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证明,容恬在床上的英明骁勇比在战场上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名鼎鼎的鸣王要尽花招,连带用上厚脸皮战术,最后还是闹得灰头土脸,莫名其妙在容恬的柔情攻势下一败涂地,不得不又在欲海中沉浮了大半夜,再次体验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套套在体内滑动的特殊感觉。
万幸的是,这次羊肠套制作大有进步,没有再次滑落在体内。
做完剧烈的体力劳动,两人都觉四肢微微麻痹,似仍在云端上一样。喘息着,肩并肩躺了,享受微妙快乐的余韵。
隔了一会,凤鸣睁着眼睛,盯着头顶上方悬挂着的小花雕木架,忽然说道,“我们的新丞相烈中流,真的挺有本事。”
容恬在他臀侧用力打了一记重的,佯怒道,“居然敢在这时候提别的男人的名字。”
凤鸣懒洋洋翻个身,选择—个自认为最舒服的姿势,一只脚大模大样地横跨在容恬身上,嘻嘻笑道,“原来你也会吃醋。也对,烈中流又有本事,又长得帅,脾气又可爱,你会失去信心也是应该的。”
容恬看他一丝不挂,有如一块人形的晶莹剔透的玉石,起伏有致的曲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忍不住用粗糙的掌心摩挲翘挺的臀部,爱不释手地啧啧道,“真滑。”
凤鸣被他摸得浑身发软,腰间一阵一阵麻痹的感觉直往上窜,轻轻咬住下唇,伏在容恬宽广结实的胸膛上。
“你刚刚说谁比我有本事,又长得帅,脾气又可爱?”容恬故意问。
凤鸣低不可闻地嘻笑了一声。
容恬哼一声,更用力地抚摸起来,移到两丘之中,只在臀缝之间来来回回滑动,却硬是弃开始紧张收缩的入口而不顾。
凤鸣的身体,他比风鸣本人还要清楚上十倍。
不到一会,凤鸣就半眯着眼睛露出难耐的可怜表情,容恬却十分可恶,指尖就不肯再往下挪动一分。
“喂!”
“嗯?”容恬悠闲自得地瞥他一眼。
凤鸣心跳得越来越快,双腿已经大分,等于跨坐在容恬身上,后庭盛满想被爱抚的欲望。见容恬还是一脸安然的表情,忍不住伏下身子,用头大力去拱容恬的胸膛,拱了一会,不但没有得到容恬的反应,自己下腹反而更为沸热,气急之下,又张开口,“嗷呜”一下咬住了容恬胸前暗红色的小突起。
“呵!”容恬大笑起来,“刚才不是说今晚绝对不要了吗?”
凤鸣大羞,忍不住扬手一拳,击在容恬头侧的软枕上,却也颇有力度,凶狠狠道,“要做就做,不许罗嗦!否则这个枕头就是你的榜样。”
容恬不以为然,把凤鸣翻个身,让他趴着,随手把那个做“榜样”
的枕头拖过来,塞到凤鸣腰下。
他拍拍凤鸣可爱的翘臀,发出清脆的“啪啪”声音,趾高气扬地问,“你刚刚说谁吃醋来着?”
“怎么可以打人家屁股?”凤鸣哇哇大叫。
“好,不打就不打。”容恬邪气地道,“那摸总可以了吧?”果然停下,改而抚摸蹂躏。
凤鸣被他温柔地折磨到不断倒吸凉气,不安分地大扭纤腰,他才好整以暇地缓缓把下胯靠过去,在犹带着上次激情体液的菊花处略停了停,猛然一口气全挺了进去,直没根部。
凤鸣快乐又痛苦地大叫起来。
容恬一边抽插,一边促狭笑道,“嗯,烈中流确实不错。要不是他的提议,明天就要上路,我们怎么能玩得这样尽兴?”
