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他心疼的抱着小团子, 给喂了刚才就拿出来的解药。

水水做的东西,有一部分连解药都没有,但还好这种迷烟是有解药的。

“崽崽, 崽崽你好点了没?”

慕容煦稍微晃了晃自家的小团子,见小团子一时半会不好清醒, 他迟疑了下, 还是把小团子给揣走了。

在路过大考官面前时,慕容煦还冷哼了一声, 骂道:“真是缺德,我们家崽这么小, 就让他这么辛苦给你取乐!”

慕容煦说罢,心疼的亲了一口小团子的脑门,把小团子抱着走了出去。

他走得头也不回, 丝毫不管被他打晕的大考官。

慕容煦抱着怀里的小团子, 一路上走走亲亲的,最后回到了客栈。

他回去的时候,隔壁四皇子住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看样子是睡着了。

慕容煦没打扰四皇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锁好了门窗。

这么一路走回来, 小团子已经慢慢在醒神了。

等到了客栈房间里, 小团子彻底睁开了眼睛, 他虽然醒神了, 但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叽?”

小舅舅。

小团子团着爪爪,揉了揉眼睛。他现在越来越觉着小舅舅有点通广大的, 总是会突然出现。

可问题是,他记得他在给老大跳舞呀!

等跳完了团子舞, 他还要给老大按摩的,现在活都没有干完,他怎么跟小舅舅在一起了?

慕容煦看他这副没反应过来的小模样,把他举了起来,轻轻地晃了晃:“崽崽,不怕啊,有舅舅在这儿,没人敢欺负你的。”

“舅舅已经给你找好了人,他会护着你的。”

“叽嗷?”

舅舅你在说什么?

小团子没有听懂舅舅的话,他一双漂亮水润的圆眼睛,透着满满的茫然。

“是舅舅不好,没有早点发现你被人欺负了。”

慕容煦语气还自责了起来,他都亲自来到这儿,却还是让他的崽崽受了欺负。

眼看着小舅舅的话越来越听不懂,小团子着急的用爪爪拍了拍他,等舅舅松开手后,他忙变了回来,迫不及待的跟舅舅说话。

“舅舅,你说的什么呀?我怎么在这里了?”

慕容煦看他变回来,又把他搂到了怀里。

“舅舅今晚上一直跟着你的,舅舅见到你被人欺负了。”

“是不是你被他看见了原形?他拿这个要挟你,让你听他的话?”

小崽崽:“……”

小崽崽懵逼的张了张嘴:“不是呀。”

他变成团子打工,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把老大的东西都给抓花了。

“小舅舅,你怎么把我抱出来的?”

不知怎么的,小团子看着舅舅,心头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下一秒,小舅舅的话,直接坐实了他不好的预感。

“我用水水的迷烟,把那人给迷了后,进去把他打晕了,然后把你抱出来了。”

小崽崽:“……”

小崽崽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小舅舅,小舅舅还在邀功:“那人的气场看着倒是挺强的,不过还是干不过我们水水。”

“小七,水水不是也给你带了很多好东西么?你要记得用啊。”

慕容煦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话,而他说着说着,就发现面前的宝贝崽崽,表情好像有点不对。

他家宝贝崽崽的小表情,宛若天崩地裂一样。

“完蛋了。”

小崽崽湿漉漉的圆眼睛里流露出了绝望的情绪:“老大又被打晕了。”

上一回是他打的,这一回是小舅舅打的。

他听说过的,老大在关山居里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动过老大的。

听说之前有人要暗杀老大,却连老大的身,都近不了。

小崽崽的绝望,感染到了正在说话的小舅舅。

慕容煦都怔了一下。

他捏捏小崽崽的脸蛋,不解道:“你这是怎么了?舅舅把你救出来,你还不高兴?你是不是怕他啊,我跟你说,不用怕的。”

“舅舅已经找好了人,能摆平这件事。”

绝望的小崽崽,听见他这话,终于又生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那小嗓音都抖了抖,问道:“舅舅,你找的人是谁呀?能,能让老大不生气吗?”

慕容煦摸摸他的脑袋,笑呵呵的道:“当然能了,我亲眼见过他的厉害。这些大人的交易,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用知道太多。”

“总之我明天约他出来,让你也见一见,今晚这事他能摆平。”

慕容煦说的自信极了,自信到让小崽崽都不知不觉相信了他的话。

“老大很厉害的。”

小崽崽吸了吸鼻子,他现在欠的账都已经还不完了。

要是今晚的事老大再追究起来,他的爪爪怕是都要按摩按到不能要了。

“放心,舅舅找的人比他还厉害。”

整个关山居里,比老大还要厉害的,确实有一个人。

小崽崽看看舅舅,只当是舅舅把关山居的主人给找到了。

“舅舅,你是怎么找到他的呀?”

