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唔!”

岳或本还抓着林是非的手垂着眸子, 忽然间却不自主地低呼出声,等再反应过来时,他便被林是非反抓住手臂给猛地推到了身后的树干上。

二人位置顿时交换。

失去血色而触感温凉的唇火热地印向岳或的唇瓣, 继而再无比粗暴地撬开他的齿列。

林是非的动作太凶狠, 岳或只能被迫微仰起脖颈,脑袋靠向垫在抚着他后脑勺的大手中。

由于这点延抻的力量,莹润微凸的喉结,与侧颈边的筋线被都勾勒出紧韧又精致的弧度。

岳或双手抓住林是非肩膀的衣服布料,指节用力, 看起来想要推拒, 但又没动。

还反而将脖颈仰得更起, 回应林是非赋予的灼热湿吻。

天边已经有大半轮弯月升至夜幕之上,散射的银光很浅但又很亮, 将树下两道少年的影子浅显地投在地面。

他们难舍难分得尤为一体。

林是非放于人后脑勺的大手缓慢回收下移,大拇指从岳或纤长的颈侧摸寻向他的喉结, 指腹在上面犹如滚珠似的来回摩挲碾压, 力度颇重,岳或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滑动的触感便分毫不差地被林是非完美地感知到。

“唔……”

不知过去多久,岳或很明显地觉出肺腑间, 能供身体机能正常呼吸的空气即将告罄, 这才眼尾泛红有些受不了地用手去推林是非。可在这股长时间的、分毫不让的桎梏与掠夺中, 他的手脚早就发软, 乃至于失去力气。

甚至连手指尖都变得软绵绵了似的,做出的推拒动作微乎其微, 林是非根本没有感觉到。

但他尝到了岳或由于生理性原因而落下的咸涩眼泪。

透明的液体略过岳或下眼睑的睫毛, 延过脸颊形成泪痕, 在二人勾缠的嘴唇处停留,再被林是非吮进口腔。

“……哭什么?”林是非眸色暗郁,嗓音低沉沙哑,他稍稍将身体退离些许,没有动手去擦还残存在岳或脸上的眼泪,而是直接将由于方才的亲吻而变得很是殷红的唇递附,轻柔地把那些泪液如数珍重地吻去,“我被星星吓到,害怕会被你残忍地丢在这个不再有你的世界上,都还没有哭。”

“星星又哭什么?”

“我没有丢下……我没有丢下你。”岳或小幅度地摇头,小声哽咽着反驳林是非的话,他舌头又麻又疼,细听之下便能听出他吐字说话时竟然有些黏糊,又不甚清晰。

岳或自己感受到得更深,所以开口说了一句便先安静地闭上嘴巴打算恢复须臾。

片刻后,方才被吮麻木的舌尖在口腔里悄悄地轻抵齿列,他觉得好了很多,才继续极其小声地解释道:“我是被你、被你亲哭的。我没想哭……可是我喘不过气。”

“我推你……你也不理我。”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应该是负面情绪占据更多的局面,可闻言,林是非心中却仍然无法抑制地泛起愉悦。

他掌控了岳或的眼泪,所以他觉得开心。

“抱歉Darling,”林是非怜惜地轻吻岳或湿润的眼角,“是我太凶了。”

“没关系,”岳或眼睫被泪水黏连,上面还染着细小的晶莹水珠,浓黑得犹如偷偷使用了女孩子的眼线笔,小声说道,“是我允许的。你就是可以……随便怎么对我。”

他抬眸认真地看向林是非的眼睛深处,很坚韧:“所以宝贝不害怕,也不难过了好不好?”

林是非呼吸微窒,视线尤为灼热地扫视、描摹岳或的眉眼。

他才 18 岁——甚至还差着半个月才会真正成年,可眼前的人却已经占据掉了他此时人生的一半时间。

而自此往后的岁月里,岳或还要……岳或必须要占据掉他的所有。

生活、生命。

在夏日的凉夜中,他眸底所蕴含的东西比夜晚还要黑,无法让人窥探到他最真实的情绪。

那肯定是个可以将人吃干抹净、拆吞入腹的恶魔。

林是非就要控制不住自己最卑劣的欲望了。

“好。我不害怕,也会努力不难过。”林是非同样坚韧地回应,让岳或安心。

而后他低哑着嗓音问:“那星星知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又对我做出了什么样的承诺?”

