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 破茧成蝶 第六章

离,晌午。

思蔷跪伏在棋室内,把散落在棋盘上的七色棋一颗颗拾起,按照不同颜色,放回鼓形的棋盒中。

一只修长美丽的手从后伸来,轻轻按在他肩上。

思蔷身体微硬,本能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温驯静候。

「不是早说过,这种杂事,不需要你亲自做吗?还是,宫里那些年长的侍从,还是在暗中欺负你这个异国人?」

身后的美人,带着一阵令人舒适的淡淡香粉转到他身前,在席前优雅落座,打量着他。

美眸里有一丝怜意。

「他们看不起我,是因为他们已经明白,大王并不是真的宠幸我。」思蔷目光下垂,低声道:「的确,就算没有我,大王也随时可以找到模样和他一样的人取代。反正,不过是要一个替身罢了。」

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默默拾着棋子。

媚姬沉默着,目光往门外投入,看见妙光安排给自己的那个侍女在门边一闪,对她打个手势。

这表示附近已经被检查过,没有人偷听。

可以和思蔷私下说几句话了。

媚姬思忖片刻,柔声问道:「大王还有偶尔召你侍寝吗?」

思蔷微微一愣,惨然笑了笑,「近日倒是经常召唤,我躺在他身边,只听见他每次醒来,口里必定唤着那个人的名字,而且……」

他忽然停住,想起眼前这女人也许就是将来的离国王后。

在她面前,怎么能说大王和娈童这种隐私的事。

思蔷歉然地看媚姬一眼,自嘲地一笑。

媚姬浅笑道:「无妨。难道这种事,我懂得还比你少吗?」

绝艳笑容里有一丝苦涩。

不错,她当年家族被抄,沦落为官妓,和娈童也不过半斤八两,什么天下第一美人,不过是嫖客们给的高帽罢了。

思蔷没想到她如此不忌讳自己的过去,略感惊讶地抬眼看了看她。

很快又把眼睛垂下。

「大王最近整日睡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大王也不许人问。」

「外间有谣传,」媚姬把手按在思蔷拾棋的手背上,纤纤玉指轻移,把剩余的那颗紫棋缓缓推到棋盘中央,恰好占住开局的棋位,「说鸣王中毒之后,阳魂进入离王梦中。所以大王每天迫不及待地睡觉,就是为了到梦中去和鸣王相会。」

思蔷出了一回神,方道:「巫术这种事我不懂。不过按这个说法,倒也算解释得过去。」

「哦?」

「我已经说了,大王醒来,每次都唤那人的名字。然后……」思蔷顿了一下,脸颊微红,低低道:「大王会要我伺候。」

其实还有一件事,因为过于私密,他没有说出来。

大王每次醒来,胯下都是坚挺的,彷佛在梦中早已对着心仪的对象热情勃发,却因为某种原因而不能一偿夙愿。

只能待醒来后,在他这个替代品身上尽情发泄。

这段日子,大王比以前更威猛,要他的时候,也要得更厉害。

入梦?

呵,这就是传说中的巫术吗?果然神奇。

能让大王这样欲火中烧,又能让大王这样忍耐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个名震天下的人。

而自己,在大王眼中,不过蝼蚁。

「媚姬小姐,棋室已经收拾好,妳还有什么吩咐吗?」思蔷把摆放整齐的七色棋盒放到一边,打算行礼起身。

「有。」

「请吩咐。」

「我想……让你把这个,带进寝宫……」媚姬慢得让人心肺酥软的说话音调里,有一股莫名的凝重感,说话的时候,那双彷佛藏着两汪深潭的美眸,凝视着思蔷,一字一顿地轻轻道:「放进他的,枕头里。」

白雪般的纤手探入宽大流云袖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打开后,露出少量奇怪的粉末。

思蔷心脏骤缩,半晌,不敢相信地看向媚姬,「妳要我下毒?」

「离王是天下有名的用毒高人,寝宫里不知有多少防毒圣物,谁敢向他下毒。」媚姬道:「恰恰相反,这是解药。」

思蔷也是聪明人,一窥她脸上神秘的笑意,恍然道:「这就是妳说的那个……巫术的解药?」

媚姬点头。

「你是真心喜欢大王的,难道愿意看他从此贪恋梦境,成为只知道睡觉的昏庸之君?一天不破除这梦境的巫术,他就一天沉溺其中。现在离国的大臣们已经开始不满,此解药放入大王枕中,就可以改变眼下的状况,你愿不愿意,为了大王,冒这个险?」

