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羡哥哥可是随叫随到的☆
闵芽说完, 狠狠瞪了一眼闵长辰,抹着眼泪跑掉。
“芽儿!”闵长辰想要追上去,梁羡伸手拦住:“大司农请留步。”
闵长辰站定, 拱手道:“令新君与梁公看笑话了, 这本是卑臣的家务之事,却闹到馆驿,实在不该。”
梁羡笑眯眯的道:“大司农, 小君子正在气头上, 脾性难免冲了一些,如今大司农追上去, 也无法与小君子心平气和的详谈, 不若这般……令小君子暂时在馆驿住下来,让孤来开导开导小君子。”
“梁公?”闵长辰不着痕迹的打量梁羡。
梁羡道:“不瞒大司农,孤与小君子十分投缘,一见如故, 或许能说得来,不如让孤劝一劝小君子, 等小君子的火气降下来, 大司农再把人领回去,岂不是更好?”
闵长辰知道梁羡这般“殷勤”, 绝对另有所图,但很显然,闵芽是他的软肋,因此闵长辰别无选择,点点头道:“有劳梁公。”
“不劳烦。”梁羡道:“不知大司农下榻在何处, 若是孤劝得了小君子, 该去何处寻大司农?”
闵长辰身为宿国大司农, 他的府邸在宿国的都城,这里是边邑,闵长辰临时下榻在一个相熟的富贾家中,便把地址交给了梁羡。
梁羡笑眯眯的道:“请大司农放心,孤定不辱命。”
“便有劳梁公了。”
看起来闵长辰很是忙碌,匆匆离开馆驿,上了辎车。
闵长辰离开之后,梁羡回头往拐角的地方看去,果然便看到了闵芽,其实闵芽并没有跑掉,而是躲在拐角的地方偷看,见到闵长辰离开,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舍。
梁羡的目光一扫,对杵在一边的行露道:“怎么,还不走么?”
行露在闵长辰面前讨了无趣,讪讪的道:“行露告退。”
“对了,”梁羡笑道:“别忘了还衣裳钱。”
行露脸色登时难看到了极点,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梁羡嗤笑一声,转头瞪向白清玉,一脸喜怒无常的模样,白清玉道:“君上为何如此盯着卑臣?”
梁羡皮笑肉不笑的道:“孤在看魅力无边的丞相大人呢。”
白清玉笑道:“能吸引君上的垂青,卑臣的确不敢自谦。”
梁羡:“……”
梁羡啧了一声,抬步往前走,白清玉追上道:“去何处?”
梁羡道:“去做知心哥哥,搞定了闵芽,说不定就能搞定闵长辰。”
闵芽的屋舍关着门,但能听到闵芽一个人在屋里气愤的叨念着:“爱走不走,我还巴不得他走呢!最好别来找我回去,我就……就不回去了!”
叩叩——
梁羡敲了敲门,闵芽过来开门,看到是梁羡,一双水灵灵的小狗眼甚至有些失望。
“怎么?”梁羡道:“没看到大司农,很失望么?”
“谁、谁失望?”闵芽道:“他那么凶我,我才不要见他!”
梁羡走进去,坐在席边,闵芽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其实之前,我一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请梁公不要介怀。”
闵芽一直没有透露自己是闵长辰的儿子,但这一点子,梁羡早就知晓,也是心照不宣没有说出口。
闵芽揪着自己的袖袍道:“我、我是离家出走的,不想让阿爹找到,所以……才隐瞒了身份,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梁羡一笑:“无妨的,孤结交与你,哪里是看中了你的父亲是什么人?当然是看中了你的为人。”
“当真?!”闵芽睁大了眼睛,眼眸亮晶晶的道:“梁公,你真是好人!”
梁羡一副狼外婆的样子:“你看,孤不把你当做大司农之子,你也不要把孤当做是什么梁国的国君了,除去这些劳什子的身份,你我才好交心,不是么?”
“那……”闵芽迷茫道:“我该唤梁公什么呢?”
梁羡保持着狼外婆的笑容:“这样罢,你唤孤……阿羡哥哥。”
“阿羡哥哥?”闵芽歪头唤了一声。
梁羡点头如捣蒜:“对对,孤比你大,你理应唤哥哥。”
梁羡站着说话不腰疼,其实他才比闵芽大了不到半岁罢了,只不过闵芽小时候是难民,一直营养不良,后来才被闵长辰收养,所以身子骨有些瘦弱,看起来显小罢了。
闵芽“嗯嗯”点头,道:“好,阿羡哥哥!”
