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还纳罕,大崽怎么这般热情,便听阿扉说,过年期间有个困惑,需要问邹大夫借本书——
“原来如此。”邹长青听闻后,也不惊诧了,后勾起了好奇,问三少爷何书?
他想着什么书这般厉害,还难倒了三少爷。
岑老板不知三少爷对医学上的天赋,他却是知道的,能让三少爷想了一个冬日,肯定是什么顽疾杂症。
“我这次回去,特意问过婶母,整理了叔父遗留下的一些杂书,今年有事可做了。”邹长青又带了书来,不过这次不多,只有半箱,都是叔父早年间的留下的书,并非叔父写的。
他想着一道整理整理算了。
“邹大夫好学。”齐少扉夸道,伸手帮邹大夫搬书箱。
岑越见状,这儿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说:“那我去做饭,邹大夫回来,今日我下厨,替邹大夫接风洗尘,邹大夫有什么想吃的吗?”
邹长青手里还有箱子,顾不上行礼,忙说:“自便自便,我都可,麻烦岑老板了。”
“客气了。”
齐少扉也是抽了空喊:“越越,我找完书,一会就回去帮忙了。”
“不用,你慢慢看书。”岑越答。
要是收拾一桌席面,一个人做确实是麻烦辛苦,可院子里有的是人手帮忙,要杀鸡杀鱼杀鸭,有曹罗、赵婶,料理的干干净净,梅香小菊是摘菜切菜备菜。
岑越现如今做饭,也就掌个勺,或者单做几道阿扉想吃的,或是他想做想吃的拿手菜。
“小菊你跑一趟,去姜老板那儿,说邹大夫来了我做饭,看他们一家要不要来吃。”
“欸郎君。”小菊应了声便出了院子,往侧门去了。
如今三月开春,就是地里的野菜也是嫩生生的好吃,不像二月,那会天寒地冻,没什么菜,除了白菜就是土豆。
赵春花知道郎君要收拾席面宴客,便出去跑了一趟,没一会送来了一篮子嫩生生的野菜,还有一块豆腐,几张豆皮。
豆腐是跑去赵村买的。
“那就豆腐拌皮蛋,千张切成丝和胡萝卜丝还有红薯粉凉拌,腊肉腊肠还有,腊肉腊肠炒土豆片,家里的鸭子和鸡各杀一只……”岑越开始捋菜色。
赵春花一一应着,便跟梅香说:“这杀鸭杀鸡,我拿到后头去弄,一会送过来。”
“好,赵婶。”梅香拿着菜,开始烧火,泡粉条。
岑越嘀咕说:“整日吃炖的,炸个鸡好了——”他在琢磨做川菜的辣子鸡,还是炸鸡。
“都备着吧,辣椒花椒花生,一会花生先过一遍油锅,这样香。”
梅香应是,郎君爱吃重口的,先前三少爷病着,这大半年来,三少爷养病,郎君口味都清淡许多,如今郎君想起来吃麻辣口,多好啊。
因此梅香就抓的料重,各色晒过的干辣椒用清水泡过,洗干净捞出来晾着,该切的切。
一会刘妈妈进来,见梅香备了一大碗辣椒,呀了声,说:“今日做菜放这么多辣子啊?”
“刘妈妈,郎君想吃这一口了。”梅香解释。
“没事没事,我就是乍一看觉得辣。”刘妈妈听了忙道,是拿了蒜去剥蒜皮,一边叹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刚问的,是嫌郎君吃的辣?”
梅香不知如何回答。
刘妈妈说:“我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不该这般说,年轻的时候还知道分寸规矩,主子就是主子,现在年纪大了,倒是手长了,幸好幸好。”
“梅香啊,你要记着呢。”
梅香觉得刘妈妈可怜一些,便也搭话,说:“刘妈妈,郎君和三少爷都是好人好主子,我也记得刘妈妈教我规矩的。”
“好,好孩子。”刘妈妈点头道。
没一会二苗寇长峰带着大黑就来了,手里顺便拿着赵婶收拾干净的鸡鸭,二苗手里还逮着两条鱼。
大黑给抓的。
岑越一看,说:“这是大黑换的,不白吃大黑的鱼,给你今日整点鸡?”他见大黑不叫,便试探:“鸭子?”