思蔷缓缓抬头,唇边逸出浅笑,「妳只是想利用我,救妳心爱的男人的男人罢了。」

媚姬对思蔷的聪颖,有一丝欣赏的诧异。

「很好,」思蔷点头道:「我做。」

「如果被发现,这是杀身之祸。」媚姬早猜到思蔷会答应,却还是提醒一句。

「身在宫廷,身为娈童,哪一刻是安全的?妳曾经教我,要让男人忘不了你,就必须做一件,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

思蔷脸上,流露着他所特有的,那种卑微而谦逊的苦笑。

眼中却因为下了决心,闪烁令人惊异的光华。

「像我这种身分卑贱的人,在宫中犯一点小错,就可能被无情地杀死。」他取过媚姬手中那包珍贵的粉末,放入袖中,低声道:「与其朝不保夕,死了不被任何人记住,像从来不曾来过这人世,我何不放手一搏?」

搏一个,让那永远不会正眼瞧我一下的人,把目光投向我的机会。

就算那目光,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杀机。

搏一个,让他永远,记住思蔷这个娈童名字的,机会……——

&&&——

若言坐在床边,低头静静凝视床上的凤鸣。

感受心底若有似无的、复杂得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沉郁、酸甜的幸福。

天底下最荒谬的事情,正在他身上发生。

这是梦,他心里很清楚。

但同时又明白,这是凤鸣真正的阳魂。

「西雷的容恬,现在是不是也像我这样,坐在你的床边,等着你睁开眼睛?」

若言低沉地喃喃,指尖抚过他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的脸颊。

「你这家伙,要让多少人为你提心吊胆,夜不能眠?」

床上的人,没有给他回答。

凤鸣这样已经许多天了。

若言不想回忆这是怎么开始的,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悔恨莫及的感觉,悔恨会令他觉得自己无能;而回忆许多天前那个片段,恰恰令他感到极其悔恨,极其难受。

像有人把铁铸的拳头,硬生生塞进他的心脏里。

为什么要勉强凤鸣?

他们明明相处得那么愉快,凤鸣破天荒地乖乖地待在他身边,和他说话,和他有趣的游戏,畅谈军事上的见解。

这一切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为什么自己如此愚蠢,居然一时无法控制对容恬的嫉恨,把辛苦换来的温馨生生摧毁?

昏迷中的凤鸣眉心仍然紧锁,像陷在极大的痛苦中,不管若言如何安抚,都无法令他好转。

「还是那么痛吗?」

他打开凤鸣的衣襟。

消瘦的身体,锁骨越发凸显,虚弱而惹人怜爱。

小小圆环紧扣在乳首上,淫靡可爱,煽动男人天性里的冲动和噬虐欲,可——它也正是造成凤鸣痛苦的根源。

许多天前,若言撕开凤鸣的衣服,看见这乳环,妒恨难消之下,扯动了它以惩罚凤鸣。

当时凤鸣叫得凄厉哀绝,他却认为自己已经手下留情,凤鸣只是假装痛苦,博取他的同情心而已。

直到凤鸣口吐鲜血,倒在自己怀里,若言才惊觉,自己也许犯下了大错。

好几次,他都试图帮凤鸣脱下这个邪物,但都因凤鸣拼尽全力的抗拒和惨呼而罢休。

这个乳环,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会令凤鸣如此痛苦?

若言思索着,伸手极为小心地轻轻触碰,不出所料,指尖刚刚碰到乳环,床上的凤鸣就蓦地发出一点痛楚的声息,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乖,我不碰。」若言立即缩手。

改而爱抚凤鸣冒着薄薄冷汗的额头。

心里对容恬燃起熊熊怒火。

毋庸多言,这可以令凤鸣痛到昏迷的乳环,一定是容恬的手笔。

凤鸣在这么多人保护下,除了容恬,还有谁能在他身上戴这种淫邪的东西?

容恬真不是个东西!

