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夺嫡之争17

早知乔楠不好惹,但谁都没想到他竟能如此强势和狠辣。

包括景朝的官员们心中都骇然无比。

他们突然就能够理解文德帝为什么那么看重六皇哥,甚至看重到不介意对方是个哥儿,连皇位都想传给对方了。

因为现在的乔楠,和曾经的先皇,以及当年征战沙场的陛下,实在太像太像了。

精明,果决,强势,还有在国家大事上的绝不退让。

这是一个优秀帝王必备的品质。

六皇哥在民间长大,还是个后宅哥儿,从小并未受到专业的皇室教育,但他却能够在文德帝的教导下,在短短时间蜕变到如此地步。

这代表什么?

这只能代表六皇哥是个天生的上位者。

景朝官员心情各异。

使臣们就是惶恐了,一个个脸色变化不断,那被乔楠拿来当典型教训的鞑靼使臣,更是捂着耳朵又怕又恨。

因为赔偿不是小事,众使臣根本无法当场拿定主意。

最终,他们只能表示考虑商量一下,这场朝堂争论才暂时结束。

……

使臣们回住处后。

众人关上门,就安耐不住看向赵立轩,又着急又有点埋怨,

“陈国赵大人,现在六皇哥咄咄相逼,半步不让,我们怎么办?当初刺杀六皇哥的计划,可是你提出来的!”

“就是,陈国赵大人,这件事情你得给我们一个说话。”

“虽说20万两白银,2万名哥儿姑娘也不算什么,可要是真给了,我们各国脸面怎么办?”

“景国六皇哥狡猾之极,不知道对方要这么多姑娘哥儿做什么,但肯定对我们没好处,人不能给……”

一群使臣叽叽喳喳埋怨。

夏国使臣更是急得不行,此次事情失败,乔楠拿他们夏国开刀敬候,他们夏国最惨啊。

面对众人的指责,赵立轩神情并无变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后,这才声音淡淡道,

“各位急什么?景国三皇子是夏国刺杀的,又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为三皇子遭遇不幸送上厚礼,加固两国邦交,如何算丢脸呢?”

“倒是夏国使臣,你们在别国的地盘上,怎么能够做出刺杀别国皇子的事情呢?现在连累我们被迁怒,你们是不是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句震惊屋中人。

这番颠倒黑白的话出来,房间中顿时陷入安静。

各国使臣在短暂的震惊后,就迅速相互交换眼神,刚才的焦躁被安抚下来。

是啊,就算景国知道六皇哥被刺杀,他们所有使臣都参与了又如何?现在背黑锅的不是夏国么,他们着什么急。

景国找他们要赔偿有什么关系,他们找夏国找补不就行了?

虽然很无耻,但不得不说这法子,大家都觉得很行!

顿时,众使臣眼中闪烁精光,看向夏国使臣的目光犹如即将狩猎的猎豹。

夏国使臣差点没气死,手指哆嗦指着众人愤怒不已,“你们,你们无耻!”

这些混蛋,事情败露让他们夏国顶罪不说,现在竟还想继续在他们夏国身上找损失,把所有的亏都让他们吃下,自己干干净净脱身,真是太无耻了。

但无耻又如何?

各国之间本就是相互敌对,你死我活的关系,他们现在短暂的联盟并不牢靠,随时翻脸本就是寻常事。

与虎谋皮,你还指望老虎对你有情有义,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正所谓举一反三。

能做使臣的人头脑都比较灵活,根本不用赵立轩再继续说什么,紧挨夏国,早就觊觎夏国领土的梁国使臣,就迅速打起了歪主意。

梁国使臣走到夏国使臣面前,二话不说抽出腰间匕首,就直接对着夏国使臣的胸口接连刺了几刀。

然后在夏国使臣死不瞑目的愤怒眼神中,对着其余使臣阴狠笑道,

“夏国真是阴险之极,竟想趁着此次出使机会,刺杀景国皇子陷害我等与景国邦交,利用我等坐收渔翁之利,实在可恶。”

“如此行径我梁国看不下去,如此羞辱我梁国也忍不了,我梁国定要给夏国一个教训,不知各位可有意与我梁国同行?”

