不要影响到全班同学！】
【睡着了趴在怀里好小一只白团子，不要叫醒它，让、它、睡！】
……
小北极熊待机被唤醒，还有点晕乎，只能看见不远处模模糊糊有一道影子，具体是什么东西……困倦的小熊放弃思考。
直到听‘嘭’的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出去的壮年北极熊一口咬住海豹撞进了海里。
他‘唰’的一下掀起了眼皮，眨了眨眼睛，看着重新冒头的壮年北极熊叼着海豹游到最近的浮冰上面。
壮年北极熊抓到猎物没急着吃，而是一边撕咬表皮，一边警惕的往楼渊这边管望，似乎是在随时准备反击。
小北极熊仍是困得不行，大脑死机，迟疑道：“……呜？”
我们要干抢劫吗？
“不。”楼渊搂紧跃跃欲试的小北极熊，“是看它怎么捕猎。”
“嗷！”小北极熊歪头往楼渊怀里一靠，不瞒你说，这些捕猎机巧我早已烂熟于心。
捕猎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找不到猎物。
北极的海豹太少啦！是不是都跑去南极吃企鹅了？
跑去南极的海豹还会再回来北极吗？
实在不行把我也弄去南极好了，我去找找它们。
海豹不回来的话，我也可以抓企鹅。
北极熊吃企鹅，也不是不行。
小北极熊边说着话就已经要睡着了，‘嗷呜’声都越来越小，直至细若蚊呐。
楼渊听不清小北极熊在嘀咕什么。
“会了？”楼渊环顾四周，抱着小北极熊往左边走去，“实践一下。”
小北极熊半梦半醒间点了点头，嗯……下。
目送楼渊离开，壮年北极熊这才放弃精细的小口剥皮，咬住露在外面的脂肪，直接大快朵颐起来。
处于壮年的雄性北极熊不会面临雌性北极熊被同类抢夺食物的危险，便也没把猎物拖到更安全的地方，直接就地进食。
……
楚云霁被楼渊放下来的时候还是懵的。
困得他站都站不稳，爪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两步，跟喝了假酒一样，四只爪子差点没缠到一起打起来。
从温暖到让他昏昏欲睡的怀抱里转到冰冷的积雪地面，小北极熊抖了抖毛，困倦让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他茫然抬头看向楼渊：“呜？”
白狼哥？
楼渊指向不远处的海鸟，“那边。”
这是荒星独有的一种鸟，体型比野鸡大不了多少，有翅膀但不会飞，行动笨拙，属于陆地上奔跑的鸟类，抓起来的难度要比海豹低很多。
降低捕猎目标的难度，提高捕猎成功率，也是给小北极熊建立捕猎信心的一种。
虽然……小北极熊似乎一直也没有丧失过信心。
无论成功失败。
楼渊说：“试试。”
“呜……”小北极熊伸了个懒腰，揉揉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好……
我试试。
楚云霁整理了一下就准备出发了，这边都是树，很好的可以挡住他的身形。
即使猎物好抓，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小北极熊伏地前进，每走到一个遮挡物后都会短暂停顿。
沉重的眼皮一下又一下，耷拉下来的瞬间他晃晃脑袋，调整歪曲的路线继续往前。
终于——走到了距离海鸟不到十米的距离。
小北极熊就地趴下，准备最后冲刺。
楼渊在原处看着他，以为小北极熊在蓄力，一击即中。
【看得我还怪紧张的。】
【加油啊小熊！证明自己的时候到啦！】
【你就是最会捕猎的那只团子！】
……
就在直播间欢呼的起劲时，趴在雪地上的小北极熊脑袋往下一耷，不动了。
弹幕：【？？？】
楼渊也注意到了这一情况，没等上前，就听见小北极熊那边响起了呼噜声。
“呼、呼……”
地上啄食的海鸟听到声音，拍打着并不会飞的翅膀，两腿倒腾的飞快。
嗯……
小北极熊的呼噜声，吓跑了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