凤鸣感受着体内穿梭横行的硕大火热,完全闭了眼,在他身下咿咿呀呀,早就把烈中流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次日清晨起来,难免又是腰酸背痛。但昨天晚上却是自己先去惹容恬的,凤鸣只好自认倒霉,默默忍受纵欲过度的后果。
秋蓝等人如常过来伺候他们梳洗穿衣,凤鸣记挂着烈儿,便去问秋月秋星。
秋星脸儿一红,抿着唇没说话。
秋月答道,“昨晚真的喝醉了呢,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我们两个陪着一起到他房里去,帮他把床铺了,又打了热水给他洗脸才走的。”
“鸣王,今天挂这个好吗?我昨天晚上才编好的。”秋蓝取了个新做好的翠绿色络子,在凤鸣腰上北了比,听他们说起烈儿,愁眉道,“容虎也说他恐怕真的喝多了,我昨天半夜里去看了一下,他竟然还没睡,手里还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偷来的酒。好说歹说,费了我不少唇舌,才让他把酒瓶给了我,进屋去睡。烈儿脾气太倔强,要是永逸王子在,说不定他就听话多了。”
秋月忽然掩着嘴,一阵花枝乱颤的抂笑。
凤鸣和秋蓝都奇道,“秋月你笑什么?”
“秋星她……”
“死秋月,你敢胡说我就打你!”秋星不知道什么小辫子落在了秋月手里,急得脸都红了,警告地瞪着秋月。
秋月哪里怕她发凶,做个鬼脸,嗤笑道,“你要是求我,我或许还可以帮你瞒着,你吓唬我,我偏要说出来。”
凤鸣问,“到底怎么了?”
秋月大声道,“昨天秋星被烈儿抱了,还亲了!”
众人好奇心大起,都追问起来。
秋月得意洋洋道,“昨晚我们一道陪烈儿回房,秋星帮他铺床,我去外面端热水给他洗脸,没想到一进去,就看见烈儿把秋星抱得紧紧的。”
秋星气得直跺脚,“死秋月,你闭嘴,快闭嘴!看我也把你的事说出来!”
“哼,我有什么事让你说?”秋月说到高兴处,连带着动作一起比划出来,“烈儿这样抱着秋星,拚命说,求求你,求求你。秋星被他抱着,又不敢打他,一个劲地说,放手,放手,我不是永逸,我不是永逸啦!”
“谁说我不敢打他,我是打不着。”秋星本来手上捧着凤鸣的肩褂,这时猛然放下了,冲过去就要揪秋月。
秋月扭身避过了,咯咯笑道,“对对,他抱得那么紧,你当然打不着。”她身材娇小,一下子就闪到了凤鸣身后,避开秋星的报复。
凤鸣又好笑又好气,见秋星还要打秋月,便伸手过去,一手抓住秋星纤细白皙的手腕,另一手把身后的秋月也抓了出来,左右都瞪了一眼,“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把我当挡箭牌吗?”
秋蓝却问,“那么后来呢?”
“后来?”秋月道,“后来才精彩,烈儿越来越激动,大叫着说,你不是永逸,你当然不是永逸,谁说你是永逸?越叫越大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秋星你听,烈儿分明对你有意嘛,他明明就知道抱着的是你,不是永逸王子。”
凤鸣心里蓦然一紧,松了两姐妹的手,问,“接着呢?”
秋月噗嗤笑道,“接着他就抱着秋星,在秋星嘴上亲了一口。”
“没有,没有!他不是亲,只是把头靠过来,我还伸手挡住了的,也就只是唇碰了碰我的手。”秋星又羞又气,连忙分辩。
“什么东西碰了碰手?”
正说着,忽然一个声音蹦了过来。
烈儿和容虎、子岩的身影骤然同时出现在房门口。
众人大哗,气氛立即更加热烈。
秋月仿佛得到了人证一样,跳过去指着烈儿的鼻尖道,“烈儿快点承认,你昨天明明抱了秋星,还亲了她的小嘴。”
秋星哇哇大叫,“没有,没有,秋月胡说!烈儿你快点澄清。”
烈儿宿醉之后,漂亮的眼睛略微有点浮肿,但整个人看起来还像平常一般活泼洒脱,听了两句,已经知道秋月秋星在为什么吵架,嘿嘿笑道,“被我这么一个美男销魂地又抱又亲,可是三辈子都求不到的福气。来来,秋月你要不要也尝试一下。”伸出双臂迳自朝秋月大步走过来。
秋月尖叫一声,转身逃开。
秋星却正好站在她身后,促狭地推了她一把,正巧把她推到烈儿的方向。
烈儿顺势接收了这份“礼物”,双臂一收,把秋月困在怀里,呵呵一声怪笑,竟然往秋月满是惊骇的可爱脸蛋上“啵”地大亲了一口,大声赞道,“不错,不错,平时看起来还挺一般,亲上去却很滑。对了,子岩,”往后一转头,对身后的子岩问,“你要不要也来试一口?”