岳或特别单纯,哪怕现在的思想已经被林是非完全带偏,像个货真价实的“小黄人”,可他的本性仍然是自小就在且不会磨灭的。

他明确地知道林是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却毫不畏惧且心甘情愿地填补他犹如无底洞一般的控制欲、占有欲,以及他永远都无比需要的安全感;他清晰地知道林是非对他的喜欢到底有多少,在男朋友情绪不稳时,他会异常认真地用自己哄林是非。

他更加明了地知道林是非有多尊重他、爱护他,又有多想和他做爱,所以他总是会提前做出以后林是非可以对自己这样、也可以对自己那样的承诺。

“没有在一起之前,星星就跟我说,你同意、允许我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坏事。”林是非用两根指节的指背轻轻摩挲岳或滑嫩的脸颊,轻声询问道,“都还记得吧,Darling?”

经此提醒岳或便完整地回忆起,那是他刚知道林是非有心理疾病的时候。

林是非说自己不好,对好朋友有控制、占有欲,而闻言的岳或直接便做出了相应的诺言。

【亲爱的审核,请仔细看这段,这只是攻前期由于心理疾病看心理医生时的自我剖析,而受对他们以后会在一起的承诺,所以攻只是在确认,没有做没有做】

他丝毫没有害怕抵触,也没有远离逃跑,而是直接说以后的一日三餐、心情变化都会告诉林是非。

最后还说出了“同意允许林是非可以对他做任何坏事”的承诺言论。

“记……记得。”岳或声若蚊呐地磕绊回应,随即耳根处泛起了抹很明显的热度。

林是非在晦暗的天色中盯上岳或雪中染粉的纤颈:“现在星星又对我说出‘只要我喜欢,我就可以肆意玩弄你,而且多长时间都行’的话。”

“……Darling,你是真的不担心,”他凑到岳或耳边,字句清晰平缓,语气却低沉沙哑得完全不像个好人,倾吐而出的语言更是不忍卒听的秽浪粗俗,“还是觉得那天我会可怜你心疼你,不欺负你太狠?”

闻言,岳或呼吸渐沉,瞳孔里瞬时闪过不安:“你……”

“星星,我说过了,”林是非的唇立即移挪过去触碰到岳或的唇,以此打断他的话音,再次无比清晰地表达,“停不下的。”

*

“嘭!”

车辆刚停入车库,沈婉便踉跄地推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

但此时的双腿不知为何太过发软,几乎没有力气般,她竟然真的差点跌倒在地上。

幸亏及时按住车身才勉强稳住了摇晃的身形。

“阿婉!”陈铭川连忙从另一边冲过来扶住她,“阿婉你别冲动,你现在先冷静好吗?”

“小渊是年年的大哥啊,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想要乱伦那么令人恶心的事情!”

“滚……你放开我,”沈婉抽了抽自己的胳膊,没抽出来,终于颤抖着身体爆发怒喝,“陈铭川我让你放开我!”

她极力扯开对方的桎梏,摇头惊恐地、像看一堆恶心的垃圾那般看着陈铭川的脸:“他想不想做……咱们问问就知道了。”

言罢她直往家里冲。

眼下这个时间,差不多正好会是陈谭渊从公司回来的时候。

果然,一进客厅,沈婉就看到陈谭渊正在拾阶上楼,此时刚走到二楼走廊。

他手臂上搭着在公司时需要穿的正装外套,马甲衬衫在炎热的夏日里也一件都不少。

身姿挺拔,长相上乘,真是衣冠楚楚。

楼下响起开门的动静时,他下意识侧首垂眸向下瞥去。

待看清沈婉是一幅什么疯癫模样,陈谭渊心中顿时生出股不详的预感。

而下一刻,在和他四目相对的顷刻中,沈婉的反应也印证且确定了他的猜想。

“陈谭渊!”沈婉脚下速度极快,陈铭川伸出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她分毫,短短十秒不到的时间,她便凶神恶煞地冲上楼,到了陈谭渊面前。

陈谭渊眉尖微蹙,打算先谨慎地开口:“沈阿姨……”

“啪——!”

