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孤领养你的书契☆
“我……我在做什么?”
闵谦之虽然中了卡片, 但他并没有失忆,也就是说,他的记忆很清楚, 只不过有些混混沌沌, 不敢置信罢了。
闵谦之从未这般震惊过,他对上同样震惊的乌阳的眼神,又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 宿国的卿大夫们用目瞪口呆的眼神看着他。
一时间, 整个燕饮大殿悄无声息,闵谦之以一己之力, 将自己成功变为了人群的焦点, 就连新君公孙夙也无法与他“争辉”!
“那是闵谦之么?”
“是他,他在做什么?”
“乌阳陛长不是他的义子么……”
“如此有违人伦!啧啧……”
闵谦之面色涨红,一点点涨红,很快涨得仿佛滴血的猪肝, 饶是他做了这么多年大行人,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啪!
乌阳一把拽住闵谦之的手腕, 道:“与我来。”
说罢, 强硬的转着闵谦之离开了燕饮大殿,往宿宫偏僻之处而去。
天色本就阴沉下来, 乌阳又带着闵谦之来到偏僻的树荫下,闵谦之阴晴不定的面色掩藏在其下。
乌阳略微有些迟疑:“你……恢复了?”
闵谦之回答不上来,他当真希望自己没有恢复,如此一来,就可以继续装傻充楞, 毫无顾忌, 毫无保留, 什么也不需要在乎。
乌阳见他不回答,但是看到闵谦之的反应,完全可以猜出来,又道:“既然已经恢复,那你我谈一谈。”
“谈什么?”闵谦之恢复了一贯高高在上的傲慢,即使他已经被人戳穿,不过是假的闵氏嫡子:“没什么好谈的。”
闵谦之转身要走,乌阳一把抓住他,强硬的将人拽到自己跟前,道:“你为何什么也不说?把所有事情全都藏起来?”
“因着我是假的!!”闵谦之突然爆发,他的声音嘶声力竭,带着睚眦尽裂的沙哑:“我是假的!我根本不是什么闵氏的嫡子!我甚至连姓氏都没有,我只是闵氏的一个奴隶之子,什么也不配!一切都是假的,我要伪装的和真的一样,我能说什么?!这些年我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被人看穿,看穿我是个假的,这一切……所有不属于我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灰飞烟灭……到头来还是……还是没了,什么都没了……”
闵谦之激动的说着,捂住自己的双眼,指甲几乎陷入眼眶,晶莹剔透的水珠从他的手指缝溜出,滴滴答答的落在黑暗之中。
“就连……”闵谦之的声音哽咽颤抖:“就连对你的救命之恩也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嘭——!!!
乌阳狠狠砸了一下旁边的树干,巨大的树干愣是被他砸的裂开,他的手背瞬间流血,血水染红黑暗,让单调的昏暗蒙上了一层鲜艳的颜色。
闵谦之听到巨响,肩膀微微打颤,却在下一刻,他被乌阳强硬的箍住双臂,后背一下子抵在树干之上。
“唔!”闵谦之来不及任何反应,诧异的看向乌阳,下一刻嘴唇便被堵住,任何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句也说不出来,唯独剩下唇上温热的触觉,犹如暴风骤雨一般激烈,令一向游刃有余的闵谦之呆若木鸡,只得任由乌阳的亲吻。
闵谦之不敢置信,乌阳的亲吻如此张狂,和平日里“乖顺听话”的乌阳一点子也不一样,带着一股剑客的凌厉与掌控,闵谦之根本逃无可逃,他因着缺氧,脑袋里晕晕乎乎,双手无力的攥着乌阳的前襟,轻轻的拍打着,似乎想要推拒,却仿搔痒一般无力。
终于,乌阳结束了这一吻,闵谦之双膝一软,险些直接跌倒在地上,乌阳将他搂在怀中,紧紧拥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声道:“我早就知晓。”
知晓?
知晓什么?
闵谦之脑袋里还是晕晕乎乎,沉浸在方才亲吻之中,一时反应不过来。
乌阳轻声道:“我早就有所察觉,你不是那个救乌阳一命之人。”
闵谦之狠狠哆嗦了一下,他想要去看乌阳的表情,这些年来的如履薄冰,让闵谦之学会了一套分辨旁人脸色的手段,可如今乌阳死死抱着他,力气大的出奇,令闵谦之根本无法挣脱,自无法分辨乌阳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乌阳又道:“起初只是狐疑……因着你的秉性,与那个人一点子也不一样……”
但是乌国被灭,乌阳正在逃命,其实就算没有救命之恩,闵谦之愿意收留他,乌阳也是会留下来的,只是少了一种说法罢了。
后来乌阳渐渐感觉到,这个眼前的义父,和当年救命之人,秉性完全不一样,南辕北辙,天差地别,但无妨,只要有乌阳的容身之所。
乌阳沙哑的道:“乌阳一直看到的,一直想要守护的……只是义父罢了。”
闵谦之大吃一惊:“你……”
不等闵谦之说完,乌阳已然埋首在他的颈间,炙热的吐息伴随着稀碎的触吻,一下一下挑逗着,乌阳沙哑的道:“义父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闵谦之更是吃惊,平日里的乌阳安静、沉默,甚至冷酷无情,只是一把锋利的宝剑,闵谦之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让他杀谁,他便杀谁,而如今,这口锋利的宝剑,竟然有了自己的想法,仿佛一条不受约束的野狼。
闵谦之的脖颈酥麻,断断续续的道:“乌阳,你……”
乌阳不允许他拒绝自己:“不管你是谁,你都是乌阳的义父。”
义父?闵谦之面色涨红,细碎的亲吻还在折磨着闵谦之,配合着这样的词眼,令闵谦之羞耻不已,他想要拒绝,但莫名不舍得推开,因着他已经失去了闵氏的一切,难道还要失去乌阳么?
