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渊顺着小北极熊的视线看去，慢条斯理的穿好衬衫。
“嗷呜？”
是过敏了吗？
哈哈，过敏只红这一块也太尴尬了。
小北极熊笑的眉眼弯弯，你等着嗷白狼哥，我回头去帮你找找有没有治疗过敏的野草。
“不是过敏。”楼渊系上领口处的扣子，将卷起的袖口展开。
楚云霁歪了下头，不是过敏？“呜？”难不成是什么虫子咬的？
他记得好像有一种虫子，都不用咬，在皮肤上爬过就会留下一道道红痕，看起来就像是过敏一样。
但……也不太像？
楼渊定定的看着小北极熊说：“不是虫子。”
小北极熊见状，憨憨笑着，“呜……”
看我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我咬的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见男人嘴角微扬，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北极熊顿了顿，怎么可能，禁止造谣！肯定是你捕猎的时候不小心刮到什么东西，毕竟腹部离地面很近，也可能是你趴下来……
趴下来？
思及至此，小北极熊思绪猝然一僵。
嘶——
不对。
这事，很不对劲。
上次白狼把他当垫子，好心的他还帮忙清理身上打结的毛毛。
当时迷迷糊糊的以为是粘人草，也就是苍耳，这东西在外面很常见，在长毛的动物身上更是容易抱团。
可现在清醒过来一想，北极这么冷的天，草都冻住了，苍耳怎么可能生长？
所以……他那晚好心帮忙，咬的是……？
小北极熊从一开始的僵硬，到后面直接麻木，踩在麝牛皮上的爪子都一动不动。
楼渊见他一副心虚的样子，也能猜到这是想起来了。
楚云霁闭了闭眼睛，好，就现在，给我条冰缝我马上就钻。
这这这、这事也太丢人了！！！
算不算好心办坏事？
呜呜……好不好坏不坏的，脸面就在今天我是丢的一干二净。
没脸见人……
小北极熊可怜巴巴的是五官都快要皱到一起的委屈，
诶？等等——
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北极熊神色一敛，爪子一拍石头，“呜！”
是的，没错！就是我咬的！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北极熊本尊。
话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嘿嘿偷笑，北极熊咬的，关我楚云霁什么事？
丢人不丢人的，我又不是人。
楼渊曲起指尖，在小北极熊扬起的下颚处勾过，“你还挺骄傲？”
“嗷呜！”小北极熊抬爪搭在他手上，已经完全从刚才的‘我不知道，不是我你记错’的心虚中挣脱出来，达到了向‘就是我咬的，怎样，打死我’中心态完美的转换。
你现在是人类，对保护动物说话客气一点。
不然还咬你！
“嗷——！”说着，小北极熊张嘴作势就要咬下去，仗着北极熊这层身份肆无忌惮，眉眼满是促狭的笑意，等着男人做出反应。
但是，楼渊没有丝毫躲避的样子，反倒是迎着扑过来的小北极熊抬起手臂，大有一种要接住他的架势。
小北极熊紧急刹车，好在短距离没有冲刺，停下来以后，跟男人面面相觑。
呃……
你怎么不躲呀？
“嗷、嗷呜……”
那个，这次先放你一马，下、下次一定。
假装坚强的面具下面是超怂的小北极熊掩耳盗铃似的背过身去，一万个假动作都没敢真咬下去的小北极熊默默蹭爪子。
楼渊看着凑到自己手边的尾巴，指尖一拢，毛绒绒扣在掌心。
“呜？！”
尾巴被整个攥在手里，小北极熊差点没弹起来，浑身一个激灵，毛毛都炸开了。
北极熊的尾巴看起来是一个球，实际上一条毛尾巴卷起来的，挑开毛球还可以拉长，一松手就又缩了回去。
跟兔子的尾巴很像，只是小北极熊的尾巴更圆滚滚。
“楼渊。”
爪子按在男人手上试图拯救自己尾巴的小北极熊茫然抬头，嗷？
楼渊说：“我的名字。”
小北极熊轻声‘哼哼’，谁问你名字啦，放开熊尾巴！
楼渊放开手，随意在小北极熊背上顺了把毛，笑着问他：“饿不饿？”
闹腾半天的小北极熊后知后觉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从昨晚回来一直到现在，他一口东西都没有吃。
而昨天一整天也只吃了火锅。
其实吃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真正的野生小北极熊而言，完全可以撑三到七天都不用再进食的。
但是楚云霁都快习惯一日三餐的进食频率了，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像野生小北极熊那样挑着脂肪吃，自然没有那么多的能量储备。
刚才只顾着关注白狼的变化，其他什么事都抛之脑后。