沉重地、完全没有收力的一巴掌,堪称恶毒地狠狠甩在陈谭渊脸上,把他的脸都打得严重偏向了一边,红色的五指印几乎是立即就显出了形状。

陈铭川:“沈婉!”

陈谭渊愣了好半晌,随后他大概明白是什么事了,却并没有慌乱,毕竟如今的场面又不是没有设想过。他满不在乎地将头摆正,把本来就该架在鼻梁处、但却因为被打而差点掉在地板上的眼镜推好。

舌尖轻抵了下被打的那半张脸颊,无辜地问:“沈阿姨,是怎么了吗?”

他堪称友好地问:“你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陈谭渊,年年把你当亲大哥,你是怎么对他的?”沈婉奋力挥开陈铭川依然想要伸过来的胳膊,恨得牙颤,“你竟然、你竟想要强……强奸他。”

这一刻沈婉彻底明白了,为什么岳或在和出言不逊的谭谌打架时,被问及谭谌到底都说了什么难听话的时候,他冷着脸宁愿被所有人误解都一言不发。

原来真的有话是这样难听,是这样的……让人无法说出口。

“呵,强奸?”可陈谭渊并不觉得这种话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他还好整以暇地笑了声,眼底毫无愧疚,“谁说的?岳或告诉你和我爸的吗?他给你们证据了吗?”

“如果给了,那证据里有说我什么时候想强迫他和我发生性关系呢?如果没给……”陈谭渊脸上的笑意仍在,那点笑甚至蔓延进了眼底,裹挟着势在必得般的自负,“你又凭什么打我?”

“沈阿姨,定罪之前,你要先拿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看到他这么强势完全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陈铭川提了一路的心竟然霎时放松了些许:“阿婉你看,我就说小渊不会做……”

“你敢发誓吗?”沈婉通红着似能泣出血泪的眼眶,厉声一字一句地道,“你敢拿你已经死去的母亲向我发誓吗?”

“你敢用谭芸的名字起誓你没有做这件事吗。”

“陈谭渊,你敢吗?!”

“沈婉。”陈谭渊沉声喊她的名字。

他脸上的笑意终于被如数收起,像是被冒犯了最为尊敬、最不能被提及的至亲长辈,眼底冰凉一片。

沈婉便咧嘴笑了,眼泪如砖石一般无比沉重地往下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敢啊?”

而后她的笑声眼泪瞬收,像个最骇人的厉鬼那样死命地盯着陈谭渊,恨意滔天咬牙道:“你差点把他害死,他把你当大哥你却想对他做那么肮脏的事……这么多年我对你和谭谌问心无愧,我为了对你们好,无数次忽略自己的亲生孩子。”

“你们陈家家大业大,却容不下我的年年,多可笑啊……你这个畜牲,畜牲——!”

沈婉的巴掌再次落下去,却被早有准备的陈谭渊冷着脸主动避让,可已进入疯癫的沈婉几乎完全失去理智。

她下楼就跑着去拿茶几上长二十寸的水果刀,拎着再次冲上楼,一遍遍地重复强调:“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陈谭渊,我要杀了你……”

陈谭渊脸色极其难看,出于自保的本能连连后退。

在陈谭渊不敢拿谭芸发誓并发脾气的那瞬间,陈铭川的心便凉了下去。

但此时看见沈婉想干什么,他还是无法先顾忌其他,只赶紧抱住她大喊:“阿婉!”

这天的陈家虽然没有真的闹到谁进医院或者警局,但却仍经历了极度惊心动魄的一整晚。

在岳或的耐心诱哄以及安抚下,林是非果然不再为已经过去两年的事情感到惊惧。

他的情绪回归正常,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地吃饭、洗漱,拥着岳或睡觉。

但等真的躺到床上,岳或还是觉出了林是非有点不太对。

他梏着岳或腰身与脊背的力度跟平常相比起来,紧致了不止一个度,岳或总觉得自己要被勒到和林是非融为一体,有些喘不过气。

他微微抿唇,尝试性地轻动了下胳膊,果然立马就得到了林是非在头顶很正色的话音:“动什么?”

“Darling,不要远离我。”

“没有。我是……”岳或抬头从晦暗的空间里看他,继续动了动胳膊,提醒,“林是非,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一点不舒服。”

闻言,林是非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对,微怔过后,他即刻便松了些胳膊的力度,轻言细语地说道:“对不起星星,是不是弄疼你了?”

