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京都灯火辉煌,先斗町一带的茶屋都亮起了灯笼,远远就能听到乐声。
当然,原本他们不至于这么晚到的,问就是花山院涟自己不认路还死不听劝。
安室透抗议无效,而后面的冲田总司却一副怎么样都行的习惯样子,到了最后直接抱着菊一文字睡着了。
“我真的应该庆幸,你去拿刀的时候,凤爷爷让我吃了几块点心。”安室透黑着脸吐槽。
“哈哈哈,这不是到了吗?”花山院涟也委屈。
他是真觉得自己认识路,而且,最后还不是听话地把诸伏景光也喊来了吗……
“都快8点了!”安室透实在无力,决定下次出门,只要不是常去的地点,一定要剥夺他的认路权!若不是他坚持叫Hiro来,谁知道他们还要兜几个圈子!
花山院涟把车停在路边,却没下车,先在脑海中问了一句:【Hagi,追到人没?】
“抱歉,他们中途分开了,我只能跟一边。”萩原研二坐在一处寺院的瓦上,语气里带着笑,完全没有一点儿抱歉的意思。
【为什么不跟凶手?】花山院涟马上就知道他跟的是哪一边,只是有点疑惑。
“我找到了他们的老巢,这边可有不少了不得的东西。”萩原研二感叹。
【在哪。】花山院涟眼睛一亮。
那个面具人的身份他不担心,能找到盗贼团伙的据点一网打尽是好事。反倒是先抓另一边,又不能刑讯逼供。
“玉龙寺。”萩原研二看着下方一群一样打扮的面具人拿着火把走过去,神色严肃,“你通知京都府警的话,要做好准备。这些人明显都是练过的,不要让警察出现伤亡。”
【知道了,你先监视那边。】花山院涟吩咐。
“喂,我们去哪?”冲田总司一觉睡醒,抱着菊一文字兴致勃勃,“踢馆吗?要砍谁?”
“你能不能先把那家伙包起来。”花山院涟头痛。
“哦,真可惜。”冲田总司总算也没真想背着一把真刀招摇过市,用布条包了回去,背在肩上,看起来就像是竹剑一样。
“走吧。”花山院涟牵着安室透的手走在前面。
“樱屋,那边。”安室透指了指茶屋门口的灯笼。
“花山院大人,这边。”老板娘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
“你来过?”安室透小声问道。
“怎么可能!”花山院涟叫屈,“我才几岁,怎么会往这边跑。”
“老板娘明显认识你。”安室透斜睨他,一副“你坦白说我就不追究”的表情。
“以前附近发生过杀人案,绫小路警部拉我过来帮忙。”花山院涟捏了捏他的手心,悄声道,“别乱吃醋。”
“谁吃醋!”安室透瞪了他一眼。
“嗯嗯,不是你。”花山院涟敷衍道,“那你可以告诉零,让他别吃醋吗?”
安室透:……
“零?谁?”冲田总司竖起了耳朵。
“我的恋人、结婚对象。过两天介绍你们认识,叫红叶把蓝山居空出来一天。”花山院涟轻描淡写道。
“你居然不声不响连结婚对象都有了!”冲田总司不可置信道。
“现在不就是在通知你。”花山院涟一脸平静。
“就是这里。”老板娘跪坐下来,拉开了纸门,“诸位客人,花山院大人到了。”
“哟,涟,你也来啦?”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招呼。
花山院涟摇摇头,抬脚跨进门。
不过,其他人很显然没毛利小五郎那么心大。在京都,没人会对花山院这个姓氏毫无反应,纷纷站起来迎接。
“涟哥哥。”柯南跑了过来。
“是你啊。”服部平次的目光却落在后面的冲田总司身上,目光满是火焰,“连休还在训练?”
“当然了,比赛也快了。”冲田总司打了个哈欠。
“下次我绝对不会输给你。”服部平次战意满满。
“随便。不过……”冲田总司挠了挠头,困惑地问道,“你是谁?”
服部平次沉默了一瞬,爆发:“我是服部平次!你全国大赛总决赛的对手啊混蛋!”
“啊……”冲田总司想了想,一脸诚恳地说道,“抱歉,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连柯南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吐槽,“明明全国大赛才过去没多久。”
“但是,我赢了啊。”冲田总司说道。
服部平次仿佛一股火气都被人捂着嘴硬憋了回去。
因为,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自己把他当成最大的对手,但对方……似乎是真的不记得,不是故意嘲讽他。
“涟哥哥。”安室透把花山院涟拉到一边坐下,轻声问道,“他是真不记得?”
“当然真的。”花山院涟翻了个白眼,“那家伙从来不会往后看,对他来说,比赛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只要一直往前走,直到有人挡到他面前,仅此而已。”
柯南也听到了,又看看那边还在火冒三丈的服部平次,以及被吵得愁眉苦脸想逃的冲田总司,无奈地摇摇头。
很纯粹的人,因为纯粹而强大,然而……果然是没有家世也能站在花山院涟和大冈红叶身边的人。不仅仅是因为武力强大,而是一颗骄傲的强者之心。
老板娘送上干净的食物和餐具,众人也重新落座。
花山院涟的目光从歌舞伎千贺铃一路看到最后一个陪客西条大河,唇边露出一丝笑容。
“你看出什么了?”安室透警觉地问道。
“有一点,等我确定一下。”花山院涟拿了一杯果汁给他,“小孩子就喝这个吧,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对了,涟哥哥,降谷警官呢?”柯南突然问道。
“他陪我来京都还有别的任务。”花山院涟面不改色地指了指冲田总司,“总司跟我一起,他很放心。”
“是公安的任务吗?”柯南的声音压得很低,“和组织有关的?”
