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粮食都是国之根本,重中之重。
可想而知文德帝看到奏折之后,是怎样欢喜的心情,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这个未见面的哥婿,竟会给他如此大惊喜。
景国建朝时间并不长,自文德帝上位后,便一直在让百姓休养生息,没有起大战事,也从未大兴土木,近十几年气候也风调雨顺。
只是古代生产力实在低下,以至于即便十几年的休养生息,底层的百姓日子还是很艰难,一大家子辛辛苦苦种上十几亩地,也仅够糊口而已。
如果能够把粮食的收获提上去,百姓吃饱饭,日子宽裕了,国家自然也就富足了。
得到这个好消息后,文德帝没有第一时间召唤朝臣,而是先去找了甄后君。
这可是他们哥婿做的大好事,自然要先和夫郎分享,夫郎高兴了,才能尽快养好身体,以后长久陪伴他。
“这俞州竟有如此本事?”甄后君听到消息时也是欢喜又震惊。
提高粮食产量,朝中那么多能臣人才都没能想出法子,如今,竟被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给做到了,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
文德帝也觉得难以置信,但这就是事实,他忍不住畅快大笑起来道,
“朕当年便说了,朕的小六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果不其然,即便遭逢大难也能逢凶化吉,如今还给朕找了一个如此出色的哥婿,实在甚好,甚好。”
“其实仔细想想也不奇怪,朝中虽然能臣人才多,但真正通农事的又有几个?肯在农事上下苦功夫去钻研的,更只有司农司那那几个人,单靠他们来决定农耕之事,实在希望渺茫得很。”
“倒是民间总能出一些奇人异士,俞州出自寒门,从小接触农耕之事,能在上面有所建树,只能说这不仅是个心怀天下之人,也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才会另辟蹊径在这上面做文章,而不是去攀附权贵……这是个做实事的。”
“承儿还说他有鬼才,如此评价,真是让朕有些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此人,到底是何模样了。”
文德帝眼中露出兴味,他见过的人才很多,但真正能做出大事的人才,他至今为止还没遇到过。
否则若是被他碰到了,善加利用,景国可就不是如今这般了。
甄后君笑,“陛下想快点见人还不简单,现在不就有现成的借口吗?出现如此上佳的粮食增产之法,朝廷理应开恩科,与民同庆,陛下觉得呢?”
“后君此言有理,如此人才,应当尽快入朝为官,才对得起天下百姓。”
文德帝也露出大大笑容。
开恩科好啊,开恩科的话,以俞州学识此次定能金榜题名,把他的皇子尽快带回京城,与他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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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朝的时候,文德帝便将来自苍山府的奏折,与朝廷百官分享了。
粮食增产这是对整个景国有利的事情,景国强盛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有好处,这次无论哪方势力,都露出了笑容,朝堂上难得的安宁了一天。
不过,消息传到二皇子府后,二皇子可就又笑不出来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提供粮食增产之法的人是俞州。
当初在苍山府的时候,由于俞州表现的实在过于儿女情长,即便对方看着有些才华,二皇子也觉得俞州不堪大用,便没有生出招揽之心。
后来他想招揽赵立轩,自然就更加不会把俞州放在眼里,等到他娶了乔旭后,因为乔旭和乔楠关系不好,他和俞州自然也不可能再交好。
现在,和他不交好的俞州,竟然搞出了粮食增产这么大的功劳……
有如此荣耀在身,俞州即便性格有缺陷,以后进了官场,前途必定也不会差了,到时候对方若身居高位,岂不就是他大业中的一只拦路虎了?
“这苍山府难道跟我八字相克?怎么去了一趟这个地方,我就诸事不顺了呢!”