“机缘巧合。”

慕容煦说着,揉揉他的脑袋,不让他再问了:“小孩子不要操心这么多,总之一切都有舅舅在。现在时候不早了,你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舅舅搂着你睡。”

慕容煦搂着小崽崽,轻拍着小崽崽的背,哄着他睡了。

小崽崽把脸蛋埋在舅舅的怀里,睡着后也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后半夜。

小崽崽还在呼呼大睡,被打晕的大考官,按着后脖颈,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一片凉意,看着门口的方向。

他房子里的监控真的不多,只在比较重要的位置装的有。

但自从小家伙交代过他之前就变成小团子来过后,他就把全屋都装了监控,只是平日里他不会闲着去看这个。

现在,他正好能看了。

大考官按着脖子,查看着屋子里发生过的一切。

除了慕容煦,他还看见了另一个小东西。

他冷笑了声,看来还是他平日里太过温和了,让人连他的屋子,都敢随意这么乱闯。

大考官被气得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客栈里头。

慕容煦搂着怀里的宝贝崽崽,睡得倒是香甜。

他睡醒了后,特意给张三下了帖子,随后又备了份礼物。

凌皓听他说完昨夜的情况,也陪他一起等着张三。

至于小崽崽,还要去上课,没法跟他们一起在客栈里等。

但慕容煦给下帖的时间接近晌午,只要留了张三吃饭,这样就能跟小崽崽的时间对上。

帖子上只说了邀请吃饭,别的并没说。

所以张三在办事处摸鱼完毕,就来吃饭了。

慕容煦很大方,点了一桌子好吃的。除了好吃的,桌上还有好酒。

张三看到这些,眼睛也是笑眯眯的:“你们这也太客气了,我昨儿不说了吗?我会关照小七的,他有什么麻烦交给我就行了。”

张三说这话的时候,是认定了小七这只崽不会有太大麻烦的。

整个关山居都知道,小七可是个大的小的都罩着的崽。

他基本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就算有麻烦,他身边的大人小孩们也都能顺手给解决了。

张三说的是客套话,但慕容煦可不跟他客套。

“张兄,实不相瞒,眼下却有一桩麻烦,还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慕容煦亲自给他斟了酒,并说了需要他帮助。

张三已经闻到了酒的香味,他笑笑:“行,你说吧,是什么麻烦?”

这关山居里,顶多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日常小麻烦,这些都好说。

他收了礼,吃了人的饭,又喝了人的好酒,出手处理一下这些小麻烦,也是应当的。

慕容煦看他这个态度,心里就更有底气了。

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张兄,我们先吃会儿再说。”

饭菜下肚,酒也过几盏。

慕容煦跟张三已经勾肩搭背,亲亲热热的只叫兄弟了。他叫完了兄弟,然后,这才说了自己的麻烦:“我看有人欺负我的小七,一时没忍住,动手把人打晕了。不过你放心,他就晕了下,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我做事还是极有分寸的,不会真伤了人。”

这到底不是他们启朝的地盘,如果在这儿伤了人,他怕小七也不好过。

张三听到他说完,略思索了一下:“问题确实不是很大,是对方先欺负小七的,我们占理。”

“你接着说,你打晕的这人,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什么身份?”

张三心里已经有了应对,这事处理起来不算难。

慕容煦被他问的顿了顿。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慕容煦回忆着小七的叫法,说道:“我听小七是叫他老大的,他住的房子很大,但位置上有些偏。”

慕容煦简单几句话说完,张三手里的杯子,哐当掉在了地上。

“你,你刚才说……小七叫他什么?”

“老大。”

慕容煦重复出这两个字,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他就真不知道是个称呼还是个真名字,这叫的也太奇怪了。”

“张兄,你可否代为警告他一下?让他不要再欺负我们小七。”

“张兄?”

“张兄你怎么了?”

慕容煦看张三这丢了酒杯,满目震惊的模样,后知后觉意识到了危机。

他语气犹豫了下,发问道:“这个老大,不好解决吗?你在关山居这么有身份,难不成连他还办不好?”