什么教训,说白了就是想借口攻打,瓜分夏国这块肉而已。

虽然梁国很想自己全部将其吞下,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好处必须大家一起分,否则结果只有刀剑相向。

众使臣面面相觑,眼中是兴奋又忌惮。

赵立轩看到这里,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以茶代酒朝梁国使臣道,

“梁国汪大人好主意,此事陈国必当响应。”

有人带头,其余使臣当然不会放着如此好处不要,也纷纷跟着表态。

众使臣就此商议决定。

于是。

等到第二天上朝时,各国使臣就一起狼狈为奸,愤怒控诉了夏国刺杀景国皇子,想栽赃陷害,故意破坏各国邦交的“罪行”。

最后表示,各国愿合力出兵攻打夏国找回场子。

由于景国三皇子被废掉,损失太过严重,此次就不用麻烦景国出兵劳碌了,等攻打下夏国后,他们会替夏国送上赔罪礼。

而赔罪礼的内容是:

三百万两白银,玉器珠宝若干,以及20万名15—25岁的年轻姑娘哥儿。

言外之意就是,钱和人分你们景国,领土就别想了,否则打仗就打仗,各国也不虚。

这次刺杀真相到底如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各国是为了利益,景国将计就计也是为了利益,既然他们双方不都想退让吃亏,现在瓜分夏国对双方都很合适,谁都不吃亏。

乔楠想了想,最后同意,不过赔罪礼必须增加点,

“银子和玉器珠宝的数量可以不变,但再增加5万名壮年男丁。”

五万名壮年男丁,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各国使臣有些迟疑,姑娘哥儿就算了,他们对姑娘哥儿的作用,能想到的就是生孩子,操持家务,其他啥也干不了。

毕竟像乔楠这样彪悍的哥儿是少数。

可壮年男丁就不同了,干活、打仗啥啥都可以用,在这个人力为主的时代,男丁实在太重要。

众使臣可不想景国的军队继续扩大。

经过再次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使臣们一致表示,可以再增加10万名姑娘哥儿,壮年男丁坚决不给。

尽管他们知道景国要姑娘哥儿,多半也对他们没好处,可瞧不起姑娘哥儿的习惯,让他们觉得怎么着,都还是男丁更重要!

面对使臣们同心协力反抗,乔楠也‘没办法’,只能同意这样的结果。

最终此次各国使臣来访的结果定下。

各国以一座边境城池,80万两银子,以及一张五年不战协议,交换景国的粮食增产之法;

各国攻打夏国后,景国不参与战场和领土分配,只要300万两白银,玉器珠宝若干,以及30万名姑娘哥儿;

至此,使臣来访结束,带着商议国书离开京城,匆匆返回各自的国家,高高兴兴准备攻打瓜分夏国之事。

当然,临走时,也不忘吩咐自家在京城的细作,好好探查下六皇哥讨要那么多姑娘哥儿到底想做什么。

而乔楠向各国要那么多姑娘哥儿想做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是为增加景朝的哥儿女子数量,以及利用这批哥儿女子的到来,刺激景朝本土哥儿女子们意识觉醒。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乔楠也很无奈。

因为这个时代重男轻女轻哥儿的思想严重,导致男女哥儿比例失调,景国的人口和社会安定,都有不小的隐患。

这点,也是俞州提醒,乔楠和文德帝才注意到。

毕竟这个时代的皇权,能够想到办法让百姓吃饱饭,就算是很优秀的皇权了,哪能还能关心到这些小事。

不过。

因为有俞州提供的种植技术在,景国百姓很快就会过上全民吃饱饭的日子,现在关心这些事情就很有必要。

当然也为了接下来册封太子之事,进行收买人心,以免那些不想他上位的有心人,像当初的丽妃那般,用百姓当刀使。

毕竟时代思想限制,哥儿做皇帝到底比男子更难以服众。

给百姓带去利益,百姓才能支持他。

最后,接下来景国将进行高速建设中,他缺人,非常缺人,必须尽快解放这个时代哥儿女子的力量,让所有人都走出家门。

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大部分哥儿女子的思想已经固化,单单劝说根本没用,她们需要刺激,就像当初刘钰的事情一样……

等各国使臣离开后,乔楠就安排人,开始在民间传播小道消息。

看着领命退下的侍卫。

乔楠转头看向俞州道,“子琸,你说这次各国会上当吗?”