大黑也不喊。
姜二苗说:“它想全都吃。”
“汪!”大黑叫了。
岑越:“……我要做辣子鸡的,肯定刺激,大黑成吗?”
姜二苗问大黑你成吗?大黑不会说话,只是摇着尾巴,意思它可以的,很期待。岑越:“……要是太辣了,给它用水涮一涮。”
鱼是草鱼,刺不少,不过很肥美,岑越想着一条做酸菜鱼片,一条做糖醋口的,很是有兴致说:“给你们露一手,我这个花刀,做成松鼠鱼,要是有番茄酱那就好了。”
“今年天热的话,能做吧?不知道好不好放。”姜二苗说。
岑越:“那肯定不好放到冬日再吃,不过夏日时,多吃几次。”
现在吃东西都是应季。
姜二苗便感叹:“冬日里什么菜都没有,小越哥你这儿的番茄、黄瓜冬日里也能长出来,卖的话肯定好卖。”
“……反季节大棚菜。”岑越呢喃了句,再看二苗,真是天生做买卖的人,能想到这茬来。
“小越哥你意思搭个棚子?这倒是成,冬日里天冷,菜不好活,要是搭个棚子,那菜就方便了……”姜二苗开始思考,棚子还好拆,就是菜不晒日头,不知道长得好不好。
岑越:……
“冬日里吃菜的话,种肯定不好在这儿种,运输不方便——”岑越说到这儿顿了下,因为冬日天冷,往南送府县倒也可行。
“贵族们郊区庄子肯定也有这般做的,小越哥,我之前送寒瓜,同林府管家打过交道,听那林管家说了几句。”
岑越诧异看二苗,“那管家没刁难你吗?我不是很喜欢同林管家打交道。”之前明里暗里敲打他,说实在话,他有些烦这位。
姜二苗是大喇喇说:“他就是想我们吹捧他拍拍马屁,这有啥的,其他府里的管家,人家嘴巴严实,就林管家被吹捧两句,高兴了,什么都说,我还知道林府姨娘新生了一位少爷。”
“我说我乡下来的没见识,林管家就大方跟我说,冬日里庄子会送菜送肉,就是想吃一口寒瓜也不是难事,就是看你们的寒瓜品相不错,才买的。”
岑越:……这林管家是在二苗跟前找优越感的。
可二苗并不当回事。
“说几句漂亮话夸夸他,也没啥,林管家虽不是老板,可那句话说得好,大人好过,小鬼难缠,小越哥你说过,在贵人跟前言多必失,不过底下人,我也是能看出来,林管家就是喜欢外人吹他夸他捧他,我说两句没见过,他说的比我还多。”
岑越:……牛。
“要是小小折腾种个大棚菜,就不去送北雁郡城了,我想着冬日过年那会,辛苦一趟去府县,专门挑乡绅老爷做买卖的,直接定菜,好像也不错。”姜二苗又把话扯回来了。
岑越叹为观止:“……你要是有这个心思,咱们可以试一试。”
姜二苗高兴,说真的可以吗。岑越点头。姜二苗说:“那太好了,我之前老觉得一年十二个月,只干几个月的活,拿那么多钱,其他时候都闲着,这多浪费啊,还是要干活的……”
二苗是勤快人。
岑越把鸡剃了下,一半做辣子鸡,一把腌制裹上面粉油炸做炸鸡,肉没剃的特别干净,他想着都倒油炸了,那就连着鸡架一到炸了,给梅香小菊几个丫头当零嘴吃。
调了个辣椒粉。
各类的辣椒,磨的粗细不同,还有十三香调料、盐,干锅里烧热,轻轻炒一下,香味就出来了,当干碟吃。
肉腌制上,鸡架鸭架是剁了剁,鸡杂鸭杂送赵婶那儿,配着辣椒炒一炒,也是一道菜了。
炸这个要用豆油的,用猪油那可腻了。
姜二苗在这儿打下手,其实满脑子都是做大棚蔬菜买卖的事。
岑越一看,就轰二苗去外头待着吧,“阿扉在隔壁院子同邹大夫看医书,你家长峰在外头无趣,你陪着吧,灶屋没什么可做的了。”
“是啊姜老板,有我和小菊呢。”梅香笑盈盈说。
姜二苗一听‘姜老板’就有些害臊,说:“你们都打趣我,那我就先出去了。”姜老板可真好听,他得对得起姜老板称呼。
岑越开始炸鸡,这都得炸两遍,还有松鼠鱼,沾了面粉定型,炸开来,就跟菊花一般,定了型,刘妈妈在旁夸漂亮,真好看。
“鸡架鸭架炸一炸,炸的酥脆,大骨头我都剃干净不要了,剩下的这些细小骨头、软骨头,那是炸完能吃的。”岑越微微晃动着大铁漏勺,腌制过的骨头架子一节节的散开,捞出来,而后复炸一遍。
“梅香尝。”
梅香便用筷子夹了一个,吹凉了,送到嘴里,好吃!郎君可真是厉害。
“一会我们吃起来,你们也下去吃吧。”岑越跟刘妈妈梅香说。
刘妈妈笑呵呵的应上了。
菜是送到会客厅院子侧厅吃的,就是岑越往日盘账的隔壁,那边是有个大圆桌,姜二苗寇长峰搭把手都送菜,后来齐少扉也来了,岑越出了灶屋是先洗手脸,还换了衣裳,不然一股油烟味,他没胃口吃饭了。
结果就看到阿扉神神秘秘的从里屋出来,脸还红扑扑的。
岑越:?有鬼!