“不要,不要!”秋月几乎大哭起来。
“都给本王停下,闹够了吧?”坐在一边的容恬终于开口,淡淡吩咐道,“秋月,秋星,你们先把凤鸣身上的衣服弄好。秋蓝,去把早点都端上来。烈儿最会惹事,给本王站到一边去思过。子岩,有事禀报吗?”
容恬说话的份量和效果,是十个凤鸣都比不上的。
房内顿时安静。
众人都暗暗吐了吐舌头,纷纷应是,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子岩在容恬面前站定,有条不紊地把城防各项事情都大致说了一下,又道,“入越重城后立即派往南边的探子已经回来了一个,他已经在原先约定好的隐蔽地点见到了太后。真是巧了,太后也是刚刚才抵达。
据太后说,自从大王抛船登岸后,船队在阿曼江上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不过为了避免泄露踪迹,太后及随人也很快在一个废旧的小码头登岸,乔装打扮改走陆路,当然,她们走的虽然也是陆路,但比我们这种翻山越岭的好多了,可以走马车,所以很快就到达了指定地点。”
凤鸣想起那已经属于他的庞大家族资产,插嘴问子岩,“那船队呢?”
“船队则由罗登独立主持,继续沿着阿曼江直上。”子岩虽然不大爱作声,其实也是内心剔透之辈,温言道,“鸣王不用为船队担心。萧圣师声威远慑,只要大王不在船上,不牵涉极重要的政治,谁也不愿意招惹萧家船队,以至得罪萧圣师。”
容恬道,“太后尚未知道我们的计划改变了。”
“是的,所以属下已经又派出一人,将计划有所改变的消息带给太后。”
容虎也一直在听子岩的回报,这时候不解地道,“既然永殷那个所谓的新太子永全知道我们在船上,知道要在江心投石阻扰,为什么自从我们登岸后,船队就畅通无阻了呢?他若真和容瞳勾结,会一直设法阻止船队才对啊。”
他一说,凤鸣也醒觉过来。
“对啊,真奇怪。”凤鸣蓦然一震,“难道他已经知道我们弃船登岸了?”
容恬摇头道,“永全并不知道我们弃船登岸。不但如此,现在看来,这个蠢材其实一直就不了解我们的行踪,更别提放石头阻挠船队了。”
如果他是聪明人,当年也不必叫烈儿硬把永逸拽下太子位,换永全当新太子了。
“不是永全?”凤鸣大讶,“不是永全,那会是谁?”
“还能有谁?”容恬露出一丝苦笑。
“谁啊?”凤鸣挠头。
容恬无奈地叹口气,对他勾勾手指,“过来。”
凤鸣已经穿戴完毕,乖乖走到他身边。
容恬摸着他的头,“用你这个笨笨的小脑袋想想,我们是怎么到这个偏僻的越重城来的?又是谁早就成竹在胸,知道怎么把这个易守难攻的小城弄到手的?”
凤鸣恍然大悟,惨叫一声,“不会是烈中流吧?”
“鸣王在叫我吗?”一个充满朝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凤鸣吓得猛然转身,烈中流俊帅的脸蛋跳入眼帘。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果然一说就钻出来的。
烈中流今天换了一袭布袍,蓝色衣料洗得有点发白,却异常整洁。
他跨进房内,和各人打过招呼,问凤鸣道,“鸣王刚刚叫我干什么?”
凤鸣大声咳嗽起来。
烈儿昨晚和他一起吃菜喝酒,反而和他亲近了点,代凤鸣答道,“鸣王是想问,在阿曼江心放石头的是不是丞相你。”
“原来是那个啊。”烈中流听了,气定神闲地笑道,“当然是我。”
凤鸣哭笑不得,“丞相如果不想我们走水路,直接说嘛,你口才这么好,一定可以劝得动我们的,何必搞这么大的破坏?害我们还以为已经暴露了行踪呢。何况江心下石,不但妨碍我们,其它来往的船只也会受牵连啊。”
烈中流含笑道,“鸣王不觉得这样比较有趣吗?不必担心其它的船只。萧家的大货船是比王侯的专用坐驾吃水还深,其它船只吃水不深,不会被江心大石所困,这个我是算过的。”
“不对,”子岩思虑比较周密,蹙眉道,“当时丞相一直在船上,从没离开过我和手下的视线,丞相怎么能在江心布置石块呢?”