张三颤巍巍的站起身,眼神里流露出了跟昨晚小崽崽一样的绝望。

“你这个忙我帮不了。”

张三看看自己刚吃的酒菜,他忍着肉痛,拿出了钱包:“这顿饭我请,还有昨儿你给我送的礼,我现在就给你送回来。”

张三原本还以为自己好不容易要有了进项,结果到头来,还要搭钱出去。

“张兄,你——”

慕容煦看他不干了,急急地想说点什么,但张三比他还急。

张三摆着手,摇着头,说道:“这忙实在是要我的命,被你打晕的老大,不是别人,他是我上司!”

而且还是给他发工钱的上司。

这事儿,他还真没法善后。

慕容煦听见张三的话,也愣住了。

张三看他呆愣住,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他面前:“听我一句劝,你也别在这里小住了。”

“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敢这么胆儿肥的打晕老大,这份魄力他佩服,这个后果他不敢担。

张三劝着他最好立马跑路。

可慕容煦抿了抿唇,没跑。他攥着拳头,在脑海里想着要怎么应对。

“我,我亲自去找这个老大一趟。”

“我好好跟他讲道理,要是他实在气不过,也把我打晕好了。”

张三:“……”

张三:“真是少年无畏。”

他拍拍慕容煦的肩膀,鼓励道:“去吧,明年今天我会给你烧纸的。”

慕容煦噎住了。

张三不愿意善后,慕容煦跟凌皓也没认识其他什么人。

他们俩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慕容煦开了口:“等放学了你去接小七,我现在去找老大谈谈。”

他好好跟着老大谈一谈,说不准两个人也能和解。

慕容煦雄赳赳气昂昂的去了。

然后,一去不回。

凌皓把崽崽给接了回来,崽崽一回来,就左右看看,在找小舅舅。

“你小舅舅有事,晚点回来。”

凌皓安抚住了小崽崽,让小崽崽先吃饭,等晚点再找舅舅。

客栈里的饭菜做的好吃,小崽崽吃饱喝足,又被凌皓给带着睡了个午觉。

只是午觉醒来,小崽崽也没有看到舅舅。

“你舅舅刚才回来了,见你在睡觉,又出去了。”

凌皓扯了个谎,他给小崽崽洗完脸,让小崽崽去上下午的课。

小崽崽白日里一天没找着舅舅,坐在班里都闷闷不乐的。

他找不着舅舅,一放学,就去找了阿无。

“阿无,你要去哪儿?”

阿无被他问住,沉默了下,回道:“去锻炼一下。”

小崽崽:“……”

小崽崽:“什么锻炼?”

阿无别过了脸,不是很想说,但小崽崽还在追问。

他过了半晌,才终于开口答道:“开荒地,种东西。”

小崽崽:“?”

小崽崽不是很懂:“好好的怎么要开荒呀?”

都这个时候了,阿无也知道瞒不住崽崽了。

他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你舅舅也在开荒。”

他们俩一人一块地,都在开荒。

小崽崽:“?”

小崽崽更迷惑了。

“你舅舅打晕了老大,被发现了,老大罚他开荒种地。”阿无解释了原因。

他解释完慕容煦去开荒的原因,又补充了一下自己的:“你舅舅打晕老大,我开的窗。”

小崽崽:“……”

要不是阿无及时抱住了小崽崽,小崽崽觉得自己都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他想想去种地的小舅舅,再看看准备去种地的阿无。

他伤心的想,这回崽崽不知道要加多少的债,才能把舅舅跟阿无换回来。

“崽崽,不用担心,我们过阵子就会把东西种出来,到时候这件事就结束了。”

种地不是个轻松的活儿,最主要的是,当地主的老大存心不想让阿无跟慕容煦好好种地。

这两人也不是没想过反抗。

但他们全都见过关山居可怕的武器,好死不死,这些武器就放在老大这儿。

他们考虑了一下武器的杀伤力,即便强悍如阿无,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躲过攻击。

他虽是凶兽,却还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未成年凶兽。要反抗老大,起码他还要再长大一点儿。

“阿无,对不起呀。”

小崽崽抱着阿无的腰,吸了吸鼻子:“我会让老大放过你们的。”

大不了,他再努努力,多给老大打点工!

当夜。

小崽崽来到老大的屋子里,变成小团子后,还穿了在街上买的小衣服,给老大跳起了升级版的团子舞。

跳完了团子舞,小崽崽不等老大开口,就爬到老大身上,在老大身上踩啊踩。

他的爪爪一下又一下的踩着,踩的可卖力了。

今天晚上的小团子,不要面条,也不要饮料,服务态度可好了。

小团子的贴心服务,一直持续到了睡前。

眼看着老大都要睡着了,小团子这才变回来,抱着老大的手,软软的问道:“老大,舒不舒服呀?”

