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瓜搁北方是四月种,不然种太早了,天气还冷着些怕种子冻着,略缓一缓到了四月天暖了种下,成熟期三个多月,到了六七月就是西瓜的季节。
现在都六月了,种西瓜来不及晚了。不过岑越有‘作弊’办法,他的空间地里农作物生长速度比外头快,可以先种,等种子结成苗。
不然就是看晚一些的西瓜成不成,北方天气炎热的话,现在六月初种下,九十月能不能吃到了。
岑越有一瞬间丧心病狂想,院子前头的草莓田,他往里头丢一颗西瓜种子,最后说二苗卖的种子里长出西瓜,这个说法几分可信。
最后当然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了。
因为草莓田二十三株苗苗,大崽可是从种下就照看,每天起码看三遍,哪个苗苗叶子绿,哪个高,大崽都记着,要是无端多出一根小苗苗,大崽肯定当野草给拔了。
岑越决定还是先种空间了,在想办法。
“对了刘妈妈沙南府县离咱们镇远吗?我和阿扉成亲,不知道外公知不知道?”
刘妈妈先是摇头,“沙南府县我也没去过,听我儿子写信说要走半个多月,至于郎君和三少爷成亲这事,想必老爷是写了信告诉许大人的。”
这刘妈妈猜错了,齐老爷没写信忘了,杜氏自然也不会提。其实自打许氏去世后,许家那边的亲戚就有些远了,齐老爷起先头一年还照旧送年货,后来有一年忘了,再后来就远了。
夜色降临,傍晚时天气凉爽。
岑越说:“桌子搬到院子来吧,以后夏日在院子吃饭。”
“那郎君蚊子多得咬死人了。”梅香说。
岑越:“熏点什么艾草,我记得有一种草,蚊子都得躲人。”其实他还在想给院子里种一株葡萄架,夏日纳凉吃饭,院子也算有绿意景色。
不然现在光秃秃的。
不过今年种是晚了些,明年开春想办法。
“那我去搬桌子——”梅香放下手里活要去。岑越摆摆手说不用,“你忙你的,我和阿扉来就成了。”
梅香想说这怎么成,让郎君亲自动手,但她硬生生忍住了,伺候郎君这几个月来,也算是知道郎君脾气,她看是干活,郎君却觉得玩。
其实也是照顾她和小菊,那桌子沉甸甸的。
岑越不用喊,阿扉就快快过来,跟着越越一起抬桌子,搬凳子,岑越琢磨放在哪里,一会这儿折腾一下,一会那儿,阿扉听着指挥,问越越好不好。
“……就这儿吧,回头没葡萄架,弄个矮墩墩的松柏盆景,就放这个角落。”
齐少扉高兴说好啊好啊。
天气热,小院饮食也多是素的,晚上饭是杂粮煎饼,绿豆稀饭,凉拌黄瓜,还有一道麻椒鸡丝,这麻椒鸡丝是岑越做的,麻麻辣辣很清爽下饭,尤其是配着黄瓜丝卷饼吃。
齐少扉能吃三张饼子。
岑越也不差。
绿豆稀饭是汤多,熬得绿,豆子略略爆开,很清热下火。吃过了饭,两人就在院子里说话玩,又去看了草莓苗——
齐少扉最近很紧张,因为草莓苗苗结果子了!
还是今天早上,齐少扉在一株靠里的苗子叶子底下发现的,当时就跑到院子里,急急拉着越越手过去看,俩人就小心翼翼弯着腰,凑过去趴在那儿瞧,岑越小心扒开叶子,底下真的结了一小颗白色的果子。
“!!!”岑越当时扭头看大崽,“真的长出来了。”
看着情况,要不了一个月就能吃草莓了。
这之后,齐少扉是跟看崽一样守着小果子,一天能看八次!岑越有时候看着好笑,但也能理解,毕竟大崽亲手种下的,还浇水、伺候。
“小果子还在上头长着呢,回去睡了。”岑越跟大崽说。
齐少扉才心满意足的牵越越手回院子,语气都是轻快的,“好像大了一点点。”
昨天才发现今天就大了一点点,齐大崽我劝你对草莓崽滤镜别这么厚!岑越心里吐槽,面上说:“明天光线好了我瞧瞧。”
“三少爷参茶凉的差不多了,记得要喝。”刘妈妈提醒。
自从岑越说阿扉药被动了手脚,伤了身体后,刘妈妈对此事就很上心,这参是齐家药材铺的好参,药铺伙计送来的,刘妈妈每日煎参茶,叮嘱三少爷喝参茶。
岑越空间种的那人参,再等等,不过估摸也差不多了——空间地里长东西快,再加上他的人参种子也是现代的。
齐少扉乖乖喝了一碗参茶,夜里睡觉时说热。
岑越:……
“你敞开亵衣褂子,凉快会,不过肚皮要盖上,别着凉了。”岑越说。
齐少扉好乖嗯了声,黑夜里窸窸窣窣的,可能是解开了亵衣带子,下一秒就滚了过来,小心翼翼说:“越越热吗?阿扉还有一条缝!”
