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言抖着被子打算睡觉的时候, 匡放气喘吁吁地回来了,他喘着大气转身将房间的门给反锁上了,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了格子言面前。
“你去这么......”都不等格子言将话说完, 匡放便拽着格子言的胳膊将人拖到了更近处, 偏头吻住。
男生嘴里的热度超出了格子言的想象,将格子言整个人都轰然点燃。
衣服一定是匡放先主动扒了自己, 他将格子言压倒。
格子言耳畔除了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再就是从楼下传来的广场舞音乐声, 以及混在里面的知了叫个不停, 热浪从窗户外灌入。
记忆里, 今年的夏天以一抵百,比往年所有的夏天加起来还要炙热难耐。
汗水打湿了格子言的鬓角,匡放用手指拨开挡在他额前的头发, 两人距离拉得越来越近,匡放吻着他, 前所未有的平和温柔,像一剂麻醉注入。
只是麻醉还未生效, 格子言眼皮一抖,他察觉到了突如其来的凉意, 临阵想要退缩, 却被匡放按着腰动弹不得。
匡放先用了手指, 连绵不绝的雨温软细密地落在干涸的泥地上, 将泥地泡得潮湿、发软,主动朝外沁着水。
抵进去,格子言抬头就咬在了匡放的肩头, 只是匡放经常锻炼,格子言咬得牙根发酸, 匡放也没哼一声。
匡放抱着格子言很久没动,等着对方适应,也等着自己适应。
格子言等了会儿,他张了张嘴,哑声说道:“你准备就这么过一夜?”
“......”
匡放支起上身,他灼灼地盯着格子言,“公主,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点儿?”
几分钟过后,格子言便后悔挑衅匡放了,他跟匡放的体力本来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得异常破碎,还比不上外面知了的声音来的铿锵有力,像是碎成了一块一块的,每被撞击一下,便会轰然溅成绚烂的烟花。
匡放还有心思捧着格子言的脸亲吻,汗水黏在了一块儿,“您觉得怎么样呢?”
在格子言开口回答前,匡放低头吻上他的唇,格子言本来就不大的声音尽数被对方吞没。
匡放打着盆水回房间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两点多了,许万林正好加班回来,他上班时间挺自由,加班要是加到太晚,第二天不去公司就在家休息也可以。
起先,许万林没注意到匡放打了盆水,自顾自说道:“明天想吃什么,我睡醒了正好给你们俩做饭吃,晚上再去公司看看。”
他话说完了,看见了匡放手里端着盆热水。
“......”
“大半夜的,”许万林顿了顿,“怎么不去洗手间洗?”
匡放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泡泡脚,顺便还能做会儿题。”
“......”这话换成吴栋说,许万林就会相信了,换成匡放,喝洗脚水的可能性都比边泡脚边做题的可能性要大。
许万林是个快四十岁的成年人,脑子再简单也能想到血气方刚的一对小情侣扎在同一个房间半夜打水是什么意思,他闭了闭眼,还是放弃了明知故问,但还是得叮嘱,“别学太晚,对身体不好。”
匡放哎了声,忙不迭地逃回了房间。
他一把把昏昏沉沉还赤条条的格子言从空调被里捞了出来,“差点被你爸发现了。”
“我爸是猪吗还差点,他只是没戳破我们。”格子言说话,感觉自己嗓子都在冒烟,并不疼,只是干得慌。
“放哥,水。”
他说完后,没过多久,脑袋被扶起来,匡放在给他喂水。
喂完水,匡放才把毛巾打湿,从上往下地给格子言擦,连脑袋都没放过,但擦着擦着,匡放就爱不释手起来,又亲得格子言一身汗。
为了避免在这种甜蜜的好时候发生肢体冲突,匡放后边还是忍下了,只是最后在擦到脚趾头的时候,匡放看着那几个跟刚剥出来的藕带似的脚趾头,又没忍住,低下头颇狠地咬了一口。
格子言吃痛,一脚把匡放踹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格子言自己也吃了暗亏,身体的中间部分几乎是酸软得没法动,乍然一个大动作,格子言把腿收起来,“放哥你能别这么恶心人吗?”
“哪儿恶心了?我老早就想这么干。”匡放从地上爬起来,把水和毛巾一块送回了洗手间,各归各位后,他游荡回来,爬上床抱住格子言,手往下伸,“宝宝,让我摸摸。”
格子言累得已经可以一秒入睡,他随便匡放在背后怎么作弄,只要不打扰到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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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言请了三天假没去学校,他不上课老师也不管他。
“心态,心态最重要”“身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心情,心情好了成绩才会好”这三句话,老师只用在格子言身上,其他人都不许用。
匡放每天把老师发的试卷带回到家里,给格子言,格子言靠在床头看课外书,起身把卷子翻了一遍,又躺回去,“太简单了,给5栋他们做吧。”
“......”
“吴栋还在跟咱们冷战,这题他估计做不上。”匡放拉开椅子坐下来。
格子言沉默了几秒钟,“确实是我们不对。”
“夏娅要瞒着他,说不说我们都得得罪一个,”匡放挑了支格子言的钢笔用着,“夏娅已经哄了好几天了,估计快哄好了,不过今天她得去跟陈有婧约会,明儿才能继续哄。”
格子言没说话。
匡放做了几道题,坐不住了,他丢了笔,摸到床沿坐下,凑近了盯着格子言瞧,“你这两天是不是挺难受的?”