岳或幅度很小地摇头,也跟着放轻声音,怕惊扰什么似的详细解释道:“没有。就是有点呼吸困难。”

“现在好了。”

经此岳或便知道林是非还是把他想要跳湖,想要把自己溺死的事放在了心里,哪怕这件事根本没有实际的发生。

岳或并不打算再主动提起这件事而去哄林是非,毕竟提一次就是加深一次的印象。

没必要。

思忖片刻,岳或倒是又惦记起林是非在树下说过的话……他有点紧张。

那时候他被林是非的直言不讳弄懵了,面红耳赤中,完全不知道还应该再说什么。

现在再想起,岳或就开始不自主地反思,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给出的承诺太多、太过了啊?

如果林是非真的不心疼他不可怜他怎么办?

“宝贝。”岳或极轻地喊了一声。

林是非垂眸看他:“嗯?怎么了Darling。”

岳或唇瓣嗫嚅,不知道该怎么具体开口,但这种事只能直来直往,不能拐弯抹角。

不然再被安上什么故意勾引的名头,绝对是得不偿失。

认真地思及到此,岳或便有了力量。

他抬起眼睑,直直地看进林是非的眼睛,让人也能够观察到他眼底带着的、明显的不安,用很轻很轻的音色问:“你真的会把我……玩成破布娃娃吗?”

二人视线一个稍上、一个稍下,安静地对视片刻,林是非不会骗岳或,依然直截了当地抒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单字回答得铿锵有力:“会。”

“……”

岳或喉头瞬间哽住,这次是真的说不出话了,只有耳尖快速地攀染上瞩目的绯色。

操,为什么觉得有些害怕的同时,又觉得有点期待刺激啊?

他也已经进化成变态了吗?

在心里认清自己感观的岳或赶紧扯起被子,严实地盖住自己的耳朵,只露出一双此时的长睫正在不规律扑闪的眼睛。

林是非忽然道:“星星是在期待吗?”

“……”

岳或吓得屏息,用不知为何有些湿漉漉的眼睛瞪林是非,瓮声瓮气地道:“我没有。”

“你有。”林是非道,“星星现在就在害羞。”

“……”

被几次三番拆穿最真实的自我,岳或连脖子都红了,但他却又觉得气不过,被子底下的手熟练地找到林是非的侧腰,而后手指使出力气掐住,没有丝毫震慑力地威胁道:“你闭不闭嘴?”

林是非乖顺:“我闭嘴。”

岳或命令:“睡觉。”

“好。”林是非心底升起愉悦,终于觉出了安心的情绪,低声说道,“晚安,Darling。”

……

岳或最近没有直播,但他每晚下了晚自习,回到宿舍都会画画。不是画学校专业课的美术老师安排的美术作业,而就是画自己的东西。

和往常就在学习桌旁直接画画不同,这些天岳或画画都是坐在宿舍的窗户边,空白的画架背面正对着门口。

所以只要林是非不专门走过去探头看,他便完全看不到岳或画的是什么。

不知是第几天被冷落的林是非拽过一把椅子,坐在岳或的正对面看他认真地“工作”,满脸都写着不高兴,可又明显不敢闹脾气。

他只乖巧又安静地坐着看岳或在画架前手执画笔驰骋,没有上前去观看这幅画的创作过程。

但真实情况其实是——不是林是非不想看。

他真的很想知道星星在画什么,可是岳或不让他看。

岳或第一天把画架搬出来挪到窗边的时候就说:“这些天不准看我画画,这是给你的成年生日礼物。”

“你要是提前看了,我就不给你了。”

此话一出,林是非哪里还敢造次,只能认命。

就是苦了这些天,下晚自习回到宿舍不能跟岳或“玩”,林是非憋得难受。

不过还好,国庆如期而至。

全体高三生放假三天,而林是非的生日就在10月2号。

一个月前言千黛跟林倚白送给岳或的别墅,每天都有人过去打扫,里面装潢完整设施齐全,拎箱便可入住。

所以这次国庆放假,林是非和岳或拿着书包就去了新别墅。

只有他们两个人。

岳或成年时就已经和林是非去过那栋别墅,此时过去自然不陌生。

听说他们去了新家,不知为何,言千黛和林倚白竟然谁也没问为什么。

搞得已经提前找好借口编好瞎话、唯恐吓到长辈,所以还想对他和林是非的关系暂且隐瞒下去的岳或,都有点无所适从。

他总觉得他似乎是暴露了。

……可如今不是让他想这些的时候。

卧室天花板的精致吊灯亮着些微刺目的光,岳或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胸腔后的鲜红心脏完全无法控制地“扑通扑通”跳动。

