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要挟秦王

韩非震惊的瞪大眼睛,自己分明第一次见到秦王,为何秦王会识得自己?还准确的唤出了自己的姓名?

韩非可不知,嬴政根本不是头一次见到韩非,他上辈子已然识得韩非,还十足的欣赏韩非,只可惜……

嬴政已然顾不得这些,立刻道:“你手中的玉佩,可是成蟜的玉佩?”

“正是!”韩非赶紧将玉佩呈上来,道:“此乃秦国大行人的玉佩,大行人让外臣前来报……报信。”

王翦问道:“那行人可有投赵?”

“投赵?怎么会如此?”韩非摇头道:“大行人怎么会投赵?绝没有的事情。”

韩非将他们在前来阙与的路上,被赵军埋伏的事情悉数告知。

嬴政先是狠狠松了一口气,是了,蟜儿并非上辈子的公子成蟜,又如何会背弃寡人呢?

但不等嬴政将这口气吐出来,心窍又提了起来,按照韩非的说辞,赵军埋伏,早有准备,成蟜为了让韩非突围,又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如此一来,成蟜此时很可能已经被赵军抓走了,所以赵国才会有恃无恐的传来成蟜投赵的消息,因为成蟜就在他们的手中。

嬴政的脸色黑压压的难看,沉声道:“王翦,立刻召开廷议,寡人要进攻阙与。”

“是!”

众人刚散去没多久,王翦传来消息,说是秦王要在幕府大帐召开廷议,所有的卿大夫立刻准备,匆匆赶往幕府大帐。

众人进了大帐,嬴政便端坐在幕府的最上首,扫视着每一个人,卿大夫们敏锐的发现,幕府中还有一个陌生男子,风尘仆仆,还受了一些轻伤,那自然是韩非了。

嬴政等众人到齐,寒声道:“韩公子,你讲事情的始末,给大家伙儿说说看。”

韩非拱手,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楚,卿大夫们立刻喧哗起来。

“甚么?大行人没有投赵,是被赵国的伏兵抓了去?”

“赵国竟如此阴险狡诈!”

“正是啊,不止抓了人,还要散播此等谣言,这分明是想要动摇我秦军的军心呐!”

樊於期眼眸乱晃,狠狠瞪了一眼韩非,他似乎没想到成蟜还留有后手,竟然叫人突围了出来。

嬴政幽幽的道:“樊将军,你寻来的士兵,为何与韩公子所言不一。”

“这……”樊於期找借口道:“这……卑将也不得其解啊!那士兵分明是使团之中的将士,卑将寻得他的时候,他便是如此禀报的……王上,不若召见这名士兵,再次盘问,令他与韩公子对峙,如何?”

嬴政心中冷笑,这个樊於期,分明知晓那士兵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因此才会说出这样的言辞。

嬴政淡淡的道:“不必了,那士兵已然暴毙。”

“甚么?!”樊於期一脸震惊:“死了?怎……怎么死的?怕是伤情太重,不治而亡了罢?”

嬴政没有甚么语气,道:“寡人倒不这么认为,反而像是被人买通,栽赃陷害大行人之后,被杀人灭口了。”

樊於期心中咯噔一声,总觉得嬴政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当即跪在地上使劲磕头:“王上!卑将死罪!死罪!卑将错信奸人,卑将失察……只是……”

樊於期看向韩非:“这位韩公子,乃是韩国的贵胄,若真是如同他的说辞,赵军偷袭我秦国的使团队伍……大行人的使团刚刚离开韩地便被偷袭,难道与韩国便没有任何干系么?”

韩非蹙眉道:“诸位将军你、你是甚么意思?”

