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黏腻的血液从剑尖落下，石台上血流成河，遍地是血印。
天符门山口的石碑被剑气坎成两半，藏书楼付之一炬。
剑尖沉重砸到地上依然没撑住握剑的人，他左膝盖狠狠撞到地上，身上数道剑痕，白皙的侧脸上溅满了点点血迹。
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少女，她冷冷的盯着跪地的人：“许竹然，你忘了我和你说的吗？”
他张了张唇想说些什么，声带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你不配持剑，更不配与我相交。”
晨曦的天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徐姝蹙着眉看着躺在床上的许竹然，手中的帕子帮他拭去头上汗珠。昨天他想起后就叫了声她的名字整个人便瘫软下去，徐姝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拖到床榻上，之后许竹然浑身发烫，一直梦魇醒不过来。
“许戏精啊许戏精，你再做梦就是梦中梦中梦中梦啦。”
她昨日找来天符门的医修但是没半点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起身将帕子浸湿帮他擦拭，忽然左手被拉住，整个人被他扯的失衡最后摔到在他身上。
耳下的心跳声蓬勃有力，一下一下震得她的气息不稳。
“不要。”闭着眼睛的人忽然呓语一声，徐姝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横在腰间的手臂紧紧箍向许竹然。
察觉到她想走，许竹然薄唇轻启，有些急促地喊了声：“别走！”
揽着她腰的力道也变得更大，徐姝吐出一口气，看来只能先顺着他，她放柔声音哄着他：“不走不走，我不会走的。”
许竹然皱着的眉心舒展了些。
徐姝试着挣扎了下，腰间的手再次收紧，她也急了用下巴狠狠在许竹然胸膛处砸了下：“许戏精，你这是占我便宜你知不知道！”
“你不为苏姐姐保持你的清白身了吗，这可是不守男德的表现！”
她凶巴巴的威胁完，躺着的人依然闭着眼没半点反应，徐姝整个人塌下来。算了，也不是第一次贴贴，说占便宜也说不上，许竹然这么好看，她也不算吃亏。
胡思乱想了许久，徐姝不知不觉合上眼，枕在许竹然的胸膛上睡着了。
日头偏西时许竹然醒了，暮色透过支起的窗户映入他的眼帘，几乎醒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自己怀中多了个人。
徐姝睡相不好总是动来动去，最后被他按在怀里，大半张脸贴在他的胸膛处。许竹然低头，目光从她脸上一寸寸的看过去，闭着眼睛睡觉的她显得比平日里乖很多。
大概是目光停留的太久，徐姝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对上许竹然的眼神。
夕阳在他的眼睛里倒映出暮色的光，黑沉的瞳仁泛出一些柔和。
她蓦的起身，这回揽着她肩膀的手轻松被她轻松撞开。徐姝往后退了两步，头脑发蒙。
这距离近的过分了。
为了不让两人的神仙友谊变得奇怪，徐姝故作镇定的顺了顺睡得有些散乱的头发，装作不在乎的笑了下：“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她咳了两声，偷偷瞟了一眼许竹然，他看过来时又赶紧撇开视线：“许郎君这么潇洒的人，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不过是同他亲密了些，竟连名字也叫不得了。
“梦妖不知藏在何处，明日去各处转转。”他没接徐姝的话，长睫覆下遮盖住眼底的情绪，“我们需要尽快出去。”
“好的，好的。”徐姝下了床，迅速穿好后来被她蹬掉的鞋子，边笑边走：“明天见。”
“夜里去。”许竹然见她恨不得立刻离开的动作改了主意，藏在衣袖中的手捏紧，面上依然平淡如水：“夜里方便查探。”
“我也要去吗？”徐姝转过身问他，言语间有些抵触。
她啥也探不出来，跟着去干啥啊。
话在心里转了一圈，许竹然捋平身上被她枕出的褶皱，“你不去的话梦妖趁机上你身怎么办？”
说的还挺渗人。
“那好吧。”徐姝举起手：“我要变小纸人，不然拖累你。”
许竹然哼笑一声，似在讥讽她。
徐姝轻啧一声：“行吧，我承认我就是懒得走路。”
“不行。”
他想与她多处一会。
“许竹然，你这么严格以后会没女朋友的。”徐姝生气叉腰。
他不理她，下床后拿着浮在空中的青吟，握着她的手腕走了出去。
夜晚的天符门寂静不少，他们隐身后走走转转，没看到奇怪的人，反而在桃花林中遇见一对月下谈心的情侣。
不过这姑娘眼神不太好，找的男朋友那话术一听就是惯会画大饼的。
“芸娘，你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和爹爹说清楚的。”男子握着名唤芸娘的女子的手，满脸真诚。
“我根本不喜那梁雪，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
对面的女子脸上表情虽难受，却也一副理解的样子：“我明白，她的确对你助力更大，如若与她结契，藏云峰的峰主你争的也容易些。”
徐姝翻了个白眼，对许竹然招招手，率先迈步离开。等离的够远了两人卸下隐身术。
“好没意思。”她靠在一颗桃树的树干上忽然嘟囔。
“因为刚才那二人？”
“嗯。”徐姝摇了摇头，粉色的发带随着飘动与满树的绯红相得益彰。
“你说那小姐姐怎么这么傻，对面那男的一看就是在画饼。”
“不过她说话间也有点小白花的味道，还是另一个小姐姐最惨。”
“谈恋爱好没意思。”
徐姝望天，一阵风吹来，树上的花瓣落下来一些，有一片正好盖在她的眼睛上。
刚准备抬手拿开，另一片温热先帮她拂去那花瓣。
“谢谢啊。”徐姝心里有些怪异，不动声色的拉开一小步的距离。
“今晚看来是找不到了，我们回去吧。”徐姝笑了下，走在前面，看不见许竹然后敛起假笑。
她不是傻子，许竹然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好的过分了。好像就是从来佛桑开始，他事事顺着她，给她符咒丹药，教她自保，会因为她的请求去做善良值的任务。
一个想法蓦然浮上她的心头，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