“大崽!”
齐少扉吓了一跳,眼睛都圆了,扭头看越越,“越越你怎么在家呀?”
“我洗手脸换衣裳——”岑越下意识回答,而后觉得不对,让大崽‘反客为主’了,当即是笑,“你刚神神秘秘干什么?是不是做坏事。”
齐少扉正人君子模样说:“才不是坏事,此乃天地之和。”说完又鼓着腮帮子,黏黏糊糊凑过去,贴着越越说:“回头我跟越越讲,今日学了不少,看了一本好书。”
“……”岑越以前对医书和科举教材不感兴趣,因为时下的书古文写的,他看的有些吃力费劲,觉得无趣一些,不过阿扉每次分享这些内容,跟他说总是很直白,讲的有趣。
岑越就听听,涨涨学问嘛。
此时便一口答应说好。
两人后来是一道去会客厅的,那边菜都上齐了,岑越齐少扉坐主位,岑越下手是二苗寇长峰,齐少扉下手是邹长青,门口是大黑,饭盆里什么菜都有,配着米饭。
还有一瓶酒,是邹长青带的府县特产,桂花酿。
邹长青替大家满上,道谢。先举了杯,众人喝过,之后就是吃菜了,都是熟客熟人也不用拘束。
铁锅焖的米饭散发着米香,荤的素的都齐了。
岑越偏爱辣子鸡,没一会脸上绯红,鼻尖也红的,齐少扉看着越越如此,心道,越越可真是可爱,在旁递着茶水,让越越解辣。岑越是茶水没喝多少,那冰凉凉的桂花酿倒是饮了几杯。
这桂花酿口味清雅偏甜,加上没温酒,是凉的,入口冰凉甜甜的,就跟那饮料差不多……
然后不知不觉喝的多了。
众人吃饱喝足,已经月上屋檐了。
姜二苗同款醉了,趴在寇长峰肩头,还在耍酒疯,声嘶力竭喊:“小越哥,你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你咋这么好,我要和你一块生孩子——”
岑越:……他好像在月色中看到寇长峰脸色不一样了。
二苗你别喊了!
齐少扉说:“你和越越不能生孩子的,你找寇长峰去吧!”
“三少爷你怎么说糊涂话了,娃娃我当然是和我男人生的,我就是、就是要和小越哥一块生娃娃……”
其实大家都懂姜二苗话里意思,岑越不欲在这个话题多留,他是男人生个什么孩子!当即是哄二苗,“你们回去吧,路上当心,大黑,送你俩爹回”
大黑汪汪叫了两声。
吃人嘴短,大黑也一样,刚吃完了岑越做的饭,自然是好态度。
寇长峰点了点头,轻轻松松一只手背着背上的二苗,带着大黑就往回走了。
邹大夫也喝的上脸,梅香小菊扶着人回屋歇着。
岑越齐少扉回自己屋了,岑越其实有点醉意,但脑子清醒的,一看阿扉,倒是脸上没起颜色,“你没喝多少吗?”