意思他没贴上,留有一条缝,这样不会热了。
岑越:咋这么可怜巴巴又懂事。
“不热,快睡吧。”
“好。”
岑越是迷迷糊糊睡前,感受到身边大崽的体温,大崽肯定睡了,不然不会粘过来的,天气热,他说怕热,大崽就每晚留一条缝隙不粘他,不过一到睡着就自然靠近过来。
他还能说什么,睡觉吧。
后半夜时,岑越凭借对西瓜顽强的毅力醒来了,偷偷摸摸装模作样去如厕,实际上躲在外面进了空间,刨了两分地,种下了西瓜籽,还浇了水。
最后是出了一身汗,湖里洗了个澡,匆匆套上衣裳,岑越出来时,有点心酸,谁能想到他半夜三更不睡觉,背着人是去犁地……
上床的时候,大崽还在睡,岑越躺上去好久没干农活,这偷摸为了赶进度,他是没停,这会腰酸背痛,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岑越起的晚了些,齐少扉先醒的,穿了衣裳洗漱过,头发都自己梳好,梅香小声问三少爷要不要先用饭,齐少扉摇摇头,小声说我要等越越。
然后就跑去院子玩了,去看看草莓田。
岑越起晚了一个小时多,醒来洗漱,捶着胳膊,“就在外头吃,阿扉吃了没?”
“三少爷说要等郎君你一起。”
岑越点点头,叫阿扉回来洗手,不过他还没出声,院子门外齐少扉看到他的身影,快快跑了回来,高兴说:“越越,又有一颗小果子!”
“速度不错,真快。”岑越先说,又道:“你先洗了手,吃了饭在一起去看。”
齐少扉乖乖洗手,回来岑越还在按自己肩膀,梅香多看了下他,岑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哈哈,昨日睡觉落枕了,肩膀有点酸。”
“郎君要不要药油给你推推?”刘妈妈问。
岑越摇头,“不用,估摸一会就好。”天气热,他不想一身药油味。
“阿扉给越越揉揉!阿扉会。”
“好等会谢谢你帮我揉了。”
早饭时,齐少扉吃的速度就很快,岑越提了两次慢点吃,这才速度放缓了一些,等吃完了饭,齐少扉立刻要给越越揉揉,岑越:……
“来吧来吧。”岑越坐好让大崽上手。
齐少扉卷起了衣袖,先是小心翼翼把手搭在越越肩头,还问越越重不重。岑越:“不重,你捏捏?”然后就有点痒,岑越缩了缩脖子笑了下,齐少扉也笑了。
“阿扉手再来点力气。”
“阿扉脖子那儿按按。”
齐少扉听话手往越越脖子去,不小心摸到了越越耳朵背后。岑越就跟被按了开关一样,一股子电流直冲脑袋顶,麻麻酥酥的,背脊都软了,他笑了下,躲着说:“别、别碰我耳朵,痒。”
“哦哦,好越越。”齐少扉答应,而后仔细看,说:“越越耳朵好红哦!”
“刚刚不红,现在好红哦,比小草莓还红。”
岑越自己摸了把耳垂,他自己感受到了烧,嘴上说:“这里痒,一会红晕就消散下去了,好了谢谢阿扉,我感觉脖子不疼了,肩膀也不疼了……”
然后就不玩这个按摩游戏了!