樊於期道:“焉知韩国不是故意将使团引入赵国的圈套?说不定这位韩公子便是一伙的!他的话,不足以相信。”

韩非焦急的道:“外臣乃……乃是受了大行人嘱托,拼死前来报信,口中绝无……绝无半句虚言,否则……”

不等韩非诅咒发誓,嬴政已经抬手制止,像韩非这样的文人傲骨,实在不屑于做这等事情,况且他手中还有成蟜的半块玉佩,加之樊於期上辈子参与谋反,孰是孰非,嬴政心中已经一清二楚。

嬴政眯起眼眸,幽幽的道:“好了,争论成蟜有没有投赵,并无任何意义,既然双方没有个定论,便将成蟜带回来,带到寡人的跟前,让他清清楚楚与寡人分辨,结果便一清二楚了。”

“王上的意思是……”众人看向嬴政。

嬴政幽幽的道:“我秦国使团的队伍,可不只是大行人一个,还有诸多将领,并着魏公子与晋良大将军,如今使团悉数未归,必然全都落在了赵军的手中,试问,若是寡人对此不闻不问,岂不是令忠心之人心寒?”

众人互相目询,听着嬴政这样的说辞,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底儿,嬴政怕是已经想好了对策,便拱手道:“王上英明!还请王上示下!”

嬴政眯起眼目,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掌攥拳,沙哑的道:“寡人决定立刻进攻阙与。”

“王上!”樊於期连忙制止:“不可!不可啊!王上!”

“哦?”嬴政道:“樊将军这般慌张的劝阻寡人进攻阙与,不知情的还以为……樊将军是赵国人呢。”

樊於期一僵,脸色铁青的道:“王上,卑将对秦国忠心耿耿,只是……只是这一切若是赵国的计谋,那么我等便该小心行事才是,唯恐……唯恐落入了赵人的圈套啊!”

嬴政冷眼看向樊於期,道:“寡人是秦王,还是樊将军你是秦王?”

樊於期僵硬的道:“自然……自然是王上。”

嬴政不再看向樊於期,面容平静的发号施令:“传寡人军令,全军整顿,随时进军阙与。”

“敬诺!”

————

斗甯抱着浑身酸软无力的成蟜进入营帐,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软榻上。

成蟜瘫软在榻上,几乎抬不起一根手指头,濒死挣扎一般看向斗甯,斗甯的眼眶通红,眼珠子赤血,喃喃的道:“蟜儿你忍一忍,忍一忍便好了,哥哥也不想令你难受,你一定要乖乖的,乖乖的……”

成蟜无力的躺在榻上,脑海中昏昏沉沉,混混沌沌,整个人仿佛漂在水中,不,飘在空中,吐息也紊乱嘈杂。

成蟜陷入浑浑噩噩的沉睡,又浑浑噩噩的醒过来,身边跪着许多的医士,一个一个轮流替成蟜把脉。

斗甯寒着脸,不耐烦的道:“小君子如何了?倒是说话啊!”

哗啦——

帐帘子被打了起来,郭开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道:“甯君子,您不必过于担心,这药散便是如此的,服用之人起初会有些嗜睡,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不必担心。”

斗甯冷眼看向郭开,道:“你的药散为何会如此?蟜儿服用之后便一直没有醒来。”

郭开笑道:“请甯君子放心,这药散头一次服用,只是令人浑身酸软无力,无法逃跑罢了,但是想要成小君子乖乖儿的留在甯君子身边,还需要多次服用才是。”

他说着,将药散拿出来递给斗甯:“甯君子请看,我这不是又带来了一些药散么?只要成小君子多服用几次,必然会变成甯君子您的绕指柔,从此往后,忘了甚么秦国,甚么秦王,只专心致志,一心一意的留在甯君子您的身边。”

成蟜听着郭开的话音,艰难的摇了摇头,他想要从榻上撑起身来逃跑,但显然失败了,身子酸软得不像话,仿佛一团棉花,刚刚抬起一点头,嘭的一声又倒在榻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仿佛抽干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

“蟜儿!”斗甯冲过去,扶住成蟜,担忧的道:“摔疼了没有?”