二皇子觉得最近的坏消息真是跟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他都要被气的减寿了。
二皇子心腹也觉得很郁闷,很头疼,他们家主子最近怕不是撞了邪吧,不然坏消息怎么接踵而来呢。
但就算头疼生气,还是要想办法应对,不把这些拦路石给处理干净,他们主子就不能上位,他们多年辛苦投靠,也就都是白费。
有人想了想开口提议,“主子,既然我们不可能再拉拢到这个俞州,那就只能把他处理了。正所谓知己知彼,我们先将他的背景调查清楚后再做抉择吧。”
“也只能如此了,你们尽快去办,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二皇子深呼吸,脸色阴沉无比。
……
在朝廷开恩科消息传遍全国的时候,俞州照常在书院上课,乔楠则正在高高兴兴的赚钱。
当初播种耕种的时候,他就想好用红薯做粉条和卖西瓜来赚钱,这次丰收的产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高,乔楠真是高兴坏了。
他们家一共有400亩良田,200亩荒地。
当初400亩良田,他让佃农全部种了红薯,如今平均下来,一亩地红薯产量交完税下来,大概还有4000斤左右。
而五斤红薯可以出一斤粉条,一斤粉条他的定价是20文,最后粉条卖完的银子下来,总共是6400两。
除去其中零零碎碎的成本,这次粉条的纯利润大概赚了有5000两左右。
而200亩荒地的沙田西瓜,虽然长得又大又甜,但到底因为佃农初次耕种经验不足,以及种子品种等等原因。
最后一亩荒地平均下来,都只收获了50个左右的数量。
不过,这也让乔楠很满意了,因为西瓜是专门卖给有钱富户的,他们这个本地西瓜,不能像胡商的西瓜那样,卖上一两银子一个,但也能卖到七百文一个。
所以,200亩的荒地沙田西瓜,最后一共卖了7000多两的银子,除去各种成本后,纯赚在6000两左右。
也就是说,他们家这次田地的产出,一共有一万多两的收入!
尽管这笔钱只能赚一次,接下来大家肯定会跟着他们种红薯做粉条,用沙田种西瓜,粉条和西瓜的价钱会降下来……
但乔楠也很高兴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他能够利用重生记忆的优势,赚这么一笔不错了。
何况这次赚钱的可不止他,当初乔父也跟着他种了红薯和西瓜,所以这次乔父乔母也大赚了一笔。
不过高兴之后,乔楠又叹气。
虽说他手上目前已经有好几万两银子的存银了,放在府城县城还算不错,可到了京城,这点银子怕是不太够用。
京城寸金寸土,他这点银子也就够在京城买个普通宅子和铺子安定下来,然后在生意走上正轨之前,不可能再大手大脚花费,要拮据一段时间了。
乔楠倒是能猜到,到时候乔父乔母,和他还未谋面的皇帝父亲和后君爹爹,多半会暗中贴补他银子使用,但他不能全指望这个猜想吧?
不管如何,还是得他和夫君自己赚到银子,才花着放心。
对此,俞州表示非常赞同。
他觉得他吃老婆软饭已经够不好意思了,这还去啃岳父岳母的老,实在有些太丢人。
俞州其实也挺郁闷的,他脑中其实有不少赚钱的办法,比如说烧玻璃就能让他在这个时代瞬间暴富,可他们夫夫现在表面上身份实在太低,很多东西根本就不敢拿出来。
想要大展拳脚,还是得等他考到功名,去了京城,进了官场之后才行……
朝廷开恩科消息便是在这个时候传到苍山府的。
而随之传过来的,还有给乔家和俞州献上增产之法的嘉奖令!
其实这么大的功劳,朝廷直接给俞州封一个爵位都可以,但现在增产之法不是还没有在其它地方推行出效果么。
所以现在封爵奖赏还太早了,如果不是文德帝想要俞州快点带乔楠进京,粮食增产之法也不可能这么草率就公之于众。
所谓开恩科与民同庆就是借口罢了,不过是文德帝专门给自己哥婿开的后门,让俞州快点进京的机会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恩科和嘉奖令消息送到苍山府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高兴的。
书院学子自然高兴自己多了一次考科举的机会,乔父是高兴有了嘉奖令,乔家以后做生意就不用再担心被那些官员欺负,可以放心大胆的做买卖了。
毕竟他们可是在皇帝面前过了眼的人,算是有皇帝撑腰!
当初跟着乔父分宗的这一脉乔氏宗族,更是一片欢天喜地,欣喜若狂,当即就敲锣打鼓浩浩荡荡地把嘉奖令,迎送到了宗族祠堂供奉。
乔父是他们宗族里的人,那么乔家获得的荣誉,族里自然也是跟着沾光的,让十里八乡其他宗族都羡慕眼红了!