“当然,毕竟那些人,可不会将姑娘哥儿的死活,以及幸福放在心上。”俞州道。

“那他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乔楠闻言勾起唇角,眼中闪过冷色。

*********

这天。

京城北街中。

范大娘在街口的井边打完水,满面愁容的回家。

路过有几个邻居瞧见她忧愁的神情,不由上前关心,

“范婶子,你家最近是不是出啥事了?怎么好几天都不见你出来唠嗑了?有啥事你说说,咱们街坊邻里大忙帮不上,小事总还是行的。”

范大娘是个性格很好的婶子,和这条街大半邻居关系都不错,平日别家有事她没少去帮忙,现在她家有事,大家也愿意搭把手。

只是这回事情大家怕是帮不上忙。

范大娘叹气,“也没其他啥,还不就是我家顺子的亲事。你们也知道我家穷,运气又不好,官府分配的亲事总轮不上我家顺子。”

“耽搁到现在,我家顺子都23了还没着落,前些天顺子他几个姑姑心疼这孩子,东拼西凑了点银子过来,好让我家顺子说亲。”

“原本已经说上一门亲事,就差下聘过礼了,可谁知道昨个儿那家老爹干活伤了手,现在需要不少药费,说好的10两聘金,变成了20两。”

“你们说,就我家这个情况,哪里拿得出来20两聘金啊……”

哪怕是在繁华的京城,普通百姓要拿出来20两的聘金也很困难。

要知道成亲这件事情,除了聘金,还得置办聘礼,酒席等等,普通百姓想娶个媳妇真的不容易。

更别说范家比普通家庭还要穷些了。

这种事情周围邻居还真帮不上忙,众人闻言只能安慰,

“算了算了,再让媒婆看看,你家顺子是个好汉子,咱们也帮你留意留意,瞧瞧其他姑娘哥儿,你家顺子今年肯定能娶上媳妇!”

“那就多谢大家了。”

范大娘还是愁得不行,但也努力扯起笑感谢邻居们。

这年头,普通百姓娶媳妇不容易,穷人家娶媳妇更困难,谁叫现在姑娘哥儿数量少,汉子倒是一堆又一堆,娶个媳妇不花大价钱不得行!

就在几人说完要分开时。

突然,巷口跑进来个年轻汉子,激动地抓住范大娘道,“娘,你别去找媒婆给我说亲了,六皇哥马上要帮咱们说亲事了!”

不肖别说,这正是范大娘的儿子。

对方一句话震惊众人。

范大娘满脸懵逼,“啥?儿子你说啥?啥说亲事?”

邻居们也好奇得不行。

顺子激动解释,“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听我兄弟的姑姑的女儿的姐姐的妹妹说的,对方在宫里做宫女。”

“听说之前各国使臣来访时,六皇哥不仅找那些使臣要了城池和银子,还要了30万名年轻的姑娘哥儿。”

“六皇哥要那些姑娘哥儿,就是为了帮我们这些娶不上媳妇的穷苦人家,解决成亲大事。”

“据说,只要六皇哥能够被册封太子,就有权利处理这批姑娘哥儿,到时候凡20岁以上未能成亲的男丁,多半都能去参与官配……”

顺子激动得满脸通红,天知道他有多想娶媳妇!

他也想在家有人暖被窝,在外有媳妇关心送饭,每天回家还有个喊自己爹的奶娃娃,真是美得不行。

范大娘听完也是狂喜,“哎哟,还有这种好事?那有啥条件不?”

顺子挠挠头,“具体不知道,就是听说这么个消息……”

范大娘高兴,“没事,有条件咱也不怕,只要不是几十两的聘金,咱家啥条件都能答应!”

其余邻居们也是精神振奋,哪怕他们家儿子都娶上媳妇了,可谁家还没有几个穷亲戚?

这是大好事啊。

而如此激动的百姓还不少,尤其是像顺子这般超过官配年纪,还没有娶上媳妇的单身汉,简直都疯了。

一个个激动聚在一起讨论:

“真的假的,六皇哥真要给咱们说亲事?”

“不知道,都听说小道消息,但十有八九是真的,听说六皇哥确实找各国要了30万名姑娘哥儿……”

“30万这么多!六皇哥真厉害!”

“可不,六皇哥不愧是咱们民间长大的,就是懂咱们民间疾苦!”

“诶,也别高兴得太早,据说这事得六皇哥封了太子,才有权利办这差事呢,六皇哥是个哥儿,封太子怕不容易……”

“咋不容易?陛下现在一个健康的皇子都没了,六皇哥这么厉害,就应该当太子,当皇帝!”