不对啊,邹大夫带来的酒都喝光了。
齐少扉脸色平平,可一张口就是小孩气,黏糊说:“越越,我不困。”
“……我是说你醉了吗?”岑越问完觉得自己也喝的脑子慢了,大崽这回答一看就是醉了的。
齐少扉摇摇头说:“阿扉不吃了,阿扉扶越越回屋歇着。”
刘妈妈端着热水来伺候,让三少爷郎君擦洗过,是看郎君脸红一片,忙说:“诶呦郎君这是喝多了,三少爷你夜里要照顾些。”
“知道了,阿扉大丈夫,是越越相公,自是会照顾的。”齐少扉端坐在床上,还挥了挥衣袖,让刘妈妈下去吧。
还挺有几分威严的。
刘妈妈觉得不对劲,三少爷是不是也喝多了,可一看,三少爷脸上半点酒意红晕都没有,说话也利索。
那就没问题。
“诶好,我带上门了。”刘妈妈出去带着门。
齐少扉好了后,外间丫头守夜这事就不用了。岑越不爱人守在外头,夜里起夜他俩大男人有什么不能做的,就是点个蜡烛的事情。
屋里就两人,烛台还没熄灭。
岑越喊阿扉脱衣裳上床,他灭灯。齐少扉懵了下,快快说:“不灭灯不灭灯,阿扉有件事要告诉越越,可是什么事来着?”
“好重要的事情,什么事呢。”
岑越看大崽坐在床边嘀咕,不过手上倒是听话,衣服一件一件的解开,岑越脱了外衣外裤,都搭在挂衣架上,说:“我给你搭——”
“不要。”齐少扉哼唧拒绝了,站起来义正言辞说:“阿扉要自己搭,阿扉还要给越越搭衣服,阿扉要照顾越越的。”
他走了两步把自己衣服搭好,回头看越越,歪着脑袋,“越越,你衣裳呢?”
“……”岑越:“我都搭好了。”
齐少扉懵在原地,而后耍懒,“越越,阿扉要给越越搭衣服的。”
“我都脱到里衣里裤了,快点上床有些冷了。”岑越不理喝醉的大崽,往床上去,嘀咕说:“再脱那就没有了。”
齐少扉一听越越冷,脑子还没醒,嘴上先说:“快快上床,阿扉不搭衣裳了,越越别冷着了。”
“你快过来。”
“阿扉要睡外头,保护越越,有鬼要吃越越的。”齐少扉要睡外面给越越挡鬼。
岑越嘴上说没鬼,却想到了最初,齐少修吓唬阿扉,那会阿扉夜里睡不踏实,老贴着墙,可墙冰冷,他便说有鬼来了,他在外头睡,一拳一个。
他睡在外头一阵子,再后来,阿扉闹着要睡外头。
因为听刘妈妈几人闲聊,说成了亲,夫郎要睡外头,伺候照顾丈夫,要是丈夫起夜什么的,好起身端茶递水伺候丈夫穿衣。
大崽就说他要照顾越越的,他睡外侧。
一直到如今,两人里外侧都睡过,阿扉病时,岑越在外侧方便照顾——
这会不管什么时下夫妻教条这些乱七八糟的,齐少扉喝醉后又回到了最初,给越越抓鬼。岑越往里头滚去,心里好笑,哄着大崽,“我睡里头了,快进被窝,你不是要给我暖被窝吗?这会冷飕飕的。”
“阿扉来了阿扉来了。”齐少扉急巴巴往被子里去。
只是钻了一半,突然跪趴着,外头跟越越说:“越越,阿扉忘了一件好重要的事情。”
他那么大一只,又是成年人,这会跪趴着就有些可爱。反正岑越觉得很可爱,就哄着说什么事,你好好想想。
“想、想不起来——”
岑越打了个哈欠,拍拍旁边大崽的枕头,就看大眼一瞬间眼睛亮了,很是清明,褪去了孩子气,有些成年男性的逼近。
“我想起来了,越越看书。”齐少扉从枕头下掏出一本书来。
岑越:“……”大晚上的看什么书啊。
齐少扉很严肃正经说:“越越,这是好书。”
岑越:神神秘秘的。
“天大的好书。”齐少扉很郑重的把书往越越那儿挪了下,然后翻起来第一页。
岑越好奇,什么好书,然后一看小人画法,好像有点眼熟?