烈中流显然对自己的这一招大觉有趣,哈哈笑道,“那是早就放好的。路线太好猜了,你们除了去西雷,还会去什么地方?我提早一日命人放巨石,然后骑马沿岸回来,在岸边等你们经过。”
烈儿也哈哈笑起来,“真的很有趣,来来,让我亲丞相一个,以示钦佩。”双臂一张,热情地抱过去。
烈中流脸上变色,拚命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这人向来清净自爱,最不喜欢动手动脚……”
众人都是一愣,大为惊讶。
别人也就算了,这个烈中流却是个典型的美人癫狂之徒,只要看得顺眼,就恨不得搂搂抱抱亲亲摸摸一番。
怎么今天却忽然转性了?
烈儿被烈中流义正词严地拒绝,嗤笑道,“也好,我们不动手动脚,只动动嘴皮子,亲一个就好。”
又把红唇嘟起来伸了过去。
“烈儿,你太放肆了。”容恬蓦然一声低喝。
烈儿浑身一震,顿时凝了笑容,缩了回来,不敢再和烈中流笑耍。
凤鸣见他被容恬一喝,立即仿佛被霜打了一样,浑身的活泼劲都没了,站在一边倒显得可怜兮兮,心肠大软,柔声道,“烈儿,你昨天喝得太多了,是不是一个晚上头疼都没有睡好?你过来,在我这边坐一坐。”
烈儿应了一声“是”,小心地打量一下容恬的脸色,过来乖乖在凤鸣身边坐了。
奉命去端早点的秋蓝领着两个捧着大方盘的侍女回来,方盘上装着热气腾腾的各种糕点。
秋蓝吩咐她们把糕点一碟一碟都摆在饭厅桌上,过来请容恬和凤鸣,“早点已经在饭厅布置好了,大王和鸣王不如过去一边吃,一边谈事。
饿着了对身体不好呢。”
凤鸣问众人,“你们吃了没有?”
大家都是大早就过来伺候或者禀报事情的,哪有什么正经时间吃早点。
烈儿摇头,容虎不吭声。
秋月秋星道,“我们伺候了鸣王再吃。”
只有子岩早上喝了一碗稀粥,答道,“属下已经吃过了。”
烈中流却道,“本来我也已经吃过了,但见了这么漂亮的糕点,又忍不住觉得饿起来。”
凤鸣笑道,“那么不管吃过的没吃过的,索性大家一起吃,一起聊。秋蓝,桌旁再添几张凳子。”
秋蓝“哎呀”叫起来,“原本想着大王和鸣王吃的,准备这么多一定够了。这样看来,我还是要去现做一点才行。”匆匆领着两名侍女出房,奔厨房去了。
秋星秋月便去搬凳子。
烈儿站起来道,“苦力活怎么可以让女孩子干,我来搬吧。”首先把自己坐着的那张大木凳搬了过去。
子岩和容虎也动手把身边的凳子搬了。
凤鸣看着手痒,长身而起,笑道,“我可不能没有绅士风度。”亲自抱起了自己坐的椅子,往房后的饭厅走去。
不抱不知道,一抱才知道这椅子是实心红木制的,虽然手工一般,但份量着实不轻。
刚才信口开河叫秋蓝去搬,真是不知深浅。
烈中流翘着腿坐在大靠背椅上,悠闲地看着众人搬凳搬椅,闭口不发一言,似乎在等什么。
不一会,容恬也站了起来。
容虎子岩烈儿都走了过来,容恬摆摆手,淡淡地问,“本王就不能搬搬凳子吗?”撩起袖子,果然亲自把凳子搬了过去。
烈中流唇角微扬,仍是不语,坐得稳如泰山。
容虎等人见状,便过来请烈中流移步。
“丞相,客厅凳子不够,请你挪动一下,我们把椅子搬过去,您再坐吧。”
“嗯?哦……”烈中流点点头,随口吩咐,“叫鸣王过来搬吧。”
凤鸣刚刚搬了他平常坐的那张大木椅,正气喘吁吁,猛然听见烈中流指名,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想了想,又乖乖走了过来,点头道,“没关系,我来搬。”重新撩起袖子。
容虎等都是一脸不赞同,叫道,“鸣王……”
“我来吧。”有人在最后沉声道。
原来容恬也已经从饭厅转了回来。他袖子也撩了起来,一开口,迈前一步,走到烈中流面前,众人都不敢忤他意,不得不让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烈中流蓦然大笑,长身而立,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揉着肚子,笑得恶形恶状,毫无仪态可言。
众人被他笑得面面相觑,不知丞相哪条神经忽然出了毛病。
正惊疑中,烈中流又遏然停了大笑,不知道为何,竟幽幽长叹了一声。
叹息深处,说不出的悲凉惋惜。
凤鸣古怪地打量着他,小心翼翼发问,“丞相为什么忽然大笑,又忽然叹气?”
