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是在指桑骂槐☆
梁羡转头看向邹安瑾,笑眯眯的道:“邹相,如何,看清楚舒晦的嘴脸了么?”
邹安瑾闭口不言眯着眼睛,只是冷冷的凝视着被层层黑甲包围的楼堞,眼神似乎没有任何焦距。
梁羡道:“无妨,你若是还未看得透彻,孤这里,倒是有法子帮你看得更透彻一些。”
他说罢,招了招手,道:“带人上来。”
踏踏踏!是跫音,两个虎贲军押解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中年男人走上来。
“君上!君上饶命啊!”那男人正是国师陈金石,陈金石大喊着:“君上,小仙不知做错了什么,君上饶命,饶命啊!”
“哦?”梁羡逗弄着黑鹰:“你不知做错了什么?”
“正、正是……”陈金石唯唯诺诺的,好像自己是个小可怜,道:“小仙……小仙当真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君上明示啊。”
“好!”梁羡道:“孤便给你个提醒——便从你通敌叛国,勾结舒晦说起罢。”
陈金石浑身一震,矢口否认:“君上明鉴!一定……一定是有小人想要陷害小仙,小仙忠心耿耿于君上,怎么会通敌卖国呢?”
“是嘛?”梁羡一笑:“看来你是不想说真话了?无妨……”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垂头看着两米高的楼堞,纤细白皙的手掌在楼堞的城门垛子上轻轻拍了拍,悠闲的笑道:“这城门不算太高,摔下去定死不得人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孤虽昏庸无能,但也不忍杀生,
这样罢?孤便令人将你五花大绑,脑袋朝下的扔下去,你放心,死不了的,顶多……摔个半死,把脑壳摔裂,把脑浆摔得稀巴烂而已。”
“君上?!”陈金石大吼一声,努力向后仰着身子,身边的虎贲军却已经动了起来,虎贲陛长姚司思亲自动手,别看他身材瘦削,但手劲儿颇大,一把拎着陈金石的后脖领,将人往城楼边拖拽。
“君上!君上——饶命啊!小仙、小仙没有通敌卖国啊!”
陈金石一口咬定,死不悔改,似乎觉得自己喊得声音大一些,梁羡便会信了他的鬼话。
梁羡幽幽一笑:“这世上有两样东西,是永远不能相信的,丞相你可知是什么?”
白清玉很配合的道:“卑臣愚钝,还请君上明示。”
梁羡道:“自己的运气,还有……男人的嘴。”
白清玉:“……”总觉得昏君是在指桑骂槐。
梁羡说罢,似已然有些不耐烦,摆摆手:“扔下去。”
“敬诺!”姚司思铿锵答应了一声,拽住陈金石,压住他的后脖颈,作势将他往楼堞扔下去。
“啊!!啊——!!”陈金石吓得惨叫:“我、我说!!我说!”
梁羡微微抬手,姚司思立刻住手,冷喝道:“快说!莫要废话!”
陈金石脸色惨白,也是他胆子太小,本就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又能有什么骨气呢?连声道:“君上饶命!君上饶命,是……是舒晦那个贼子,他、他先找到小人的!是舒国的贼子,蛊惑了小人……”
梁羡瞥斜了一眼邹安瑾,道:“继续说,把你们的诡计,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都是舒晦!都是舒晦!”陈金石已然破罐子破摔,干脆将所有的屎盆子全都扣在公子晦的头上,大喊道:“是他说给我好处,让我与他合盟,利用邹安瑾毒杀君上,事发之后,再……再嫁祸给邹安瑾。”
梁羡挑眉:“哦?为何?邹相可是舒晦上位的大恩人呢,你怕是在说假话。”
陈金石生怕梁羡不相信,大喊着:“真的是舒晦!是他!什么狗屁的恩人?舒晦嫌弃邹家权势滔天,早就想要铲草除根了,舒晦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啊!君上您信小人,相信小人啊!”
陈金石没有骨气,将与公子晦的合谋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如何利用国女出嫁作为幌子,如果计划铲除邹安瑾等等。
梁羡其实早就知晓,让陈金石当着众人面子说出来,无非是说给邹安瑾,还有舒国的甲士们听的。
梁羡笑眯眯的道:“邹相,你可都听清楚了?奈何邹相的一片赤诚之心,全都喂了狗呢。”
何止是邹安瑾听得清清楚楚,楼堞之下的舒国黑甲武士也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君上竟要杀了邹相?”
“君上如何能这般做法?”
“正是啊,若是……若是太子还在的话,决计不会做出这样背信弃义之事……”
公子晦眼看事情不妙,嗤一声拔出自己腰间宝剑,震声道:“我舒国的将士,不要被这昏君的言辞所蛊惑!如今我舒国大军兵临城下,很快整个梁国便都是我们的了!杀!!与孤杀入城门,片甲不留!”