翻第二页。
确实是眼熟。
第三页。
???好像、好像‘性教育’科普。岑越脸涨红,扭头去看阿扉,齐少扉双眼明亮,有种懵懂混着清明,还带着几分成年人的稳重,“越越,我好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
岑越脸红的,此刻一听阿扉这般说,想到之前在岑村拒绝过阿扉——阿扉喜欢他,爱他,那时候阿扉单纯懵懂的不懂,为什么他会拒绝他。
因为你是小孩子。
可现在齐少扉不是小孩子了。
齐少扉也想到了那会,蹙着眉说:“越越,我那会心里好难过的,可现在我懂了,我那时候爱你,却不懂爱你。”
“我不想做小孩子了,好在我现在大了。”
“我都学会了。”
齐少扉凑过去,轻轻的亲了下越越。岑越便想到,最初他俩接吻时都不会,就是如此的生涩,可架不住情绪宣泄,想拥抱彼此,想更深入的爱对方,因此后来接吻,像是啃,齐少扉的嘴皮还被他啃破了。
“我会慢慢的了。”
“越越要是想啃阿扉,阿扉不怕疼的。”
岑越道:“我也进步了,不会咬你的。”
如今,一切水到渠成。
……
第二日,两人是日上三竿不起床,梅香来看了几次,最后还是没叫,只是灶屋锅里一直留有热水的。
岑越起来浑身酸疼,下半身像是劈开了,嗓子也哑了,不由心想,幸好不让梅香小菊守夜,不然多糟心,他喊成那个样子。
再看齐少扉,齐少扉身上倒是还好,只是一看,肩头是牙印,背后还是抓痕。
岑越心虚:“咳咳咳。”
“郎君要起了吗?”门外小菊问着,连着说:“热水都有。”
岑越清了清嗓子说要,等一盏茶功夫送热水进来。小菊答了话,忙下去了。
“越越,我们下次多练习练习,我保证学的好,不会再疼你了。”齐少扉说完,又回想了一下,“是不是之后就不痛了?”
岑越:“不要说这些话了,起床穿衣。”
“诶呀越越你告诉我嘛。”齐少扉开始黏糊撒娇,“我才可以进步的。”
岑越:“我是害羞你该是看出来的吧?”他眯着眼,大崽现在聪明的不得了。齐少扉点头,他看出来了,他不会骗越越的,“可我想听越越说,我觉得这样事情真好,难怪书里说鱼水之欢,是很欢愉。”
“我还想——”
“你不想,我得缓缓我的腰。”岑越可怜巴巴说。
齐少扉忙道:“我给越越揉一揉。”
“你来吧。”岑越岔开了话题,还是高兴的,不过想着昨夜——大崽可真是天赋异禀,学的很快,进步也快,第一次时,两人真刀真枪做,还真是笨拙。
之后就好了——
好的太过了。
这一日,岑越没怎么动弹,饮食清淡,而齐少扉也粘人的不得了,借了邹大夫的推拿医书在旁边看,还要给越越推拿一下,又要琢磨药膏。
岑越:“……”
但别说,上辈子岑越打光棍,每日干活,精力在小饭馆经营上,从没生过恋爱心情,有一度还觉得自己了不得,可如今谈恋爱真的很好,做爱也很好。
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开了戒,又彼此喜欢,就是黏在一起,看个推拿书,空气里氛围都不一样。
小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三少爷和郎君更黏糊更亲了。梅香倒是猜到了些,更别提刘妈妈了,刘妈妈老人了,这一日是挂在嘴边的:“真是好啊好啊。”
三少爷科举不急,郎君生个孩子那也好。
两人一连黏糊好几日,后来有一日,齐少扉就是苦大仇深脸,坐在书桌前连连叹气,岑越便问怎么了?要是什么不会,那他帮不上忙的。
“邹大夫的叔父留有手记,说房事不可行太多,对越越你的身体不好,我的身体我知道,很是强装,没什么问题的……”
“齐少扉,你别拉踩我了,谁说我身体不好?!”
岑越哼哼。
然后两人就去‘比划比划’、‘切磋切磋’去了。
结论:两人是天作之合,可惜岑越因为位置关系,略略求饶了一些,不过在齐少扉身上也留了牙印。
齐少扉是很得意,恨不得把牙印亮出来给其他人看,越越咬他,是爱他呀!