他刚才爪爪都要踩的秃噜皮了。

大考官掀开眼皮,瞥他一眼,淡淡道:“尚可。”

小崽崽抱着大考官的手不放,他用软乎乎的小脸蛋蹭了蹭,乖乖表态道:“崽崽明天还会努力踩爪爪的,老大,可不可以让小舅舅跟阿无不种地了呀?”

大考官:“不可以。”

他可没有容忍他人的习惯,他的心眼一向不大,连某只软乎乎的小团子,他都舍得压榨,更不要提那两个人了。

“老大,球球你辣。”

小崽崽抱着大考官的手,使劲儿央求着:“可以给崽崽记账的,崽崽会还债。”

“不要罚小舅舅跟阿无呀。”

小崽崽求了半天,可大考官还是很冷酷。

求到最后,小崽崽抱着大考官的手,都累到睡着了。

一连多日。

小崽崽白天好好上课,想要攒一下考试奖励,晚上回到大考官这里,就开始新一轮的打工,以及新一轮的球球你了。

这样的生活,对小崽崽来说,简直忙碌极了。他虽然忙,却也会抽时间去看阿无跟小舅舅。

他蹲在地头上,心疼地看着种地的舅舅跟阿无。

慕容煦种地都种麻了。

他拎着锄头,看着蹲在地头的崽,还摆了摆手:“崽崽,你回去吃饭吧,别在这蹲着了,舅舅一会儿就干完了。”

“舅舅呀,崽崽帮你!”

“可别!”

慕容煦赶忙制止:“你昨儿下地,拎个锄头还差点把自己刨了,可吓死我了。”

小崽崽想到昨天的事,也有点心虚。

他看看锄地的舅舅,又看了看地,最后四周看了一遍。

都看完了,他原地变成小团子,跑到了地里,开始用爪爪刨地。

慕容煦:“!”

慕容煦都惊呆了。

小崽崽发明的爪爪锄地法,没用太长时间,就终结于爪爪疼了。

慕容煦握着他脏兮兮的小爪爪,给他吹了吹。

“舅舅都说了,这些活儿舅舅能干。”

他干了活儿,那个老大消了气儿,以后他的崽也能好好过。

估摸着有一个多星期,启朝回了信过来。

信上让慕容煦跟凌皓回去,至于小七,他是去是留,看他的想法。

慕容煦在信上提到了关山居是个很强的地方,关山居这次的胜利,慕容煦不提,凌帝也会知道。

但凌帝不会知道的太详细。

正好,慕容煦能在信上好好的跟他讲一讲。

凌帝虽有时病的头脑发昏,但他发昏的头脑,也能明白过来,他的小七在关山居上学,有利无害。

他召回了慕容煦跟凌皓,留下了小七。

慕容煦走之前,看见他种的东西都发了芽。

他还怪舍不得的。

“小七,你跟阿无说一声啊,舅舅的地,就留给他种了。”

这几天一块儿种地,慕容煦也知道了他刚来时,在路上见到的小孩儿就是阿无。

他当时还感慨,这小孩是面冷心热。

现在他算是醒悟了,这小孩儿是面冷心也不热!

“崽崽,要是想家了,你就跟夫子请假回来。”

慕容煦揉揉小崽崽的脑袋,越看崽崽越舍不得。

小崽崽点着脑袋,乖乖答应着。

慕容煦要走,大考官没拦着。

临走那天,小崽崽眼泪汪汪的来送人。

他抱抱小舅舅,又抱抱四哥,哽咽着叮嘱道:“舅舅,四哥,你们都要好好的呀。”

“我们会好好的,你不用担心。”

慕容煦跟凌皓这些天算是设身处地的考察了一下关山居的环境,他们对这个环境还是很满意的。

小崽崽用力的挥着小手,跟舅舅还有四哥告别了。

小舅舅跟四哥走了,小崽崽情绪低落了好几天。他情绪低落,踩爪爪都踩的没以前好了。

大考官看着蔫巴的小团子,伸手捏住了他的小爪爪。

“你舅舅走时,我还给了他礼物。这礼物钱,你是不是也得还?”

小团子:“……”

小团子不高兴:“叽!叽嗷!”

你给的礼物,是小舅舅用的坏锄头!