花山院涟抬起一只手,按在他的头顶,停顿了一秒,猛地用力一阵揉搓。
“涟哥哥!”柯南抗议。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花山院涟不承认不否认,只由他自己去想。
直到老板娘一声惨叫惊动了所有人。
毛利小五郎的酒瞬间醒了,一行人直冲到楼下,才发现那个美术古董商死在了地下仓库,被一刀穿心。
花山院涟走在最后,顺手报警。
安室透也没上前,虽然毛利小五郎糊涂,但到底也是刑警出身,简单验尸勘察现场没问题,而且还有一大一小两个侦探了。
很快,绫小路文麿带着京都府警到达,在樱屋门口拉起了警戒线。
“我知道凶手是谁哦。”花山院涟靠在大门口,慢悠悠地说道。
“哎?”柯南震惊。
“你就看了一眼现场就知道了?”服部平次瞪圆了眼睛。
“不用看现场也知道吧。”花山院涟翻了个白眼,“美术古董商,这个身份就没让你们想到什么?”
“销赃。”柯南答道。
“源氏萤集团偷盗的都是艺术品,需要销赃渠道。”服部平次喃喃道。
“那家伙在这个时候被杀,不太可能是巧合。”花山院涟微笑道,“如果现场的人里就有个弓道高手,就更不是巧合了。”
“千贺铃小姐?”绫小路文麿的目光落在歌舞伎手上的创口贴上。
“绫小路警部,不要只跟我学一半啊。”花山院涟“啧”了一声,摇摇手指,“那位小姐确实学过弓箭,但那个地方是初学者才会受的伤,她没有射杀人的能力。倒是西条先生,你明明是个高手,在隐藏什么?”
“我没有隐藏。”在一片怀疑的目光下,西条大河面不改色,“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是高手。”
“你不该在我面前坐下。”花山院涟打断了他的话,似笑非笑,“弓箭,我是专业的。”
西条大河一怔,似乎想起了自己坐下时因为练习弓箭留下的小习惯,不禁变了脸色。
“而且最关键的,我记得你的体型。”花山院涟微笑,“下午在鞍马寺的那位面具人先生。”
“是他?”
“是你!”
柯南和服部平次对望了一眼,同时喊道。
“抓住他。”绫小路警部毫不犹豫地吩咐。
如果是别人说的,哪怕是毛利小五郎和服部平次说的,身为京都府警,他都不会没有证据就直接抓人。但当那个侦探是花山院涟……不是因为他们的交情,而是花山院涟的作风就是直接给答案,至于过程,自己去验证!这么多年,京都府警抓人都抓出习惯了,横竖花山院涟从来没有错过。
“滚开!”西条大河脸上露出狠意,抄起放在墙角的扫帚,双手握住扫帚柄往大门冲过去。
“高手!”服部平次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花山院涟抱起安室透退了一步,把身后的人让到前面。
“不想死就让开!”西条大河吼道。
“嘿嘿。”冲田总司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雪白的布条散落,随着一声清脆的拔刀声,扫帚柄直接开花,变成了五根细棍子。
“这把刀……”西条大河一脸像是见了鬼的表情,“菊一文字则宗……”
然而,他愣着,冲田总司可不会愣着,他把刀鞘往上空一抛,双手握着刀柄冲了上去。
“冲田君!刀下留人!”绫小路文麿喊道。
以这把名刀的锋利,一刀下去,就不是死不死的问题了,而是会腰斩吧!
在一片惊叫声中,菊一文字横斩在西条大河小腹上。
“噗——”西条大河吐出一口黄色的胃液,被打飞出去,“啪叽”一声糊在墙上,双眼翻白,没声息了。
冲田总司伸手接住落下的刀鞘,“铮”的一声还刀入鞘。
所有人这才发现,这一刀,竟然是用刀背砍的。
“不会杀人的嘛。”冲田总司把刀往肩膀上一架,身上的煞气瞬间散去,又是一副无害的高中生模样。
“携带管制刀具是精彩的违法行为!”绫小路文麿黑着脸吼。
“不是管制刀具,是古董。”花山院涟眼睛都不眨一下,强调,“我送给总司的生日礼物,还没来得及拿回家就过来了而已。”
“对,是我的。”冲田总司用力点头,大有你敢没收我的刀就请你和犯人一样吃一刀的意思。
绫小路文麿痛苦地扶额,回头看看,幸好他的手下还没跟进来,看到的京都府警只有他一个人。
扫帚……不,擀面杖吧!
西条大河拒捕逃跑还准备袭警,高中生恰逢其会,抄起擀面杖放倒了凶手——这就是报告内容了。
“真会给我添麻烦。”绫小路文麿叹气。
“哪有,凶手都给你送上门了。”花山院涟一脸无辜,“对了,玉龙寺还有一堆他的同伙,记得收拾一下。”
绫小路文麿:……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暴躁。
——不是叫你离危险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