听楼渊这么一说，他确实是有点饿了。
“呜……”楚云霁跳下石头，我去找点东西吃。
除了冰箱里满满登登的肉和菜，外面雪里还埋了一只海豹。
冰箱里的肉都有包装，密封的包装保质期也会延长，所以，还是先可着捕猎回来的海豹吃吧。
楚云霁这么想着，拿了颗苹果垫肚子，转头去外面把海豹拖进来。
不知道白狼哥变成人以后胃口怎么样，家里的肉够不够吃。
外面啃冻草的兔子听到动静从雪地里抬起头，缓慢咀嚼着嘴里烂七八糟的杂草。
自从吃上苹果之后，都不用关门，兔子自己都不会跑，显然已经是被苹果把魂给勾没了。
在北极，能吃到新鲜的草已经是不容易，运气好还能捡到掉下来的野果，但像是人工种植的苹果，那口味和清甜都是野生的果子没法比的。
可以说，离开这就吃不到了。
北极兔的目光锁定在小北极熊的嘴巴上，看见那大苹果都挪不开眼睛。
楚云霁把苹果掰开，朝着北极兔丢了过去。
北极兔瞬间埋进了雪里，等身影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按着苹果啃上了。
小北极熊把海豹拖回来时，楼渊已经换好了衣服，只是小一号的裤子穿在身上短了成了七分裤，衬衫倒是不短，过了腰。
松垮穿着还挺运动风。
不愧是白狼哥，兽形好看，变成人也这么好看。
“嗷、呜。”小北极熊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把海豹拖到火坑旁边，见楼渊在往里添柴，他狐疑的‘呜’了一声。
你还会做饭吗？
“随便煮一点东西。”楼渊拿筷子拨弄着锅里的肉，“早饭吃海豹？”
小北极熊点了点头，吃这个方便。
说着就咬了一口，结果，在外面冻了一天一夜的海豹已经冻成了块大冰坨子，楚云霁这一口，牙差点没卡里面。
唔……味道一般般，但也可以吃。
靠在火坑边上，被烤一烤，他先吃冷的这边，等对面烤化了，他再吃那边，可以吃到两种不同口感的海豹肉。
小北极熊用牙一点点摩着。
楼渊在煮菜，楚云霁就看着他按步就班的往里面加东西，锅在不知不觉间就满了，小半锅雪水，剩下的都是肉和菜。
大火煮着，小北极熊鼻子动了动，还挺香。
肉都分成了小块，先下去的熟的也快，后面的青菜都是生的就能吃，过水烫一遍就软了。
楚云霁看的认真，咬着海豹半天没撕下来一块肉。
迎着小北极熊注视的目光，楼渊夹起一块白菜尝了尝，小北极熊嘴巴微微张开。
“味道还可以。”楼渊加了一筷子白菜肉，放在扇贝壳里，用白菜把肉卷上吹了吹，刚出锅的还是有些烫，“来。”
说话的同时，楼渊把肉卷送到了小北极熊嘴边，“尝尝。”
小北极熊‘嗷呜’一口咬住。
温热的蔬菜和咸淡适中的口感，让刚吃过冰坨子似的海豹肉的楚云霁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呜……”
好吃。
也就比我做的稍微逊色那么一点点。
楼渊rua了一把熊耳朵，在小北极熊反应过来开始‘哼哼’之前，先将手收了回来，用帝王蟹盖子当碗，夹了满满一碗肉菜给他。
楚云霁一看，锅里都没什么东西了，“嗷？”
你不吃吗？
你自己吃吧，我可以吃海豹。
“我还不饿。”楼渊解释说：“刚化形，没什么胃口。”
小北极熊眨眨眼睛，那你怎么还起来煮肉汤了？
楼渊猜测小北极熊的胃口还保留着人类的口味，所以在生食和烹饪过后的食物间，会更倾向于后者，就像它自己琢磨的烤串和昨天吃的火锅一样。
反正冰洞里什么东西都有，肉菜调味料一应俱全。
索性在冰洞里出不去，小北极熊喜欢，就烹饪一下试试。
楼渊又夹起一块肉放他碗里，“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小北极熊眼睛缓缓睁大，墨色的兽瞳亮亮的。
给我做的吗？！
“嗷呜……”小北极熊没忍住靠在他身边蹭蹭。
白狼哥你怎么这么好，兽形的时候捕猎喂我，变成人以后还给我做饭，呜呜……
楚云霁前掌一挥，以后我捕猎养你，你想吃什么我都抓给你。
话说的潇洒又豪迈，大有一种打遍北极无敌手的阔气。
但认真思考一下，小北极熊又轻轻‘嗷’了一声。
那个、除了麝牛驯鹿海象白鲸你随便挑。
楼渊抿了一口汤，“海狮？”
小北极熊犹犹豫豫：“呜……”
还得除了这个。
楼渊点点头，又说：“独角鲸？”
也、也打不过。
小北极熊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打气，不过没关系，“啊呜！”
等我再长大一点，不用达到成年北极熊的体型，拥有丰富捕猎经验的我，只要能达到成年北极熊体型大小的一半！北极就是你的菜单。
指哪抓哪！
楼渊没有打击小北极熊的自信心，顺毛安慰道：“没关系。能不能抓到不重要。你能不被它们吃掉，就已经很厉害了。”
楚云霁：“？？？”
我要咬你了。
我真的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