成蟜吃力的摇头,喃喃的道:“不要……哥哥……”

斗甯回头看了一眼成蟜注视的方向,是那些药散,斗甯的眼神浮现出略微的迟疑。

郭开一看,立刻劝说道:“甯君子,这药散必须多次服用,若是少量根本不起作用,等小君子的药效过去,他心中惦念着秦国,惦念着秦王,便是不惦念着甯君子你,到时候若是逃跑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甯君子啊!”

斗甯的眼神愈发的寒冷,死死凝视着那些药散。

成蟜感觉到了周身的寒冷,想要挣扎逃跑,别看斗甯身材高挑纤细,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破碎之感,力气却大得惊人,一把钳住成蟜的手臂,将人拽了回来。

“蟜儿,为何要逃跑?”斗甯沙哑的质问:“为何要从哥哥身边逃跑?!”

“你是为兄的亲弟弟啊!”

“是为兄唯一的亲人!哥哥甚么都没有了,只有……只有你了。”

他说着,将成蟜死死箍在怀中,捏住成蟜的下颌,掰开的嘴唇,将药散往里灌。

“咳——!!”

“咳咳咳……咳……”

成蟜猛烈的咳嗽起来,呛得眼睛泛红,生理泪流下来,因着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反抗,大量的药散顺着唇舌滚入喉咙,不停的化开。

斗甯红着眼睛,听到成蟜剧烈的咳嗽声,陡然又恢复了一些神志,连忙将药散扔下,给成蟜拍背,焦急的道:“蟜儿?呛到你了?哥哥不是故意的,好些没有?水!还愣着做甚么!水!快点拿水来!”

郭开亲自捧着水来,笑道:“甯君子请放心,成小君子吃了这药散,一定会乖巧听话的守在甯君子身边,从今往后死心塌地,再也不会离开甯君子你了。”

他说着,又将一包药散放在斗甯手中,道:“这是晚些的药散,若是成小君子渴求的厉害,也不必令小君子忍耐,这样的药散多得是。”

斗甯接过药散,冷声道:“蟜儿累了,你退下罢。”

郭开笑着应承:“是是是,那我先告退了。”

他一打叠的说着,转身离开营帐,出了营帐之后,那种卑微谦恭与讨好瞬间荡然无存。

“哼!这个斗甯!不过是王上养的一条狗,还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儿!?等若敖成蟜对药散上瘾,你们兄弟二人便全都拿捏在我的掌心之中,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郭开刚要离开,一个士兵快速前来,大喊着:“将军!!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何事?”郭开不耐烦的道。

“将军!阙与告急!!”士兵急切的道:“秦军开始大举攻城了,来势汹汹!阙与怕是要顶不住!将军,阙与不能丢,快想法子啊!”

阙与乃是赵地的重要防御,若是阙与丢了,便像是一把匕首,此时就要刺击心脏,赵国哪里受得了?

郭开脸上变色,呵斥道:“不要慌张!慌甚么!?如今……咱们的手中握着人质!”

“这……”士兵为难的看了一眼营帐的方向:“可是将军,甯君子如此宝贝自己的弟亲,合该不会让旁人用成小君子做人质的,这该如何是好啊?”

“哼!”郭开冷笑:“这就由不得他了!”

郭开似乎想到了甚么好主意,吩咐了几句,士兵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办。”

营帐之内,斗甯坐在榻边,轻轻的抚摸着成蟜的额头,成蟜被迫服用了药散,瘫软在榻上,身子说不出来的难耐,一时昏沉,一时清醒。

斗甯哄着他,轻声道:“蟜儿,睡罢,困了便睡罢,哥哥一直都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不好了!不好了!”士兵冲入营帐。

斗甯冷声呵斥:“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士兵咕咚跪在地上:“甯君子,十万火急!秦军全力攻击阙与,阙与告急,诸位将军都已经齐聚幕府商议对策,甯君子乃是咱们军中坐纛儿的统帅,还请甯君子移步幕府大帐。”

斗甯看了一眼成蟜,似乎是不放心成蟜。

士兵催促道:“甯君子!战事不等人啊,当真是十万火急,已然火烧眉毛了!若是秦军打下了阙与,王上必然大怒!”