齐少扉还有点意犹未尽,巴巴说:“越越下次疼,叫阿扉啊。”
“……”岑越点点头,“好好好叫你。”
月初时各处发了月银和粮食,杜氏那儿是二两、齐少修二两,小院原先也是二两,不过齐老爷后来说涨了一两银子。
其实说起来,那还是杜氏和齐少修母子银钱多,因为两方伺候的下人工钱都是走公账,小院是小院出。
岑越不在意这些小处,也没拿这个刻薄杜氏和齐少修,林姨娘当时发月银时有点试探他,大概意思是她有法子,郎君要是不待见杜氏母子俩,她来做。
当时岑越说不必。倒不是他圣父心,而是克扣继母弟弟月银这事,要真传出去,或是杜氏闹开——尽管林姨娘有法子能担着,但齐老爷会记在心里。
用这个手段报复反击,不是上举。
他拒绝完,林姨娘对他很实心一笑,说郎君是好人。岑越当时听得囧囧有神,不知道怎么解释,后来一笑了之。
跟杜氏的梁子早结下了,怎么可能真不计前嫌。
要是他没出现,齐少扉就是困兽,境地会越来越糟的。
岑越不知道,后来齐老爷问林姨娘这个月月银发下去了没,林姨娘老老实实回话,转头齐老爷问长随是不是真的,宅子里有无变动。
长随说没,都是原先月银、粮食,牛二送的,没克扣什么。
齐老爷听了点点头,终于是定了心一般。齐老爷是有心把家业交给岑越打理,但那时候担心两点,一是岑越立不起来,没做买卖营生的天赋。二则是心太硬,虽是护着齐少扉,但对齐少修有芥蒂。至于杜氏如何,齐老爷都是往后挪挪的。
在齐老爷心里,齐家子嗣男丁很重要,杜氏心大手狠毒,但她是齐少修的亲娘,齐老爷发落不给脸后,以后杜氏日子如何,那就是跟齐少修过。
不过齐少修还年幼,兄弟分家最起码要是七八年后事情,在其之前,齐老爷希望岑越能挑起齐家大梁,护短齐少扉的同时,能大度贤惠的照料齐少扉的弟弟齐少修。
以后就是俩兄弟分家了,也能不偏不倚,对齐少修好一些。
就这么个意思。
现下岑越第一关过了,第二关如今看还不错,齐老爷自然舒了口气,而后又想,他最近身体好多了,胸口也不发闷不疼了,小程还怀上了他的孩子,说明他身体还没差到那一步,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考校岑越。
这些岑越不知,不过也猜到了些齐老爷想法,也不必献殷勤,该如何过日子照旧。
这一日,小院后门敲响。
“是不是郎君买的盆栽送回来了?”小菊说着就往后头去开门,像小院里跑腿打杂的活,都是她做。
姜家兄弟在门外还小声说话,姜大壮说不打扰人家吧?咱奶说贵人事忙可能忘了咱了。姜二苗用不确定语气说应该不会吧?就是记不得也没关系,家里毛豆下来嫩的很——
门嘎吱就响了,俩兄弟话也止住了,三花怕生也躲进二哥背后了,又好奇偷偷露出半个脑袋瞧。
“诶我是姜二苗——”
小菊敞开身打开门,利落说:“我记得,郎君说了,你要是来了,让我们招呼你进去坐。”
姜二苗可高兴了,一边说:“我哥和我妹子。”
姜大壮畏畏缩缩不敢进,让弟弟进去送,他在外头等,小菊也不知道咋劝说,都在门口立着说话。
姜二苗跟他哥掰扯,说你路上来时还说谢岑夫郎,咋这会还怕生了。
姜大壮哪里是怕生,就是怂,也不知道跟贵人咋说话,不像弟弟嘴巴利落,胆子也大。
可能墨迹久了些,梅香赶过来看,“是不是送盆栽的?怎么好一会——诶呀二苗啊。”
梅香惊喜说完,一看还有个庄稼汉,再看背后小闺女。
“你大哥三妹?”
姜二苗点头说,“你们记着呢?”
“郎君买你草莓时说过,还夸你妹妹名字有趣,说可惜没见到,快进来吧,别站在门口说话呀。”梅香招呼兄妹三人进。
这下三人终于是进来了,小菊关了门,梅香带人进,一边看姜二苗兄弟俩都背着背篓,闲话家常问沉不沉,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家地里毛豆下来了,嫩生生的,我想着给岑夫郎送来一筐,还有一筐想卖了换钱,我答应给三花买肉包子的……”姜二苗实话实说。
梅香拿不了这个主意,收不收毛豆那是郎君说的算,因此岔开话问三人吃了没,姜二苗说家里吃过了,路上也吃过了——他就怕又麻烦岑夫郎给他们备吃食,因此进了镇就过来,岔开晌午饭时间。
总不能回回过来,说是送吃的,但每回都在这儿吃个饭。
那成什么样子了。
梅香觉得姜二苗这小哥儿有时候说伶俐是伶俐,但想什么脸上就挂出来,一眼就能瞧出来。到了院子,小菊说二苗兄弟妹妹来了。
岑越和齐少扉在院子,正商量盆栽放哪里,俩人就是闲比划,闻脚步声一抬头就看到了来人,再听小菊说话的。
“二苗?”岑越也惊喜,“快来歇歇,倒杯茶来。”
姜二苗喊岑夫郎,又说了毛豆的事。岑越说:“你们家也太客气了,我就是买了你的苗子——”但他想到他的西瓜苗了!