贪得无厌的男人,已经占有了凤鸣的身体,还要占据凤鸣的灵魂。

为了宣告占有权,居然在凤鸣可爱的身体上留下如此令人痛苦的东西。

若言咬牙切齿,再度想起余浪曾经进贡给自己的神草,余浪说过,假如对凤鸣使用神草,就可以让凤鸣从此以后只能和自己交媾——因为,和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交媾,会令他痛苦万分。

这个乳环,想必和神草的作用差不多。

容恬把这个用在凤鸣身上,就是为了防止凤鸣和其它男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

一旦凤鸣的乳头被别的男人触碰,就会这样痛不欲生。

卑鄙!

龌龊!

下流!

太!狠!毒!

容恬,亏你当日还对本王假惺惺的说什么,「你如果爱他,就不要伤害他」,一派谎言!

离王深邃黑眸中怒火中烧,犀利如剑。

假如容恬此刻在他面前,恐怕早被他用目光射得万箭穿心,尸骨无存。

一边把沉郁心痛的目光投向凤鸣充满痛苦的削瘦俊脸。

他凭什么这样对你?

那个男人这样对你,为什么你还死心塌地,执迷不悔?

他已经失去王位,成了丧家之犬,你还傻傻的追随着他,甚至不惜处处和本王作对。

不过刚才那样轻碰乳环,已经又让失去神志的凤鸣出了一头冷汗,偶尔不安地左右转着脖子。

若言举起衣袖,为他拭去额头的薄汗。

平静面容下,爱恨纠结。

嫉到极点,痛到极点,恨到极点。

爱,到极点。

如毒蛇噬心,毒液却匪夷所思的甜蜜,令人愿以一死换之。

细不可闻的呻吟,吸引了若言的注意。

「凤鸣,」他立即俯身,把凤鸣轻轻抱在怀里,小心不触及那见鬼的乳环,「你醒了?」

日前的多次经验,已经让他明白,这乳环对凤鸣来说,似乎带着一股只有凤鸣可以感觉到的森寒。

每次凤鸣醒来,都会被冻得浑身乱颤。

若言当然乐于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不管凤鸣是否愿意。

「呜……」

阳魂极度的虚弱下,凤鸣星眸已经失去神采,微微半张,失去焦距地对着若言的脸。

半日,双唇翕动了一下。

「渴吗?」若言俯首,缓缓舔着他发干的唇瓣。

梦境最让人恼火的事,就是若言不能像在现实中那样要什么有什么。

寝宫中摆设一样不缺,但梦中没有侍女,没有侍从,没有清水,没有食物,更加没有凤鸣急需的各种珍贵药物!

若言想了无数办法,甚至曾经命人把大量药物清水搬进寝宫存放,希望入梦后可以找出来,用这些东西帮凤鸣治疗,却发现只是徒劳无功。

他似乎,不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带到梦境。

梦中只有一成不变的寝宫,只有他和凤鸣。

如果往日是这样,他也不反对,但现在凤鸣病了,病得很重。

却连一口清水都没有。

余浪以倾国之力,找来能堆成小山的典籍,却找不到一本有用的,连可以解决这种困境的片言只语都没有。

他若言心爱的人,在梦中奄奄一息。

而那些古板的大臣,却左一个奏章,右一份谏书,字字泣血,齐声哭着要他按时参加并没有什么要紧军情需要处理的例行朝会。

一个宗庶长余浪,再加上百的大臣,难道连日常的国务都处理不了吗?

我离国什么时候到了这种程度?