斗甯再二思量,终于道:“我这就去幕府。”

斗甯安顿好了成蟜,给他盖好被子,再二确认,这才离开了营帐,匆匆往幕府而去。

斗甯前脚离开,哗啦一声,帐帘子后脚便被人掀开,郭开并着那士兵从外面走进来。

成蟜听到了动静,艰难的撑起身子,试了好几次,最终全都重重摔回榻上。

郭开搓着掌心,哈哈大笑道:“快去,把人给我绑起来,咱们立刻启程,前往阙与!”

“将军……”士兵有些迟疑:“甯君子若是发现成小君子不见了,恐怕……”

“怕甚么?!”郭开道:“他的弟弟在我手中,还中了药散,到时候他便算是发现,还不是要乖乖的向我讨要药散?”

“是,将军说的极是!”

士兵立刻上前去抓成蟜,成蟜被士兵抓住手腕,艰难的挣扎着,奋力一口咬上去,狠狠咬在士兵的手背上。

“啊——!!”士兵惨叫出声。

“蠢才!”郭开呵斥:“小声些,你是想要把斗甯招惹过来吗?!”

“动作快些!”

“车马准备好了么?”

“快走,把人弄上辎车!”

“一刻也不要耽搁,立刻赶往阙与!”

秦军浩浩荡荡,已然列队整齐,森然黑甲反射着粼粼的日光,随时准备攻城。

“怎么办!怎么办!”阙与的守城慌张不已,从楼堞上往下看,黑色的甲胄仿佛海浪一般绵延,为首之人一身黑袍,腰配象征着王权的宝剑,竟是亲征的秦王嬴政!

“秦王也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援军怎么还不到?!”

“援军到何处了!?”

阙与的楼堞上一阵嘈杂,士兵大喊着:“将军,援军来了!来了!”

守城的将领看过去,便看到一行人登上城楼,为首的一身赵国介胄,乃是此次五国联军推举出来的总统帅,赵将庞暖!

而他身后跟着齐国与魏国的几个将领。

守城迎上去大喊:“庞将军!!庞将军——您可是来了!秦军兵临城下了!这可如何是好?”

五国联军来了二个国家的将领,韩国明面上与秦国联盟,因此临时撤出了联军,至于燕国,燕国一项与赵国不和,这些年连年征战,你抢我夺,因此燕国从始至终都是口头上答允出兵联军,尤其这次的总统帅还是赵国的大将庞暖,燕国颇有异议,他们的将领目前迟迟不到。

齐国和魏国的将领从楼堞上往下一看,登时有些个发憷。

“这……秦军竟出动了这许多人!”

“是啊,谁说不是呢?秦王亲自督战,士气太过振奋!”

齐国和魏国的将领显然都有些退缩,毕竟这里是赵国的阙与,也不是齐国和魏国的甚么地盘子,他们便算是退缩,也只是丢掉了别人家的地盘子而已,回去之后国君合该不会怪罪。

庞暖蹙眉道:“二位将军,你们这是甚么意思?”

齐国和魏国的将军为难的道:“不是我们不出兵,这秦国的士气如此壮硕,我们便是冒然出兵,也只是以卵击石啊!”

“是了是了,齐将军说的在理,咱们必须想个法子,先杀一杀秦军的士气才行!”

庞暖冷声道:“说的好听,那二位将军觉得,该如何杀一杀秦军的气势?”

“这……”齐国将军和魏国将军瞬间没了话头。

便在此时,哈哈的大笑声传来,郭开紧赶慢赶,赶到了阙与,登上楼堞道:“让诸位将军久等了,你们看,这是何人?!”