踏踏踏……
是跫音。
梁羡笑眯眯的走过来,道:“孤没有打扰二位的雅兴罢?”
闵谦之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乌阳,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
梁羡从袖中拿出一张绢帛,笑眯眯的道:“来来,小猫咪,你看看,这是孤领养你的书契。”
闵谦之瞪眼:“什么乱七八糟?”
梁羡道:“不信你自己看呢,这是书契,一式两份,你那里应该也有一份,证明你从今往后都是孤的人了,要与孤回到梁国去,为孤做牛做马,而且还是廉价劳动力的那种。”
闵谦之气的瞪眼睛:“你不会以为,这样一张破布,便能束缚住我闵谦之罢?你也太天……”天真。
不等闵谦之嘲讽完毕,梁羡道:“自然,约束你这样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书契只是其中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自然是他了。”
说着,看向乌阳。
闵谦之更觉奇怪,不知梁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梁羡拍了拍乌阳的肩膀,道:“这三日你神志失常,所以有许多事情,你并不知情,孤不防与你说道说道……”
闵谦之明智的没有接话。
梁羡笑得游刃有余:“孤与宿公已然说好了,孤看上了你们宿国的虎贲军陛长乌阳,所以腆着脸向宿公讨要了乌阳陛长,宿公与孤那可是过命的交情,你猜怎么着?一口便答应了下来,因此……过了今日,乌阳便不是宿国的臣子,而是我梁国的臣子的,往后里孤回到梁国,乌阳也会跟随孤一同,前往梁国。”
“所以呢?”闵谦之尽量将自己眼中的惊讶压制下来,冷声道:“梁公到底想说什么?”
梁羡笑道:“所以……你若是不跟孤去梁国做官,也没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孤是不会强迫任何一个美人儿就范的……”
“咳!”
梁羡越说越起劲儿,险些忘了白清玉还跟在自己身后,听到白清玉的咳嗽声,立刻知道自己太浪了,赶忙收敛一些。
梁羡继续道:“你不去梁国没关系,乌阳会跟着孤去梁国,到时候你们义父义子,相隔两地,中原与东方相隔千里,车马难行,想要通信都绝非易事,再见面,恐怕只有百年之后的黄泉底下了!”
闵谦之下意识地看向乌阳,眯起眼目道:“梁公想要乌阳,只问过公孙夙的意愿,恐怕并不够罢,你问过乌阳没有?”
“怎么没有?”梁羡笑道:“你自己问问,孤问过他没有?”
闵谦之看向乌阳,乌阳平静的道:“梁公已然征求过乌阳的意见。”
梁羡又道:“那你是如何回答孤的?”
乌阳继续平静的道:“乌阳愿追随梁公。”
梁羡笑道:“诶,该改口唤君上了。”
乌阳抱拳道:“敬诺,君上。”
“你!”闵谦之气的肺都要炸了,瞪着眼睛道:“你便如此改投梁国了!?”
乌阳看了一眼闵谦之,语气冰冰冷冷的道:“乌阳本就不是宿国之人,不过亡国之徒罢了,去哪里不是一样?”
梁羡道:“这还真的不能赖乌阳,他之所以要与孤去梁国,还不是因着你。”
“我?”闵谦之冷嗤。
“正是,”梁羡信誓旦旦的道:“如今大司农已然成为了闵氏宗主,昔日里乌阳身为你的心腹,得罪了多少闵氏旁支的人,你心里便没有点数儿?你下台了不要紧,乌阳在宿国的日子,往后该怎么过?他若是不离开宿国,有多少闵氏之人咬牙切齿的等着割他的肉,喝他的血?所以……乌阳离开宿国,都是因着你。”
闵谦之眼眸晃动的厉害,梁羡全都说对了,这么简单浅显的道理,他都懂得……
梁羡拍了拍手掌:“小猫咪,从明天开始,你的义子是孤的了,要不要与孤回梁国,你自己看着办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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