若言在心里冷哼一声,暂且把那些不识趣的臣子抛之脑后,一心一意照顾在他怀里轻如飘絮的鸣王。

舌尖舔着花瓣般的唇,细细润湿。

再探入唇隙,热烈地和凤鸣共享自己灼热的津液。

所幸,这些日子过去,凤鸣只是表现得略有口干,而不是饥饿,大概是梦里的缘故吧,否则,他要喂给凤鸣的,也许就不仅仅是津液了。

「嗯……」

挨在手臂上的身子挣了挣。

逐渐找回神志的凤鸣,似乎明白和自己唇舌亲密接触的男人,是哪一位了。

不甘心地呜呜反抗。

若言尝够了甜头,松开一点,给他喘气的机会。

「刚醒一会,就打算不听话了。」若言低语,「不是本王占你便宜,是见你口干,这里四下找不到清水。」

说完,微妙地扬唇。

舌尖轻扫,刷过形状优美的嘴角,立即引来凤鸣激烈的抗拒,一阵乱挣。

「别动,别乱动……」

「啊!」凤鸣蓦然发出一声惨呼。

才找到一点力气的身体跌在男人手臂间,仰着头,望着天花倒抽气。

身体的碰撞中,不小心乳环被扯到,痛得入心入肺。

「这是逞强的下场。」若言冷笑一声,双臂一拢,把他紧紧收入怀中。

本想再警告一句,苍白如纸的脸忽然跳入眼帘。

离王冷淡地抿唇,沉默了一会,才问:「还在痛?」

凤鸣闭上眼睛,摆出不和你说话的强硬姿态。

现在的情况,只能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城守大人那个要命的「好好相处」策略,根本就是狗屁!

和若言这种人,有什么好相处的?

亏他辛辛苦苦地玩战争游戏,还开动脑筋,想出一个破天荒的绝世好战略,最后却被若言诬陷是容恬参与作弊的,冲上来撕他的衣服,拽他的乳环,乳环!

杀千刀的乳环,痛得他吐血啊!

真奇怪,若言用手接触乳环时,似乎并没被冻到。

为什么乳环只冻他,却不冻若言呢?

咦!

开外挂?

不公平啊!

「本王帮你脱下来,如何?」

听见奇怪的问题,凤鸣重新睁开双眼,看着头顶的男人。

脱?脱什么?

你这个变态,不会又想脱我的衣服吧?就这么绝无仅有的一件遮身之物啦!

「脱下来,是为你好。」

看清楚若言指的是哪里,凤鸣浑身一颤,随即大惊,「不要!」

轻轻扯一下我都疼到死了。

把它整个扯下来,我还不直接去见圣母玛利亚呀?!而且是天底下最诡异最窝囊最惨痛的死法——堂堂鸣王,在梦里,被某变态王,狂扯乳头而活活痛死……

「为什么不要?」

「……」这种蠢问题还用回答吗?你是白痴啊?!

「难道……你宁愿受这样的痛苦,也还是要选择容恬?」离王的声音,随着尖锐问题而变得低沉。

「……」我不选容恬,难道还选你?

你对我下毒,虐待我,在我身上挂这种变态乳环,还扯啊扯啊扯,扯到我吐血痛死。

选你?

我白痴啊!

虽然虚弱得随时可能再次晕过去,但凤鸣还是很努力把眼睛瞪圆,以表达自己面对邪恶势力,决不妥协。

苍白脸孔上还露出这般倔强表情,连一向英明的离王也被误导,完全会错了意,心中爱意、恨意,齐齐升了三级。

两股性质截然不同,当同样激烈的火焰燃烧撞击,猛然把男人本来就霸道专制的邪虐本性,诱发到爆发边缘。

「可恨!你为什么偏要自讨苦吃?」

若言五指收紧,困住企图逃开的手腕。

缓缓磨牙。

「本王对你,比容恬好千万倍,你竟然自甘下贱,任容恬把你控制得痛不欲生,也不肯让本王帮你把这乳环脱下。」

凤鸣被若言摇得眼冒金星。

什么自甘下贱,什么被容恬控制得痛不欲生,根本就没弄明白。

只听见了「乳环脱下」四个恶狠狠的字眼。

会痛死的!

凤鸣用力摇头,脱口而出,「不脱!打死也不脱!」

「该死,」若言不动声色的功力,终于又一次在凤鸣面前崩溃,气势慑人,沉声宣告,「从今日开始,本王不许你身上再有任何碍眼的东西。」

不许你再把容恬的标志挂在身上。

不许你再为了容恬,自轻自贱,甘愿沦为佩戴淫邪乳环的附庸。

不许!

你,只能是我若言的。

若言把凤鸣按在床上,伸出大掌。

两只捏住那令人憎恶的黑色乳环,缓缓用力,试图找到连接的针扣。

「不要!好痛!啊!啊啊啊——!」凤鸣的惨叫声震动寝宫。

若言脸色铁青,彷佛充耳不闻,强硬地牢牢按住他,不许他像从前那样逃走。

这东西,似乎没有活动的针扣。

难道是刺入娇嫩的乳尖后,再用外力拧合?