一个坏锄头,根本就不贵的。

大考官懒懒的捏着他的爪爪,淡声道:“反正他把锄头带走了,这笔账就要记在你头上。”

小团子气到撅过去。

大考官非要给崽崽加债,而坐在马车上的慕容煦,这会也在看着手上的锄头。

他干活干了好些天,看见大考官的次数屈指可数。

在最近一次见到大考官时,大考官语气随意地跟他聊了会儿,聊到最后,大考官跟他说,他用过的这些东西,可以带回去当个纪念。

大考官说的随意,但慕容煦却真记在心上了。

他走的时候,把自己用的破锄头给带上了。

凌皓这会坐在另一辆马车上,现在这辆马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了想,还是伸出手,握住锄头,随后一个用力,将锄头拆成了两半。

锄头被拆开,慕容煦看见了里头的一页纸。

他将纸摊开,仔细看了看,这张纸是关于军事的。

薄薄的一张纸,却让慕容煦看得惊奇不已,他看完,久久都不能平静。

马车还在继续赶路,慕容煦的轿帘外,有人轻敲了下。

他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

在抬头的瞬间,他已经把手上的纸给收了起来。

外面是凌皓。

凌皓有些乏闷,所以来找他说话。

慕容煦让他坐了进来。

两人一起坐着,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他们彼此之间也熟悉了些。

马车走的有些快,不过也不影响他们两个人交谈。

慕容煦没把纸张的事告诉凌皓,这段时间他去种地,顺便被老大摧磨的时候,凌皓倒是有意想帮他,但大考官并不允许。

他们说着说着,慕容煦叹了口气,还问道:“关山居也不知道接不接受大龄学生,我也想去上课了。”

这关山居,是真的很有诱惑力啊。

凌皓不知道纸张的事,还当他这会儿是在舍不得小七,于是还出言安慰了下。

他们在这里往宫里赶着,关山居里头,小团子正趴在账本上,爪爪搭着账本。

“小七,账本要是被挠花了,里头的债翻倍。”

“我记性还可以,里头记了什么账,我都记得。”

小团子:“……”

小团子低头舔了一下爪爪,假装是在给自己舔毛毛。

老大说的什么挠花账本,他才没有想过呢。

小团子给自己梳理着毛毛,他一边梳理毛毛,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大考官。

在发现自己被盯着后,他放下小爪爪,站起来,从账单上挪开了。

小舅舅来这一趟,让本来就欠债的崽崽,雪上加霜。

好在阿无现在可以住进来了。

不过阿无住进来,是要给大考官干活的。

阿无给大考官做家务活,小团子跳舞按摩让大考官高兴。总之,他跟阿无现在都是大考官的打工崽。

打工崽晚上干活,白天学习,在夫子的考试里,愣是又拿到了好成绩。

他这回还能拿到奖励。

他听夫子说了,他们以后的奖励可能不多了,因为他们会暂时结业。

在暂时结业后,等过上一段时间,也许是几个月,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几年,他们还会重新开学。

他们现在还小,纵然关山居的课程很大胆,他们的课也只能上到这种程度。

等他们再大一些,再来上课,会上到更新的课。

小崽崽怕结业的太快,所以现在兑换奖励,兑换的可及时了。

大考官知道他有奖励,还随口问道:“奖励可以抵债,要不要抵?抵了就不用踩爪爪了。”

小崽崽踩爪爪踩的可累了。

可大考官提出这个建议,他却还是想都不想就摇了摇头。

“不抵呀。”

小崽崽摇头摇的很坚定,他兑换奖励没有去找夫子,而是来找的大考官。

夫子说了,奖励找大考官来兑,也是可以的。

“老大,我要奖励。”

小崽崽拒绝完抵债后,眼巴巴的看着大考官,要兑奖励。

大考官靠着椅子,懒洋洋的看着他,淡淡道:“说吧,想要什么奖励,是民生,还是军事,是致富,还是——”

“都不是的。”

小崽崽这回没有很伟大的选择这些,他这回要做一只自私的小崽崽。

他说道:“我爹爹生病了,老是不好,也不是不好,他喝了药就好了。”

“太医说,他的病需要修养。修养好了就不会生病,可爹爹不修养。”

大考官耐心地听他说着,偶尔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太医既然有医嘱,那你多劝劝你爹,让他听太医的话不就行了。”

“爹爹不听。”小崽崽皱了皱脸蛋。

大考官闻言,耸了耸肩膀:“太医的话他都不听,我也没法子治他。”

“老大。”

小崽崽凑过来,贴上了大考官:“你最厉害辣,你有没有不会生病也不会死掉的药呀,要一颗就好了,给爹爹次。”

大考官:“……”

大考官嘴角抽了一下:“你当我是神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