当初跟着乔家二房分出去的那些乔家族人,更是一个个后悔得肠子发青。
那些能被二房说动的人,基本都是目光眼浅之辈。
当初,他们之所以愿意跟着二房走,一是虽觉得乔父虽能干,但那边乔老爷子不是还没死么?乔家家业是老爷子挣起来的,姜肯定还是老的辣。
再加上乔祖母还许诺了他们不少其他好处,一群人便被诱惑了,跟着二房搞分宗,抢族里的祭田。
如今这么大半年过去,二房那边日子是越过越差,乔祖母许诺的好处全是空口白话,他们跟着分宗后,啥好处都没得到!
反倒是乔父这边的人族人,今年不仅跟着种红薯西瓜大赚,现在竟然还有皇帝赐下的嘉奖令。
乔父这一族是要大兴啊!
那些分宗的族人都想再合回来,但乔父等人怎会愿意?好不容易甩掉这群糟心玩意,疯了才会再合宗。
吃苦的时候不一起吃,享福倒是想一起享了,天下哪里有这般好事……
二房听到消息时,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老爷子虽然被乔祖母哄得听话,可他本质上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眼看着和自己离心的大儿子出息,自己享受不到半点好处,顿时就忍不住对老妻埋怨了起来。
都怪这个崔氏,当初要不是这女人天天在他耳边说老大的各种不好,他能厌弃长子,喜欢没用的二子吗?
要不是老二没教好孩子,教出了乔旭那么个自私又歹毒的哥儿,害了老大心尖上的楠哥儿,老大能生气的跟他闹分家过继吗?
现在好了,老大已经过继,跟他啥关系都没了,对方再出息他这个亲爹也再享受不到半分。
乔祖母倒是还想让乔老爷子,用血缘关系去强行赖上乔父,再重新继续压制乔父养她的儿孙。
但老爷子这回没答应了,反手就是一巴掌怒骂,
“你这个该死的糟老婆子,就知道出馊主意!老大是个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现在都已经过继了,再养我是情分,不养我是本分,还有乔氏族人帮着他,我哪里逼得了他?”
“老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搅家精!老二也是个屁用都没有的废物,再怎么扶都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现在不去招惹老大,以老大的人品,说不准将来我要活不下去,他还能给我口饭吃,给我送个终……”
“倒是靠你和老二,我怕不是将来死了连个尸都没人收!”
糊涂半辈子的乔老爷子,这回终于智商上线,再不肯听乔祖母的枕头风了。
实在是自从乔父离开后,他的生活就一天比一天差,二房子孙真的是比他想象中还没用,一天到晚就知道啃他的棺材本,大半年一个铜板都没给家里挣。
还有继妻和二儿媳的娘家崔家,因为之前帮他们算计老大不成功,反被算计得倾家荡产后,就缠上他们了,见天跑来要吃要喝,怎么都赶不走。
老爷子真的是后悔死了。
他当初真的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娶崔氏这个女人,才会听崔氏的怂恿和枕头风,跟自己大儿子离了心。
到现在才明白他才明白,家里最靠得住的,还是大儿子啊。
老二那就是个废物!大废物!
养老二还不如养头猪,好歹猪长大了还能吃肉,老二能干啥?除了花他的银子啥事都干不成功,还没良心。
他如今十分担心自己真老的走不动时,老二不管自己,让他凄凉冻死街头,真不敢再去得罪乔父了。
现在还留份血缘情在,真到了走投无路时,还有个求的地方。
乔老爷子坚决不再搭理乔祖母的馊主意不说,还把家里的存银都给抓到自己手里,以防家里银钱被不争气的二儿子和老继妻败光,自己晚景凄凉。
乔祖母差点没气晕。
她糊弄了老爷子半辈子,没想到临老了,老爷子反倒清醒和她对着干了。
老爷子不听她的话,她就是没牙的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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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家得到嘉奖令,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管许久未曾见面的二房那边如何,乔楠和俞州是高兴的,朝廷恩科消息更是大惊喜。
这辈子恩科消息虽然也如期到来,但是却和前世时间不同。
乔旭或许猜不到为什么,只以为就是重生带来的改变,可乔楠却已经能够猜出,两世这恩科,应该都是他皇帝父亲,专门给他相公开的路。
就像当初乔母告诉他的那般,他真的不是被抛弃的孩子,他的亲生爹娘是喜欢他,爱护他的,否则不会如此费心。
尽管还没有见面,但乔楠心中已经对文德帝和甄后君生出了难以言喻的孺慕和好感。
无论他曾经经历过多少磨难,至少他的亲人都是爱他的这点,始终不曾改变,这是他的幸运。
想到去京城,乔楠内心也很期盼,对于俞州的学习也更上心了。
他是相信俞州的能力,但凡事都有万一,科举考试人才众多,万一俞州这次大意落榜咋办?毕竟俞州是个很容易得意忘形的性子。
若是俞州真落榜了,他们不能早点去京城不说,俞州在文德帝眼中的印象,也肯定会大打折扣,父亲若不喜欢他夫君,怎么办呢?