当即是热情招呼三人坐。
又说:“这就是你妹妹三花吧?真是可爱。”
凭良心说,兄妹三人,三花模样是最好的,七八岁,瘦瘦的,圆脸,皮肤有些黑,眼睛是杏核眼,有点害羞,梳着两个羊角辫,用红线绑着。
齐少扉也好奇看三花,因为越越夸三花了。
岑越一扭头就看到大崽那吃醋表情,顿时:……
“我们阿扉最好了。”
齐少扉立刻开心,“越越最好,越越和阿扉最好。”
成吧,哄高兴了。岑越招呼大家坐,就在院子圆桌这儿,有的凳子,梅香泡了壶茶倒上。齐少扉刚得了夸,这会装大人说:“要点心,三花吃点心。”
他觉得越越夸了他,没夸三花了,他把三花的夸占了过去,因此给三花点心吃,吃甜的会高兴。
“好啊三少爷。”梅香去装点心了。
姜二苗姜大壮都说不要,太麻烦了。
岑越见阿扉神气模样,说:“不麻烦,我家阿扉招呼三花妹妹吃点心,这麻烦什么,你们要是这么客气,我可不能收下你们毛豆了。”
兄弟俩这才不推辞了。
一盘子红豆酥,一盘子杏子,一盘子切成牙的梨瓜。
岑越把点心盘子递过去,让三花自己拿,三花先看俩哥哥,大哥低头扣手,二哥点头,三花才拿了一块,小声说了声谢谢。
“好乖,不谢。”岑越笑说:“在哥哥家不客气,盘子放这里,你喜欢多吃点,我们还有。”
他怕小姑娘害臊只吃一块。
齐少扉也拿了一块,慢慢啃着,姜三花一看也学着慢慢吃着,她咬下去第一口就高兴的不成,好好吃啊!齐少扉看了眼三花,说:“是很好吃,越越做的!”
三花很有眼光的,知道越越做的好吃。齐少扉心想。
岑越:……他每次都能被大崽逗乐。大崽真好。
“对了,你上次带给我的草莓苗苗结果子了,估摸七月就能熟。”
姜二苗愣了下,“真的活了?”
“可不是嘛,种活了。”
姜二苗好佩服岑夫郎,“我试了好几次,每次都活不了,岑夫郎好厉害啊。”
“我也是费了点心思的。”岑越慢慢铺话,“苗子在这儿能活下来,估摸结出的果子取它的种子,没准你拿回去也能种活,那得到七月了,你要是不忙,抽空能来一天吗?不好——”
姜二苗正要答应下来,先听岑夫郎说不好。
岑越是想起来七八月农忙,地里庄稼要收成,姜家那时候男丁下田,凡是家里能帮的都要干活,不好因为这个耽误了,因此说:“我嫂子那时候要生,我和阿扉要去看看,到时候顺路我给你送过去吧。”
要是特意送,姜二苗可能就觉得麻烦岑夫郎了,但如今顺道,便高兴点点头,岑夫郎说啥就是啥。
“回头我跟你说,怎么种。”
“岑夫郎你怎么连这个都懂啊。”
岑越:“我也是乡下哥儿,岑村的,你们是哪里的?”