「放开我!不要!痛——!容恬!容恬——!」

凤鸣在大掌下的挣扎越来越无力,嘴里却还在呼唤西雷王的名字。

离王些许怜惜,被冰水一浇,顿成铁石。

浅色乳尖在剧痛下挺立,于指尖可怜万分地颤抖,正是最需要集中精神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能抵挡那幼嫩迷人的触感。

身下哭闹挣扎的身体虚弱,却诱人得要命。

想到这身体,心甘情愿地被容恬淫邪玩弄,却拼死抗拒自己,若言嫉恨难当之时,胯下已硬得坚铁一般。

但,现在绝不是交合的恰当时机!

若言猛咬舌尖,找回一丝理智,闭目摸索。

凭借极为敏锐的手感,终于,他在乳环上摸到了一丝异常。

这就是扣合处。

掐住扣合点,指尖默默灌力。

「……唔……不……呜——!」快陷入昏迷的凤鸣被剧痛一激,悠悠醒来,再度乱扭乱蹬,「住手!痛……啊啊——!」

撕心裂肺的一阵惨叫后,却因为过度的痛楚而没有陷入预料中的昏迷。

反而愈发清醒。

我不要清醒啊!让我晕死过去吧!

凤鸣在心底大声向大慈大悲的观音姐姐祈祷,忽然感到一阵异样,男人按在肩上的手掌力度减弱了,乳尖的痛楚也大为减轻。

啊!

观音姐姐这么灵?

睁开双眼,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可怕的男人面容身体正迅速变淡,不用说,他一定是睡到自然醒,要离开这个梦境啦!

死里逃生的好运,让凤鸣呆若木鸡,怔怔看着差点把自己玩死的离王烟消云散,好一会,才敢重新恢复呼吸。

一呼吸,又痛得嘶嘶抽气。

「好……好痛……」

自从被迫戴上这下流玩意,好痛这两个字,好像说了几万遍。

凤鸣忍着浑身散架的感觉,慢慢扶着床边勉强坐起来吁气,希望藉此稍微痛楚。

低头瞪着自己胸口挂着的「若言罪证」,惊讶地发现似乎有什么不同。

「咦?」

原本浑圆一体的环形,被若言的捏掐下,竟然出现一丝必须很仔细才能用肉眼窥见的缝隙。

凤鸣尽量垂头,让自己看得更清楚。

下一秒,却观察到让他更震惊的一幕。

他挂着乳环的乳头,不,他赤裸的胸膛……

不!他整个人,正在渐渐变得透明。

科幻片?

又是科幻片?!

下一秒,每到紧要关头就脑筋特灵活的鸣王,惊喜若狂地掌握到了事实真相——他,要醒了!

被莫名其妙地困在梦境里好多天,一直无法醒来。

这一次观音姐姐大发慈悲,买一送一,他终于,要睡醒啦!

若言睁开眼睛,右手的两根手指,还保持着用力捏掐的姿势。

但手指之间已经空无一物。

没有乳环。

看来,这安眠的药物,下次剂量还要再下大一点,明明就快把那该死的东西从凤鸣身上解下,却忽然醒了。

无妨,下次入梦,必定可以把它解下,除掉容恬留在凤鸣身上的羁绊。

若言伸展着因为睡得太久而有些僵硬的脊背,感到胯下雄伟器官的坚硬,欲火烧得浑身难受。

男人皱起眉。

这些日子,他这个离王真是够憋屈。

在梦中,欲望总是轻易被挑起,鸣王触手可及,却虚弱到让他根本无从下手的地步。

那被乳环折磨到奄奄一息的小家伙,轻抚爱吻尚且承受不住,如果强行占有,岂不是一次贪欢,就生生要了他的小命?

下次吧。

等除去乳环,再想办法让凤鸣养好身体,到那时候,如果凤鸣还推搪敷衍,他绝不再纵容迁就。

今晚,还是暂且用老方法解决这胯下的问题吧。

「来人,」若言躺在龙床上,向垂帐外伺候的侍从命令,「传思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