乔楠想着就不禁有些担心。
然后,俞州就惨了。
因为乔楠特别狠地对他说,“夫君你这次要是不能高中,那在下次科举前,咱们都分房睡!”
俞州:……
俞州能怎么办?不想成亲后又变单身狗的俞州,只能收起散漫心思,拿出十二万分的努力加油。
让书院学子们看得啧啧称奇。
就连李承巍都忍不住好奇凑上去询问,“咦,俞兄你今日怎么还在课室?不去蹴鞠放松精神了?你不是说读书应该劳逸结合,那什么学习效率才更高吗?”
俞州是个喜欢咸鱼的性子,虽然平日读书也很努力,但到底还有点贪玩,没有尽过全力。
平日在书院除了晨起打拳外,傍晚还会招呼些同窗去蹴鞠,美其名曰劳逸结合锻炼身体,实际上就是想偷个懒玩耍而已。
让书院的夫子们和甄公,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想了很多办法激励俞州更努力点,但就是没用。
不曾想最近几天,俞州在读书上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让李承巍都实在忍不住好奇,怀疑俞州是生病,还是中邪了。
俞州闻言看了李承巍一眼,一边继续努力背经义,一边咬牙道,
“卿卿说了,这次恩科我要是考不中,他就要跟我分房睡,直到我高中为止,这可不行!”
李承巍:……
周围学子:……
俞兄果然还是那个俞兄,没生病也没中邪,是他们自作多情了。
而乔楠的威胁也非常有用,俞州本就是个天才,即便他不努力,学习速度也是普通人的数倍,一旦努力起来,进步肉眼可见。
看得书院的夫子们真是哭笑不得,暗暗后悔,他们早知道俞州是个怕媳妇的,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拿俞州的媳妇刺激他呢?真是失策,太失策了。
而经此一事,俞州儿女情长的形象,是彻底刻在大家脑中洗不干净了。
不少男子们对俞州这般表现,嘴上夸奖,心里却无不轻视,觉得俞州竟然被一个小哥儿拿捏成这样,真是太没用,太丢男子的脸了。
但听到传闻的姑娘哥儿们,心里可就羡慕死了,特别好奇乔楠的到底是怎么把夫君管成这样的,有大胆的,竟然还跑上门向乔楠请教御夫之道。
连钱保保等人都捂嘴跑过来打趣。
让乔楠忍不住脸红羞恼,暗忖夫君真是不知收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何等悍夫呢!
但看到俞州的学业,一天比一天更好,此次恩科定能高中红榜前排,他心中又很安慰。
谁让俞州什么软硬都不吃,就吃这一套呢,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不要脸这样干了。
乔楠也很是无奈。
就在这般热热闹闹的气氛中,时间转眼而过,很快就到了恩科开考时间。
苍山府虽然是个大府城,但乡试的考场却并不在这里,俞州等人要考乡试的话,还得去数百里远的荆州省城才行。
期间路程需要2-3天,再加上考试期间城中人多,去晚了不好寻找客栈和小宅租住,因此,大家需要提前启程上路。
考乡试时,学子之间也需要相互五人作保,俞州、贺元柏、岑明辉、闻俊良只有四人不够,还需要再找一位学子加入。
原本贺元柏几人是想找李承巍,但突然想到李承巍有腿疾,可以读书,却无法参加科考,而李承巍是皇子,本身也不会去参加考试。
因此,最后便由甄公做主,选了另一位甲课室中性格比较和气的学子一起作保,五人一起上路前往荆州省城。
出发前,乔楠给俞州准备了不少东西。
除了必要的衣物、文房四宝、急救药丸外,还给俞州准备了方便面和饭盒。
乔楠对俞州笑道,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们那边有种特别方便的速食,叫做方便面吗?说那面条只需要简单泡一泡就可以吃,方便又美味,最适合出门在外。”
“我想你考试时应当也可以吃这个,改善改善口味,免得整天饼子馒头,吃的腻味难受,便让厨子好生钻研了一番,没想到他们还真给做了出来。”
“我给你准备了不少,你考试时要是馒头饼子吃腻了,就找官差要点热水吃这个……”
俞州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他正愁古代考科举时条件差要受罪呢,结果他媳妇给他准备的真周全。
俞州欢喜的在乔楠脸上亲一口,特别高兴,“卿卿,此次乡试我一定给你考个头名解元回来,你等着我。”
“你别大意,能中榜就行,还有路上注意些,我听说每年乡试路上,都有不少考生碰到意外最后耽误了考试,你们可警惕些。”
乔楠不放心的叮嘱,再好的才华也挡不住意外这只拦路虎。
“夫郎放心,为夫晓得!”