“大庙子村。”姜二苗报自家地址很详细,“过了老庙,绕过一颗大枣树,往里走有个土坡地势高,好多屋子,但扎了一堵墙,正屋院子就是我家了,我家分家了,现在爷奶跟我家过日子……”
“之前公家的钱,我不敢给三花买肉包子吃,现在分家了,这次上镇上卖毛豆,我和大哥说好了,上次吃了肉饼,三花没得吃,就把卖毛豆银钱留三文,给三花买肉包吃……”
岑越听二苗说他家里事,二苗说起来整个人都是鲜活有趣的,主要是身上透着对未来日子的期待,那种精神头,岑越很喜欢。
那筐毛豆岑越收下了,一来二去现在人情还不清,成了朋友了。
“我和大哥三花先走了,岑夫郎下次见。”姜二苗背着空竹篓说。
岑越没多留,不耽误兄妹三人卖毛豆,送到了小院子门口。
“下次见。”
门一合上,姜三花舔了舔嘴巴,说:“二哥,绿豆酥好好吃啊,岑哥哥做的真好吃,还有阿扉哥哥也好好,给我递绿豆酥,给我递杏子,递梨瓜,梨瓜也好甜……”
“二哥大哥,我不吃肉包了,我今天吃了好多。”
姜二苗先重重说:“岑夫郎和三少爷就是好人,不过肉包你真的不吃了?”
姜三花摇头,高兴说不吃了。
“那要是卖出去了,买点肉回家,爹娘嫂子豆豆也能吃。”姜二苗问大哥。
姜大壮点点头没啥话。
小院里。
岑越和阿扉捡毛豆,“好嫩,还都是干干净净的。”
刘妈妈一瞧就知道,“肯定来之前拾掇过一遍,不然没这么干净的,都嫩生生的,煮来或者炒豆子。”
“吃个盐水毛豆,当零食不错。”岑越先拾了一盆,剩下的放阴凉处还能再搁几天。
当天傍晚,小院桌上就多了一盘盐水毛豆,刘妈妈梅香小菊也有,这个二苗送的多,煮了一锅,大家分一分。
齐少扉爱吃这个豆豆,仔细剥开后,要是大的先给越越吃,岑越给阿扉喂了几颗,算是回馈,他觉得自己这是进行‘亲子活动’,不能让大崽的‘孝心’落空。
殊不知,在刘妈妈几个人眼里,那是小夫夫甜甜蜜蜜如胶似漆,梅香小菊看的偷笑,刘妈妈笑完又唉声叹气,徐徐说:“郎君这么疼爱三少爷,要是三少爷身子好着,没准现在郎君也该有了……”
都怪杜氏那个心狠的!
如此刘妈妈饭都不吃了,先给三少爷把参茶煮上。
“三少爷参茶在这儿,小心烫,等会了再喝。”
没一会刘妈妈就送来一壶参茶。
齐少扉对喝参茶是没抗拒的,因为跟以前喝药比,这个都不苦啦,当即是乖乖应好,说等会他会喝光的!
刘妈妈满足的下去继续吃饭,想着这么补,三少爷身子也会早早好起来,到时候和郎君生个娃娃才圆满呢。
天一天比一天热,院子桌子旁多了松柏盆栽,还有驱蚊的草,晌午饭肯定不能放外头吃,太晒了,就移到侧屋厅里吃,到了傍晚吃饭前,梅香和小菊先给院子砖上洒了井水降降温。
不过夜里很凉快,岑越都想着天气再热的话,到盛暑那会,睡在院子里——卧室的矮榻太小了,要是再大点,做个一米八的矮榻那刚刚好,最好是用竹子做的,比较轻巧,方便搬动,上头铺上草席,很凉快的。
要是怕蚊虫,还可以四角挑高,挂上蚊帐。
岑越:……跃跃欲试想做点木匠活了。
他先画了图纸,之后早上天凉的时候做,阿扉给他打下手,也不着急赶工,慢慢的来,到了月中去前院吃饭,大崽还有点意犹未尽,不想吃席,想在院子干活。
“下午天气热,在院子里也干不了什么,回头要闹中暑了得喝苦茶。”岑越跟大崽说。
阿扉真的很喜欢玩这些。
齐少扉一听喝苦茶,当即是脸先皱成小苦瓜,想到喝药时了,连连摆手说阿扉不喝阿扉去吃饭。
“乖啦,吃完回来晚上陪你加加班。”岑越答应,真是点着油灯要干手艺活了。
齐少扉却摇摇头,说:“晚上是越越讲故事的时间。”
“你还挺聪明的。”
“那当然啦,阿扉很聪明的!”