烈中流深深看入他澄清无瑕的眸底,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我笑天意。”
“天意?”
这么玄妙的回答?
凤鸣又要开始忍不住挠头了。
“是天意,让鸣王和西雷王在一起。”
“嗯。”凤鸣点头,大为赞成。
是啊,如果不是天意,那么自己的魂魄怎么会落到西雷原来的假太子安荷身上呢?
没有老天帮忙的话,自己不但不会和容恬相识相爱,也无法在经历一次一次的艰难之后又幸福地回到容恬身边。
这边凤鸣一脸幸福地点头,那边烈中流却不断摇头,对凤鸣道,“鸣王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很明白啊。”
“我说的天意,是指你和西雷王在一起所造成的后果。”
呃?
这一句话好象有点熟。
凤鸣忽然想起,从前因为知道容恬无后,瞳儿就要继承王位,自己就说过什么“我们俩在一起,后果很严重”的话,结果惹得容恬大怒,难得地对他黑了一次脸。
这次,不会连烈中流也……
凤鸣不自在地瞥一眼容恬,讪笑着问,“这个……应该不会有什么后果吧?”
拜托,你可千万不要又说什么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不是长久之计的东西。
不然管你是不是什么西雷丞相,容恬一定会和你翻脸。
我也会啊……
子岩也听得直皱眉,直接道,“请丞相不要再吊我们胃口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烈中流也不故弄玄虚,笑答道,“若非和西雷王在一起的是鸣王,西雷王纵有大志,也未必有目前这样更开阔的眼光去谋划如何一统天下。”朝房后饭厅方向一指,“只凭眼前搬凳一事,我敢断言,那道均恩令的出现,不管过程怎样,但源头,绝对是由鸣王而起。因为与西雷王相比,鸣王身上才最具有公平这个特质。”
对于这一点,容恬内心深为赞同。
凤鸣看人从不拘泥于身份阶层,和十一国的众多权贵不同,在他眼里,绝少给人打上出身高低的标签。
如果不是凤鸣在从前的军事会议上力驳众议,提出选将不能局限于贵族子弟之内,给容恬内心极大的震动,也许今日的均恩令,真的不会出现。
烈中流没有猜错,均恩令的源头,确实就是凤鸣。
“那当然,”凤鸣知道烈中流不是打算说什么不好听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加上被烈中流夸了一句,大为高兴,挺起胸膛,“我这个人是最公平的。以后丞相要找人主持公道,尽管来找我。”
他沾沾自喜的表情超级可爱,众人连烈中流在内都忍不住笑了。
容恬更是忍不住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拧了他的鼻子—下,笑骂道,“得意忘形。”
“刚才只是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笑过之后,烈中流又侃侃道,“若非鸣王遇上西雷王,后果更是堪忧。”
凤鸣奇道,“我有什么堪忧的?”
烈中流含笑打量他一眼,答道,“白是所有颜色中最洁净的,却也是最容易被污染损毁的。要不是有西雷王在,鸣王早就不是现在的鸣王了。鸣王想想,你要是从小在离国长大,身为离国人,落到离王若言的手里,他纵使疼爱你,却绝不会像西雷王这样顾虑你的心情,顺着你的想法。以他的为人,必千方百计锉磨你的锐气,直到你对他千依百顺。
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快活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凤鸣顿时打个冷颤。
脑海里浮起的,是那个曾因为和自己相貌稍有相似而被若言召去侍寝,后来无缘无故遭若言折磨,小腿被吃肉鱼咬得血淋淋的美貌婢女。
烈儿“哈哈”笑了两声,道,“果然如此,就是大王离了鸣王不行,鸣王离了大王也不行,这样很好啊。但是丞相刚才为什么又叹气呢?”