俞州点头,又抱着乔楠在脸上亲了两口,这才依依不舍坐上马车前往荆州省参加考试。
乔楠看着远去的马车,摸摸脸上残留余温,心中很是不舍。
旁边钱保保等人也是依依不舍的望着城门口,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话,大家这一分开,起码得一个多月才能再见面,都是成婚不久的夫夫,自是都很难舍难分。
……
却说另一边。
俞州几人马车上路后不久,就碰到了另一队同样前往荆州省城参加考试的学子。
只不过这队学子并不是青山书院的学生,而是名气就比青山书院差了一点的南山书院学生。
都说同行是冤家,哪怕清高如书院也不例外,青山书院和南山书院因为荆州省第一书院的名气,难免时常发生摩擦矛盾。
这也就导致两家书院的学子见面时,经常也就不太对付。
此次前去科考,大家出行虽然并没有穿书院的标志儒衫,但由于两家书院甲课室的学生时常进行“文会切磋”,所以相互甲课室的学子,基本都认识。俞州这边有两个青山书院甲课室的学子,那边车队也有两个南山书院甲课室的学子,如此双方见面,可不就认出身份来了么。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家书院学子虽达不到仇人的地步,但也相互非常看不顺眼。
所以,那边车队在认出俞州等人,是青山书院的学子后,当即就让马车夫加快速度,故意把他们的马车,赶到了俞州等人的马车前面。
让俞州等人只能追在他们车队后面,跟着他们的速度走。
如此行为影响倒不大,但就是很隔应人,让人非常不爽。
贺元柏几人当即没忍住骂了一句,“小人!”
是君子就应该在考场上决胜负,耍这种隔应人的小手段,真是让人像吃了苍蝇般,够恶心的。
可官道就这么宽,南山书院几个学子的马车故意把官道占完了,对方不让路,他们也就只能跟在后面,没法超过去。
所幸对方也要去考试,断然不敢耽误上路时间,俞州几人不悦,也只能暂时忍了,跟着走就跟着走,总不能大家停下来打一架耽误考试吧。
那边南山书院学子见此,自觉大胜一筹,不由高兴得意,在马车中露出肆无忌惮的嘲讽笑声。
由此可见,南山书院一直不能取代青山书院,成为荆州省第一书院,不是没有原因的。
南山书院学子如此心胸,做出来的文章格局自然也就有限,每次乡试成绩都考不过青山书院,也就很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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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州几人不想搭理南山书院这点恶心人的小把戏,原以为大不了就跟在对方后面走,只要不影响考试,也就懒得争这一时之气了。
结果,就在他们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路过一个岔路口时,几位姑娘哥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几个姑娘哥儿穿着并不华丽,但打扮得十分漂亮和清凉,薄透纱衣穿在身上,曲线若隐若现,说话时眼角眉梢都是勾引的风情,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群姑娘哥儿表示,她们是附近县城里的人,原本是相约一起到荆州省城去游玩,结果不想半路马车坏了。
马车夫说是骑着马回去重新换车厢,结果这人一走,都两个时辰了还没有回来,她们一群姑娘哥儿呆在荒郊野外,实在害怕的很。
见俞州等人的马车模样,猜测他们应当是前往荆州省城赶考的学子,所以想请求车队带她们一路,小女子小哥儿们定当感激不尽……
这个请求俞州几人当然不肯!
荒郊野外碰到一群姑娘哥儿本来就蹊跷的很,这群人穿着打扮还充满风尘,明显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听说每年学子们赶考的路上,都有不少人碰到艳遇,从而收获一两个美貌妾氏,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赶考艳谈?