如擂鼓般聒噪。

手机屏幕上的首都时间已经跳向23:58。

再过两分钟就是10月2号了。

他和林是非光洗澡就耗费了两个小时,差点洗掉层皮。

彻底洗漱完,林是非便去了书房,说要……穿小裙子。

思及到此,岳或“害怕”得赶紧把被子扯紧盖住整张脸,只露出双眼睛盯着天花板,而后又紧张得身体想要蜷缩,耳根都红了。

小裙子……

这时候明显已经有些“色令智昏”的岳或,完全忘记了苏尔谰当初对他的严肃劝告。

——离18岁的林是非远点。

“咔哒。”

卧室的门把手被人拧动,发出很轻微的动静,岳或的呼吸顷刻微窒,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了。

林是非推门进来,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却仍然将门关好进行反锁。

他道:“Darling,看我。”

闻言,盖着纤薄太空被的岳或便脑袋微侧,小心地去看林是非,而后他喉结瞬间滑动。

林是非竟然穿超短裙,还是JK制服……他还穿长筒袜。

白色的长筒袜蔓延着束向膝盖,在大腿稍下的位置停留,勾勒出笔直修长的线条,黑色的短裙摆堪堪遮过重要景色,却在这股若隐若现中更能挑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念。林是非的长发还散着,此时被他用手抓得有些微的凌乱,衬托着那张有棱有角却并不显凌厉的面容,肆意张扬又漂亮得要命。

岳或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脉都想要如数喷张,他下意识抬手捂住眼睛,非礼勿视似的,手指却又诚实地张开缝隙。

看到他这么可爱的举动,林是非很愉悦地低笑出声,而后他单腿跪向床沿,身体前倾着去找岳或,低声说道:“星星,现在已经是零点了。”

“我好看吗?”

“……”

岳或不由自主地喉结轻滚吞咽口水,回答:“好看。”

“那我的礼物呢?”林是非问,像个祸国殃民的妖姬,“是什么?”

话落岳或便绵长的吐息,自行恢复了好大一会儿,而后心里建设似是终于完毕,他的手指抓着被子,猛地将其掀开。

顷刻之间,林是非的瞳孔便在灯光下明显微震,可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

被子下有一幅完成度很高的画,还有岳或本人。

用色大胆又浓烈的画中的男生,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光洁如新生,他膝盖屈起微张,雪白的手腕与脚踝,都系着色彩极其引人瞩目的红色丝带,明显是把自己当做了礼物。

犹如真正的岳或深深地映入林是非眼底。

但真正的岳或明显比画中的还要漂亮百倍、千倍,因为他的表情更加地“多姿多彩”。

“……我的画送给你。”岳或的脸颊像是被涂抹上了大片的腮红,声音小得仿佛自我低喃,但他仍然在继续表达,“我的人……也送给你。”

林是非看向他此时和画中人几乎是复制粘贴般的模样,眼底升起无法化开的妄欲。

红色的礼物丝带被系成精致的蝴蝶结,丝带留下的尾巴纤长又柔软,轻轻地触碰着肌理。

林是非手指捻起一条红丝带的小尾巴,缠绕在指腹,嗓音无比低沉又喑哑:“那接下来,我应该做什么?”

他俯身距离危险地凑近岳或的耳畔,轻启唇,几乎是诱哄着说道:“Darling……告诉我。”

岳或眼睫颤抖,些许不安地看着林是非,他像个刚学会奔跑没多久的小朋友,摔倒后没想着第一时间应该自己爬起来,而是想让爱护他的人哄哄,所以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的手似是无意、又似是有意地轻点在画中男生的膝盖,介绍画作似的说:“打开了。”

岳或完全不过脑子,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视死如归般,表情既单纯又正经地颤声说:“Get on me”