梁羡瞬间感觉自己有一种挺拔伟岸的错觉,被一声哥哥喊得飘飘然。
既然已经交心,闵芽叹了口气,便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
闵芽是闵长辰的义子,也就是收养的儿子。闵芽出生在女闾之中,他的母亲是女闾的讴者,不知是从哪个国家带回来的俘虏,地位低贱非常,生下他没多久,便去世了。
闵芽和行露是自小认识的,他们都在女闾中讨生活,因此关系才这般好。
闵芽小时候很淘气,没有行露那般听话,加之闵芽的长相完全没有行露那种乖巧美艳,因此闵芽便被当做苦力驱使,而行露被培养成了嬖宠讴者。
后来闵芽实在忍受不了女闾中的生活,想要与行露一起偷偷跑出去,事到临头,行露不敢,最后只有闵芽一个人跑了出去。
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得虚脱瘫软,再也跑不动了,这时候闵芽发现了一座破败的屋舍,他只是想要进屋遮风挡雨,却在破屋中发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男子便是闵长辰。
当年的闵长辰,不过是闵氏旁支的子弟罢了,还没有做上大司农,闵氏族长遴选,波及到了旁支,因着旁支站队的问题,被闵氏豢养的死士追杀,闵长辰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是闵芽救了他,闵芽将自己偷偷带出来的水,还有食物分给了闵长辰。
闵芽托着腮帮子道:“后来阿爹便收养了我。”
闵芽说到这里,又是深深叹气,对于闵长辰来说,闵芽对他有救命之恩,而对于闵芽来说,闵长辰也是他的救命稻草。
因着闵长辰,闵芽才能离开女闾,才能过安逸的日子,从此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自己的爹爹,日子一日比一日过的好。
闵芽幽幽的道:“阿爹……阿爹他是我的全部了,若是阿爹娶了新夫人,会不会不喜欢我了?会不会把我扫地出门?”
梁羡无奈一笑:“大司农会不会把你扫地出门,这点孤不知晓,孤只知晓,大司农还没把你扫地出门呢,你便已然离家出走了,看来你不是惧怕被扫地出么,只是单纯惧怕大司农娶了新夫人,不再把你放在心尖尖上,对不对?”
闵芽一愣,后知后觉的道:“这些年都是阿爹照顾我,我、我什么也不会干,若是阿爹不要我了,阿羡哥哥,我该怎么办呢?”
梁羡道:“谁说你什么也不会干的?”
闵芽迷茫道:“他们都说我是纨绔,读书不行,更别说武艺,我还能干什么?”
梁羡指着闵芽户牖之外,庭院里的那片花圃,道:“馆驿如此破败,也没有人修剪枝桠,那是你修剪的罢?把花花草草照料的如此妥帖,怎么算是什么也不会呢?”
闵芽一笑:“这?这算什么?阿爹他是大司农,经常要看一些植被方面的简牍,我闲来无事便拿来看看,而且我在女闾之时,就是负责修剪花卉浇水侍弄的,所以多少会一些,能认出很多花草。”
梁羡道:“这就是你的本事,要不然……你来给孤做少庶子,如何?”
“少庶子?”闵芽惊讶。
梁羡低头:“虽少庶子的官职低了一些,但只要你兢兢业业,往后还是有升头的。”
闵芽惊喜的道:“阿羡哥哥,你真的……真的让我入仕,你不嫌弃我?”
梁羡摸了摸闵芽的头发:“当然不嫌弃。”
叮咚——
闵芽:80
“阿羡哥哥,”闵芽兴奋的道:“你真是大好人!”
他说着,连忙拜礼:“闵芽拜见君上!”
梁羡一笑,很好,已经忽悠闵长辰的儿子到自己手里做官来了,套牢了儿子,还怕老子跑了么?
闵芽对梁羡的好感度已经飙升到80,距离完成出轨,拿到【智商下线】卡片,只差19点,小意思。
梁羡忽悠完闵芽,施施然从他的屋舍中走出来,闵芽依依不舍的道:“阿羡哥哥,与你聊一会子,我心里放松太多了,明日你还能与我谈天么?”
“当然,”梁羡和蔼可亲的道:“阿羡哥哥可是随叫随到的。”
梁羡哼着小曲儿,闲庭信步回到自己的屋舍,屋里没有点灯,梁羡刚想把烛火点起来,一个温热的吐息突然逼近梁羡的耳畔。
幽幽的道:“阿羡哥哥?”
梁羡一个激灵,那嗓音低沉沙哑,又带着一丝丝的顽味,绝不可能是闵芽那脆生生的少年音,听起来是……
白清玉!
梁羡瞪大眼睛:“白清玉?你老黄瓜刷绿漆,头顶小黄花,你装什么嫩?”
白清玉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闪烁着“鬼畜”的光芒,幽幽的道:“卑臣以为阿羡哥哥喜欢这个腔调,至于……卑臣嫩不嫩,阿羡哥哥还需亲自试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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