俞州几人都不是那等贪花好色之徒,自然是纷纷拒绝请求。
但南山书院那几个学子就不同了,见这群姑娘哥儿长的漂亮,赶考途中寂寞,就忍不住起了那等心思,欣然把人带上了马车。
然后,没过多久,这群南山书院的学子竟就在赶路途中寻欢作乐了起来。
嗯嗯啊啊的声音,毫不避讳的从马车之中传出来。
俞州几人:……这群人绝对是故意的。
众人听着前面马车之中传出的暧昧声音,又羞又恼。
贺元柏实在忍不住掀开车帘,对着前面马车大骂了一句,“光天化日,有辱斯文!”
结果对面马车中的人更嚣张了。
在贺元柏骂完后,竟也掀开车帘,抱着个露出香肩的姑娘探出身子,朝他们嘲笑,
“美人在前,竟也还能稳如泰山,几位仁兄,莫不是有何隐疾?”
然后那边的暧昧之声就更大了。
贺元柏:!!!
贺元柏简直气得想冲冲出去跟人打一架,真的是太贱了。
岑明辉几人也很气愤,但还是赶紧抬手拦住贺元柏,“罢了贺兄,赶路要紧,等咱们考完试再说。”
现在因为一时之气便耽误考试,实在不划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考完试再去套麻袋泄愤便是!
贺元柏想想也是,只能气闷地暂时做罢。
俞州却不想忍了,若是敌人真的太过强大,他忍一时之气就算了,现在这几个南山书院的学子算什么东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们,还没完没了了,真是混账。
“岑兄,麻烦你帮我把包袱递过来。”俞州当即气势汹汹朝对面的岑明辉道。
岑明辉坐在马车厢最里面,位置挨着他们的包袱,比较好拿东西。
“俞兄你想做什么?”岑明辉一边把俞州的包袱递给他,一边好奇询问。
旁边贺元柏等人也露出不解之色。
“做什么?当然是收拾这群贱人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咱们是病猫瞎作妖!”
俞州冷哼,当即从自己包袱里翻出一个弹弓,和一大包药粉在里面挑挑拣拣。然后把其中一包药粉分成几份,简单用油皮纸包成球,放在弹弓的弦上,就瞄准前面几辆马车,分别射进了前面几辆马车中。
动作快得贺元柏几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几人顿时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俞州一气之下扔了什么毒药过去。
赶紧着急询问,“俞兄,你刚才扔过去的东西是什么?不过意气之争,咱们赔上自己,可要不得啊!”
俞州当然不会傻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顿时大笑着给几人解释
“哈哈哈,贺兄你们以为我想干什么?那不过就是我随身携带,用来防身的痒痒粉罢了,给他们个教训,给咱们让让路,省的咱们还要听他们一路的污言秽语,影响赶考心情。”
“痒痒粉?”
贺元柏等人都懵了,显然没想到,俞州竟然还随身带着这种玩意。
俞州倒是毫不心虚的点头,继续理所当然,并且郑重地解释
“是啊,出发之前我就听说赶考路上有不少投怀送抱的艳遇,若是遇到讲道理的还好;若是遇到那种非要赖上不要脸的,姑娘哥儿我又不好跟她们动手,扔一包痒痒粉的过去,她们保准儿马上自己跑。”
“先不说我是个有夫郎的人要洁身自好,就我这么天才,这么气宇轩昂的男人,真被那些庸脂俗粉缠上,我也亏大了!”
贺元柏几人:……
不愧是你俞兄,就是这么有想法。
贺元柏几人没忍住哈哈大笑。
而前面马车中,俞州用弹弓弹进去的几包痒痒粉,也很快就起了作用。
伴随着一阵惊慌大叫声,前面挡路的几辆马车停到官道旁边,一群衣衫不整的人一边挠痒
一边从马车里面跑出来。
几个南山书院学子怒瞪俞州等人大骂,“王八蛋,无耻下流!”
而这回。
俞州几人也学他们刚才的嚣张样,掀开车帘大笑,“不及几位兄台,光天化日万花丛中过,片缕不占身的跑出来。”
给他们赶车的马车夫也来了一句,“几位郎君光腚真白!”
几个学子气红脸。
俞州几人:……
虽然但是,他们这马车夫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