“...还好,不是特别难受。”格子言不说假话,匡放性格脾气虽然就那样,但实际耐心十足十,不是横冲直撞不顾别人感受只顾自己爽了完事儿的那一类。
但他也不会委屈自己,他把格子言伺候好了,就该轮到他吃上大餐了,他精力无穷,让他吃饱喝足,格子言得被弄掉大半条命去。
“我不弄过分的,你让我舔舔你也成。”匡放嗅着格子言的脖子,没真的做出什么,格子言小臂上的汗毛就已经开始一根根朝天竖了起来。
格子言还在考虑,因为他不是青天白日也能没皮没脸的人。
“你先考虑着行吧,”匡放说着,将格子言一推,松紧裤轻轻一拽就下来,"我先吃着。”匡放善解人意道。
完事儿。
格子言穿着匡放的大背心,被匡放抱着去了浴室。
夏天的浴室,空调在外边,里边热水一开,花洒往外喷的好像都不是水,而是岩浆。
格子言腿软,在瓷砖地板上站不稳,双手撑在墙面。
热水从头顶淋下来,他的头发被匡放温热的手掌从额头往上掀走,匡放扶着他的后脑勺在哗哗啦啦地水下亲他。
“高一那年,我们一块儿去游泳馆,那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匡放低声说道,热水像是顺着他的眼睛和耳朵灌进了心脏,让心脏愈发滚烫,为眼前的人膨胀。
“公主,咱们好一辈子吧。”匡放将格子言整个抱离了地,让格子言双腿分别架在了他的两条臂弯里,粗暴地将格子言吻得泪水涟涟。
格子言手掌搭在了匡放的颈后,他手指修长洁白,跟掌下的小麦色匹配得相得益彰。
听见匡放说好一辈子,他指甲在匡放的皮肤上掐了几个小月牙的坑出来。
他知道自己爱依赖别人,但他也知道指望谁都指望不了一辈子。
但如果对方是匡放,那他相信他说的一辈子。
下午过去,太阳落了一半下去。
匡放煮了两碗面,两人正吃着,有人敲门。
匡放开了门,发现是吴栋。
吴栋走进屋里,“我来找公主讨论题目。”
“你不生气了?”匡放在餐桌边上坐下来,问了吴栋一句。
吴栋自来熟地自己倒了杯水,“一码归一码。”
“吃饭没有?锅里还有半碗面。”
吴栋喝完水,“我自己去盛。”
“......”
很快,吴栋端着碗面出来,他还给自己铺了个荷包蛋,这就是他说的一码归一码。
吴栋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格子言,他吃了好几口,才忍不住问道:“公主你请假就是为了干这事儿?”
格子言的脖子上倒没什么吻痕,但耳朵后面有,下颌还有牙齿印,眼皮和嘴都有些肿,要说想让人看不出来,除非看的人是个睁眼瞎。
“已经干过了。”格子言淡淡道,“怎么了?”
匡放支着脑袋,“要取得您的允许才能干?”
“......”吴栋拿着筷子,“你们站在统一战线的样子真令人感到作呕。”
他似乎有言外之意,可有似乎没有。
明明听起来像是玩笑话,可三个人都没能笑得出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吴栋低着头,问道,“其实就算你们跟我说了,我也会不会去找她问,我更加不会阻拦她,如果我有意,她不仅跟陈有婧谈不成,也去不了国外,我有的是办法让她留在家属院,留在我身边。”
“但我知道她想当模特,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毁掉别人人生,她吃了很多苦,比我吃的苦要多得多,我希望她以后不需要再吃苦了,所以不管她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我生气也不是因为她要去国外,而是我被你们有意隐瞒了,怎么,怕我变成她的拦路石?”
格子言拦下匡放,匡放说话大多数都算不少听,拱火倒还行。
“我们瞒着你不是认为你会妨碍她,而是不想你伤心,更不希望你被这些事情影响高考。”
“公主,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吴栋还是大口把面吃完了,他往椅子上一靠,“比起她要出国这件事情,我更在乎你们的态度,所以我已经不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折腾折腾你们。”
“哎你。”匡放拍了下桌子。
约完会的夏娅挎着小包兴高采烈地回来了,她在家没看见吴栋,刘亚然说吴栋去找格子言他们了,她东西都忘了放下,直奔格子言的家。
路上还没忘把路子阳和赵想成拽上了,赵想成扭捏着:“人家不去,人家最怕这种尴尬的场合了,人家不去!”
他们三个出现在屋里的时候,人家三个正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做着题,一派歌舞升平...哦不是,是繁荣昌盛...不不不也不是,夏娅一时间想不到怎么形容了,她跑过去,“你不生气了?”
匡放踢了吴栋一脚,“他本来就没生气,逗你呢。”
夏娅却没笑,她站在原地,瞪圆了眼睛看着吴栋,眼泪跟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往下砸。
赵想成瞧见了,倚在了路子阳的怀里,“5栋,你完了。”
格子言也支着下巴瞧着这出难得一遇的热闹,夏娅可是不常哭的。
不过夏娅也没掉头就跑,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叽叽哇哇地大哭起来,谁惹的谁哄,其他人都避开了。
吴栋抽了一大堆纸巾,直接怼在了夏娅张大的嘴里,夏娅的哭声戛然而止。
格子言写了两道题,太简单了提不起兴趣,他索性全神贯注看热闹。
匡放用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看什么呢?”
“我们以后会吵架吗?”格子言忽然挺好奇的,他嘴上功夫不如匡放,要是吵架,肯定是得输。
“肯定会啊,”匡放搭着格子言的肩膀把人揽到了怀里,“不过我一定让着你。”
“再说了,咱们是情侣,又不是兄弟,兄弟才用吵架解决问题,情侣嘛——”匡放扭头咬了一下格子言的耳朵,“睡一觉不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