“对,哥儿咋了,六皇哥爱民如子,总为咱们百姓着想,我支持六皇哥当太子!”

“就是,谁反对我跟谁急!”

“哪个官员搞幺蛾子,我,我去他家门口泼粪水!”

一群单身汉握起拳头恨恨表示。

他们才不管当太子的是不是一个哥儿,他们只知道,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谁能让他们娶上媳妇,他们就支持谁。

这些单身汉的家里人也是如此想的。

一时间,原本压根不关心朝廷大事的百姓们,瞬间对朝廷立太子之事关注起来,眼巴巴的等着消息落实。

甚至还有胆子比较大,想媳妇都快想疯了的单身汉,故意跑到朝廷官员们下朝后,经过的街道上。

明着议论,实则暗示威胁大声道,

“六皇哥爱民如子,哪个官员反对六皇哥立太子,我就去把他砍死!不让我娶媳妇,我就跟他同归于尽!”

路过听到的官员们:……

不就是娶不到媳妇么,何至于此。

……

家中妻妾无数的官员们,根本不能理解单身汉子们娶不到媳妇的忧伤,自然也就想不通大家为什么能够因为一个不确定的消息,就表现如此疯狂。

对于这些激动的百姓,那些不是很愿意支持乔楠的官员们,都很是恼怒,但又拿大家没办法。

因为这样的百姓实在太多了,法不责众。

眼看着民间呼声立乔楠做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三皇子又成了残废,三皇子派系的勋贵们都慌了。

好些聪明果决的都开始主动向文德帝投诚,性格犹豫的也不敢再搞事情,一时间派系成了散沙。

包括杜家都不例外。

杜阁老倒是还想再拼一下,毕竟三皇子残废了,但三皇子不是还能生儿子么,想办法让三皇子生个皇孙出来,他还能再战五百年!

但可惜的是……杜宣康把他权给夺了。

是的,在俞州的帮助,以及现在严峻形式的逼迫下,杜宣康成功把杜阁老在杜家的权利给夺走,成了杜家现在没有明着承认,但已经实际上的新家主。

这也没办法,三皇子眼看着已经没戏,而六皇哥势头如日中天。

杜家人都不想死,杜宣康给他们保证,只要他们老老实实投诚,就能保他们小命,识时务的众人当然知道怎么选择。

包括杜老夫人,这回都没有再闹幺蛾子,乖乖闭上嘴巴了。

没办法,杜老夫人也不想自己一把年纪了被流放,客死异乡尸体都没人收那么惨啊。

哪怕杜宣康母子上位后,她多半还是没有好日子过,可怎么都比流放强吧。

几乎九成的杜家人都站到了杜宣康那边,剩下杜阁老成了光杆司令,还怎么搞?

杜阁老一瞬间老了不止十岁,再也没心情跳出来跟乔楠斗了。

大势已去。

他如今正在想,等文德帝清算他的时候,他到底是选砍头好呢,还是毒酒好呢,还是三尺白绫的死法更好?

算了……怎么死都不好。

他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求陛下留他一命吧!

杜阁老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

整个三皇子派系官员全部罢工,三皇子和杜贵妃母子俩又慌又气。

“啪!”

三皇子暴戾将面前粥碗推开砸碎,不甘心抓住杜贵妃的袖子嘶吼请求,满是愤恨

“母妃,母妃你帮帮我,我不要当个废人,皇位是我的,老六不过一个哥儿,凭什么做太子。”

“母妃我不服,我不甘心……舅舅为什么不帮我了,母妃,你再去找舅舅,我们利益是在一起的,他不想活了么……”

杜贵妃看着这样的儿子很心痛,她并没有反省儿子能有这样的下场,都是自己作的,心中也恨极了乔楠和文德帝。

还有她的兄长杜阁老。

都是哥哥没用,都是那群勋贵废物,经营多年竟连个哥儿都斗不过,害她皇儿失去了皇位,一群废物。

“皇儿你放心,母妃会想办法的,这皇位你坐不了,别人也别想做!老六想当皇帝,痴人做梦……”

“娘这就去找嘉陵大儒,那群老顽固最是看重教条,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一个哥儿成为大景储君的!”

杜贵妃一边抱着残废的儿子心痛,一边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