梁羡懒洋洋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袍,感叹道:“舒晦,你如何这般笨呢?孤已然是假中毒了,难道便没有应对你军的计策么?”
公子晦眼睛一眯,心窍咯噔一声,不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得身后“杀——!!”的呐喊声,紧跟着是轰隆隆的轰鸣声,仿佛洪水猛兽,从天边的地方,带起阵阵黄土,奔腾逼近。
黄土簇拥着黑色红边的旗帜,上书——梁!
“是梁国的大军!”
“包抄了我们的后路!”
“快看,是、是梁国大司马姚铮!!”
梁国的黑甲大军黑压压的逼近,直接包抄了舒国的后路,而那领兵的一头白发,却老当益壮,不正是梁国的不败战神,姚司思的祖父姚铮么?
公子晦的兵马被姚铮断了后路,而他们的前方便是梁国紧闭的楼堞大门,可谓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啪啪啪!梁羡又在抚掌,笑道:“关门打狗,有趣儿有趣儿。”
公子晦气得浑身发抖,沙哑的道:“梁羡!我舒国的儿郎,都是铮铮铁汉,你以为如此便能将孤困住不成?!今日孤便要……”
不等公子晦撂下狠话,梁羡故作迷茫的道:“谁要跟你硬碰硬?孤梁国的甲士,也都是铁血男儿,但铁血男儿也是爹生娘养肉长得,孤心疼的紧。舒晦,你放心罢,打你,还用不着如此麻烦。”
他说着,向后看了一眼,朗声道:“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何人?”
一道人影步上楼堞,一点点展露在众人面前。边关凄凉的风沙撕扯着男子质朴的素色长袍,却一点子也不显简陋,反而衬托着男子高贵的气质与姿仪。
“是、是太子!!”
“是太子!太子还活着!!”
舒国的黑甲,不知是谁先爆出了这么一句,紧跟着黑甲混乱起来,窃窃私语变成了洪水一般嘈杂,压都压不住。
那在众目睽睽之下,登上楼堞的男子,正是舒国的太子昭明,本该已然被邹安瑾毒死的太子昭明,此时他便如此拔身而立,接受舒国甲士的万众瞩目。
梁羡道:“舒国的将士你们看清楚了,这才是你们舒国的正统,这才是你们该奉为国君,为之抛头颅洒热血之人,你们是打算继续助纣为虐,还是打算弃暗投明?”
白清玉站在楼堞之上,声音清冷的朗声道:“弃暗投明者,舒太子既往不咎,否则……格杀勿论。”
舒国黑甲将士面面相觑,一来是因着太子昭明的高调登场,二来也是因着舒国前有狼后有虎的处境。
“不许投降!!不许投降!”公子晦怒喝,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我才是舒国的一国之君!谁也不许投降!杀!!给孤杀入城门!怯战者,杀无赦!”
公子晦的怒吼声回荡在滚滚的黄沙之中,但更像是强弩之末的嘶喊,楼堞之下已然有人扔下武器,一旦有第一个人开头,紧跟着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扔下武器之人。
“放肆!!我才是舒国的国君!不许怯战!杀!给孤杀,片甲不留!!”
公子晦嘶吼着,却在此时,“铮——!!!”
公子晦表面大吼大叫,乱了章法,谁知他竟留了一个心眼子,暗地里偷偷卸下肩上长弓,一声金鸣,冷箭直冲梁羡的面门而来。
“君上当心!!”姚司思押解着国师陈金石,根本来不及护驾,只得大喊一声提醒。
梁羡虽看到了冷箭,但他完全不会武艺,定在原地根本无法反应。
一只大掌突然搂住梁羡的腰身,猛地将人一把带入怀中,是白清玉!
别看白清玉乃文人出身,但武艺不弱,反应也机敏,搂住梁羡后退三步,因事出突然惯性极大,白清玉给梁羡做了肉垫,二人重重跌在楼堞地上。
梁羡撞在白清玉胸口,硬邦邦的胸肌撞得梁羡一个酸鼻,竟不由自主的堕下生理泪来,配合着他柔弱的外表,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白清玉眯着眼睛,狐疑的打量着自己怀中泪眼婆娑的梁羡,心中蹊跷,这昏君自小习武,也曾上过战场,如何面对冷箭之时,仿佛全然不会武艺了一般?
白清玉对上梁羡秋水一般雾蒙蒙的眼眸,不知怎么的心窍一紧,莫名喉咙发涩,不由自主的想到那日“醉酒”,“梦中”的痴缠场面,他搂住梁羡的手掌下意识用力,紧紧扣住那不盈一握、纤细又柔韧的腰肢。
“唔……”梁羡突然闷哼一声,眼神莫名有些狠呆呆,还夹杂着些许的嫌弃,咬牙切齿的在白清玉耳边低声道:“丞相,你顶到孤了!”
白清玉:“……”
梁羡:“……”这个闷骚的大白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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