旁人可没有的。
这段时日过得很是舒坦,岑越也没忘了地里的果子,其实是二苗后几天来问过,说今年天气好像暖一些。因此草莓栽的早半个月。
照旧是早草莓。
四月中旬车辆来了,岑越便带着队伍,调度过,开始送草莓了。原本说齐少扉这次不跟过来——
要拿榴莲这事。
结果被机智的大崽说服了越越一同前往,齐少扉还跟越越保证,他去书店,越越带着人去逛果子铺子,他不去的。
岑越:“……好吧。”
路上时,岑越便想,草莓今年卖一卖,撑死到明年,北雁郡城就会有草莓了,不过不怕,这次送货,问问各府要不要葡萄。
或是等下来了,直接送过去也成?
这一路很是顺当,到了北雁郡城先给各府送了草莓,葡萄的事岑越暂且没提,等葡萄下来再说吧。轮到了林府时,林管家便说:“你们这草莓贵了些,到了明年啊,可能也不缺了。”
岑越想到二苗的话,不由在林管家跟前装不明白,请教林管家这话怎么说。
林管家是乐呵了,这外来的夫郎老板也可怜,挣了没几年的钱,这下要断了财路了。
“我听说的,有人爱吃这草莓,可路远得不了多少,就琢磨了出来,听说那绿芽苗苗都长出来了,赵府的少爷同我们家少爷说过的……”
“还有你那寒瓜,也有人收了种子,要种下来了。”
岑越作揖给林管家道谢。林管家一瞧,说:“你怎么不急?”
“心里急。”岑越说。
林管家狐疑,真的急吗?他没瞧出来。
岑越便说:“多谢您提点,其实就是他们得了我的种子,一方水土养出来的果子也不同,滋味还是有区别的。”
林管家撇嘴不信,各府庄子有人种果子,这些人不提,其他商贾见利眼红,为了赚钱,找的农人,那伺候果子比伺候祖宗还精心,一样的种子,两地差不了多少路,估摸嘛没什么差别的。
这岑老板就是小夫郎,这会不急,等下来了有急的时候。
“对了,想向您打听一件事。”岑越道。
林管家自持管家身份,说:“我们府里什么事可不是随便外来人能瞎打听的,你先说说什么事罢。”
“不敢探听贵府上。是这样的,去年我相公受伤,断案的穆大人派了大夫来,如今我相公病好了,带了些果子,想送穆大人一些,不知穆大人家住何处。”
这就不是什么事。林管家还以为什么大事,当即给指了路,说:“……那片地儿小,住的人家多,你去了到时候再问吧。”
“多谢林管”
林府是正四品的郡府官职,而断案的穆大人是正七品,隔了七个官阶,林府一个管家,言语都是轻看的。
可见官场阶级分明。
而北雁郡城一把手的林家少爷,却对秦唐两府少爷追着捧,一则是唐宵爹官职更大,另一则是秦钰兄长在盛京做翰林,官职虽是不大,还有就是秦钰妹妹是当今惠妃娘娘。
秦府是老牌贵族了。
回去路上,齐少扉说:“越越,你是想从穆大人那儿打听一下杨善之的事吗?”
“我之前听穆大人说过,他和你同一届的举人,也许知道一些,先打听打听。”
“好。越越聪慧。”
岑越笑眯眯:“你也不差哦大崽。”
齐少扉以此为荣,略抬了下下巴,说:“我是越越的心头大崽。”
臭屁。岑越心想。
要是去拜访,那就要写了拜帖递过去,是以尊重主他们现在地位低。齐少扉亲自书信一封,差了王勇送信,岑越早早给备了一盒草莓。
当日王勇就捎来了穆府的回信。
“我一到,递了三少爷的信贴,说明来意,对方管家先是不在意摆摆手说穆大人不见客的,后我说送草莓,那管家才帮忙跑腿去问一问。”
十两一盘的草莓,还有价无市,北雁郡城谁人不知。
自是敲开了穆府的大门。
齐少扉便说:“越越,我要择一个字。”
“别告诉我你要叫齐草莓。”
齐少扉正色说:“在下齐少扉,字清越。”
岑越:……
“心中清明,只爱越越,清字大部分时还不发音。”齐少扉一改正色,又成了大崽,是贴着越越是高高兴兴说。
岑越:……我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