烈中流淡淡抿唇,“我叹气,是因为老天实在偏心,很多苦命的人,却连鸣王一分的好运都摊不上。”
他心里感慨良多,却不想对众人细诉。
微叹一声,转过身,也学凤鸣容恬那样撩起袖子,亲自将大椅子搬了去饭厅。
现在小饭厅桌旁位置终于够了,众人排位坐下,秋蓝刚好又领着侍女捧了很多糕点过来,进门环视一周,含着笑问,“怎么都还没吃?难道是等着我们的贵客?”
“什么贵客?”
“当然是这一位啦。”秋蓝把身子一让,让出后面的人来。
一道窈窕身影婷婷立于门外,凤目秀眉,脸颊含春生色,绝美一个佳人,原来竟是卫秋娘大驾光临。
众人都是一愣。
烈中流“唉哟”一声,从椅上猛跳起来,简直是蹦到卫秋娘面前的,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似的,激动地搓着手道,“娘子你来了?嘿,我见天已经大亮,还不见你过来,还以为你……”
卫秋娘最恨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恶狠狠瞪他一眼,“以为我什么?既然答应了你,我当然会来,难道像你一般没有信用吗?”
烈儿坐在凤鸣身边,凑过头低语道,“怪不得他今天变老实了呢,说什么不能动手动脚,原来知道母大虫会到。”
凤鸣一想烈中流刚才假装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
不知道烈中流用了什么办法,居然把态度比石头还硬的卫秋娘劝得肯出来和他们见面了。
“呵呵,娘子你当然比为夫有信用。对了,你今天越发漂亮,一定是打扮花了点时间。嗯,打扮得好,女人就是要打扮的,何况是娘子这样的美人。”烈中流一边领着卫秋娘过来,要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当时椅子是按人数搬的,卫秋娘既坐了他的,他自己便没有位了。
烈中流也不理会,站在卫秋娘身边,殷勤地帮她挟了一个形状像小红枣的小糕点放进碗里,“娘子饿了吧?这个点心很好吃的。”
卫秋娘哼道,“分明你根本就没有吃过,还敢哄我说好吃。”
烈中流甘之如饴,连忙认错,“是是,我说谎了,还是娘子厉害,我瞒你不过。不过你生我的气也没什么,千万不要饿着自己。”
卫秋娘又哼了一声。
这次却拿起筷子,把那个小糕点塞进了檀口,细细品尝起来。
烈中流站在一边,看她轻嚼慢咽,一脸欢欣愉快,直比自己吃了还高兴。
他们夫妻此刻已是全场焦点,众目睽睽之下,西雷丞相爱妻心切之态,让所有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尝尝这个。”等卫秋娘吃过了一个,烈中流又小心翼翼挟了另一个糕点,柔声道,“这个形如桃,色美红艳,娘子吃了,脸蛋一定会更红更漂亮。”
烈儿掹打一个冷颤,又凑到凤鸣那边,“妈呀,这个烈中流比鸣王你和大王还让人受不了。”
他声音虽低,但大家都是同桌而坐,容恬就在凤鸣隔壁,也听见了他的不逊之语,当即扬了扬眉。
凤鸣发觉得早,连忙伸手在桌下按住容恬,示意他不要吓唬烈儿,环视一周,露出笑脸道,“不要都呆坐着,大家都开始吃啊。”自行拿了一个包子塞给烈儿,语带双关道,“烈儿你乖乖吃东西,不要再乱说话了。”
迟钝如他,也感觉到烈儿今天很不对劲。
恐怕和昨天卫秋娘提起的那个余浪大有关系。
凤鸣心里真的很想知道关于这个人和烈儿的事情,但想起这也许是烈儿的伤心往事,揭人伤疤已经不好,更何况当事人是和自己如此亲近的烈儿。
三番两次记挂着,又只好三番两次忍住。
有凤鸣带头,早就被秋蓝的精美点心诱惑得肚子咕咕叫的众人立即开动,各自取了早就看上的漂亮点心开始吃早点。
子岩本来和烈中流坐在一块,此刻见烈中流站着陪娘子,始终觉得不大好意思,站起来道,“丞相,你坐我这里吧。”
自行又去别的房间取了两张椅子过来,放在角落处,一张给了秋蓝,一张自己坐了。
吃了一会,桌面上可口的糕点已经被消灭了十之八九,不知不觉又开始讨论起国家大事来。
“丞相,昨天丞相所说的暂时不回西雷的策略,确实精采绝伦。但是我有一个问题,还要请教丞相。”千林吃完了手上最后一个花卷,抹抹嘴巴,兴致勃勃地第一个挑起话题。
“你说。”
“如果暂时不夺回西雷王位,我们目前就不能再去西雷了。那么,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才好呢?”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大家都纷纷点头。
这也是众人在被烈中流猛然贯注了新战术的理念,兴奋的头脑在一夜休息后渐渐清醒后,想到的第一个重要的问题。
天下之大,何去,又何从?