郭开拍了拍手,身后的士兵架着一个浑身绵软,甚至只着白色里袍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

那少年身材瘦削纤细,这瑟瑟寒冬之中,单薄的衣袍被冬风撕扯,更是显得身量羸弱,几乎是一阵大风便能将人卷走。

正是成蟜!

“这是……?”庞暖蹙眉。

郭开笑道:“此子乃是秦王跟前最得宠的嬖宠,用他要挟秦王,必然可以令秦王罢兵!”

庞暖的眉头一直紧皱,他此人比较认死理儿,似乎不太认可这样的方式,但郭开可不由得他,这般好的立功机会,他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郭开一把拽住成蟜的手臂,拖拽着成蟜将他压在楼堞的垛子上,朗声朝下喊道:“秦王,你看看这是何人?!”

嬴政带着秦军列兵整齐,马上便要攻城,就在此时,突听楼堞之上传来大喊之声,随即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少年身材纤细,衣着单薄,被郭开压在楼堞之上,半个身子探出来,几乎从楼堞上掉将下来,摇摇欲坠,十足危险。

蟜儿?!

嬴政心窍一突,险些唤出声来,他咬着后槽牙,额角青筋暴怒,硬生生将那声音吞在嗓子里。

“嗬——”卿大夫们惊讶的大喊着:“是大行人!”

“果然成小君子!”

“大行人当真被赵军俘虏了!”

成蟜被寒风一吹,单薄的身子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寒冷令他的牙关得得作响上下相击,成蟜牟足了力气,猛烈的挣扎。

郭开感觉到他的挣扎,“嘭!”将他的面颊死死压在楼堞的垛子上,冷声道:“仔细些,小心我将你扔下去!”

“呵呵……”成蟜沙哑的笑起来:“扔下去?蟜怕你没有这个胆子……”

的确,郭开可没有这个胆子,他还要用成蟜来要挟嬴政呢。

郭开掐住成蟜的下巴,故意道:“秦王,听说这成小君子,可是秦王您宠信之人呢,啧啧,瞧瞧这小脸蛋儿,生得可真好看,秦王也不想让成小君子受伤,是也不是?”

嬴政眯起眼睛,手掌藏在黑色的袖袍之下,死死抓紧马缰,他面容平静,却透露着狂风暴雨欲来的阴鸷与阴霾,幽幽的道:“郭开,成蟜乃是我秦国的大行人,你但凡敢伤害成蟜一丝一毫,寡人决计……不会放过你。”

咧咧的寒风,撕卷着嬴政的嗓音,分明如此平静,不兴波澜,郭开听在耳朵里,莫名打了一个寒颤。

郭开梗着脖子,还要威胁嬴政,便在此时,突听身后的士兵发出“嗬——!!!”极其扭曲的嘶吼声。

郭开吓得一个哆嗦,转头去看,“呲——”的一声,一抹鲜血喷溅在郭开的面颊上,身后士兵应声摔倒在地上,他的背上开了一个血窟窿,还在不停的喷血。

士兵摔倒的一刹那,郭开终于看清楚,楼堞之上又多了一个人,正是斗甯!

斗甯的嗓子里呼呼的喘着粗气,显然是堪堪赶到,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短剑的血槽滚着血水,温柔漂亮的脸面挂着血迹,狰狞的瞪着郭开,沙哑的道:“郭开,你要把我的弟亲带到哪里去?”

“斗……斗甯……”郭开吓得后退了好几步,颤声道:“拦住他!!拦住他!”

郭开急中生智,扼住成蟜的脖颈,指着手染献血的斗甯,复又指着楼堞之下的嬴政,嘶喊道:“你们都听好了,成蟜已经中毒了,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解毒,别管是甚么甯君子,还是秦王,想要成蟜活命,便要乖乖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