两人过去的略晚一些,人都在,岑越看到堂屋坐着的杜氏,面不改色的一一叫人,齐少扉就跟着一同。
齐老爷一看,很是满意点点头,让两人坐下说,还问怎么来晚了。岑越就说天气热,午睡折磨,起晚了一会。
反正闲话。
杜氏瘦了一圈,清减下去,模样有几分小白花楚楚可怜的味道——要不是样貌好,齐老爷当初也不会把杜氏养在外头好几年,毕竟齐老爷治家严,家里夫人还是官老爷之女。
这么多年下来,杜氏又给齐老爷生了一子,齐老爷对杜氏是有几分感情的,关了杜氏一月,杜氏天天夜里去香楼反省,不出现在齐老爷面前,齐老爷刚得了程姨娘怀孕好消息,也没功夫想起杜氏。
还是昨日齐少修放学后,去找齐老爷,说爹,娘好像病了。齐老爷这才想起杜氏来,再看面前的小儿子,有些委屈泛红的眼,问他:“是不是姨娘有了弟弟,爹就不疼爱少修了。”
“少修以后会好好用功不贪玩了,爹您别生气了。”
说的齐老爷一下子心软,再看面前这个小儿子,不过短短一个月时日,好像长大懂事了不少,自然是也想到了,杜氏再有不是,也不能当着少修面做太过,毕竟杜氏是小儿子亲娘。
齐老爷当即说没有,去看看你娘身体如何了。
“爹,爹……”齐少修揉揉眼,哽咽连着叫爹。
齐老爷年纪大,听了也不是滋味,抬手摸了把小儿子的头。他就两个儿子,大儿子是神童,打小他爹管得严,还让他这个当老子的离孩子远一些,省的外头染得习性坏了儿子。
因此在父子相处上,多是刻板规矩。对齐少修,齐老爷才有些当爹当慈父的感觉,小儿子被杜氏娇惯,但会说话人机灵,也懂得找爹撒娇央求要东西。
齐老爷还挺吃这套的。
就说齐少修带着齐老爷去了侧屋,齐老爷一见杜氏,杜氏确实瘦了,又是哭哭啼啼说错了知道错了,老爷我再也不敢了……
这不,今日吃席上,杜氏便在了。
不过杜氏虽然在了,但没了‘齐大奶奶’的往日威风,是低眉顺眼的伺候老爷,或是递茶水,或是给齐老爷打扇子,要拿林姨娘心里话说,那就是比她们俩个做姨娘的做派,还会伺候老爷呢。
“程姨娘进来可好?天气热了,姨娘注意些饭食,要是菜肉不新鲜了就别用了。”岑越闲话聊天。
齐老爷点点头,说:“少扉夫郎说的对,你身子重,吃食上精心些。”
“知道了老爷,现在院子里婆子每日出门买菜,因为天热,还特许我们院子一天出去两次,都是新鲜的菜。”程姨娘说。
杜氏装乖装可怜装低眉顺眼,除了让齐老爷心软,不禁她的足,自然是要拿回管家权,不然她出来了,还被个姨娘爬上头,这齐家哪里还有她的地方了。
结果一通席面吃下来,齐老爷愣是没提让杜氏继续管家这事。
杜氏也不好说,是心里一通邪火发不出去,只能忍了下来。
岑越说想下个月初回趟娘家,他嫂子要生,加上农忙,想回去帮帮忙。齐老爷点点头,说:“家里两个壮丁你也带过去吧。”
“谢谢爹。”岑越很爽快答应了。
之后没别的话,一顿饭吃完闲聊了会,各回各院子。
齐少扉从正院回来就好开心,像个小孩子一样走路是蹦的,说:“越越,我们下个月要回村里了吗?小草莓也熟了,给小宝宝带着。”
“小宝宝还不知道哪日出来,再说刚生下来要喝奶,吃不了小草莓。”
“给大哥大嫂吃。”
“这个可以。”
岑越也高兴,其实有点感动,因为那小草莓是大崽看着一颗颗结的,每天都去数,多一颗就好开心,他说还没有红,大崽就忍着不去摘,等第一颗红的熟透时,他说可以了,大崽摘了小心翼翼洗干净,先喂到他嘴边,期待看着他,说越越先吃,可甜了。
那时候,岑越感动的一塌糊涂,也说不上什么打趣的话,很珍重的咬了一口,可能经过空间水浇灌,这次的小草莓略大了些,也甜了一些。
两人就分着一颗草莓吃。
甜滋滋的。
后来红的越来越多,院子里刘妈妈、梅香、小菊也分到了,剩下的除非岑越说想吃,不然齐少扉就不摘,每日看着长。
如今他要回村里,大崽却说,要摘一篮子红草莓给大哥大嫂吃。
因为是越越的大哥大嫂呀!
岑越没问,就知道原因,所以心里,齐少扉排在了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