烈中流亲手帮卫秋娘倒了一杯热茶,殷切道,“娘子,喝点茶水润润嗓子。”才转头赞赏地看了千林一眼,反问道,“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办?”
凤鸣暗暗叫好。
他被烈中流提问提得怕了,生恐自己已经上了烈中流的提问黑名单。现在蹦出一个不怕死的千林,有他引起烈中流考虑的兴趣,自己被抓出来问问题的风险系数立即大幅度降低。
他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抿着唇偷笑。
容恬在他身边看得一清二楚,立即明白这个小脑袋在转什么念头,大掌在桌下伸过来,往他腿上重重摸了一记。
千林是和子岩同一批被容恬从年轻人中挑选出来的心腹,当然天分甚高,仔细思忖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问题,反而问烈中流道,“丞相曾经住在越重城,对这个城市应该非常熟悉。不知道丞相有没有画过越重城的地图?”
烈中流微愕,片刻之后,眼中笑意更深,点头对千林夸道,“果然不错。”便伸手去怀里掏。
掏出一卷布帛,往清空了碟子的桌上一铺,赫然是一幅越重城的地图。
单独的城市地图,和昨天的十一国地图又大有不同。
凤鸣伸长脖子一看,乌黑的眼珠瞪得大大。这幅地图用七种颜色的细笔绘成,细致得简直就是一幅艺术品。啧啧惊叹之余,缩回头去,低声和容恬道,“我们的丞相真是比哆拉A梦还厉害,袖子里面好象要什么有什么。”
容恬压低声音回道,“他一定猜到今天会有人问到越重城内之事,若问此事,则必定有地图才好分析的。这地图说不定是他昨晚连夜昼的。
此人谋略预算,真让人不敢小瞧。”又问,“哆拉A梦是哪一国的人?”
“大概是猫国的吧。”凤鸣吐吐可爱的小舌头,重新坐好,继续听重要的国家大事分析。
千林此刻也正为烈中流精湛的地图感叹,指着其中蓝色的细线道,“我巡城多日,未曾见过这条路。”
烈中流从容道,“你没见过也不奇怪。蓝色标示着越重城内的绝密地道,没有人带领,就算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也未必可以找得到入口,何况你才刚刚巡视了几次城防。”
千林一震,惊道,“什么?这一个小小的越重城,竟然有这么复杂的地道?”
千林眯起双目,仔细端详了复杂交错的蓝线,惊喜地指着地图上一处道,“快看这里,地道还可以通到城外。天啊,挖这么一个庞大的地道,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行啊。”
卫秋娘似乎对这令人惊叹的地道十分熟悉,冷冷开口道,“这是从前越重城刚刚修筑的时候一道完成的,当初耗费了不少心血,可惜一直无所用处。”
子岩站了过来,和容虎并肩端详地图,忽然道,“当初兴建这个地方的人一定心怀大志,打算日后用这个地方作为一个军事堡垒,谋划大事。瞧,这个城市有天险可倚靠,前面是茂密的山林,出林即是阿曼江,后面直通西雷。”
“嗯,如果要对付的是西雷……”容虎话到了后面,心觉不妥,声音遏然而止,看向卫秋娘。
卫秋娘还是那副冰山美人的表情,直接和容虎目光相撞,答道,“不错,此城当年确实是为了对付西雷而暗中花重金修建的。可惜永殷王一代不如一代,空有勇将坚城,却一直不敢出手,到现在,越重反而变成了一个被人抛弃的偏僻小城。呵,真是有趣。”
她嘴上虽然说着有趣,语气却悲愤莫名。
众人一听,都知道她和此城大有关系。
容恬想起一人,瞳孔骤缩,盯着卫秋娘,沉声道,“不知夫人和卫潜卫将军是什么关系?”
卫秋娘听见这个名字,嘴角逸出一丝苦笑,答道,“他是我的曾祖父。”
此言一出,不但容恬,就连坐在旁边优哉游哉的凤鸣也顿时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